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念一出,小锦身上的力气源源不断向外涌着。
谷一冉浑身似火在烧着,浑浑噩噩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撑了几下好似被强力粘合剂粘在一起的眼皮,没成功。很快虚弱感吞噬她的意识,她昏昏沉沉睡去。一声孩子的哭声如一道利刃劈开包裹在她身上滚烫如岩浆般的捆缚。她摸了下身边,床铺空空,她猛地掀开千斤重的眼皮,顾不得穿鞋,扶着沉重的脑袋,摇摇晃晃出门。
被高烧烧的视线模糊,谷一冉还是能分辨的清小锦正在虐小念,她心疼恨不得两步跨过去扯开小锦,步伐虚浮,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喊了声“放开她”。
“是你叫我放的啊。”
小锦听到谷一冉的声音非但没有害怕,还转头对着谷一冉冷笑了声,余着些许稚嫩的童音卷着毛骨悚然的寒意袭向谷一冉的视觉听觉感官。
楼梯口!看清他们所在的位置,谷一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叫了声“不要”,疾步奔向两人。
“晚了!”小锦盛满怨毒的眼神重新聚集到小念的身上。用力推搡她:“去死吧!”
害怕席卷全身每个毛孔,小念大脑空白,求生的念想却让她死死的抱住楼梯扶手不撒手。
“贱人松手!”小锦用力推了小念几下没有得逞,眼见着谷一冉要过来,他松开小念的嘴,疯狂扯着小念的手。
“走开,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歹毒。”
谷一冉从没觉得五六米的路程竟然那么遥远,她仿若走了一个世纪。无法言说的害怕跟恐惧让谷一冉无法顾及下手的轻重,一靠近两人。直接扯着小锦的胳膊向一边甩去。小锦的注意力都在小念身上猝不及防身子直接撞到了右侧护栏上,咚的一声,疼的他整个小脸都拧巴在一起,狰狞的脸色蒙上层与年龄不符的戾气。缓口气直接对着谷一冉的身子冲过去。狠狠撞了下。
幸亏谷一冉眼疾手快,让小念抱住她的脖子,她单手抓着楼梯扶手,稳住身子,抬脚准备离开楼梯口。
一击不成,小锦没有任何迟疑,低头对着谷一冉抓着还没来及松开的手咬了上去,双手更是不断的推搡着站在楼梯口的谷一冉。
“嘶······”
该死,以前不需要的时候佣人随处可见,今天一个个跟人间蒸发了样,一个人影也不见,谷一冉只好扯着嗓子喊着顾景墨。小锦牙?锋利,难以忍受的破皮疼痛令谷一冉晕沉的脑袋清醒几分,腾出托着小念的手。扣住小锦的肩膀,狠狠甩了出去。
这一次比上一次用的力气要大的多,小锦的身子直接向后退了几步踩到楼梯的边缘,拖鞋滑了下,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叫完的尖叫声,被身体撞击楼梯的咕咚声冲的支离破碎。
“小锦!”
谷一冉伸手只抓到一团空气,眼睁睁的见到小锦急速跌下一楼。
“不要,小锦!”
小锦摔下楼梯时,郝馨颖急匆匆从房间中跌跌撞撞跑出,撞了下站在原地被这一幕惊到呆傻的谷一冉,顾不得形象几个大踏步直接跑到楼下,咕咚一下跪倒小锦面前,大颗的眼泪啪嗒的向下掉着,颤着的双手抬在半空中不敢去触碰后脑勺磕破不断向外溢出刺目鲜血的小锦。
“发生了什么事?”
