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情人

第23章


  她没有喊塞巴斯蒂安,而是在床上乱翻一气,结果在地上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衬衣。她穿上衬衣,向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
  但她很快发现,这音乐并非来自一个确切的方向,而是环绕着她。很奇怪,不管她怎样用力辨别,她听不清这乐声到底是人的歌声,还是弦乐或管乐的声音。但乐声就在那儿,在空中轻柔地回荡,美妙而神秘。
  她沿着一个走廊向左拐,又登上一小段台阶,看到了一片烛光。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摇曳的烛光射出一道金黄的光束,散发出一股蜡烛、檀香木和烟的混合味儿。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看着。屋子不大,四壁是暖色调的嵌木,十几支细长的白色蜡烛发出的神秘的光,照得四壁很亮。
  屋子有几个窗口,有三个都是弯月状的。她记得曾经从外面看到过它们,而且想起来这间屋子是整座房子的最高点,面向山崖和大海。
  透过天窗,可以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屋子里放着些桌椅凳子,这些东西看上去更像中世纪古堡中的物件,而不像是当代海滨度假区里的东西。这些桌椅凳子上放的是水晶球、五颜六色的碗、有雕边的银镜、细长的透明玻璃棍儿和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的高脚杯。
  她不相信魔术。她知道魔术师衣服的胸口都有夹层,有很多应急的妙计妙招。但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口,她感到空气仿佛也有了灵性。
  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
  塞巴斯蒂安坐在屋子正中,坐在一个嵌在木地板上的一个银色五角图案里,背对着梅尔,一动不动。梅尔的好奇心一向很盛,但她也清楚,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让他一个人呆着。
  但是,梅尔正要转身走开,塞巴斯蒂安开口了。
  “我没想惊醒你。”
  “你没有。”梅尔的手拨弄着衬衣上剩下的几颗纽扣,“是音乐。或是我醒来后听到了音乐,想知道……”她四下看看,感到十分困惑,屋子里没有录放音设备。“我想知道音乐来自哪里。”
  “黑夜。”他站起身来。尽管梅尔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拘守礼仪的人,但看到赤身裸体站在烛光中的他,梅尔也不禁脸红了。
  “我天生好奇,但并不想闯入禁地。”
  “你没有。”看到梅尔踌躇的样子,他眉毛一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我需要理一下思绪,但在你身边我做不到。”他吻一下她的掌心。“这件事云遮雾罩。”
  “我想我本应该回家才对。”
  “不,”他又低头去吻她,轻轻地,柔柔地。“不,真的。”
  “呃——这件事……”她后退半步,两手不知放哪儿才好。“我不常做这种事。”
  她看上去是如此年轻,他想,如此瘦弱,穿着他的衬衣,头发因做爱和睡觉而蓬乱,眼睛显得出奇地大。
  “既然你在我这儿破了例,我是不是该说,这种事你做得很好?”
  “不,”她嘴唇向上一提。她做得很好,他们两人做得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但我想你说了我也不会不高兴。你经常在烛光下裸体打坐吗?”
  “当神灵感召时。”
  梅尔现在感到更自然了些,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看屋里的各种东西。她撅起嘴,看着一个有好几百年历史的水晶镜。“这个东西有魔力吗?”
  看到梅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个无价之宝,他觉得她很可爱。“据说它属于尼尼安。”
  “谁?”
  “噢,萨瑟兰,你的知识太贫乏了,尼尼安是一个中世纪的女魔术师,她因将魔法大师默林关进水晶洞而闻名。”
  “是吗?”她再仔细看一眼,觉得它挺漂亮的。梅尔又去看一个烟灰色石英球。“你用这些东西都干什么?”
  “玩啊!”他收藏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对传统的喜好,只是为了玩赏。看到梅尔在这些东西面前直皱眉,他觉得挺有意思。
  “今晚你给我带来了一件礼物。”
  “我带来了什么?”
  “你自己。”
  “噢,”她清清喉咙,“我不知道我会怎么说这件事。”
  “那你会怎么说?”
  梅尔回头望他一眼,又感到胃里一阵翻搅。“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大人。”
  “是呀,”他朝梅尔走过来,梅尔后退了几步,对自己的这种反应,她自己也感吃惊。
  “未婚。”
  “好像是。”
  “有责任感。”
  “非常强。”他的手在梅尔头发上抚弄着,“我一直想着看你在烛光下是什么样子,玛丽,爱伦。”
  “别这样。”她把他的手拨开。
  “什么?”
  “不要叫我玛丽·爱伦,收起你的音乐、烛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只手滑向她的脖颈。“你不喜欢浪 漫?”
