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霸道总裁的日常

这时，电梯的门正好打开，艾煜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向这儿走来，忽然他眼睛一瞪，显然是看见了萧川，转身便想跑。萧川反应迅速地跑上前去，抓住了艾煜的衬衫，拉到自己跟前，冷笑着说：“怎么，看到我就想跑？”
    艾煜尴尬地回答：“哪有，我忽然想起餐盘忘了送到回收处了。”
    木小绵小跑到他们身边，为萧川捏了一把汗，这都怀孕的人了怎么跑起来还风风火火的。
    “少给我来这套，我今儿个来是通知你件事的。”萧川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什么事？”
    “我怀孕了，你的。”
    “我靠！”艾煜用力挣脱她的手，脸涨得通红，“你神经病吧，我什么和你......那个过啊！”
    “在威尼斯时，有一日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房的，你用强的。”
    “我！”艾煜下意识想要反驳，话却说不出口，他记忆里就是喝醉了酒，其他什么都没了啊，难道是自己醉后失忆了？
    “你不敢承认？”
    “想让我承认，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认下来？”
    空气像凝结住一般，没有人说话。小绵低声地提醒道：“你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慢慢说，这里人多口杂的......”
    萧川一直仰着头死死盯住艾煜，她的眼圈慢慢变红，却没有眼泪滴下来。她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不用了，我今天就不应该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萧川的背挺得很直，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关门的按钮。电梯的门缓缓关闭，她仿佛被淹没在了那一扇金属门后面。
    木小绵急得一跺脚，对艾煜说：“你还不去追？”
    被她这么一喊，艾煜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他拍打着电梯外的按钮，屏幕上却显示电梯在下降。艾煜重重叹了口气，小跑着推开楼梯间的门往奔去。
    一时间，小绵面前只剩下因为惯性还在摇摆的木门。
    是跟去还是坐等消息，她犯了难。“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小绵决定还是跟过去看看，万一艾煜这个二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萧川想不开怎么办。
    ***
    木小绵走出报社大楼，在中午的大太阳底下转悠了半天，背后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终于在街心花园找到了他们。
    萧川满面泪水，神情激烈地在说些什么。木小绵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伸长耳朵听她说话。
    “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的事，即使你没有回应，我也不会感到伤心，因为我在为你做那些事时已经得到了快乐。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对他也不屑一顾，要我打掉。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什么，艾煜要她打掉孩子？小绵大吃一惊。
    艾煜为难地说道：“我知道流产会伤身，但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可以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而且我们之间都没有感情，两个都不确定能不能在一起的父母怎么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只知道流产会伤身么，我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里面全都是溃烂。”
    木小绵听了艾煜的话勃然大怒，这小子也太不负责任了，你把人当公交车么，想上就上，就算是公交车还得等车到站留下买路钱呢。她刚想冲上去为萧川讨个公道，但想起自己平日里总因为冲动行事反而弄砸了的教训，又按捺住性子停下了动作。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萧子泓的电话号码。
    “喂，小绵，怎么了？”
    “萧川怀了艾煜的孩子，但艾煜要她打胎，两人在街心公园争吵呢，你快来，我怕会出事。”
    萧子泓初听到时骇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来不及多想便道：“好，我马上过来。”
    木小绵收了线之后，心中微微放下些，趴在树上继续听墙角。
    艾煜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当时在我醉时不挣扎呢，这么傻反而害了你自己。”
    “我一直觉得你是喜欢我的，那日在穆拉诺岛你送了我一个水晶球，你说那个水晶球可以给我带来幸福，难道这幸福不是你赠与我的么？”
    萧川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比手掌要小一些的球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煞是好看，虽然小绵觉得这水晶球叫玻璃珠子更适合一些。
    “幸福不是任何人可以给你的，而且......”艾煜惯性地挠挠自己，偏琥珀色的眼睛尽是诚恳，“而且有时你以为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啊，也许真的幸福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发现，反而去追求遥远的所谓幸福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太过伤心，萧川的泪水反而戛然停止，她偏着头望着地上的草丛，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忽然轻笑起来，侧过脸来问：“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的真爱就一定是真爱呢，幸福就在你身边都不知道。”