亲自带着公司高层跟顾景墨进行视屏会议,会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书房隔音效果良好,顾景墨隐隐听到外面有动静,跟对方说声抱歉暂停会议,匆匆出门。外面的一幕着实把他吓的不轻,来不及去查看站在楼梯口面色灰白的母女,一边打120一边跑下楼查看小锦的伤势。
小锦此时正紧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不知道真正伤了哪里,顾景墨不敢擅自移动他,只能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叫着小锦。
小锦似还有意识,轻轻应了声。顾景墨沉着一张脸,紧张的握紧他的手,“小锦撑住。”
“你这个杀人凶手,小锦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没完!”郝馨颖怒目圆瞪,指着谷一冉,尖声控诉着。
小锦是大哥的唯一的骨血,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顾景墨都不想看到他受到这样的惩罚,看向已经吓软了腿停驻在原地谷一冉时,眼底多了些许责备。
谷一冉张了张口想解释,话语在嗓子眼千转百回终是吞了回去。
顾家位于市中心,距离市立医院不到十分钟车程,目送着小锦被抬上担架,谷一冉只觉得眼前一黑,咕咚下摔倒在地,小念被她护在怀中,并未摔到,哭着叫着紧闭双眼人事不知的谷一冉。
顾景墨一脚刚踏出门,慌忙回身。
“景墨小锦摔得重,他是你大哥唯一的儿子,不能有任何差错,我怕我应付不来,你陪我一起去吧。”到这个时候还演苦肉计,心机婊!郝馨颖在心里把谷一冉痛骂顿,面上哭的撕心肺裂,死拉着顾景墨的胳膊不撒手。
“你先跟林婶去,我马上就到。”
她一动不动躺在那,顾景墨不放心扯开郝馨颖的胳膊,几个大步跨了过去。
“阿姨发烧了,叔叔你救救阿姨。”
经过刚才一阵好吓,小念的眼睛早已哭红,嘤嘤的哭泣声和谷一冉灰白中掺着红的脸色牵着他高高悬起的心,利落的抱起浑身比火炉还烫上三分的女人,让站在楼下焦急向外看着的宋姐抱着小念跟他一起去医院。
路上小念哭着把刚才的事情讲了遍,顾景墨眉峰硬生生打了个结,肃冷的脸沉的压了层乌云,似能拧出水来。
宋姐越听越心惊,不禁抱过坐在她旁边身子蜷缩成一团身子不停地颤抖的小人儿,轻拍着她的背。
“不是阿姨的错,你们不要怪她。”小念抱着谷一冉还在流血的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誓要把刚才受的惊吓跟委屈统统哭出来。
顾景墨看着后视镜中几乎哭成泪人的小念,示意宋姐把小念递给他。
医院中安排好谷一冉让宋姐在那里守着,小念惊吓过度没有丝毫安全感,抱着他的脖子不愿下来,顾景墨带着她来到小锦所在的急救室外。
郝馨慧正焦急的站在门前,不停地跟桂医生说着话,急救室的门一开,桂医生急忙拉住护士。
“病人现在情况怎样?”
“请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两人??点头。
“孩子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谁是b型血,请跟我来。”
“我是。”桂医生撸起衣袖二话不说跟着医生去了抽血室,郝馨颖瞥见站在拐弯处的顾景墨时,明显一愣,快速隐藏起脸上的慌乱。
顾景墨抱着小念的胳膊收紧,深不见底的幽潭有股怒气在悄悄积聚。
“林婶已经打电话让给爸妈,他们已经动身回来了,我会尽量瞒下一冉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只是个意外。”
郝馨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略微沙哑,载着些许绵柔,好听的令人忍不住泛起疼惜,顾景墨只觉得刺人耳朵,就连她一向端庄的脸孔也格外恶心,冷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从?缝中一字一顿的蹦出“不用”两个字。
“你不怕说出事实,爸妈会对一冉妹妹心生嫌隙?”郝馨颖面色焦急,残留湿意的美目中难掩担心。
“我们的事情大嫂不必担心,还是好好地关心小锦吧。”
顾景墨趴在她肩头一动不动的小念,半倚在墙上,目光看向白的刺目的头顶,医院消毒水的气息撩拨着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医院长廊,远远的见着移动小推车上盖着的白布,一个女人趴在边上歇斯底里的哭着,悲恸的哭声在走道中回荡着,余音久久不能散去。触景生情,顾景墨还曾想过,倘若他死了,谷一冉会不会哭成这般。
如今想来还真特么的讽刺,什么伉俪情深,全特么的扯淡,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的表演罢了!
“景墨你是怎么了?你以前是不会对我这么讲话的。”
“以前敬你是我大嫂。”顾景墨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抱着小念向一旁退了退,拉开两人距离,长长叹了声,“你当年执意要嫁给大哥,有几分真心?”
