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成而就

第21章


我还是乖乖翻翻我的年糕们,报纸盖在灰下面才不至于烧起来,为了不碰到火苗,我小心翼翼地翻面,动作幅度大了点,免不了飞起一阵飞灰,“对不起啊!”我自己也呛得厉害。
  两个大男士更是嫌弃地不得了,“许晓筠,你要谋杀你亲弟弟啊!”陆先生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又恢复他那看万事万物都嫌弃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赤果果地扼杀了我的小贼心。
  恢复平常心,“再啰嗦就不给你吃。”
  许晓宁立马闭嘴,“与成哥,明天我就尽地主之谊,带你去看看这个山清水秀的古城。”
  “有宝源寺,宛委山,三前街......”许晓宁接着啰嗦,我内心腹诽:“明天下雪。”
  我嘿嘿地傻笑,年糕差不多被炭火给捂熟了,我用钳子把年糕给钳出来,扔到外面的地上,许晓宁急着用手来抓,我喊了句:“还烫着呢。”
  他的手被热乎乎的年糕给烫着了,扔了年糕蹲在地上呼呼吹伤口,我有种垂败感应然而生,“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然后说:“自作孽不可活。”许晓宁你你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辩驳。
  倒是陆先生居然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半夜十二点,等年糕凉了点,我剥掉年糕上面的旧报纸,吹干净了上面的灰,然后诚意满满地递给大领导,“陆先生,你尝一下,很好吃的。”他欲伸手拿,我转而又想起他脆弱的胃,想要拿回来却已被他拽住,顿时“骑虎难下”,我尴尬地放手,但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晚饭吃得不上心,现在饿得惨,拿起年糕咬了几口,想起番茄酱,就问两个人,“要番茄酱吗?”没反应,我自己边吃着边去了厨房,在一众瓶瓶罐罐中寻找番茄酱,心不在焉倒多了,一坨异常鲜红的花,一口咬下去,有点酸有点甜,“与成哥,与成哥,与成哥哥。”我小声嘀咕着,可谁料一转身便看到了与成哥,不对,陆先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到我一个人犯嘀咕。
  因为对领导不够尊重,我暗自祈祷了一下上天,愿上帝,愿佛祖保佑我。“陆先生,你怎么也来厨房了?”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我先出去了。”
  许晓宁拿了几瓶鸡尾酒出来,五颜六色,陆先生是进去拿酒杯去了,我拿起其中一瓶,窝进沙发里,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领导掂量着手中的玻璃杯,我得意地笑着特意在他面前倒了倒酒杯,然后说:“我喝光了。”
  他转头问许晓宁,“你姐酒量怎么样?”
  “马马虎虎,今天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啊?不对,与成哥就在我边上。”该死的许晓宁哪壶不开提哪壶,“谁失恋了,许晓宁,不要乱讲。”
  许晓宁嫌弃地啧啧了两下,做虔诚状问陆先生,“与成哥,你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吗?”
  无端的绯闻男主陆与成突然眼睛一亮,了然地笑了笑,“小孩子就不要管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他的眼神盯着那堆鸡尾酒,随手拿了一瓶,两瓶,欲拿第三瓶的时候被我拉住,“臭小子,你要去哪里?”
  他竭力摆脱我的束缚,“我回房了,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呀,都这么明显了。”
  我错愕地被继续扔回沙发里,软软的,难不成我的小贼心这么明显,不是吧,我摸着有点发烫的面颊,吞吞吐吐,酝酿情绪,“那个,那个,陆先生,你可不要相信我那个臭弟弟说的话,他,他,他乱说的。”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我不由自主地往后倒,语气越来越弱,越来越没有底气。
  “是吗?那你什么想法?”他问得云淡风轻,我内心却已然排山倒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一样,受害者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跟我传绯闻,你很受伤。”他直接坐在了我的边上,身旁的男子气息太过浓厚,我有点受不了,脑子回旋他是gay这句话,十次之后,我恢复了冷静,想想林阳,想想林依然,我实在是不应该再凑上去一脚了,“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怕你被别人误会,影响不好嘛,你可是乐林的形象,支柱啊!”不自觉手上动作多了点,表现得相当爱国爱民。
  他不言语,顾自拿起一瓶鸡尾酒,慢慢地喝上一口,似乎在斟酌一些话,但是又无言,继续喝一口,”陷入有点尴尬的沉默,我只好也拿起酒瓶默默喝酒。
  扑通扑通,我听到到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觉得比往常速度快了点,果然喝酒伤身,我打算告别领导回去和老妈的呼噜声作斗争,许晓宁的高分贝从楼梯口传来,“下雪了。”我被吓得三魂丢了两,想要怒目圆瞪却看不到他的身影,看着落地窗外,果然开始下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如果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明天铁定会积很厚。
  一兴奋就忘了要睡觉的事儿,跑到门外大院子里,站在大雪下胡乱转悠了几圈,看着鹅毛雪打在我脸上,融化在眼角,心中莫名的情感在铺散蔓延开去。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处,我看到陆先生站在柔和的灯线下,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我。看来今天我的确实喝多了,想多了。我拍拍又冻又红的面颊,“清醒一点,许晓筠!”
