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锦绣

111 琐碎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文锦绣对启安公主苦笑道。
    谁知启安公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道:“无妨。和文家说亲的那家,和我们早就出了五服,不过儿子还算出息罢了。我原本就想着和你弟弟不大般配,只是文太太看中了那家的姑娘,我才不好说。”
    文锦绣哪里不知道她是给自己台阶下,一时间握住她的手道;“谢谢。我明日叫了人去给她们家赔礼。”
    启安公主嗤笑一声,道:“你直接说瞧不上就是了,不管派了谁去赔礼,没得让人看轻了你们文家。袁家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多着呢!”
    文锦绣估摸着她大概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笑着转移了话题,“竣哥儿最近怎么样?怎么没瞧着你带进宫来?”
    说起儿子,启安公主也得意起来,“我婆婆宝贝的跟眼珠子似得,每日抱着不肯撒手。偏偏竣儿是个喜欢新奇的,不知道讨了老夫人多少压箱底的玩意儿,我那几个妯娌眼睛都红了。”
    “竣哥儿才是袁老夫人嫡亲的孙子,自然心疼了!”文锦绣笑着接了她的话茬。
    “袁家没有爵位,给竣哥儿的东西都是我婆婆的嫁妆,她们也就能盯着公中那些产业了。”启安公主带着两分不屑说道。
    文锦绣这才笑着和她商量起德仪公主的婚事,“这可如何是好?我弟弟不过是个童生。还是元洪皇帝设了商籍,才能参加科举...”
    启安公主撇嘴道,“这有什么?太|祖的女儿大多嫁了跟着□□打天下的莽夫,宗皇帝为了拉拢商贾也不知下降了多少公主。”
    “说是大周公主不和亲,但是公主的地位,也就近几十年来才好些。你没瞧着我如今都住在袁家?就是因为住在公主府,也要隔三差五去尽孝,不然那些腐儒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整日里学问不做,尽盯着女人家的事!”启安公主越说火气越大。
    文锦绣笑着给她端了杯茶,“好了。消消火。你管他们怎么说,难道驸马待你不好不成?”
    一提驸马,启安公主恨恨的骂了句“呆子”,便端起茶喝了起来,再也没有下文了。
    得知文锦绪尚公主也不是不可之后,文锦绣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笑着和她闲扯。启安公主忽然问道;“你这也快生了吧?”
    “是啊。”文锦绣叹了口气,“大约还有两个月罢!这一胎也不知怎么的,怀的格外累些。”
    “也快了。”启安公主道,“你不知道,我婆婆照看着竣哥儿,竟然要把我和驸马往公主府赶。”
    文锦绣笑得不怀好意,“袁老夫人肯定想你和驸马多给她生几个孙子呗!这么明显的主意,难道你看不出来?”
    启安公主没好气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还不是袁晋庭那个死脑筋的...”
    “他不行你上啊!”文锦绣满不在乎说道,叉了块苹果送进嘴里。
    “你又不是没有经验。”文锦绣挤眉弄眼道,启安狠狠瞪了她一眼。
    问过德仪,商量了周承寅,文锦绣准备把德仪的婚期定在十月。哪时文锦绣的孩子也生下来了,才有空闲好好操办。至于安王的宋王的婚事,有德仪这个姐姐在前面,自然只能往后推。
    王太妃又进宫求了周承寅几回,甚至还求到了文锦绣这里,不过周承寅和文锦绣都没有见她。
    不想王太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宋王府的幕僚买通了些好钻营的学子,在京都大肆谴责长福公主,想要替儿子挽回些颜面。
    长福公主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驸马王学璞是建永十四年的探花郎,可比那些举人秀才有影响力多了。于是宋王就成了没有尊卑贪图美色不顾廉耻的蠢货。
    周承寅瞧着事态愈演愈烈,最后大袖一挥,双方各打一棒。长福公主削减封地,宋王成亲后就藩。
    世宗之时藩王造反,世宗之后皇子封王,封地照给,诸王留京。京都物华天宝,王爷只偶尔领些差事,最大的职务就是混吃等死。
    而宋王的封地,远在西南,光路途就得走上三四个月。万一宋王去了会造反?西南可比靠近广州府的岭南要荒芜的多,宋王去了,先要适应水土不说,还要跟那里的土人打上一仗。
    等他站稳脚跟了,就会发现还没有开发的西南,根本没有多少进项。至于没有发掘的金矿铜矿...只要你敢开,周承寅会更欣慰等你肥了,然后派军平乱。
    五月的时候文玉妆成了亲,文锦绣赏了一柄玉如意给她添妆。
    三太太何氏为了显摆自己攀上了国公府,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塞得满满当当,要是没有文锦绣的玉如意和李氏的字画撑着,三房少不得要担上“暴发户”的名头。
    谁知道文玉妆刚出嫁不久,李氏就急急忙忙的往宫里递了牌子。李氏没有诰命,不好频繁入宫,文锦绣只好遣了小福子出宫去询问情况。
    “娘娘,文老太爷病了!老太爷让文家四爷的亲事提上了日程,大太太想要问您,五爷的亲事怎么办?”小福子面色十分凝重。
    文锦绣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亏得小福子及时搀住了她。
    文锦绣没想到向来健朗的祖父会突然病了。若是小病,自然不会逼着小辈们赶紧成亲,之所以这样急,是老人家怕自己万一有个不好,继哥儿和绪哥儿要守三年孝。
    继哥儿倒还好说,可是德仪公主今年已经十八了...
