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之王

第251章


他召唤攸瑞丝问:“你们这里有药草吗?”
“是的,大人,”她回道:“但我推测要照顾这场大战中的伤者应该是不够的。可惜的是,我也不确定能够在哪里找到更多的药草,乱世中许多事物都遭到破坏。许多良田被烧,可以收集药草的孩子们又很少,道路也被封锁,我们目前的状况十分吃紧。经我仔细一想,罗萨那奇已经有很久没有商人来我们市场叫卖了!即使如此,我们在这里还是尽可能地利用手头有的东西来医治所有人,大人,您应该也看得出来。”
“到时我就知道了,”亚拉冈说:“我们目前也很缺一样东西,就是说话的时间。你有阿夕拉斯”吗?”
“大人,我很确定我不知道这东西,”她回答道:“至少我们这里不叫这个名字。我去问我们的草药师,他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古时候的名称。”
“它又叫作王之剑,”亚拉冈说:“或许你听过这名字,因为现在居住在山野间的人们都叫它这个名字。”
“喔,那个啊!”攸瑞丝说:“如果您先说这个名字,我本来可以马上告诉您的。不,我们完全没有这东西,而且,我根本没听过这东西有任何疗效。事实上,每当我在森林里面看见这东西的时候,我就会对妹妹说:‘王之剑。这名字真奇怪,不知道为啥叫这名字?如果我是国王,我会在花园里面种更漂亮的东西。’不过,当您揉搓它的时候,它闻起来是否会有一种甜美的味道?用甜美形容好像不太对,或许用通体舒畅比较接近。”
“就算它是通体舒畅好了,”亚拉冈说:“天哪,如果你真的敬爱法拉墨大人,就不要多话,给我把城里所有的王之剑拿过来,即使只有一片也好!”
“如果找不到,”甘道夫说:“我会亲自载着攸瑞丝去罗萨那奇,请她带我去森林,当然,不需要找她的妹妹陪伴,影疾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匆忙。”
在攸瑞丝离开之后,亚拉冈请其他的妇女煮开水。然后,他握住法拉墨的手,并将另一只手放到病人的眉心。法拉墨的前额满是汗水,但他依然动也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在逐渐衰弱中。
“他的体力已经快耗竭了,”亚拉冈转头对甘道夫说:“但这不是因为他所受的伤,你看!他的伤口已经快愈合了。如果他像你想的一样,是被戒灵的毒箭给打中,那么他当天就会死。我猜这是南方人的毒箭,是谁把它拔出来的?有留下来吗?”
“是我拔的,”印拉希尔说:“血也是我止的,但我们当时有很多事情要忙,因此没有把箭头留下来,不过,我记得那的确看起来像是南方人用的毒箭。不过,我认为那是空中的魔影使用的,不然这伤口不深也不重,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发高烧?你的看法如何?”
“疲倦、因他父亲而起的伤悲、再加上这伤口,以及最重要的是那黑之吹息,”亚拉冈说:“他是名举世无双的勇士,即使在他回到城外之前,他就经常和魔影挑战。在他努力试图守住前哨站时,那黑暗一定悄悄地渗入他的身体中。真希望我能够早点来这里!”
这时,草药师走进来。“大人,您要找的是王之剑],这是乡里愚民们所使用的称呼,”他絮絮叨叨地说:“贵族们则是称它阿夕拉斯”,对于那些了解瓦林诺语的人来说……”
亚拉冈说:“我知道,只要有这种药草,我才不管你叫它王之剑或是阿夕亚阿兰尼安!”
“请大人恕罪!”那人说:“我知道您不只是将军,更是饱读诗书的人。可是,大人,我们医院里面没有这种东西,因为这里是照顾最严重的病患和伤者的地方。除了除臭或是提神之外,我们根本不知道它有任何的药效。除非,您所说的是我们城中的老妇人依旧不明就理背诵的那首诗,就像我们好心的攸瑞丝一样。
黑之吹息抚过死亡阴影飘落所有光明消失,阿夕拉斯!阿夕拉斯!
起死回生之力,就是真王之力!