  “不是不喜欢,确切地说,我只是不需要。我不知道怎么个浪漫法儿。我想,如果我们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那会更好些。”
  “我们现在的状况?”他问,双手揽住她的腰。
  “像我所说的那样,我们是有责任感的、未婚成人,我们相互吸引。”
  他吻了一下她的鬓角。 “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说的没有异议。”
  “只要我们理智地处理这种关系——”
  “噢,那样会出麻烦的。”
  “我看不出为什么。”
  他的手滑向她的胸部,抚摸着她的乳头。“我现在并不特别理智。”
  她双膝发软,头向后仰。 “只是我们要……确定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我知道该先做什么。”他用舌头撩拨着她的嘴唇。“第一件事就是与你做爱,直到我们全身瘫软。”
  “好。”塞巴斯蒂安将梅尔放到地板上,这正合她的心意。“好的开端。”
  梅尔在有工作计划时,工作效率极高。第二天晚上,她趴在她的办公桌前,要制定出一个工作计划。这是她离开塞巴斯蒂安住处后的第一小时空闲。她上午10点匆匆离开塞巴斯蒂安住处,精疲力竭,已经有点晚了。
  她以前从未不准时,当然,也从未和一个巫师有过这种事。今天这种情况,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如果她没有约会,没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不用出庭的话,那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塞巴斯蒂安住所。她记得塞巴斯蒂安想尽一切办法要挽留她。想到这儿,她用铅笔敲着她微笑着的嘴唇。
  无疑,这人有的是魅力。
  但是,工作是工作,她提醒自己,她还有自己的事务所。
  今天最好的消息就是新罕布什尔州警方已经抓获了詹姆斯·帕克兰。此外,有一个巡佐跟她很合作,一则巡佐对梅尔给他提供情报有感激之情,二则他也对联邦调查局接管这个案件非常不满。
  这个巡佐偷偷给梅尔用传真寄来一份帕克兰的口供。
  的确是好的开端。
  她知道了持有帕克兰借条的罪犯头目的名字,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她将在塔霍湖度上一段时间。
  她需要说服德弗罗,他一直想要用他自己的人去作引线。梅尔已有充分的理由,表明为什么她和塞巴斯蒂安去作诱饵更合适。
  她在大卫一案中对联邦调查局的帮助和合作肯定对说服德弗罗有用,但梅尔觉得不会有太大作用。她的工作业绩档案不错,她做事一向谨慎。此外,她感到德弗罗不会同意用一个能力超强的私人侦探,而且他也赞成塞巴斯蒂安做她的搭档。她愿意在找到罪犯后让联邦调查局去抓捕,把功劳记在联邦调查局的头上,这一点也会对她的说服工作有利的。
  “还在营业吗?”塞巴斯蒂安边问边推开了门。
  她尽力不去想胃部令人眩晕的搅动。“实际上,我再过五分钟就要关门了。”她微笑着说。
  “这么说我时间计算得不错。这是什么?”他拉住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看她身上穿的整洁的粉红色套装。
  “今天下午出庭时穿的。”塞巴斯蒂安把玩着梅尔的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梅尔焦躁不安地转过肩膀。“一件离婚案。有点棘手。我必须要打扮得尽可能像贵妇人。”
  “你成功了。”
  “你说得轻松。穿戴得像贵妇要花比穿戴得像一个普通人多两倍的时间。”她半边屁股坐到办公桌上,递给塞巴斯蒂安一张纸。“我得到一份帕克兰的口供。”
  “手挺快的。”
  “你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那种非常可悲的人。他很绝望。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他昏了头,都是赌博搞的。害怕丢了性命。”梅尔对帕克兰的犯罪解释很简要,且不太适合贵妇人身份。“我觉得很奇怪,他没有忘记他父亲怎样伤害了他,在圣诞节他连想要的一个红色小马车也没得到。”
  “他要自食其果,”塞巴斯蒂安说,“不管他是可悲还是不可悲。” ’
  “不错,谁让他愚蠢呢!把大卫从一个州带到另一个州确实提高了赌注。”她把鞋脱掉,用脚搓小腿肚。“他承认是从电话里接到的命令。”
  “听起来有道理。”
  “当然。喝点什么吗?”
  “嗯。”梅尔进厨房时,塞巴斯蒂安又把帕克兰的口供读了一遍。
  “偷一个孩子给五千美元。与他将要面对的徒刑相比太不值得了。”她转过身来,发现塞巴斯蒂安站在门口,便递给他一杯饮料。“他欠塔霍度假区一家大型赌场三千五百美元,如果他不赶快还清,他们就会给他毁容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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