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尚未崩坏的地方

第57章


  相貌端正,有些书生气。
  “恭喜。”
  “要不要一起过去玩?”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她真的是想不到,多年后,她们两个还可以这样坐下来说话。
  还怪有趣的。
  班霆回去后,原本是打算在房间里泡杯茶,欣赏欣赏窗外的夜景再睡,可是当她洗完澡出来,一上床就睡了过去。
  还做了个梦,梦里她依旧是在露天酒吧遇到夏老师,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谈话内容,不同的是,她身边坐着汤小曲,这丫头等夏老师走后,在她耳边狂轰滥炸了一通夏老师的坏话,加上手舞足蹈和夸张的神情,完全是这丫头的作风……班霆是被自己笑醒的。
  知道是场梦,难免有些失落。
  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小时,觉得饿了,起床去觅食。
  今天也没什么特定的行程,无非是吃一下逛一下,放松下心情。
  于是今天她从诺邓火腿到永平黄焖鸡,从风味土八碗到密祉豆腐宴,再从烤乳扇,火烧蹄子,凉鸡米线,炝螺丝,豆鼓到油鸡枞到南涧的油粉,直到吃得自己再也走不动,才停下手中的筷子。
  吃得饱就特别容易想睡,于是坐在一家小茶馆内打起了盹儿,醒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柜台前的泡茶师傅朝天花板翻的白眼,才意识到店就快打烊,班霆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付了钱就离开了。
  由于今天走了太多的地方,她一出茶馆,有些摸不着方向,自己现在在哪儿?
  好在不算晚,再往前走走,边走边吹风,让睡意散去一些。
  周围清一色的青瓦屋面和鹅卵石堆砌的墙壁,显得这条街特别的古朴别致。
  就着月光,竟有一湾银色流水错落着贯穿了整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石板斑驳了,可是水依然非常的清冽,倒是形成了“家家门前绕水流,户户午后垂杨柳”的诗画图。
  她果然没有来错地方,她喜欢这里的清雅别致和闲散缓慢的生活节奏。
  她边走边打开手机,准备给周围的建筑物拍几张照。
  一打开就是林笑的来电,她手快,居然摁了接听键。
  “总算是舍得接电话了?”听语气倒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这么多你的未接来电,你是闹哪样?”
  “你真够意思的,这几天去哪了?”
  “去旅行了。”
  “一个人?”
  “嗯。”竟有些心虚。
  “哪里?”他的态度正经得有些诡异,像是你只要开口说出哪怕是“美国”这种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他都会在下一秒钟赶到。
  “我一个人待几天就回去了。”
  “我有说来找你么?”
  “呃……”
  “哪里?”
  “不知道,我挂啦。”
  班霆说挂就挂,还关了机。
  后悔自己没带相机。
  回去的时候客栈楼下还很热闹。
  老板跟几位同样是大叔年龄段的朋友坐在一楼的沙发椅上把玩着老旧的吉他,并自我陶醉地哼着一些古怪的小曲,见班霆进来,热情地招手邀请。
  想起自己高中那会儿对“台球”热劲过后就将注意力转给了吉他,那段时间吉他较为盛行,自己也曾迷恋过一阵子,并且和高三学长的恋情也是因吉他而起,也是拜他所赐,班霆算是略懂一二。
  眼下难得有兴致,便加入了他们。
  老板弹的都是一些当地的流行歌曲,班霆没听过,自然融入不了。
  一曲毕,老板大方地将吉他往她怀里一放。
  她最熟练的莫过于老狼的《同桌的你》了,想不到这么多年没练,竟还记得那些音节,指法丝毫不显生疏,才弹了个开头,老板就跟着唱了起来。
  随着她的旋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客栈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都是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男女,情侣居多,有的趁着现场气氛大胆求婚,得了一群人的祝福,班霆也跟着起哄,甚至偷拿了柜台花瓶里的兰花丢给他,他羞涩地单膝下跪,女孩激动得面颊通红……
  在周围的起哄声中,班霆觉得此刻的自己内心是喧闹而丰满的。
  第二天她去了洱海。
  才知道洱海虽然不像那些普通的海那么大,但是一个风光秀媚的淡水湖泊。
  买一张100元的船票,登船游览了半圈洱海,随着干净透明的海面荡出一波接一波的涟漪,宛如一片碧澄澄的蓝天在她眼前缓慢地晃悠着,竟不觉得头晕,美得一点也不真实,她迎着日光望向海的远方,内心竟有一股宁静而悠远的感受。
  她喜欢热闹,也试过平静,内心却从未像这一刻安静平和。
  她还去了洱海南端的洱海公园,租了辆自行车,环海骑行。
  享受过双廊的慵懒阳光,南诏风情岛的迷人情调,小普陀的渔歌唱晚和江尾海边的奶牛牧散……
  她放慢了车速,轻风抚面,很是惬意。
  饿了就在附近的小店吃烤洱扇,凉米线,还有醉虾和酸辣味极重的海稍鱼。
  这一天算是过得充实而美好。
  回去的时候连打十个喷嚏,好像是有些着凉了。
  毕竟吹了一天的海风。
  洗个热水澡出来觉得头晕,想是发烧了,不过睡一觉就好。
