重生之寡人为后

第95章


    赛事开始前,先由杂耍艺人表演水秋千。两艘画船左右对立,船尾皆立有秋千。右面画船上,艺人以面具遮脸,上蹴秋千,荡起直至与架相平,突然放手飞入空中,悬空翻上两个筋斗,再掷身入水。
    咕咚——
    艺人入水姿态优雅,就像小石轻投湖中,连水花也没有溅起多少。他入水过后好一阵都没浮上来,众人有些紧张,牢牢盯住平静的水面。忽然之间,左面的画船鸣锣敲鼓,大伙儿循声望去,见面具艺人居然凭空出现在那里,一身湿漉漉的,毫发无损。
    孟棋楠抚掌惊叹:“好厉害!”
    能讨她欢心自然是好事,卫昇龙心大悦,大掌一挥:“赏——”
    立即有人给画船送去金银元宝,杂耍班子的班主带领众人在船头跪地谢恩,孟棋楠远远看去,瞧见好几个戴面具的艺人。她刚刚皱了皱眉头,卫昇便拉住她的手:“小狐狸,你来鸣锣。”
    回头望他,只见他双目沉沉盯着水中央的标竿,唇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两侧的画船退去,飞鱼、虎头船等划过来,并排一线。侍卫们搬了一面巨大的铜锣到台前,孟棋楠手持鼓槌,用力击打锣心。
    铛——
    号令一出,各只小船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四周旌旗摇动,响起呐喊助威的吼声。
    孟棋楠倚在栏杆边上,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外面,兴致勃勃盯着赛船。卫昇站在她身后两三步之遥。
    “皇上。”赵刚悄悄钻了上来,卫昇随他走到一旁,听他低声禀告,“十三人全部拿下。”
    卫昇勾勾唇,竖起手刀比了个杀的动作,然后轻弹手指示意他退下。
    他卫东澜从不做无用之事,今天特意把赛事搬到禁宫之外,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一举歼灭胡越的细作。解决了心腹大患,卫昇心情舒畅,朝着孟棋楠走去。
    哪知赵刚突然急匆匆跑了回来,神色急迫:“皇上快走!有漏网之鱼!”
    就在刚才底下人传来消息,审问时有细作招供,他们原本是十三人不假,但三日前另有人加入,要与他们共同成事。可赵刚只抓到了十三人!
    卫昇神色陡变,赶紧去拉孟棋楠,哪知还没触到她的衣角,就见水下跃出一根绳套绑住她,把她拽下了水。片刻之后,脚下开始摇晃,有人在水下推倒了木柱,水台即将倾塌。
    卫昇心惊肉跳,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成冰。
    以绳套取活物,是以游牧为生的胡越族人擅长之事。
    而胡越三王子天生神力,能举千斤之重。
    这条漏网之鱼,是乌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上班+开会,忙shi了……先上一更补昨天的,酒叔继续努力去╭(╯3╰)╮
    争标就类似划船比赛,水秋千就是古代的跳水运动,这些古代运动参考了《东京梦华录》。
    谢谢浔小亓扔了一个地雷。
 81终章
    终之章一生离死别
    只是眨眼之间,孟棋楠就已经跌落水中。绳索套住她脖颈往下拽的时候,她下意识抓住栏杆往后退,无奈右手使不上力,只得一头栽进水中。在脸颊碰到湖面之前,她赶紧吸了一大口气,沉入水中后用手去扯脖颈上的套绳,争取尽快逃生。
    可是还没等她解开绳结,绳子另一端传来一股大力,勒得她险些晕过去。肺中余气渐渐耗尽,孟棋楠接近窒息之际,双目模糊看见带面具的杂耍艺人游了过来。继而她嘴里咕噜噜吐出一串气泡,晕厥过去了。
    赵刚护着卫昇撤下摇摇欲坠的水台,紧接着侍卫们纷纷持着弩箭上前,作势要往水中投射。
    卫昇大喊:“住手!不许放箭!”
    侍卫们只好停手,从水台撤回岸上,围在卫昇身边。片刻后湖面重归平静,刺客和孟棋楠都无影无踪。
    卫昇眼前都是黑乎乎的脑袋,左一层右一层的人墙堵得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怒极一脚踢过去:“守着朕干什么!一群狗东西!滚开!”
    赵刚赶紧指挥人马去湖面岸边搜寻,水性好的统统潜下水。
    没多久有人在岸边芦苇丛中拾到一块破布血书,拿回来呈给卫昇。卫昇一看脸色愈发阴沉,目凝寒光。
    “亥时沙岛,单人赴会,质女为注,一决生死!”