    代替小福子的是周承寅,他把文锦绣扶到榻上,青杏给文锦绣端了杯热茶。
    “你别急。我已经让小荣子带了太医,去文家给老太爷诊治,也捎带了些药材。你祖父是前些日子中了暑,这几日严重了,才作此打算。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担忧。”周承寅安慰她道。
    文锦绣摇头,眼中已有泪水,“可是我心里害怕...”
    周承寅抱着她,摸着她的头道:“别怕,人总有那个坎儿。你如今还怀着孩子,正是艰难的时候,别想太多了。我刚才下了旨钦定了你弟弟为驸马,德仪年纪也大了,早些下降也说得过去。”
    “说不定老人家心愿了了,精神头足,病也就好了。”
    文锦绣把头埋在周承寅胸膛里,闷声哭了半响,才小声道:“我想回家...”
    “那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周承寅道,“你月份大了,身子也重,这路上难免会有意外。等孩子生了下来,我下旨命宫妃省亲,你也好风风光光的回去。老人家瞧了,心里肯定高兴。”
    周承寅把什么都做了,文锦绣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周承寅的袖子又哭了起来。
    周承寅只好哄着她,“别哭了,都是做母亲的人,小心让幸阳瞧见了笑话你...”
    “她敢!”文锦绣一边拿着帕子擦眼泪一边道。
    周承寅突如其来的两道旨意让京都哗然一片。一是德仪大长公主定了六月下降,驸马竟然是贵妃的弟弟;二是娘家在京都的宫妃可回家省亲。
    文老太爷的病情倒是有些好转,只是仍旧卧病在床。七月的时候周承寅总是看着文锦绣的肚子,忧心忡忡的问太医,“这月份也到了,怎么还不生?”
    如今七夕已过,文锦绣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再过些日子就是中元节,若是赶上那个时候出生,难免有人嘀咕这个孩子“不祥”。
    天热的紧,周承寅怕文锦绣受凉,不敢多用冰。生产的时候文锦绣汗如雨下,屋子却闷着不敢透一丝风,怕出了一身汗着了凉,月子里不好过。
    这一胎比生幸阳的时候更艰难,连幸阳都跑到产房里,小手摸着文锦绣的脸,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娘亲加油。”
    周承寅上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下了朝就赶到了产房外,连太子都跟了来。
    “父皇,文母妃会好好儿的。”周载澄说,周承寅露出了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
    过了一天一夜,周承寅才听见孩子的哭声。已是深夜,少有人留在泽秀宫,周承寅再也顾不住,一下闯了进去。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周承寅抓着文锦绣的手,激动的不能自己。
    文锦绣瞧着他憔悴的样子,张了张嘴,才断断续续道:“...我...再也...不生了...”一下闭上了眼。
    周承寅心中一惊,听见青杏道:“皇上,娘娘太过劳累,已经睡着了。产房污秽,皇上还是早些出去罢!”
    周承寅松一口气,自动略过青杏的话,反倒从庄嬷嬷手里抱过婴儿,仔细的瞧了瞧。
    似乎和幸阳刚出生没什么两样...不对...头发好像多些...嗯...鼻子像自己...眉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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