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

塞娅：“弟弟！你答应我一件事！”
    灰烬：“什么事？”
    塞娅：“一会黑袍叔叔来，你不要将我们发现神诀这件事说出去！”
    灰烬：“啊，为什么？”
    塞娅：“唉，怎么说呢，其实我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灰烬：“什么话？”
    塞娅：“我告诉过你黑袍叔叔以前的身份了吧。”
    灰烬：“嗯，他以前是……。”
    塞娅：“嘘……对，我爹说过，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灰烬等了片刻，问道。
    塞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姐姐，你？”灰烬吃了一惊。
    塞娅：“我知道，黑袍叔叔对我很好，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我十分宠溺，所以我不该这么想的，哪怕爹告诉我的话，但是刚才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就在刚才……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们神教的荣衰，我……我不想冒险！也不是冒险，我只是……唉！你懂我的意思吗？”
    灰烬挠着头道：“不是很懂，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塞娅：“嗯，我的好弟弟！”
    ……
    灰烬笑了笑，避开塞娅的水润晶莹的大眼睛，然后道：“你把那个赶紧收起来吧，一会黑袍叔叔来，看到问起就不好了。”
    “对。”她赶忙笑着答应，把手中的铁片放进衣服里。
    二人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像是放下了心中重负一样，微弱的火光下，脸上洋溢着喜悦。
    不久之后，黑暗中一个黑影缓缓靠近走来……
    “黑袍叔叔！你终于来了！”塞娅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
    他看着怀里的小女孩，眼眸精光闪烁，良久，露出一丝笑意。
    在一旁，角落里，灰烬深深看着这两人。
    ……
    回到火堆旁，暗影在原地等待，看到他们归来，也露出笑容，赶忙迎了上去问道：“你们俩跑哪去了，也怪我睡得沉，怎么样，没事吧。”
    塞娅：“呵呵，没事，就是迷路了！”
    暗影：“你跑哪去了？”
    塞娅：“睡不着，到处转转，哪知道这里真的很大，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暗影叹了口气道：“以后可不能乱跑了，就算要去哪也得跟我们打个招呼，万一出事怎么办？”
    塞娅：“哎哟，知道了，啰哩啰……”
    “嗯！”暗影瞪着她。
    塞娅忙捂住嘴，嘻嘻笑道：“好啦，知道啦，谢谢暗影哥哥关心！”
    暗影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好在没出什么事。”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黑袍这时发话道。
    “嗯。”众人答应。
    黑袍再次离开，塞娅看了看灰烬低声道：“一会你睡我旁边，我有点害怕。”说完对他眨了眨眼睛。
    灰烬心头莫名一跳，连脸颊也有些发热，连忙撇开她的目光，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随着他们躺下，地上虽然并不平整，然而有了一层厚厚的熊毛垫底，睡得也颇为暖和舒适，很快，便进入梦乡。
    ……
    黑暗里，有一阵风儿刮过，暗影猛然惊醒，抬头看了看周围，一切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正自疑惑时，发现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他皱了皱眉，又看向一旁，见塞娅居然靠在灰烬身上口水流了一片，不由的摇头一笑，他等待了片刻，见确实无事，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黑袍拿着一只新火把进来将众人叫醒，由于洞里黑暗依旧，几个人起的比平时都要晚，出了洞门才发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风雪过后，天空异常清澈，蓝的有些虚幻。灰烬塞娅在黑袍的帮助下取了一些雪水洗漱，冰凉的雪水洒在脸上，方才还存留一点的睡意一下子尽无。
    远山，几朵白云悠哉的漂浮，与积雪相融，天地衔接的如此完美。
    “啊，天终于晴了！”塞娅感叹道。
    灰烬心情也很不错，笑了笑，朝着蓝天伸了个懒腰。
    暗影则不知何时站在了山坡的顶端，风中伫立，凝望天际。
    黑袍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唯一的特点是那满面的皱纹，经过一夜，似乎又深了几分。
    ……
    两道豪光划破云霄，疾驰者向蓝天飞去。
    几日功夫，他们终于穿越了冰原，离万年冰川越来越近，山峰高大，寒气更是逼人，就算穿着熊袍，灰烬塞娅二人仍然冷的瑟瑟发抖。当然除了寒冷，眼前的景色瑰丽壮观，难免不叫人心生澜漪，哪怕是深深吸一口寒气。
