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编剧

61、拆迁


起了个大早,李秋雨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机场赶回北京。
    深圳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风也格外大,李秋雨拖着旅行箱裹紧围巾往地铁站走。
    刚进站电话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觉得好奇怪,居然是徐宁浩?李秋雨本来不想接,可是铃声一直在响。
    “喂?”
    “秋雨?你在北京吗?”徐宁浩口气有些不太对劲。
    “我现在在深圳,怎么了有事?”李秋雨没打算多说,想直接问事情。
    “你…”电话那头顿了顿“你最好赶紧回桐乡一趟,你家批发店出事了!”
    李秋雨像是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那块区要被建成工厂了,全部强制性拆迁,你家批发店首当其冲!”
    李秋雨二话没说挂断电话就往汽车客运中心站方向的车站跑去。
    ……
    照安子萱的说法是,王墨每天祷告的成果还是有的——天终于放晴了,佛祖看在王墨一片虔诚的份上,停了雨,但是心有余而供奉不足,太阳没出。
    说这话的时候,王墨刚好在跟几个艺人讲戏,听这话气得他牙痒痒:“你能不把我说的跟个迷-信分子一样吗?”
    安子萱耸耸肩:“我没啊,我明明是说了你的信仰问题啊。”
    “丫你还说,什么供奉,这是啥意思…”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那破墨镜摘了?阴着个天带什么啊,你装王家卫呢?”拿过项薇薇递过来的粗稿就开始进房间审,完全不理会脸都气歪的王大导演。
    “我就说!我就说监制老师他选人有问题!”啪地一甩墨镜,指着那房间门气急败坏。
    安子萱是监制老师力荐的,王墨对她能力也认可,可这每每被她呛得还不来嘴他内心是奔溃的。
    开拍之前王墨拿着两份剧本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内什么,安主编,这俩剧本不是同一场戏吗,怎么不一样了?”
    安子萱掐灭烟头“哪儿?”
    “哎呀不是导演,你之前跟你说过的,这段改了,我原著写的后面又加了点,按加了的拍。之前你都同意了呀。”一脸‘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分分钟忘事’的可怜表情看着王墨。
    “谁加的啊?”王墨这事儿还真不太记得了。
    “秋雨。秋雨说这段改了换成这样的会更有画面感,两个人情感也会突出很多,还能留下悬疑…”安子萱弯腰一段段的开始跟他讲解。
    王墨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周眉观察了半天,捅捅边上的小朱:“哎哎,觉没觉得咱王大魔王终于有人镇住了?”说完眯着眼睛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冲王墨方向扬扬下巴。
    “这俩人凑一块的气氛真不是盖的。”小朱也傻眼了,他跟了王墨好几年了也没见过他和哪个女性如此和谐过——哦,男的也没有。
    “行就这样加吧。”王墨挠挠头,一抬头,鼻尖刚好碰到安子萱的脸颊,两人都愣住了。
    “咳咳。”安子萱一把把王墨推开,王墨尴尬的默默鼻子,干咳了两声。
    “你混到这个位置就为了来潜.规.则的?”安子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瞅着他。
    王墨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玩意儿…”
    “没啥,准备拍戏吧。”她挑了挑眉,一脸嫌弃的说:“你以后少喝点酒,喝完全忘事。”
    王墨:“……”眼瞅着安子萱走远还没明白她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道具组跑过来说,“导演都安排好了,前两天你说加戏要搭的台子也好了。”
    “台子?”王墨越过道具组工作人员的肩膀看过去,远远的一个小戏台子,突然想到什么,抓起新剧本,看了两秒彻底愣住了。
    “我特么有失忆症?”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剧本上清楚的写着,女主在工厂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的废旧戏台子上唱戏,因为她前世跟着戏班子学过戏,于是经常一个人偷偷的来唱戏。
    有一天被男主看见了,男主看她唱戏的声音和样子有些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在哪里听过,但实际上他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完全没接触过戏曲——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消遣娱乐。
    加的这段戏要求有戏台子、昆曲戏服,都准备好了,说明他之前交代过的,也是知道的。
    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
    李秋雨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已经是傍晚了。
    连家也没回拖着行李就去批发店。
    周围的店铺零零散散的来还开着门,只见自家的铁门上贴着血红的几个封条,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联系电话,要求尽快与他们联系。
    李秋雨一把撕下那张纸就要扔了,一个大妈赶紧拦住她:“小姑娘,不好扔的。”是一个小区的陈奶奶。
    “陈奶奶,我是秋雨啊。”李秋雨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臂。
    “哦哦秋雨哦,你可算回来了。”陈奶奶眼神不好,眯了半天才看清是她。
    “怎么会这样…”李秋雨带着哭腔,她就不明白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求说强制拆迁改成工厂了呢?她家都在这儿做了二十几年了。
    “孩子啊,你爸妈知道不知道啊?哎你说这事儿!都是政.府啊!”陈奶奶气愤又无奈的跺跺拐杖。
    “怎么会突然要改工厂呢?工厂是国.家要用吗?这跟政.府有什么关系啊!?”
    对面卖零食的阿姨也凑过来了,在围裙上搽搽手:“现在官官相护,黑白一道都是常见的很呐。国.家倒是不需要我们的地做工厂,可是国.家也不管我们啊,商要地赚钱,官要商赚钱它自己也跟着赚钱,哪里管我们死活啊。”
    李秋雨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父母现在还不知道,可是瞒不住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是要整垮她们家吗!
    “那怎么办?大家联合起来不行吗?”
    那个阿姨苦着脸赶紧摆摆手“哎哟不行的不行的,前面的老王上门理论,都以妨碍公务、袭.警的罪名进去了,老婆没了工作孩子上学都被人歧视。”
    “你怎么斗得过他们哦。”陈奶奶摇着头,“世态炎凉啊。”一瘸一拐的回家了。
    李秋雨站在那里紧紧握着那张纸,那串电话号码用指甲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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