    乌获这是要用孟棋楠做人质,邀约卫昇单独赴一场鸿门宴。
    卫昇当机立断:“去沙岛。”
    赵刚大惊,急忙劝道:“皇上去不得!沙岛在此湖南边,四周尽是野林,其岛三面环水易守难攻,乌获只要截断入口,您和贤妃娘娘就会成为他网中的猎物,任他宰割!”他提议,“不如让属下派人过去,伺机而动,还有可能救出贤妃娘娘。”
    卫昇摇了摇头:“朕不能拿棋楠冒险。你去牵匹马来。”
    残月如钩,孟棋楠费力撑开眼皮,只见面前影影幢幢一团火焰。她的掌心和脸颊都被地上粗粝的沙石磨得生疼,脖颈留下了重重淤痕,皮肤火辣辣地疼,于是不禁喉头低吟一声。
    “你醒了。”
    乌获坐在火堆旁边,正在擦拭一把匕首,他身后是数十个装酒的土陶坛子。与几年前相比,他身上初出茅庐的青涩已经褪去,转而被一种阴狠所取代,眉宇之间萦绕的也尽是戾气。
    原来是他啊。刺客是熟人,想想……大概也算种安慰?
    孟棋楠想坐起来,却发现双手在背后被绑紧了,她只好扭动身子平躺,让自己好过些,若无其事跟乌获说话:“嗯,刚醒。”
    耳畔脚步亟亟,乌获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她。
    “你不怕?”
    他面目狰狞,说话的语气恨不得把她啖肉饮血。
    孟棋楠扬眉轻笑,反问:“怕什么?怕你啊?笑话。”
    “自然不是怕我。”乌获冷笑一声,匕首一挑割断了她腰间裙带,“而是怕我即将对你做的事。”
    湘裙垮落,明明该是女子最羞怯的时刻,孟棋楠却更显磊落,她笑容不变,仿佛还带着一丝瞧不起的轻蔑:“你无非是仗着男人的体格与力气,才会对女人做这样的事。真正的强者,不需要用欺凌比自己弱小的人,来证明自己有多强。由此可见,你才是我们当中弱的那一个。”
    乌获掐住她的下颔,咬牙切齿:“别用这种话激我,我不会上当!”
    孟棋楠并无屈服的打算:“我说的是事实,真正的强者不惧怕任何威胁。我不怕你,更不怕你要对我做龌龊的事,但你却只能靠武力来让我屈服你,因为你不敢与皇上正大光明战一场,你害怕输给他,所以要拿我作要挟……你自己说,到底是谁弱、谁强?!”
    她是真正的王者,强势而无畏,掷地有声的言辞驳得乌获哑口无言。这份气魄,非上位者不能所有。
    乌获恼羞成怒,顿时拿匕首架上她的咽喉:“你信不信,只要我手指微微一抖,匕首划破你的皮肤,上面的毒立刻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泛着蓝光的匕首,涂抹了胡越族人捕猎豺狼所用的毒药,针尖大小的一点就能毒死一头牛。
    孟棋楠依旧铁骨铮铮:“死亦何惧。我不怕死,但我肯定你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你就没有筹码威胁皇上,你必将一败涂地!我不怕被你杀死,你却怕杀死了我,哈!何其讽刺?!乌获,你注定只能是弱者,至少你不及我强!”
    乌获开始是暴怒,渐渐却因她这句话而平静下来。须臾,他松手把她扔在地上,然后去提起一个陶坛,打开往她身上倾倒液体。
    “谁笑到最后,谁就是强者。当年我所遭受的耻辱,在今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咱们走着瞧!”
    气味刺鼻的火油自头顶往下流淌,很快就浸透了孟棋楠的衣衫。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任由他折磨。紧接着,乌获打开剩余的火油,浇了些在地上,其余的全部泼洒进沙岛四周的湖里,火油便全部浮在了水面上。
    一切做完,乌获站在湖边,举起火把回过了头,红光映射出一张恶鬼脸庞:“狗皇帝敢耍花招,我就一把火烧光所有,与你同归于尽!”
    孟棋楠定定看着他,挪了挪身子。兴许是眼角被火油刺得剧痛,她微微闭目,低声叹道:“那你不如现在就烧了这儿,一了百了……当年的事是我害你受了委屈,你要报仇只管冲我来,要杀要剐我都奉陪到底。”
    说着,她半跪在火堆旁,仰头仿佛在乞怜。
    乌获一怔,眼中似乎有些受伤神情,他垂下眸子恨道:“你以为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就会放过他?呵,谁害我我心中有数!且不提当年,就说汗王之位,我本唾手可得,狗皇帝却暗中支持大王子,收买各部族族长为他说话,使我被排挤如斯……大王子处处不如我,凭什么是他做汗王,而我却要对着一个窝囊废俯首称臣?我不甘心!”
    除了他的咆哮,寂静荒野只闻火星啪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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