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爬山虎的盛夏

47 时光已老1


纵使相爱,但是这份感情太累,最后只能还是无奈。
    你来过,又离开,便是永远。
    走过了夏季,我们依然没有迎来内心的安逸,徒留的只是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躁不安,原来内心里的夏季并没有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消散。
    谁都知道,气候会变,更别说诺言?
    每个周末伟明都会来到北师大校园的学校门口,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看到江啉一眼,不求她能够再接受自己,只是为了等着江啉,知道她还好好的,也就够了。
    他心里放不下她,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呵护着江啉。
    每次伟明只是远远的能够看一眼江啉就够了,他知道既然江啉不想见到自己,他也不愿意再去打扰她,他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相爱,可是又不能在一起,那么所有的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一转眼圣诞节就要到了,伟明还记得以前第一次和江啉表白的时间就是在圣诞节这天,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伟明依旧不离不弃,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会在每个周末的时候,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来到学校门口去等着江啉,直到能够看见她为止。
    伟明也不记得这样坚持了有多久时间了,北京的冬天感觉好漫长,天气一直阴冷着,楼下的那几株松树倒是愈发的苍劲了,偶尔飘下两场小雪,落在窗前爬山虎的枯枝上面,凝结成霜,伟明坐在窗前,微微地缩卷着自己。
    闲的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像之前的每个周末一样,有时间的时候就去国家图书馆看看书,图书馆内的格局已经重新规格整理,只是伟明再也没有找到那本曾经最爱看的《宫崎骏漫画》,那本《福尔魔斯精选》倒是在书架上显得格外明显,那是晓枫最爱看的书。
    偶尔他还会去地坛公园,在冬日里坐在干枯的草坪上晒一晒太阳,心情也会增添几分明媚,少了些许忧伤。
    日复一日,日子倒是也开始慢慢简单,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来到北师大的校园门前,无论风霜雨雪,他都是会守在北师大学校的校门口旁的老榕树下,默默注视。
    有时天气微寒,伟明会围着曾经江啉亲手给织的围巾站在树下久久的守望着,像是在等待学校门口的那片爬山虎来年能够开的更旺,更亮一样。
    不知不觉,2010年的元旦已经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天空微黄,飘着2010年的第一场小雪。
    北师大的校园门口,伟明终于看到了江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每一次的守望,江啉都是忧郁重重,可是这一次他却意外的看到了江啉久违的笑容。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身边的多了一个陌生人,那个人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同学,高高瘦瘦,一脸白净,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样的守候在江啉的身边,为她撑着伞,挡着寒风,江啉看起来一副特别温婉的样子,给人小鸟依人般的感觉。
    伟明默默地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和江啉,他呆呆的在雪下站了良久,看了良久。
    看着江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伟明拍一拍身上飘散的雪花,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离开之后,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来了……
    爬山虎安静的守候着脚下的每一处缝隙,抓地是那样的牢靠,那样的紧,它们在等待着来年的春天,等待着来年夏季的到来,等待着新一季的绽放。
    2010年的春节到了,伟明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宜昌老家过年,回头看看整个西城大院,除了这片爬山虎,好像再也带不走任何其他的怀念。
    春节,在老家里伟明见到了张朋,张朋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但也多了几分闯劲和干练,看起来有些沧桑,他母亲的身体状况在慢慢的好转,神智也开始慢慢的恢复,见到伟明的时候都可以叫出伟明的名字来。
    这近一年来,张朋一边需要在外面打工干活,一边还要继续坚持照顾母亲,同时他还不忘继续学习,着手准备复习着高中的知识,因为看到母亲的情况日益好转,特意向之前的高中学校申请保留了学籍,打算再重新参加2010年的高考,学校考虑到当初张朋情况的特殊性,也予以答应,因此,张朋格外的珍惜这样的机会,即便是再辛苦,他也要坚持。
    至于和娜娜怎么样了?伟明也没有再去过多的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张朋看到伟明,显得也格外的开心,毕竟他就伟明这么一个朋友,张朋还在牵挂着伟明的,他希望伟明能够发自内心的开心和快乐,因为他明白伟明是孤独的。
    时隔这么多年,伟明也许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和张朋成为好朋友,或许伟明只是知道张朋对自己的好是因为曾经张朋经常因为离家远而去自己家的缘故,可是真正的原因仅仅只是那么简单吗?日积月累,曾经他们是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但是张朋说真正愿意和伟明成为好朋友的原因是因为他在第一次和伟明聊天的时候,伟明对他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深深的触动了他。
