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低语

刚才这场亡命奔逃的危险，他们俩的感受远比凯撒要来的深切，该隐身上那套原本优雅的黑色礼服，只剩下半边还斜斜的搭在了身上，还是像是被无数的利刃划过的一般，而老约翰靠着树干的后背，在凯撒看不到的角度，一片衣服也被烧成了焦炭，连皮肤被灼烧之处也是一片触目惊心，黑色的裂纹之下狰狞的露着丝丝红色的血肉。
“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赤焰兽，差点连跑都没跑过那畜生。”凯撒苦笑着说道，“有这个凶物在，那群黑灾兽肯定要遭殃，追在我身后的那两只雷霆蜥怕是也不敢过来了。”
“赤焰兽？那雷霆蜥肯定不敢露头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引过来的那两个家伙可一点也不比它差劲！”该隐说话时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显得非常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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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彷徨
当三人再次悄悄的靠近那个混乱的战场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看到后仍然是满心的震撼，原本以为还要持续一阵的争斗，竟然已经结束，只留下了一片令人惨不忍睹的废墟。
杀戮、血腥、暴力，当这三者被狠狠的揉捏在一起，然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最后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景象，便可以被称做人间地狱了，而且是极为惨烈的那一种。
四周的鸟兽早已惊慌的四散飞走，寂静的森林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枯枝在燃烧中不甘的炸裂。
森林里积年腐朽的枯枝烂叶化作的片片火星依旧飘散在空中，折断的巨木与漆黑的枝干成了最为沉重的基色，然而最令人侧目的依然还是哪数百只不久前海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黑灾兽，正如凯撒之前所预料的，它们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焦炭，成堆的尸体散落在那一片并不开阔的空间，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令人作呕的刺鼻烧焦的气味。
该隐所引过来的剑齿虎和裂土犀与那群黑灾兽一样没有能逃过这一劫，同样的化作了两具黑色的焦尸，区别只在于它们的尸体更大一些而已。
然而，整片尸山火海的缔造者、整个混乱中唯一的幸存者——赤焰兽，竟然神奇的活了下来，虽然此刻，它已经只是奄奄一息。
“它这也太为凶悍了吧！”凯撒吃惊的看着躺在剑齿虎尸体上艰难喘息的赤焰兽。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剑齿虎的右爪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赤焰兽的腹腔，腹部受此重创，再加上身上其他部位那如刀割剑划的见骨的裂口，它能撑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原本嫣红如火的皮毛业被鲜血浸在了一起，甚至已经在地上汇成了一滩浅浅的血洼。
“这里的黑灾兽，除了一小部分是这头裂土犀踩死的，其他绝大部分都是被它直接烧死的，裂土犀整个头部已经被碳化，剑齿虎的致命伤在脖子，已经被它咬断了。”该隐快速的检查了一番四周的尸体，突然得出了一耳光令人咂舌的结论。
“也就是说，这里全部都是它的战果！”凯撒不禁有些骇然于这头奄奄一息的赤焰兽的战斗力，数百只七阶巅峰的黑灾兽，和两只九阶的强大魔兽，尽然被它全灭，这份凶悍怕是直追圣域了。
这场混乱的争斗竟然几乎成了这头赤焰兽的屠杀场。
“如果将这头赤焰兽收做宠物，大概圣域之下可以横行了吧。”凯撒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这是一个极为诱人的想法，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小混球，但老约翰却还没有宠物，如果老约翰有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宠物……
想到此处，凯撒迅速从戒指中找出两张卷轴放到了老约翰手中，一张是克里斯送的阿特洛波斯密语，一张是父亲留下来的女神挽歌，这两张都是罕见到珍稀的魔法卷轴，不过它们在天平上的分量却依旧压不过这一只强大赤焰兽，即使再加上一枚九阶的晶核。
“少爷，您这是？”老约翰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一张女神挽歌可以让它保住这条命，救命之恩应该足以让它对你心生感激，然后在这张契约卷轴上滴上鲜血，只要它不反抗，或许你可以多一个强大的帮手。”凯撒兴奋的说着。
“您是想要我和它签订契约？”明白过来的老约翰不禁摇头苦笑，“或许这件事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容易，它的怒火可没那么容易平息，特别是对于一个间接杀死了自己孩子的凶手。”
“你杀了他的孩子？”凯撒一愣，这才想起与黑灾兽迎面相撞时，老约翰好像往兽群中扔了个什么东西，然后赤焰兽就出离于愤怒了，难道，扔出去的是它的孩子？
凯撒艰难的把目光移向地上这位奄奄一息的母亲，发现它果然依旧是愤怒的盯着老约翰，那择人而噬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也是一阵发憷。
“难怪它会如此的拼命了！”凯撒心里一声轻叹，知道事不可为后，也不再强求。