“不真心我会心甘情愿的守六年的寡?”郝馨颖放在身后的手用力蜷起,骨节泛白,眼中闪过抹狠戾,与她委屈的语气成鲜明对比。
顾景墨嗤笑声,不再搭言。
小锦的头磕得不轻,急救室灯光足足四个多消失才灭掉,医生简单说了句先进icu等待观察。
郝馨颖的身子一软,桂医生慌忙扶住,四目相对,无声的传递彼此心里所想。
顾景墨淡漠的扫了眼姿势暧昧的两人,阔步跟上医生的脚步,亲眼见着小锦被送进icu去了窗口打了个电话。
“先生不好了,出事了。”顾景墨的电话还没挂断,宋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郝家人知道谷小姐把小锦少爷推到楼下,一窝蜂跑到病房来闹,拔掉输液管,血喷了一床单,还揪着她······”
宋姐的话还刚说一半,顾景墨跟电话那头交代声,抱着小念跑着冲向谷一冉所在的病房。
病房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病房中狼藉一片,闹事的郝家人已悉数离开,医生护士正围着病床上的谷一冉,痛苦的呻吟声穿透人墙传进顾景墨的耳中,他把已熟睡的小念房间宋姐怀中,拨开人群,谷一冉头发凌乱,几缕黏在一起的挂在红肿的脸上,嘴角的血迹未擦干,白皙的脖子上横着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连同床单上刺红血花毫无遗漏尽数收进他眼底。
顾景墨怒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向脑门上冲,烧没了他所有的理智,染红了他的双目。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找那帮郝家人,把他们一个个的脑袋给拧下来扔进火炉里烧了。这应该是他活了三十年最愤怒的一次,如果能看到愤怒值,他头上此时应该正冒着缕缕青烟,身上围着凌冽杀气,豁然转身。
“顾景墨·····”
谷一冉通红的眼中清冷一片,扯住顾景墨胳膊。他只身一人过去,郝家人多势众,顾景墨铁定讨不了好,徒白给别人看热闹罢了。
“我一会回来。”
死呛在喉咙里的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回去,谷一冉握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拿过护士手中的棉签塞到他紧握在一起的手中,冰冷的手指拂过青筋暴跳的手面,“帮我上药。”
语气肃冷清冽,似在传递某种心声。顾景墨拿过药膏,在床边坐下,尽可能轻柔的涂抹着渗出血的伤口。
医生给谷一冉检查过没见到有伤的特别严重的地方,带着护士们离开,宋姐把小念放在旁边的病床上也自觉退出去,顺带把门给带上。
“疼吗?”
顾景墨微微颤抖的沁凉手指碰了下她的脸,觉得是废话,他还是不由自主问出口。
“不算很疼。”脸上脖子上似被抹了椒面,火辣辣的疼着却不及失去小念时疼痛的千分之一,算起来她从被认定为援交女到现在所经历的苦难,大多数都归咎于郝家,蚀骨仇恨在内心集聚,压在胸前,几乎喘不上气来。她猛地抓住顾景墨正在帮她上药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小锦的事不是我故意而为,是他······”
“小念已经跟我说了事情原委。”顾景墨拿过她已经包扎上的右手,“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态度不会影响我跟你的关系。”
顾家父母对她的态度怎样,她现在没心思管。眼前她最关心的是郝家会不会对小念再次造成威胁,郝家人的卑劣她算是见识过,没指望他们会心慈手软。对付这个连血液里都流淌着毒瘤的一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拔了他们的利爪,让他们即使长牙五爪的挥舞着也不能伤及他们。她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女人,没手段没办法让他们一败涂地,但她的男人有。谷一冉双手环住顾景墨的脖子,拉着他靠近她的脸。
“顾景墨我要让郝家一无所有,郝馨慧姐妹无家可归,她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帮我还回去。”
“你不用说,我也会这么做。”
允诺在耳,谷一冉澄亮的乌眸盯着他盛满森然冷意的眸子,“希望你这次不会食言。”
谷一冉心里相信他,却还是忍不住想给他加码施压。提到从前,顾景墨微恼,低头咬了下粉中透紫的唇。谷一冉心中有太多的负面情绪需要释放,她主动吻住顾景墨欲离开的唇。
火热的气息交织,顾景墨加深这一吻,在两人呼吸急促,差点擦枪走火之际,顾景墨箍着她身子的铁臂松了松,吻沿着她下巴向下,落在她的伤口上,滚烫唇与清凉的药膏两种不同的触觉体验,似要带着人在欲、海中沉沦。而此时的谷一冉格外清醒,双手抓着顾景墨的肩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顾景墨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怕郝家人再来闹,顾景墨吩咐顾凯带着两个身手好点的人守着病房。
暮色刚沉,天际一片浓郁的深蓝,混着血色残阳,似一副重彩泼墨挂了半边天。
输了几瓶药水,谷一冉的精神还不错,喂了情绪低迷的小念吃了点东西,抱着她说了会话。被人性丑陋的一面吓到,闷闷不乐小念从头至尾只说问了谷一冉一句“小锦伤到哪儿了?”
