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国内办挺好的啊。”
    乔老爷子连忙又问她。“那你觉得是中式的好，还是西式的好？”
    姜谨言理了半天，总算理出点和牌的希望。随口回他。“中式的吧，中国人嘛，总是团团圆圆一桌吃饭热闹。”
    乔老爷子微笑颔首，打出张红中。
    姜谨言顿时激动。“啊，我胡了，我碰红中。”
    李青鹤他妈立马表示不服，直抗议。“老爷子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明知道你孙媳妇要红中，就故意放牌。”
    乔老爷子笑意更深。“你们就别欺负她了，让她胡一把吧，我不打给她，她这辈子都别想胡了。”
    果然，从头到尾，姜谨言就胡了这一把。
    几天后，乔老爷子亲自带着一堆礼物，和季管家一起到姜家拜访。言及已经拿姜谨言和乔旻的八字去给大师算过，大师给选了个十月底的日子，说是三年内就这天最适合两人成婚。
    姜谨言这才反应过来，乔老爷子那天在牌桌上是在套她话，什么国内国外，中式西式，全成了白纸黑字的计划表。
    c市超五星酒店的百桌婚宴，蜜月旅行直接给的一笔资金，让他们自己选地方。请国外设计师定做首饰、婚纱，找来给杂志拍大片的专业摄影师拍摄婚纱照。
    姜谨言只觉得全是软妹币在飞。
    姜妈妈除了拒绝了乔老爷子提出的千万豪宅聘礼，其余都任凭姜谨言自己做主。
    姜谨言只有一条要求，希望无论婚后住在哪，都要带上母亲和弟弟。
    乔老爷子则希望姜谨言婚后能慢慢退出演艺圈，安心在家中相夫教子。
    姜谨言虽然预料到乔老爷子必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乍然听到，还是有点怅然若失，幸好她对娱乐圈没有太大的野心，否则这事业才起步，就要放弃，还真是有点郁闷，但一想到将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母亲和弟弟，这些遗憾似乎又不算什么。
    姜谨言寻思着该找时机，跟冯瑧瑧坦白了，对于随后的工作安排，似乎不能再按老板的规划走下去。
    在《孟小冬传》杀青之后。姜谨言特意找了个机会请冯瑧瑧吃饭。
    姜谨言把请客的地点定在市民广场附近，沈怀远上次带她吃过的皇帝老儿的宫廷菜。
    冯瑧瑧一见铁公鸡姜谨言如此大出血，便猜出了几分。“你这是有什么为难事？”
    姜谨言也不想再多跟她绕弯子。“瑧瑧姐，我不久之后可能要告别演艺圈了。”
    冯瑧瑧怔了怔。“你不会是要跟乔旻结婚了吧。”
    姜谨言羞涩。“爷爷希望我婚后还是以家庭为重。”
    冯瑧瑧轻扯嘴角。“你们定在几月？”
    姜谨言。“十月。”
    冯瑧瑧掠了掠头发，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好啊，届时记得发请帖给我哦。”
    姜谨言迟疑半晌，嗫嚅道。“我不知道乔叔叔会不会来，老爷子似乎还没定下来要不要发请帖给他。”
    冯瑧瑧一阵沉默，许久才回过神来，淡然笑道。“是吗，对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呢。”
    姜谨言总觉得她表情不太自然，但见她不想多说，也只得做罢。
    两人又聊了会，冯瑧瑧开车送她回去。车到姜谨言家小区门口。姜谨言正要推门下车，冯瑧瑧突然一把拉住她。“谨言，我有句话，你替我转告乔旻。”
    姜谨言见她一脸认真，略有几分诧异。
    冯瑧瑧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闪烁。“你跟他说，多谢他当年替我解围，我真的很感激他。”
    呃……姜谨言有点尴尬，但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我曾经爱过，我会永远将你遗忘之类的。
    姜谨言在家休整了两天，马上又转战《青青子衿》剧组。
    冯瑧瑧已经跟cindy说过，这部剧后暂停替姜谨言接剧，一想到这可能是她演艺生涯中最后一部电视剧，姜谨言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演得卖力点。可惜进组后才发现，所谓演技在这里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
    这部剧走得是小情小爱的偶像剧路线，没什么大场面，所有拍摄全集中在横店和象山几个影视城。剧情简单，围绕几个主角的情爱纠葛和在太学的求学生活，剧中一干人物全都是常见的言情剧套路，女主傻白甜，女二绿茶婊，男主温润如玉学富五车，一干男配对女主爱得要死要活。