冰冷的撕裂者插入了它的心脏，凯撒有些不忍看到它的眼神，只想让它结束这一份充满了伤痛的愤怒，却发现，它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转向持着匕首的自己，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约翰，随着体温的流逝，眼神迅速涣散，然后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焦距。
这样的眼神让凯撒有些恍惚，更多的却是不忍。
“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我的心却如此的不安！”凯撒右手扶胸，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一只恶魔的影子在最深处若隐若现。
老约翰一眼就看出了凯撒心中的不安。
“少爷，老爷曾经说过，‘在前进的路上，当流血必不可少时，我们只需要做一件最简单的事，那就是将鲜血分为红色的与黑色的，当我们是从地狱往外爬时，我们所要做的就更简单了，因为我们只要将鲜血分为自己的和其他人的。”
“红色的与黑色的……自己的与敌人的……”凯撒喃喃自语着，“那谁是我们的敌人……”
听着他的自言自语，老约翰于该隐都不再说话，对于这种事，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同时也更加的明白，圣罗兰此刻已经是坠入了深渊，若想重拾荣耀，甚至是复仇，那么便不能问对错，只能问成败，如果凯撒自己想不开这一点，便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片刻沉默酝酿的压抑在这片废墟中迅速的膨胀开来，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无尽的念头在凯撒脑海里飞转，如同轮回一般映射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与将来。
就在老约翰忍不住要出言相劝时，凯撒突然抛出了手中的女神挽歌，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浓郁白色光芒温柔的将老约翰包裹。
老约翰只感觉到背部那种原本灼热难忍的疼痛感迅速的被一股沁人的冰凉所覆盖，然后便是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那背部的伤口上烧焦的黑色皮肉竟然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迅速的开始脱落，然后露出了细嫩的新生肌肤，那恐怖的伤痕在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
“这很简单，不是吗？”凯撒轻松的笑道。
看到他突然绽放的笑容，该隐和老约翰便知道，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是的，这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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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丰盛收获
一张女神挽歌轻易地就化解了老约翰背后那或许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伤口，魔法的力量永远都是如此的神奇与强大。
“少爷，我身上这些伤不碍事的！”老约翰颇有些心疼的说道，因为他隐约记得这张卷轴的来历不凡。
凯撒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随手将那本妖异的《禁忌之血》抛给了该隐。
该隐同样错愕的接过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书，他当然知道这是他曾经的主人想通过这位新主人之手转交给自己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它会这么轻易的就到了自己手中，在该隐的原本推测中，凯撒至少要果两年才会将它交给自己。
“多谢您的慷慨！”该隐不再掩饰心中的欣喜与感激，这本书是他回复从前力量的关键。
“如果刚才我们都死在了这场冒险中，那圣罗兰的最后一滴鲜血也将在此流尽，我们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凯撒微笑着看着两人，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我们已经赢得了这场豪赌，最后只剩下一些体力活了！”
一场压上所有一切的豪赌终于落幕，当抛去了心里那一份莫名的阴影后，剩下的便是收获战果了，而最后的收获也着实是一件体力活，幸好凯撒还有着那一把无坚不摧的撕裂者。
一百七十七七阶的晶核，一枚八阶晶核，三枚九阶晶核，一枚裂土犀的角，一具剑齿虎的尸体和一具赤焰兽的尸体。
这是一份丰硕到令人疯狂的收获，如果用金币来衡量，衡量的单位将至少是百万，这足以养活一个正规的骑士团了，而且还是那种用金币的堆出来的重甲骑士团。
“汪……汪汪……”小混球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讨好着主人，它已经眼馋那几颗九阶晶核很久了。
“小吃货，就你现在这副身子骨可消化不了它们。”心情大好的凯撒轻轻的摁了摁它的头，九阶的晶核可不是现在的小混球能够消化得了的东西，现在吃下去，那庞大的能量足以让它沉睡个几百年，这种太过急切的助长方式，即使是永恒之龙也是承受不起的。
“去它们的巢穴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惊喜。”凯撒安抚着垂头丧气的小混球，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赤焰兽都有幼崽，那么其它几个了？
该隐耸了耸肩，显然对凯撒这种刮地三尺的态度有些不置可否，但依旧是领着往那剑齿虎的盘踞的地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