    张朋还记得伟明曾经说过的话,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内心特别封闭的孩子,如果别人对自己笑一下,他就会觉得对方是有善意的,可是因为性格的懦弱和自卑,他总是不能勇敢面对自己,所以他才会一直没有朋友。
    所以后来张朋一直都会跟在伟明身边,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张朋为他守着秘密爬山虎的秘密,为他出谋划策追江啉,为他去北京送行……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伟明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张朋的原因,可是张朋他自己的苦衷却从来不愿意向伟明诉说,因为他知道伟明也不容易,一人能曾担的烦恼,就不要再去折腾两个人。
    张朋曾经说过一句话,伟明至今记忆犹新,他说:“朋友就是在你贫穷的时候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人有一个富有了,那么双方就不会再是朋友了,不是现在我们不相信彼此,而是因为现在我们还不够现实。”伟明听着有些迷茫,虽然不能说什么,但是也不能肯定什么,毕竟未来是怎么样的,他们也不知道。
    伟明现在只想等到六月份的时候赶紧结束自学考试,然后就不打算在北京待下去,他想回宜昌老家,或者回武汉找一份工作,那样至少离家会近一些,他一丝一毫也不想在北京待下去了,在北京,拥挤的不只是人群,还有人的内心,他也累了。
    在家呆了些时日,也该是时候要去北京了,临行前他还特意去看了看曾经河对岸的那片爬山虎,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处新建的污水处理厂,爬山虎再也没有看见了踪影,伟明有些失望,唯一的记忆也不见了。
    他也有些释怀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大家都需要重新的开始,那份记忆就留在盛夏里,就留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吧!
    三月的北京依旧酷寒,伟明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重新又来到了北京,即便有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来到了这里,开始这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过着简单又平凡的日子。
    北京的天气好奇怪,有时候也会特别暖和,毕竟已是阳春三月,但有时候又会出奇不意的来二场桃花雪,让你好不意外,看着漫天的雪花,让你不知身出何处,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浪漫。
    伟明还是会不经意间的发着呆走着神,他还是会想起江啉,江啉就像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颗朱砂痣一样,尽管好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她,他还是会想起她,甚至会梦见她。
    算算时间,也是啊!自从上次年前看见江啉身边出现了另外的一个男生之后,伟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北师大的校园门口了,那一次伟明看的出江啉是幸福满足的,伟明知道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就不愿意再去打扰她,只要江啉幸福开心就好,他自己给不了她的,他愿意选择离开。
    所以他就好久没有再去北师大的校园门口,不想再给自己徒增无谓的愁绪和烦恼,伟明想想也许是真的该是时候放下了江啉。
    总之,不管是放下还是放不下,他都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去想着见一面江啉,经历过北国的春夏秋冬,伟明也从当年的不谙世事变得多了一份成熟和淡然,知道有好多事情不再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也明白人生注定要承受些许无奈。
    是啊,她和江啉只能这样了,相见不如怀念,过去了,就留给彼此一个最好的念想吧!
    日复一日,伟明每天只顾着工作和学习,六月份最后一次自学考试又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伟明把自己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也感到特别的满意,他心中始终如一的相信着,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呆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现在是满足的,那么这份满足也仅仅只是暂时的。
    好久没有打开朋友圈的空间了,傍晚,夕阳西下,阳光斜挂在窗前,爬山虎依然如故,只剩下枯黄的藤茎依附在墙壁上,阳光洒在伟明的身上,让他忘记了冬日的寒冷。
    空间状态的时间还停留在去年的深秋,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更新自己的状态,也没有去浏览别人的动态,好友列表中的名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联络,特殊关心栏中的江啉的用户头像是灰色的,晓枫的名字被放在了哪个分组栏里,伟明也不记得了。
    伟明有些失落,但是也很平静。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刷新了一下空间的动态,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自己想看到的信息,伟明看着窗外的冬日,想起了一句话,他忘记了是谁曾今说过的:
    时光不老,
    我们不散。
    年华不分,
    我们不分。
    华发为生,
    我们不离。
    岁月不逝,
    我们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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