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锦绣

70 除夕


    俆妃很快发现文妃来她的德云宫勤快了很多。而且每次来都会问问俆妃养的一儿一女,连带着二皇子和二公主都得了不少好东西。
    文锦绣向来出手大方。
    “你这是有了?”俆妃开门见山的问。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清楚文锦绣很少碰孩子。何况文妃来不仅是看看孩子,还会有意无意的问起怎么养孩子。
    以前徐水姻偶尔想说或者提及,文锦绣都会含笑听着,但是徐水姻知道她根本没有上心,只是出于礼貌才会认真听她的话。
    她更知道在文锦绣面前开诚布公比遮遮掩掩要好得多。
    “没有。”文锦绣笑道,“只是问问,你看载浩都这么大了。”她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在炕上爬的周载浩。
    周载浩快要五个月大,已经能勉强爬一会儿了。
    “见过文母妃!”二公主眨着眼脆生生的道,她刚满五岁,正是鬼灵精怪的时候。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裳,脸蛋红红的,如同年画娃娃一般。
    “呀!我们二公主真懂事!”文锦绣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英不好意思的笑了。
    文锦绣赏了她一串红豆手串,看着她在殿内顽,不时拿着东西逗弄周载浩。和俆妃坐在一边吃东西喝茶。
    “怎么了?”文锦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问道。
    “虽然知道不合规矩,但是我还是想...给二公主求个封号。”俆妃看了文锦绣一眼,斟酌道。
    “怎么突然想起这茬子事儿了?”文锦绣奇怪。
    俆妃讪笑道:“德仪大长公主...二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女儿呢!”
    德仪大长公主那都是快两个月前的事儿了。现在才提,肯定是想了很久了。文锦绣想了想,才道:“你知道的,皇上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要给封号,肯定是三位公主都有。”文锦绣觑着俆妃道:“又是临近过年,又是方昭仪将要临盆,皇上加封公主生母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子和公主的不同,想必你是明白的。就说先帝的五个女儿,嫡出的长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五公主和庶出的六公主,中间的差距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嫡出的公主一出生就给了封号,生母是沈太嫔的永明公主,到了十岁才给了封号。
    俆妃低头思量。
    封号这个东西,到了公主下降必然会有,这个时候求来不过是想要个体面荣耀。文锦绣已经把利害关系说清楚,就看俆妃怎么想了。何况她得了文锦绣不少好处,做到的不过是站在文锦绣一边,这个时候求文锦绣,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来尝尝,这是我新做的点心,你还没有吃过!”俆妃笑道。
    很显然,她并不想做不损人也不利己的事。
    文锦绣笑笑,尝了一块。
    过了腊八就是年。
    文锦绣为了忙着准备过年,周承寅朝堂的事也不轻松。终于到了腊月二十六,周承寅封了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夕宫宴说是家宴,所以只有后宫嫔妃,外加顺王周承宪。公主有自己的婆家,这个时候自然是走不开的。
    一番杯盏碰撞,一番歌舞来往。
    帝后二人坐在上首,文锦绣和俆妃坐了一块,难得方昭仪能够出来,大家都有说有笑,几个公主向顺王讨好。太子坐在皇后旁边,和皇后说着话。
    “文母妃,儿臣敬您!”文锦绣恍惚间,周载澄已来到她身边,端着酒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你能喝酒?”文锦绣看着他的小身板,实在有些怀疑。
    周载澄脸涨的通红,小声辩道:“儿臣已经十二岁了!自然能喝酒!”
    “十二岁啊。”文锦绣有些感叹,拿着杯子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周承宜十二岁为了皇位可以弑父谋反,周载澄十二岁还在为能不能喝酒辩解。
    “你很好!”文锦绣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周载澄与周承寅只有三分像,更多的继承了皇后的美貌。周承宪虽然美,但是依然能看出是个男子;周载澄的美是精致的,男生女相便是如此。
    “你要好好干!当个好太子!”文锦绣鼓励他,指着围着周承宪的三个公主道:“这是你妹妹们!你要保护她们啊!”