  却在半夜烧得厉害,迷迷糊糊中醒来,头痛到不行,怪自己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应急药物,也不知道楼下柜台的号码,可能床头柜的座机旁有写,但她已经没力气爬起来看了,索性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是凌晨四点了,不仅头痛,还觉得冷,她蜷缩在被子里,想着要不要开点暖气……
  对了,手机!就算不知道楼下的电话,应该也可以在网页上查到,于是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想到自己的习惯是将手机放枕头底下,眼下却怎么都摸不到,才想起这几天关机的缘故就一直将手机放包里,白天也没拿出来过。
  她想起以前发烧,陈要在她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睡睡醒醒间看到他紧张地坐在床沿,虽然是抱着手提却一副无心工作的样子,时不时地看看她,额上的湿毛巾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
  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生病,因为她很少生病,一病就会病很重。
  因为怕来不及去医院,他总是贴心地在家里准备了各种应急药物,胃药感冒药退烧药肠胃药等等等等,而班霆每次生病都恰巧在半夜,不是发烧到40度就是上吐下泻,闹得他好几晚都睡不好。
  迷迷糊糊中抓住了一双手,她以为是做梦,却是真真实实的温热触感。
  陈要?
  她睁开眼,由于光线太过昏暗,导致她无法看清楚眼前这张脸。
  额头上盖着冰凉的湿毛巾,她觉得有些热,才发现自己睡出了一身的汗。
  “醒了?”他取走湿毛巾,“赶紧吃颗药,不然烧难退。”
  “林笑?”不用看清楚他,光是听声音就知道。
  “怎么?很失望?”他起身去给她倒水。
  “没。”反而相当的感动。
  “起来吃药。”他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她床边。
  “起不来。”她感到浑身乏力,脑袋沉重。
  林笑将杯子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一把将她托起。
  “靠!下手真重。”感到手臂筋骨酸痛。
  他将枕头塞到她身后。“你那是发烧引起的,不是我。”接着帮她调整位置。
  这股不断靠近的烟草气息,让她想起在青岛的那次接吻……
  “想什么?”他一手拿药一手端着水,背朝光线看着她,轮廓像极了陈要。
  班霆没回答,接过他手中的药就一口吞了下去,还猛灌了好几口水。
  “继续睡?”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离奇。“你怎么会在这里??”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而且这里还是大理!
  “想找你有什么难的。”他将电视机旁的沙发椅拖至她床边,“不觉得来的很及时吗?不然你死了都没人发现。”好整以暇地翘起了腿。
  班霆半躺着,仍感到疲乏,想睡。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大理还有这间客栈的?”还是止不住的好奇,想问个明白再睡。
  “等你烧退了再告诉你。”他飞了一个顽皮的媚眼给她。
  想接着问但耐不住眼皮的沉重,也没有多少力气跟他贫,索性先睡一觉。
  想不到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这一觉睡得她全身心的舒服,不仅头不痛了元气也回来了,就是肚子饿。
  衣服被汗水浸湿,紧贴着后背还有些微的汗臭味,她跳下床准备去洗澡,却惊醒了正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睡的林笑。
  差点忘了他还在。
  等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看到那个正靠在门框前打量自己的林笑,目光悠悠,笑容神秘,他不讲话,她就觉得尴尬。“你做什么?”尴尬之余还有些不自在,可她非常清楚,她现在看着他,跟以往看着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举了举手中的一杯茶。“等我喝完先。”似乎是坐得久了,衬衫腰部有大片明显的褶皱。
  他就在那张小沙发椅上坐了十几个小时?
  她看着他没说话,眼神中似乎炸开一束微妙的火花,她为自己心中那股莫名升腾起来的情感感到不解,她跟林笑究竟是处于怎样的一种关系?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就是她眼中的这束光,正引领着她向他靠近。
  将水杯放回到原处,林笑拉开门。“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由于她住的是2楼,无需乘电梯,在楼梯口正好碰到了手举托盘的文艺店老板,他用空闲的左手摸了摸下巴上那撮小胡子,颇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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