  ?
☆、第二十二章 初雪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我彪悍地扑倒了陆先生,然后还以一个十分欠揍的声音说:“你给本姑娘唱首歌,我就亲你一下。”我哈哈哈地笑着,他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变得好巨大,“许晓筠,你□□熏心,该打!”突然天空莫名其妙出现很多木棍纷纷向我劈来,我转身想跑,结果双脚却如灌了铅一样,丝毫不动,我抱头蹲下,惨叫:“不要啊!”然后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我腿脚失灵,整个人跌入了万丈深渊。“啊!”尖叫着冒着冷汗醒来,才发觉自己在乡下的房间,妈妈老早就起床了,就我一个人卷着被子睡在床边上,赶紧滚回床中间,惊魂未定。
  我穿着厚实的珊瑚绒睡衣,散了一头黑发才刚跨出房门,就听到屋外许晓宁亢奋的大叫,“扫雪了,扫雪了,快点起来扫雪了!”然后就听到他冲上楼来,气势汹汹,我赶紧回房关门,他果真冲到我房门前,“许晓筠,快点起来扫雪了。”
  “我知道了,等下就去,不要搞得像我欠你五百万一样好不好啊!”再开门的时候,许晓宁消失不见,一个穿着暖融融的驼色高领毛衣出现在眼前,“陆先生,早。”想着昨晚的梦,我有点心虚。
  他点点头,然后眼神从头到脚将我鄙视了一番,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你最好去整理一下,你自己!”
  我委屈地看着他,然后目送他下楼。飞速地溜回自己的房间拿回我的行李箱,随便换上一套冬装,五指成梳高高扎起头发,然后一颠一颠地下楼了。我怎么都没有想过这样子的画面,高高在上的陆大领导,淡定地坐在我家餐厅,就着油条吃着稀饭,再怎么不济,人家喝洋墨水长大的公子哥也应该喝着纯真的咖啡,吃着色泽分明的三明治,然后食不语,而不是现在这番热闹景象。
  外公看着陆先生的慢条斯理,感觉有点着急:“小陆啊,年轻人啊多吃点,要大口大口得吃饭才香。”
  “是啊,是啊。”外婆附和着外公就把一盒小笼包移到了陆先生面前。陆先生的表情明显有些为难,我想起他那脆弱的胃,然后可怕的住院时光,连忙对外婆说:“外婆,陆先生胃不好,不太吃油腻的,还是喝粥好了。小笼包我来吃,我来吃。”边说边拿走小笼包。
  “坐下吧!”陆先生开口说,“好。”我赶紧在他边上坐下。拿过筷子,吃夹那肉馅小笼包,沾点醋,一口咬下,皮薄馅儿多,还是外婆手工做得最好吃了。
  外婆笑呵呵:“我们晓筠也开始体贴人了哟!”
  我“咳咳”两下,差点被醋给酸死,我小声地对外婆说:“外婆了,你误会了。他是我领导。”
  “好了,妈,你让年轻人吃饭吧!”妈妈及时过来解围,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她无力地看了我一眼,那样的眼神跟我考试考砸,许晓宁又闯祸时候的眼神一米一样,我不解地继续看她,妈妈转身就走了,我被无视了,我居然被我的妈给无视了。
  刚想冲着妈妈喊一下怎么了,老爸板着铁青的脸也坐到了对面,我就偃旗息鼓,继续沉默地吃着包子。人一旦有心事,吃东西得时候容易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然后像只金鱼一样将自己给吃撑死。幸好我没有死掉,只是吃撑了。
  外面的雪停了,许晓宁难得的勤劳地跟着老爸两个人在院子里铲雪,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许晓宁就开始叫唤:“许晓筠,你怎么可以站在那里光看着不动,快点来铲雪。”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表示爱莫能助。陆先生是客,本来他也是被许晓宁邀着去铲雪,人家揽起袖子正准备一起去,被我妈给拦住,还数落了许晓宁几句:“人家是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去铲雪。”然后他就愤愤地去铲雪,估计铲一把诅咒我一句,因为我咳嗽停不下。
  陆先生站在窗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我难受的表情问:“肚子还难受吗?”
  “肚子好些了,现在就是打喷嚏,估计许晓宁那家伙看我不去帮他一直在诅咒我。”我透过厚重的羽绒服不停地揉着肚子,站到陆先生边上继续看许晓宁受苦。
  雪大的山路不通,汽车停开,严重点的家里已经被压断了电线,我们这边还算可以,至少供电正常,电视里的新闻滚动播放着这场多年难得一见的大雪,还叮嘱特别是山区人民要多注意安全,外公外婆有先见,家里存量足够,这段时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我侧过头看着身边淡定的身影,于心不忍:“陆先生,这几天大雪封山,暂时应该是离不开这里了,你......”
  他转头明亮的黑眸,让我一时失了言语,只好改口,“那,那你就将就住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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