谷一冉很庆幸,小念不是问小锦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至少她的小念心底的善念没有受到小锦的影响。
小念再次睡下时顾景墨还没有回来,谷一冉瞥了眼墙上滴答的走着的挂钟,十点半,帮小念掖好被子,梳理下头发披上风衣出门。
“需要什么你说声,我去帮你准备。”守在门外的顾凯已知谷一冉跟顾景墨之间的种种羁绊,对她态度比以前恭敬几分。
“我出去下。”
“先生正在陪老爷跟太太,你如若找他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老爷太太听了郝馨颖的一面之词,愤怒不已,先生正尽力稳住他们的情绪,谷一冉不适合这个时候出现。
“让他们照看好小念。”
谷一冉摇了下头,进了不远处的电梯,按下十六楼,顾凯不敢大意,小跑跟上。
电梯门开,谷一冉一步跨了出去,直奔电梯斜对过的1633病房,下午她专门让宋姐打听了郝馨慧的病房号。
顾凯看出谷一冉的想法,悄悄给顾景墨发了条短信。
病房门前,谷一冉站在门口半响,抬手叩门。第一次没人应,接连敲了两次才听到郝馨慧不耐烦的吼了声“滚!”
火气这么大!不过听这力气,可不像病歪歪虚弱的人有的。她刚想开口,房间响起几声不真切的声响,谷一冉贴在门上听了下,不得不说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就是好,只能隐隐听到几声低喘。
谷一冉拽了下在顾凯的衣袖,示意他靠在门上,“听听。”
听墙角?顾凯四下瞅了下,夜深,医院走道中静悄一片,他才有些拘谨的向门上贴了贴。顾凯听觉灵敏,听到里面某些动静,面色立刻红了起来。
“这里面不会在办事吧。”
顾凯自言自语完才意识到面前还站着谷一冉,面色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
“去搞把钥匙。”
谷一冉心中的好奇心全部都被撩了起来,不是爱的顾景墨爱的死去活来,没他不能活下去的吗,在医院就迫不及待跟别人上床。谷一冉不屑轻哼声,就知道你丫的在演戏。
顾凯炯炯有神了,不仅听墙角还要实地观战啊。不过他也挺好奇,郝馨慧正在跟谁翻云覆雨。问护士要钥匙行不通,好在今天安排守病房的人中曾经有个人的黑历史就是入室盗窃,医院的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顾凯一个电话把人叫上来,只见其貌不扬的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铁丝的短短一截东西,在锁孔里面简单?捣几下,门便开了。
为了不被里面的人发现,谷一冉稍稍推开一点门缝向里面看去。
靠!里面战况挺激烈,衣服散落一地,沙发上两个光溜着身子的人正在抵死缠绵,粗喘娇吟交织,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奢靡的腥气,饶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种激烈的视觉冲击。谷一冉脸色腾地一下好似被火灼了下,耳根都跟着烧了起来。
有心不再继续偷窥又极想知道在郝馨慧身上冲锋陷阵的男人是谁,谷一冉猛吞了口唾沫,摒弃不健康思想,专注望着那人头发乌黑的后脑勺,希望他可以转个头。
可能是谷一冉的殷殷期盼起到了作用,两人很快换成的男下女上的姿势,谷一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男人竟然是跟郝馨颖有一腿的桂医生。
“。”
谷一冉转脸用嘴型问顾凯比划着,顾凯会意把调成摄像模式递了过去,谷一冉刚拍了两张照片,忽然响了起来。谷一冉手一抖,暗骂声该死的顾景墨,赶紧扯上门,匆匆跑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谷一冉才拍着胸前长舒口气,接了顾景墨再次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去病房等她。
病房中,谷一冉进门把照片递给顾景墨,顾景墨淡淡扫了眼,深沉的面色没有多大起伏。
“他们真是表兄妹?”