    “是!文母妃!”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重重的点了头。
    “你和你爹真像!”文锦绣摸着他的脸道,瞅了瞅坐在上面的周承寅,又看了看周承宪,俯身在周载澄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样...不太好吧?”周载澄有些为难,从来没有人让他做过这样的事。
    “你去不去?!”文锦绣凶他。
    她的脸颊有点红,虽然是凶他但是眼神没有一点力度。周载澄默默的看了她好几眼,抿嘴点头。
    文母妃好像醉了。
    还是答应她的要求罢。大庭广众下,文母妃出丑就不好了。
    周载澄跑到周承宪身前说了好大一通话,才把周承宪从公主堆里揪出来,扯到了周承寅面前。两人对视一眼,都看着周载澄,用眼神问他什么事。
    “儿臣近日读《中庸》...”周载澄想了想,张嘴开始胡说八道。
    文锦绣又喝了一杯,笑着看着上面的三个人。
    美人着实是一道风景线。
    皇后微微笑着看了叔侄三人,低咳两声,叫了玲月,“咱们走吧,本宫身子不好,撑不住了...”
    玲月眼神微黯,恭敬扶了皇后。
    文锦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俆妃瞧了皇帝,叫了宫女给文锦绣盖了毯子。
    文锦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已近子时了。有孩子的大多都回去了,没孩子的呆着也没意思,整个殿内竟只剩下文锦绣一人。
    文锦绣揉了揉眼,有些低落的笑了。
    杯盘狼藉,如斯寂寞。
    一个腾空,文锦绣惊呼一声,伸手抱住了周承寅的脖子。
    “怎么了?”周承寅问她,“身子不舒服?”
    文锦绣嘿嘿的笑,笑得有些傻气。
    周承寅把她放在了床上。
    文锦绣手已经不安分的扯了他的衣裳。
    周承寅低低的笑,“我说怎么了,原来是喝了酒。”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如同星子一般。
    文锦绣的手指顺着胸膛滑到他小腹,又往下去了三寸,娇笑道:“你难道没喝?”
    他的眼里有几分迷离,嘴唇轻轻的碰到了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袭来,文锦绣觉得身子有些冷。周承寅的声音很低,醇厚有力,带着快活的笑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
    文锦绣“唔”的一声,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微笑着咬了他的嘴。
    没有比这更动人心魄的事情了。也没有比这更勾人堕落的场景了。
    一个缠绵的吻,周承寅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身肢缭绕,躯体堆叠,极尽世间人伦乐事。
    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怎么了?”
    “你慢点。”
    外头隐约传来焰火声,轰轰作响。文锦绣大约可以想得到民间的热闹喧阗,相比之下,皇城是这样幽静寂寥。
    “我想去看焰火。”文锦绣在周承寅的怀里道。
    “我让蔡德忠在宫外放?别出去了,外头冷。”周承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我想看京都的焰火。”
    “外头太冷了。”
    “咱们去益芳楼罢?不是说观景佳地吗?”文锦绣其实想上城墙,不过确实太冷了,她又有些懒得动。
    周承寅想了想,叫了蔡德忠备暖轿来。
    益芳搂的宫女太监心中不知该喜该忧,来不及过多布置,鸡飞狗跳的扫尽了雪生了炭火,周承寅来的时候才没有感到多少冷意。
    京都烟火绚烂,远处近处,或高或低,你落我升,好不热闹。
    文锦绣向太监要了些蚕豆烤着吃,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偶尔还飘着一些雪,周承寅想要关窗子,文锦绣不让。周承寅无法,只得叫太监多生了几个火盆。
    “叫人装了玻璃窗来!这样的窗子,冬天怎么看景?”文锦绣嬉笑道。京都贵族家中或多或少有装了玻璃窗的屋子,大周只能生产琉璃,玻璃可是西洋来的稀罕物件,比金子还贵。
    文家也就老太爷的书房是玻璃窗。
    “那东西皇宫库房里到还有些,不过越来越少了。”周承寅给她紧了紧披风,剥了一颗蚕豆尝了尝。
    “找工匠生产不行吗?”文锦绣问。
    “这是西洋的工艺,宫里的也就是元洪皇帝派人下西洋时弄了些回来。”周承寅皱了皱眉,没有多说。
    “我真想去西洋看一看啊。”
    “想看什么?黄头发的人?”
    “裙子很漂亮。”文锦绣认真道。
    周承寅默默的剥蚕豆。
    邦邦绑的更鼓传来。京都霎时喧声震天。
    “文兴元年了。”文锦绣笑着对周承寅道。
    “是啊。”周承寅笑着回应。
    “将是你的时代!”文锦绣一挥手,蚕豆壳撒了一地。
    周承寅起身关了窗子,抱了文锦绣,笑道:“是我们的时代。”
    “所以。”
    “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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