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勺号漂流记

有一次小柠檬想起了他们的双头猎犬大副，就问：
  “咱们的大副先生哪儿去了？”
  在场的水手谁也说不出。鳄鱼先生消息灵通些，可他也只能说：
  “反正现在的卫队长是巴儿先生，各部的大臣里也没有他。就算当了个小官儿，报纸上也会偶尔见到他名字吧？”
  大家心里都怀疑他死了，可谁也没忍心说出来。不管怎么说，大副是个共患难过的朋友，而且在最后关头，处理得也还算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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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记
  孙幼军
  我的合作者认为没必要写什么“后记”之类东西；我却觉得这次的合作很特别，应该说几句。这么着，我只好单独写了。
  这原本是孙迎的作品，他想好了故事，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他曾一口气写出二十多个短篇童话，弄得还不错。看见他又拿起笔来，我心里暗暗高兴。
  谁知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去忙别的了。这回他写的是个中篇童话，我要来半截子的原稿看，觉得还不错，就给他打气：都写了近四万字了，丢了未免可惜。没想到他说：
  “您瞧着好，就送给您啦！”
  我又好气又好笑。倒是挺大方，可那全是他脑子里的东西，撂给我，我怎么办？这玩意儿也有送人的！
  我忽然想起八、九年前的一件事。有一天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讲完，他说：“爸，你把它写成童话吧！”我不愿意让孩子失望，就写出来，叫《小海龟应召记》。他出故事我动笔，应该算我们的合作，所以拿给《童话报》的时候，也署上他的名字。不料，作品发表出来时，他的名字竟莫
名其妙地“遗漏”失了。看来，“就送给您啦”也并不是第一次。
  我生出跟他合作的念头。这样可以拖住他，免得他陷入炒股票、做生意中去不能自拔，完全放弃文学创作。我提出这建议后，他应了一声：  “那好吧！”
  我搞不清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这部中篇的基本框架有了，重要的人物也都已出场，如小柠檬、鳄鱼典狱长、双头猎犬卫队长、鹦鹉先生、黑豹咪咪、猴子赖唧唧、大象国王……其中一些写得很有性格，不必我去设计。部分场面还很细致，很精彩，我只要照抄就是。鹦鹉诗人的“诗”也绝大部分写出，用不着我操心。尤其是，稿子已有四万字之多，我再增加些细节描写，在碰到“大鲸”之后续写三两件海上遭遇，即可收尾了。从这一方面说，我是占了便宜。
  但是这构思不是我的，我很难“进去”。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是他口述，我记录。何况，假如他能够口述，也就用不着我了。很多地方，我不知该怎么处理，例如，我很难处理那一帮子囚犯。小
地方也如此，比方说，我建议将“浪里水母号”改作“漏勺号”，觉得这样比较幽默。我征求我合作者的意见，他只说了一个字：“好！”好则好矣，我却要绞脑汁：好端端的一艘船，为什么叫“漏勺号”？还得先给这船想出个“破浪号”的名字来。诸如此类，多得很。因为故事不是我设计的，我不知道这只船还会遇上什么怪事。而要想出几件怪事来，谈何容易？
  有个传统的相声段子，叫《扒马褂》，是说一个人借了别人的马褂穿，就替别人圆谎，否则人家就要他把马褂脱下来。偏那马褂的主人人爱吹牛，净说些“烤熟的鸭子又飞了”之类，这人为了穿人家的马褂，只好胡编一气，千方百计把烤熟的鸭子为什么会飞讲得头头是道。孙迎设了许多悬案，都还没写结果。例如，大象国王从海上漂来的瓶子里发现一个纸条儿，上面不清不楚地写着“红眼怪”和“大爪子”。而从“红眼怪”和“大爪子”手里夺回珠宝船，是结尾的事，还没写。我问孙迎说：  “那个‘红眼怪’和‘大爪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没想好，您瞧着办吧！”  我生气地说：“我借你的马褂穿了呀？干嘛要替你圆谎？”
  没办法，我只好绞尽脑汁，在那里胡编。
  就这样，冬去春来，写写停停，竟达四年之久！我想我是吃亏了。
  不过，总算有了这本我们合作的《漏勺号漂流记》。
  1997年12 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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