    “好美呢。”
    “是啊。”暗影应声道。
    “灰烬弟弟，你快看啊，那座雪山很像一个人呢。”塞娅隔着老远对着灰烬叫道。
    穿过一座人形冰山，眼前的景象更是使人惊叹，绵延千里、冰雪连连，一座座山川傲立天地之间，宛如世间最纯洁的地方，不染一丝尘埃。
    这就是万年冰川了！
    万年冰川，位于十万大山之南，九州华夏之北，绵延几万里的一道天然分割线，寻常人难以逾越，贸然闯入者，十死无生！九州图志记载，天下有名高峰百座，极北之地，万年冰川占其三十又三，乃天下一绝。
    ……
    “一会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跟丢，这里非同寻常，若是遇到‘冰凤凰’那就麻烦了。”黑袍道。
    “冰凤凰是什么？”赛娅好奇道。
    “传说中的凤凰，全身覆有冰晶，又称冰凤凰，只不过这冰凤凰极其罕见，我也没真正见过它，据说它攻击欲望很强，只要闯入了它的领地范围，就会不留余地的进攻！”暗影在一旁释解道。
    黑袍点了点头望向平静且辽阔的冰川，深邃、宁静，他低声喃喃道：“但愿这次遇不到它！”
    很快，一天过去了，天空异常平静，直到夜幕降临，星月当空，他们还在天际飞驰，趁着天气好多赶路，受点苦总比送了命强！
    一路上，灰烬一直默默站在剑上，除了寒冷，再无其他知觉，哪怕有黑袍的神法护体，他仍旧冻的脸色发紫，好在披了一件袍子，不然真不知道何时就要冻死在这高空之上了。另一边赛娅更加严重，她已经气喘吁吁，呼吸困难！如此冰寒之夜，直冒冷汗！
    “公主，你还能撑得住吗？”暗影大声问道。
    赛娅没有答话。
    “怎么了？”黑袍道。
    “她好像坚持不住了。”暗影道。
    黑袍微微皱眉，看了看天上星月，然后下定决心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再向西疾行一千五百里有一座火山，是这万年冰川唯一可以栖息之地，我们现在往那里赶，越快越好！”
    暗影：“那不是绕了太远的路！”
    黑袍看了看依旧颤抖不已女孩叹了口气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声呼啸，红光紧追黑影而去，渐渐在天边化为一点、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坚持住，很快就不冷了！”
    ……
    就这样，在冰寒的空中整整疾行了三个时辰，天际边出现了一丝火光。
    黑袍嘴角一抽，加快了速度……
    火光越来越大，一座火红之山跃然于眼前，喷薄着熊熊火焰，四周硝烟弥漫，刺鼻的味道和热浪扑面而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想不到万年冰川之地竟然还有如此背道而驰的极端地方。
    塞娅缩在暗影的怀抱里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瞧一瞧，耀眼的火山烧红了整片天空，也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随后用手碰了碰暗影的胸前道：“暗影哥哥，这是哪里啊？”
    “你醒啦，不冷了吧。”暗影看着此刻极其虚弱的女孩道。
    “嗯，暖和多了，就是感觉没有力气……对了，我们到了岳州了吗？”女孩轻声问道。
    暗影抚着她的揉发笑了笑道：““还没有，这里是赤炎山，我们还在万年冰川的腹地。护法说这山的周围有不少天然温池，一会儿去泡一下，就能除掉身上的寒气，到时候你就有力气了。”
    “嗯，这里好漂亮啊。”女孩望着赤炎山道。
    飞过冰火交替的山脉奇观，前方一座偌大的冰山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池，水池热气腾腾，许多池水中央正咕噜噜的冒着许多水泡，那种刺鼻的味道也渐浓。黑袍挑了一处地方停下，目测四周，然后抱着灰烬朝着一块小水池走去。
    水池不大，约一丈方圆，周围皆是平滑的石块，大小皆有，多呈现深褐色，水面水波平缓，几只不知什么种类的鸟类正浮在水面闭眼栖息。
    “好了就这里吧。”他放下灰烬，自己走至水池边又赶走了几只栖息在这里的水鸟道：“池水温热，你在这多泡一会。”
    “嗯。”灰烬点点头。
    另一边也只剩塞娅一人，她看了看水面水鸟离去留下的波纹，弯眉一笑，脱去厚重的熊袍，缓缓下了水池，暖意瞬间游遍全身，很舒适，但她也不时的捂住鼻子，看来这硫磺的气味也着实难闻，只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她就这么靠在池边，漫天星辰像千万盏灯悬于高空，天际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是流星，她微微一笑，闭上双眼，对天祈祷，此时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块铁片，窃窃私语：“愿我们神教能够长长久久、繁荣昌盛，也希望此行九州能够完成使命！”说完，她睁开眼，看向手中的铁块，经过池水的净涤变得更有光泽，包括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活了似得，深刻灵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一道寒光正在向这里急速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