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恋伤心恶男

第27章


  玛丽乔记得她很好搞定,是个打扮没品味,对自己没信心,给两个甜头就上钩的傻丫头,只要先给她来几句好听的,就能耍得她团团转。
  她上前,“哎呀,这衣服真不错,不过你腿够修长,穿长一点的裙子更显端庄,像这件还有荷叶边,就很有女人味。”她拿起架上另一件新衣,放在她身前比了比。
  蒂珐专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长裙比较适合你现在的身分,错为毕竟是公众人物,你跟他『住』在一起。”
  这一句,是要起到威吓效果,说明她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也要为他考虑,合宜大方的打扮,有为他加分的效果。”这一句,是给她摸摸头,让她照着摆布走。“喏,去试试,我帮你看看穿起来效果如何。”
  她把长裙递过去,蒂珐正好轻快的对柜姐说,“我要这一件,谢谢。”
  她转进更衣室,正好避过又一记闪光灯。
  玛丽乔彻底冷下脸来。这一次,她确定,她绝对是故意的。
  哼!不过是小小伎俩,她还不放在心上。她不相信林娟秀这个曾经在她设局下摔一跤的女人会变得多机灵,她会逼得她不得不回应。
  只要她想跟她儿子在一起,就活该要受她糟蹋--活该!
  坐在咖啡厅歇腿时,蒂珐不禁苦笑。
  玛丽乔还真的找来了。
  这几年,她追看范错为的新闻,没少见过玛丽乔的消息。范错为第一次发片时,她的存在感不少,靠着爆料那段短命的婚姻,她深受眷宠。
  那时,范错为不否认也不承认,也没出面制止,曾让她很难受。
  后来,她看出门道来了。玛丽乔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缺,只想被关注,偏偏没本事做出一番事业,只能巴着范错为的名气,逞逞威风。
  她分寸拿捏得不错,不曾正面与范错为相冲,逼他出手制止,却足以以暗箭伤害眼中钉。就拿她披露的那段婚姻来说,她选定以忧心忡忡的母亲为立足点,没人能责怪她谈起自家儿子的婚姻,以及谴责那个伤她儿子心的女人。
  要让话题沉寂的方法,不是与她隔空交谈,而是冷处理。别理她,别看她,事情会过去得比较快,范错为的办法是对的。只不过,那会让人得内伤。
  她曾经以为,只要对上玛丽乔,自己会一再被压落下风,但是,就刚刚的交手,好像不然。比起过往,她已经有能力与她抗衡。
  蒂珐瞥见她的前婆婆,在咖啡厅外探头探脑。
  从报章杂志中看到她,远不如当面再见到她的震撼。
  她还是那么美,但是老了些,一些发丝变白了,眼睛仍骨碌碌的转,不愿安分。
  蒂珐已不是过去那个渴望得到疼爱与认同的小女生了,这些年的阅历,让她看得出玛丽乔的局促不安。
  她过去怎么会以为,玛莉乔有颇得体的一面?如今,她看得出玛丽乔有非常严重的自信问题,她对自己的评价不够高,使她忍不住要去踩低任何她能踩的人。
  蒂珐感谢自己,没费过心神去恨她。不值得,那真的不值得,玛丽乔只会那招刻意笼络,再伺机陷害。六年过去了,她怎么会以为那些老路数,至今仍管用?
  “娟秀,这几位是媒体界的朋友,专跑娱乐新闻。”玛丽乔领着一男一女,男的扛机器,女的带纸笔,“坐,都坐,大家聊聊。”
  蒂珐抬起眼,看着玛丽乔,又盯着那一男一女。
  那男的本来要掀开镜头盖,可见到蒂珐那清清冷冷的一眼,转而摸鼻头。
  “他们要写错为的新闻,我就邀他们过来一起喝个咖啡。”玛丽乔一脸天下太平的笑,“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谈论错为,你可要好好帮他打理公众形象。”
  一顿话,大棒、蜜枣一起下,又要抬举她在范错为跟前的地位,又要拿责任压她,蒂珐没被糊弄,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清晰。
  “伯母,两位,”她礼貌的点个头。“慢聊。”
  “……什么?”
  她一招手,叫来服务生,“结帐。”
  “小姐,您的餐点还没为您送上来……”服务生一阵错愕。
  她曲起的食指,在桌边敲出清脆的声响,“我不接受并桌。”施施然离去。
  后头,那男的对玛丽乔说,“不是说你有办法让我们采访范错为的前妻吗?”
  “还说能让她服服贴贴呢。”女记者也抱怨。
  玛丽乔怒红了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般被羞辱!