我觉得这只不过是首老太太记忆中的童谣罢了,如果它真的有什么含意,您应该可以判断。不过,还有些老人把这些药草泡水当做头痛药。”
“以王之名哪,你赶快去给我找那些少一些见闻、却多一些智慧的老人,希望他们家里有这东西!”甘道夫受不了,大喊起来。
亚拉冈跪在法拉墨旁边,一只手依旧放在他的额前,旁观者都可以感觉到他正陷入一场激战中。亚拉冈的脸色因为疲倦而泛灰,同时他也不停地呢喃着法拉墨的名字,但每次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小,彷佛亚拉冈正越走越远,在遥远的异国呼唤一名迷途的旅人。
最后,伯几尔跑了进来,手中的布包里面装着六片叶子,“大人,这是王之剑!”他说:“但这不够新鲜,我怀疑至少是两周以前摘下来的。希望这能派上用场,大人?”看着法拉墨的样子,他不禁开始啜泣。
亚拉冈却笑了。“这能帮上忙的!”他说:“最糟糕的已经结束了,留下来看着!”他接下两片叶子,将它们放在手上,吹了一口气。然后他将它捣烂,一种清新的感觉立刻弥漫四周,彷佛空气苏醒了过来,让大家觉得浑身充满活力。然后,他将叶子丢进冒着热气的滚水中,大家立刻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香气让人想起晴朗清晨和美丽阳光普照大地的情景。亚拉冈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露出笑意,同时将那碗捧到法拉墨出神的面孔前。
“好了!谁会相信呢?”攸瑞丝对身边的女子说:“这种杂草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这让我想起年轻时看过的美丽玫瑰,我想连国王也不能多要求什么吧!”
法拉墨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看着弯身的亚拉冈,眼中立刻露出熟悉、敬爱的神情。“大人,是您呼唤我,我来了……王上有什么吩咐?”
“不要待在幽影的世界中,醒过来!”亚拉冈说:“你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我回来再说。”
“我会的,大人,”法拉墨说:“吾皇回归,谁愿呆坐终日!”
“先暂别了!”亚拉冈说:“还有其他人需要我。”他和甘道夫以及印拉希尔一起离开房间,贝瑞贡和儿子难掩喜色地留下来照顾他。在皮聘跟着甘道夫走出来,关上门之后,他听见攸瑞丝大呼小叫的声音:“吾皇回归!你听见了吗?我刚刚不是就这么说的吗?那是医者之手啊!”很快的,消息就从医院传了出去:人皇归来,他在大战后医好受伤的宰相!这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
此时,亚拉冈来到伊欧玟身边,他说:“她受的伤最严重,她骨折的手臂已经被固定住了,假以时日,如果她还有活下去的力量,应该是会复原的。持盾的那只手没有大碍,让人担心的是使剑的那只手,虽然表面没有伤口,但那只手几乎已完全失去了生机。”
“唉!她所对付的敌人,远超过她的意志和体力所能承受的范围。没被对方的威势吓倒,还能够用武器对付这敌人的战士,必定拥有钢铁般的意志,这是戒灵的厄运才会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她是个美丽尊贵的女子,是皇后家族中最美丽的女子。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适切形容她,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不快乐。在我的眼中,我看见一朵直挺自傲的白花,如同百合一样美丽,却坚强得像精灵以钢铁打造的工艺品一般。或许,是一场寒冷的霜冻把它包围在透明的坚冰中,虽然看起来依旧美丽,但死亡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她的症状并非自今日开始的,对吧,伊欧墨?”
“大人,我没想到你竟然会问我,”他回答:“因为这件事情都是你造成的;我妹妹伊欧玟在第一次见到你之前,从来没有遇到什么样的冰霜。在巧言正受宠的时候,随侍在侧的她既担忧又恐惧,会把心中的忧愁和我分享,但这并不足以让她变成这样!”
“吾友,”甘道夫说:“你有骏马、有部队,还有广大的原野让你驰骋。她虽是女儿身,却拥有足以和你匹敌的勇气和坚强意志。可是,她却必须日日夜夜浪费青春,照顾一名她敬爱如父的老人,看着他日渐堕落,落入弄臣的掌控中。而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更让她觉得羞愧不已,丝毫帮不上忙。”
“你以为巧言只是玩弄希优顿而已吗?[‘混帐!伊欧皇族算什么东西?他们不过是一群骑马强盗,住在稻草屋里,喝着肮脏的水,孩童和畜生斯混在一起!’你之前不是应该听过这说法吗?这是巧言的老师萨鲁曼所说的话。不过,我想巧言必定用更高明的方法来包装这种话。大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妹妹爱你,不是因为她继续任劳任怨、紧闭双唇,你可能就会从她口中听见这种说法。但是,谁知道她在夜阑人静之处,孤单的时候,她会怎么样看待自己一无是处的人生?一切似乎都在不断钳紧、不断压抑她那自由奔放的意志!]
伊欧墨沉默片刻,看着妹妹,彷佛在重新思考过去和现在的生活。亚拉冈说:“伊欧墨,你所发现的我都有看到。当一名男子遇到这么美丽、尊贵的女子时,有幸受到她的青睐,却又不能回应她的厚爱,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让人惋惜的事情了!自从我离开登哈洛,骑向亡者之道时,哀伤和遗憾无时无刻不在我脑中盘旋,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会怎样对待自己。但是,伊欧墨,我认为,她对你的爱比对我的还要深;因为,她爱的是你的人;但对我,她所爱的只是一种象征、一种思绪,能够开创丰功伟业的希望,以及洛汗以外的遥远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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