    艾煜被她这句反问问住了，呆在当场。
    “艾煜啊艾煜，你真的像个小孩子。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就在为小绵挺身而出充英雄，明明是个大男孩，却要装出男人的气势，真是可爱。”萧川摸摸自己的肚子，摇头道，“那时的我以为你是个勇者，没想到你是个没长大的懦夫，是我看错了。”
    木小绵透过层层树叶去看萧川，她沐浴在温煦的日光中，浑身抖散发出哀伤的气息，她的温柔带有看破真相的无力。
    “对不起，我也骗了你。其实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只是编个谎话来试探你而已，现在终于知道了你的态度，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坚持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所以请你忘记它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再见了。”
    萧川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微笑，一瞬间让艾煜心中慌乱起来，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说：“萧川，你不要做傻事？”
    “我放弃了自尊，放弃骄傲，都因为放弃不了你。我的傻事已经做尽，以后不会再做了。”萧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还些事，要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萧川说完这些话，见艾煜站在她的对面没有说话，以为他到现在依旧无动于衷，长叹一声，心中信念轰然倒塌，默默向前走去。
    “萧川，不要走。”艾煜在她的身后喊道，“我们交往吧。”
    艾煜的松口却也没有让萧川停下脚步，萧川摇摇头，继续大步向前走。
    “萧川，我是认真的！”艾煜把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出心里话，“我愿意试着去成熟，试着去做一个好爸爸，我愿意对你和宝宝负责！”
    萧川终于停了下来，她回过头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是说个谎来试探你，你不必负责了。”
    艾煜跑到她的面前，认真地说：“你不要这样，我说过我会负责就一定会负责，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与我交往？”
    “你为什么忽然改口了？”
    “我......我看见你难过地离开，我忽然发现我比你更加难过。也许，你是对的，我喜欢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
    “真的？”
    “真的！”艾煜猛点头，“我真是个混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人海里浮尘。”
    唉呀妈呀，木小绵心中又有了《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的旋律，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上次在萧川的生日宴上她也识破了林语君用歌词表白的猥琐事。“我爱记歌词”这档节目就是专门为她开办的吧？
    萧川看样子不是某乐团的粉丝，她丝毫不觉地这句话耳熟，反而看上去感动得要命，她抡起粉拳，轻轻在艾煜的身上敲打了几下，娇嗔道：“讨厌！”
    艾煜正在享受这温柔的“暴力”时，街心公园的边上停下了一辆车，上面的人下来后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打得艾煜眼冒金星。
    “我去，哪个瘪三打我的？”艾煜捂着左眼怒气冲冲地说，他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穿着笔挺白色衬衫的不是萧子泓是谁，他倒竖的眉毛一下子平复了下去，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舅......哥。”
    “......”
    萧川见刚刚到手还热气腾腾的男朋友被自己哥哥打了，忙上前扶住艾煜，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她抬头对萧子泓说：“哥，你怎么来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冤家还是自己招来的，木小绵连滚带爬地从树后头出来了，举手承认道：“是我把他叫来的，我这不是担心你想不开么......”
    萧川差点闪到腰，“你一直躲在这儿，偷听我们说话？！”
    小绵连忙摆手道：“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萧子泓冷面如霜地对萧川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走，跟我回家，我们再商量对策。”
    萧川后退了几步说：“我没出事，我不要回家。”
    艾煜走上前去挡在萧川的面前道：“大舅哥，我愿意担负起责任，娶她为妻。”
    “你不要她打胎了？”萧子泓听完后面色稍霁。
    都是自己嘴快闯出的祸啊，木小绵缩着脑袋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人家现在都好了。”
    “不会了，不会了，刚才是我犯浑了。”
    “早日完婚，再把孩子生下来。”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萧子泓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说了一句总结性话语为此事开棺定论。
    谁知这时，萧川崩溃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啊，我没怀孕，我是为了试探，故意编的瞎话啊！”
    “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
    艾煜磕磕巴巴地问：“难道你不是在告别时故意这样说来安慰我么？”
    “不是啊！”
    好不容易接受事实才鼓起勇气的艾煜此时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差点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