  连着几天,蒂珐觉得有点怪。
  屋里有某个常驻的东西不见了,梭巡室内,她可以感觉到好像少了什么,可矛盾的是,因为它不见了,所以她也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
  她站在水槽前洗碗盘,范错为录音录到太晚才回来,正坐在料理台旁,吃迟来的晚餐。
  将食物弄热端给他之后,她灭了其它大灯,仅留走道上的壁灯,以及料理台上方,那盏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的圆灯,昏黄光线被灯罩局限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亲密相依的氛围。
  适合夫妻夜话,他想。“过来陪我聊天,碗等我吃完了再洗。”他拿餐刀切开烤鸡腿,“我洗。”
  蒂珐把洗净的锅子立起来滴水,“不要,已经太晚了,你也累了,赶快吃饱,赶快去洗澡,碗我来洗就好。”她翩然如蝴蝶,到冰箱取出水果,洗洗切切。
  他欣赏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在这个部分,他挺大男人的,喜欢看自己的女人为他张罗吃的。蒂珐在厨房非常完美,她穿着纯棉围裙,柔软的布料贴在家居服上,依然能勾画出美好的身形,利落自如的身影让他油然而生一股大老爷般的满足。
  他的视线往下调,她的腹部还很平坦,在围裙包束下,看不出已经怀孕。不过,负责产检的医生说,接下来蒂珐的肚子就会渐渐隆起,行动也会变得较拘束。
  光是想到那副景象,他就愉快,却也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在暗地里蔓延。
  吃完饭,他把盘子拿到水槽,她马上接过去洗,不让他碰水。
  过了好一下子都没听到前后门开合的声音,蒂珐觉得奇怪,转头去看,才发现他就倚站在后方料理台边看她。她顿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
  “吃饱后,你不是会到屋外抽根烟?”
  他摸摸鼻子,“已经不抽了。”
  这倒新鲜。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事。”他闷了下,才补充道:“烟对小孩子不好。”
  见他有点忸怩的神色,她恍然大悟,消失在屋中的那件物品,是烟灰缸!
  从客厅到卧房的烟灰缸,从前几天起,全都不见踪影。那不是她惯常使用的东西,所以失踪之后,她不觉得不便,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
  “所以是戒掉了吗?”她问。
  “是。”
  “不会不舒服吗?”他愿意戒,她当然高兴,抽烟对身体本就不好,不过,那是他宣泄情绪的管道之一,尼古丁也能辅助他思考,她可不想他为了孩子,勉强舍去一点小乐子。
  “还好,还能克服。”他简单的答,却不欲多说。
  洗完碗,她脱下围裙,挂在墙边,转过身,发现他的视线又晃到她肚子上,眼神深邃如海,有某种隐晦的情绪在飘荡。
  她看得出来,他有点不安。
  可这点不安只是冰山一角,是他无力隐瞒,才冒出来被她瞧见的。
  端着水果盘靠过去,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他像被某种热度灼了一下,却没收回手。
  “怎么不对孩子说说话?”放好水果叉,她问。
  他复杂的神情中有一丝无助,“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自她怀孕后,他沉稳如昔,不曾流露紧张的情绪,也不会冒冒失失。他表现得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但有时比较紧绷,常会抚着她的肚子,却沉默不语。
  有时她在半夜醒来,发现他根本没睡着,就躺在旁边,好像想对她的肚子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注意到,到目前为止,他不曾对孩子说过半句话,连声招呼也没打,要不是他对她呵护备至,她会怀疑,他是不是不高兴她怀孕了。
  “说什么都可以啊,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孩子都不会反骏。”她笑。“看以前你爸跟你说过什么,你就对他说什么。”这句话一说完,她就知道不对,这两段父子关系不能模拟。
  “他没跟我说过什么。”沉思间,范错为习惯性的掏摸口袋,要找烟。
  下一秒他才想起,他已经把烟丢了,只好叉起水果来吃。
  “你们不说话?”蒂珐忍不住好奇,“为什么?”
  “他大概是觉得,如果跟我说话,会惹我大妈不高兴吧。”
  蒂珐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她真的会不高兴吗?”
  “谁知道?”范错为耸耸肩。“我爸没理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好惨的男人!她彷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小男孩,父亲不理睬,母亲尽泼冷水,兄长的年纪比他大,于是他在众人之间,孤伶伶的长大。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亲子关系如何建立,全无概念。
  这解释了他很高兴要当爸爸了,却经常陷入沉思的矛盾。
  “如果你不对孩子说话,我会不安。”她说,“你已经有过一次不良纪录,那次你保留某些话不愿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就离婚了。如果再有一次你藏着话不说,我很难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我不是在转什么秘密心思,也不会再跟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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