    苏成果然接了男主，对这种角色，他早就驾轻就熟。姜谨言经历过许圳海手下严酷的锻炼，再拍这种戏，几乎连力气都不用，再加上跟苏成合作起来的轻松默契，感觉自己就是来度假的。
    唯一比较不爽的是，星展在苏成接这部戏时，附加的把曹静也硬塞进来。
    这部戏的女二完全是个陪衬角色，一上线就是做一些脑残事，主要任务就是用她的脑残推动剧情转折和衬托女主的聪明美好善良。
    姜谨言真怀疑，以曹静的自视甚高，怎么会选择接这个角色。总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等曹静进组后，姜谨言对她一直小心提防，防着她又搞什么动作。然而经过几天的观察，却发现曹静最近颇有点异常。拍戏时恍恍惚惚，没戏时总躲在保姆车上睡觉，对身边众人全都爱理不理，甚至对一向的宿敌姜谨言也完全无视。
    姜谨言纳闷，虽然以前曹静也经常对其他人爱理不理，但那是自感鹤立鸡群，不屑理会尔等凡人，像如今这般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状态还真是首次。
    姜谨言在跟苏成一起吃饭时，跟苏成八卦起这事。
    苏成犹豫半天，将她拉到角落里，偷偷告诉她。有小道消息称，曹静可能怀孕了，原本接了另一部古装剧，因为其中有打戏，要吊威亚，正因为如此，才主动要求换到这部。
    姜谨言震惊了，关键是，曹静这怀的是谁的孩子？
    苏成看出她疑惑，又悄悄告诉她。“孩子可能是我们家老板的，老李有次找老板谈点事，在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她在里面威逼，若老板不给她名分，她立马去把孩子打掉。”
    这……姜谨言纳闷。“你们老板娘呢？她知道了吗？”
    “全公司都知道了，她能不知道吗。”
第118章 孕傻症
    吃完饭，正巧是一场姜谨言与曹静的对手戏。
    这出戏讲的是曹静饰演的女二，意外发现女主身份。便找了个机会拦下女主，以揭发她的欺君之罪为要挟，让她离开男主，退出太学。
    女主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会连累到男主，只得忍痛答应女二的要求。
    这段戏虽然两人都须要调动比较激烈的情绪，并且有大段的争吵台词。但姜谨言觉得，对已经久经磨练的自己，和曾经是话剧演员的曹静，照理也不算是特别难。应该很容易就过。
    姜谨言补完妆，看了看手机，如果这场戏顺利过了，今天应该可以准点收工。
    乔旻今天要从c市过来看她，难得的两人一周一次的约会时间。
    姜谨言给乔旻发了个消息。‘今天有望准时下班，我想吃意大利肉酱面，乔大厨快点准备起来。’
    发完把手机交给助理，到即将拍摄的湖边凉亭里站定，等着曹静。
    曹静磨磨蹭蹭的由她的男助理小豪扶着款款过来。若不是知道她是怀孕了，姜谨言直觉得她这是慈禧太后上身。
    灯光摄影调整好位置。
    导演一声正式开拍。
    姜谨言从亭子外快步进来，看到曹静饰演的郡主，微微惊讶，赶紧低首欲退出去，接下来，曹静应该厉声将她拦下。姜谨言急匆匆往外走，都快走到画面外，都没听到曹静出声。
    导演一声卡，拿起扩音器对着两人大吼。“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呢？”
    姜谨言：……
    曹静终于从神游太虚中回归，掠了掠头发，说了声抱歉。
    导演怒气冲冲的让灯光摄影重新准备。
    姜谨言从头再走一遍，这次曹静倒是喊住她了，但当她转过身来，曹静又忘词了，瞪着她半天不吭声。
    姜谨言：……
    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就是这样难度并不算太大的一段，愣是ng了十来次。姜谨言不禁暗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孕傻？
    又一次ng。
    导演已经对两人彻底没了耐心，指着两人怒吼。“你们两个到边上好好去对对戏，什么时候能入戏了，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回头吩咐边上助理。“让下一组先上。”
    曹静扶着栅栏慢慢挪步到边上休息区。她的两个助理，连忙凑上去，椅子、保温壶、切好的水果一样样送上。
    姜谨言无语的拎着剧本站到她边上，导演让她们对戏，不是让她们来休息的。
    小贾搬来她的椅子让她坐。姜谨言掏出剧本重新将台词过一遍，走到曹静面前。“你可以了吗？”
    曹静有气无力的瞄了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