“是。”
顾景墨摸了下口袋,望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小念,夹着根烟在手中把玩着。桂家原来也算是温城的豪门,后来由于投资失利,一蹶不振,桂家父母受不了人情冷暖,选择轻生,桂医生被没有男丁的郝家收养。
正在谷一冉迟疑要不要把郝馨颖跟桂医生的事情跟顾景墨说一下的时候,顾凯敲了敲门。
“先生,有人找你。”
谷一冉目送着顾景墨跟桂医生去了楼梯口,桂医生回头,谷一冉与他对视下慌忙把目光移到一边。第一次见他没发觉,现在一看觉得他的眼中藏着太多野心和龌龊,不知道他跟郝馨慧姐妹的禁忌乱伦恋,是满足肉体的需求,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晚上谷一冉没有等来在顾景墨,第二天顾景墨也没出现。不知是顾景墨吩咐还是顾凯看她闷给她一个平板,谷一冉刷新消息时,发现网上全部都是她失手推下小锦致其重伤的消息。
谩骂如潮,谷一冉好似对这些东西已经产生了免疫,只是简单看了几条,便掠过这条消息,查看下一条新闻,下面的这条引起了她很大兴趣。
“鉴于郝氏毫无预兆跟宏远解约,遭受信誉危机,最近多家刚跟郝氏谈拢的合作商纷纷反悔,造成郝氏启动的多个项目因资金不足而搁浅,竞标项目将面临高额赔偿,知名企业家预测此次风波将会给郝氏带来重创,最严重可导致资金链断裂,郝氏瘫痪,濒临破产。”
震撼!想到昨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到病房对她又是侮辱,又是暴力的教训,谷一冉只觉得解恨,欣喜的是顾景墨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谷一冉不知,这些事情顾景墨早已暗地谋划,昨天的事情只是促使他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不给对方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福兮祸之所依,早上刚得到一个好消息,当天晚上她便被一个坏消息震的傻了眼,生命体征已逐渐平稳的小锦死了。
杀人凶手四个字蹦出脑海,谷一冉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预感没错,刚得到消息不久,病房门被警察敲响,她的手上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沁凉的冷意渗过皮肤谷一冉不由打了个冷战。
顾母站在她的面前,抬手欲给谷一冉一巴掌,还未落下来时被顾景墨扣住。哭晕过一次的郝馨颖发了疯样朝着她扑过来,被公司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心里憋着一股火的郝家人一个个也跟打了兴奋剂样的狼,目光阴森可怕,嘴巴里不断的蹦出污言秽语。
如若不是警察跟顾景墨的人拦着,他们铁定会过来直接把谷一冉撕成碎片。
不管小锦曾经做过什么,他现在死了是事实,罪恶感折磨着谷一冉的良知,她失了魂样一声不吭的接受别人给予的惩罚,大病初愈,脚步虚浮的跟上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警察的脚步。
“顾景墨你给我回来!”
事发突然,顾景墨不放心谷一冉,亦步亦趋跟着,痛失爱孙,伤心欲绝的顾母指着顾景墨喊了声。
“宋姐照顾好太太。”
顾景墨没有回头,刚坐进车中响起,顾景墨放下车窗,桂医生正靠在辉腾车旁边的越野车上,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带着灰色鸭舌帽,嘴角乌青黑未散去,身上无形笼罩着一层阴冷的黑暗气息。之前顾景墨对他没太大的感觉,现在是深深厌恶,放在方向盘上的逐渐收紧,定定看了他几秒,扯开车门下车,握住他的前襟。
“小锦的伤势已经稳定,不可能死的这么突然,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虎毒不食子,我虽不是什么好人,这么禽兽的事做不出。”
“你觉得自己还不够禽兽吗?染指表妹,还一沾就是两个。”顾景墨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拳,心系谷一冉,顾景墨没时间跟他纠缠,“有话快说。”
“刚才那笔账昨天晚上你已经跟我算过,别再旧事重提了,现在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说。”顾景墨松开他的衣襟,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掏出根烟叼在口中,缓缓抽了口,逐渐拉开的白雾后,眯起的眸子如寒星微芒,散发着点点寒意。
“我这里有证明谷一冉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你拿郝氏跟我换,我保她没事。”
“呵,我就算是不把郝氏拱手给你,你也会把证据提供出去。”顾景墨薄唇勾起凉薄的笑,语气笃定,“不过,搞垮郝氏,那么大一个摊子总得有人去收拾,给你也无妨。”
宏远规模已很大,以前没有谷一冉母女他一心都在拓展事业上,现在倒没了那个闲心。
“谢了。”桂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个u盘扔到顾景墨手中,“郝馨颖这些年其实过得挺不易,现在孩子没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致命打击。倘若可以,希望你能保守小念的身世秘密。郝家垮了,现在对她来说,也只有顾家能收留她。”
“你就没想过要照顾她?”
“她恨我,我不会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桂医生狠狠抽了口烟,忽然望着顾景墨笑了,“我光想着自己了,倒是忘了,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不会留,你当然更不会收。这样吧,她接下来的去处留给我安排吧。”
顾景墨把眼底扔在脚底下用力碾了下,把玩着手中的u盘,拧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放心我的安排不会要了她的命,最多也就送到大洋彼岸,等她寿终正寝时把她的骨灰送回来跟景言合葬。”
他恨的不过是郝家上辈人,他们不顾亲情跟两家多年的交情,联合外人吞并属于桂家的产业,桂家出事寻求帮助时郝家还在惺惺作态。对于郝馨颖姐妹,他秉着斩草要除根的态度,才不会在将来再重蹈覆辙。不过,转念想想,觉得留下已处于半疯癫的郝馨颖也搅不出多大的风云。
“在哪老就埋在哪里吧。”把她最美的时候留在大哥的记忆中,罪恶丑陋的就算了。
警局,顾景墨已经提前看了遍u盘中的东西,里面是一个穿着护士服女人进入icu拿掉小锦的呼吸罩,等到小锦浑身抽搐死亡时才再次罩了上去。“护士”带着口罩,虽窥探不到她的全貌,从露出来的眼睛跟身形,顾景墨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郝馨慧。
警察看完u盘辨别完真伪,根据顾景墨提供的信息,对郝馨慧进行调查。郝馨慧当晚尽量避开摄像头,还是被楼梯拐角处的一个摄像头抓拍到,当时她的口罩拉在鼻子以下,容貌很容易辨别。证据确凿,警察对郝馨慧实施抓捕,谷一冉因涉嫌故意伤人被取保候审。
事件结果来个大逆转,郝馨颖不相信郝馨慧会做出这样的事,直接两腿一蹬,再次晕了过去。儿子去世,一心维护的妹妹这般待她,双重打击,精神不济的郝馨颖直接疯掉,沉浸在悲痛中的顾家父母在整理小锦的遗物时无意中看到小锦的血性是b型,还从小锦的漫画书中发现一张张被刀戳成一个个大洞的照片。
照片背后写着“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顾景墨,我姓顾,不姓桂!”
顾母手一抖,手中的书和照片哗啦啦的落在地上,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苦笑着摇摇头,以为自己早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能看透世间的所有人和事,没想到她看的最走眼是她疼进心坎里的大儿媳妇。
没了怜惜,再也不想忍受她的哭闹,直接把她送进了疗养院,最后由桂医生出面将她送出国。
从目睹到一些事发场景的佣人口中顾母相信自己是错怪了谷一冉亲自去顾景墨的公寓中接回她,谷一冉也没矫情,知道顾母这些日子心里不好过,带着小念搬顾家。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顾母还亲自去了新城跟谷一冉的母亲谈论婚事,倒搞得谷一冉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家里接连发生很多事情,顾母把两人婚礼定在半年后。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有天谷一冉接到郝家人的电话,已在监狱中渡过漫长几日的郝馨慧想见她,谷一冉断然拒绝。
不见不是因为怕郝馨慧再在其中使坏,而是觉得见了血液心肠都发黑的人污了眼睛。
“带你去见两个人。”
顾景墨这些日子很少去公司,总带着谷一冉跟小念出去转转,小念的心情好了很多,心里的阴影逐渐消失。
“见谁?”
顾景墨看了眼小念,谷一冉瞬间会意,还是他想的周到,这些天她把这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只是当三人赶到医院时,病房中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住院的痕迹。
“这间病房的病人呢?”顾景墨抓住路过的护士胳膊,厉声询问。
“病人刚走没多久。”土找吗号。
“走了?照顾他们的护工呢?”
护士找来护工,护工告诉他们,安母已死,安父阻止她给顾景墨打电话,独自火化安母后带着安母的骨灰跟顾景墨之前给他供他花销的银行卡留给顾景墨一封信离开温城。
信中说了安母体弱一直没有生育孩子,当年在医院中看病时,恰巧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脸茫然站在走道口,随后匆匆出了医院,扔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附近。
安母心软,过去打开襁褓,里面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手脚都没有发育好的孩子,小脸皱皱着跟个小老太婆样,这样的孩子很难存活,安母刚想离开,铁青着一张脸的孩子忽然哇了一声。安母犹豫下抱着孩子去了医院,医院设备不?全,不予收留。他们带着孩子辗转来到大医院,小念被送进保温箱,得到良好照顾,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当孩子再交回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小脸白嫩嫩的,一双乌黑的眼睛透着精明,他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娃,决定留下。
安父说现在安母去了,孩子独自跟着她得不到细致周到的照顾,怕委屈了她。既然找到了亲生父母,相信比呆在他身边要过得幸福。
他把卡拿走了就当做是养育小念这几年的报酬。
看着看着谷一冉湿了眼眶,大体猜到,谷一冉也没再去怨恨母亲,用力抱紧怀中还不知道发生些什么的小念。
算了,安父他们会继续再找,小念这边就暂时不要告诉她了。
心情沉重,顾景墨带着她们回去,路上谷一冉接到父亲的电话,想到之前答应他的事情,谷一冉滑下接听。
“等下会有人联系你,跟你谈加工厂的事情。”谷一冉语气冷冰冰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情。
“冉冉,我不是催你这件事,听说你现在跟顾景墨生活在一起,你能不能求求他,让他救救一涵。”
“她怎么了?”电话里她似乎听到了婶婶的哭声。
原来,谷一涵被楚夫人教训了顿还不知道悔改,继续跟着楚总鬼混,楚夫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这次来了狠招,直接找了几个人把她轮了,喂了药扔在了地下夜总会。
那种地方往往是有进无出,谷一涵在里面被人蹂躏了好一段时间,那里什么人都有,染了一身病才被扔出来。
其他病可以治,艾滋这病可就棘手了,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
“艾滋治标不治本,我也没辙。”
“顾景墨见多识广,你问问他。”谷一冉无奈摇头,就算是他再见多识广,全球还没有治好艾滋的病例。
就在她张口的空档,谭好的声音闯进耳中。
“谷一涵那个死丫头呢,她害得我儿子也染了艾滋,我要她死。”
高分贝的声音吼完,就是一阵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和几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吵闹声,痛哭声,叫骂声。谷一冉干脆把扔在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短短时间发生的事情仿如隔世,顾景墨握紧她的手。
“这些恼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加工厂的事情我会让顾凯去办,就当还他的养育之恩了,把妈接来,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谁是你妈啊,那是我妈。”
谷一冉对他撇了下嘴,纠正。
“婚事都定了不该改口吗?”
“婚事是他们定的,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谷一冉仰着脸,对他哼哼两声,婚都没求,老娘不嫁!
“不答应也行,那就先把合约履行了。”顾景墨笑着在前面的拐弯处掉个头,原路返回医院。
“喂,你干嘛,合约不早就作废了吗,哪还有什么合约。”
“我说有就有。”顾景墨停下车抱过小念,帮谷一冉打开车门,“下车。”
谷一冉坐在原处瞪着杏眼用眼神询问他要干嘛。
“本来今天还约了专家看······”顾景墨目光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意思不言而喻。她刚才心情不好,觉得缓缓再说,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
“我不去。”谷一冉面色绯红一片,挪了下屁股向里面坐了坐。
“下不下车,我不介意抱一个背一个。”赤裸裸的威胁,谷一冉真相信他能做出这事,狠狠瞪了他一眼下车,顾景墨握住她的手,“想要男孩女孩?”
谷一冉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何时能有怀孕那一说现在谈性别是不是太早?一脸鄙夷,不屑讨论此话题。
忽然,她捂住嘴巴,干呕几声。
“你不会有了吧?”
谷一冉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顾景墨,顾景墨一脸欣喜拉着她直奔妇产科。谷一冉手轻轻抚上小腹,虽不知是否如他所想,望着他的背影跟他怀中的小念,只觉得有他们在便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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