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没错过你

9 第 9 章


岳卿刚上完家教的最后一堂课,今天她教的那个小孩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家里的事情,委婉的提出不想让她继续做孩子的家教,她自然懂得,主动结束了课程,没有当面羞辱她,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她刚回到寝室,姜旭就来找她,她跟上来叫她的女声道了谢,下楼就看到姜旭站在树下。
    “有事吗?”
    她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从小被人当成另类看待,她早就习惯了独处,不大会跟人交流,而庄姚昨天刚跟她说,外边好多人在传,姜旭喜欢她,面对这个对她多有照顾的学长,她还是不能表现的自然一点。
    姜旭也不在意,大咧咧的说:“啊,我有个活儿介绍给你,我表哥过两天来江城,我想找个江城本地的人带他到处玩一玩,想来想去也就你最合适了。”
    “那你呢?”
    “我还要赶论文,老师在催了,你知道,我们那老头特别挑剔,我得好好写写。”
    见岳卿还在犹豫,他又说:“哎呀,你就帮帮忙啊,我表哥家特有钱,就带他四天,一千块钱怎么样。”
    岳卿被这个价格吓到了,四天就能赚一千块钱!
    那家人的赔偿款还差很多,一直靠她每个月打各种零工补上,好在那家人心地很好,她求了两次就同意让她每个月分期还。
    现在这样一笔堪称巨款的活儿摆在面前,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等她在车站接到乔天戈时,她就后悔了。
    她认得这个人。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拐卖到养父家的,养父人很好,对他也好,虽然穷,可是父女俩苦中有乐,她也从没抱怨过什么。
    可是爸爸出事之后,她真的没办法了,家里本也没有多少存款,还要还赔偿款,她根本没钱上学。
    去监狱看爸爸时,得知她当初是被人贩子从云市带来的,她跟学校请了假,因为没有身份证,没法坐火车,她只能独自一人坐着大巴去了云市,想要找亲生父母。
    那么大个城市,上哪里去找,更何况除了知道是云市,其他任何信息她都不知道,不止人没找到,她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
    当时她真的想过,死了算了,她在跨江大桥上站着,突然被人拉了回来。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很紧张的扯着她,手上的劲很大,她的胳膊有些疼。
    “你别往下跳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知为什么,男孩子的话一出口,她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你呢。”
    岳卿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通话。
    男孩挑挑拣拣终于听懂了,安抚她两声,然后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陪她坐在路边,他说:“你还这么小,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所有人抛弃了你,你自己也不能抛弃自己。”
    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开车过来,男孩接过他手里的钱交给她:“赶紧回家吧,好好念书,上学的事情不用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当时她那么绝望,可是男孩说的话她却完完全全相信了,她道了谢,拿着钱买了车票回了江城。
    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真的有办法了。
    有个云市的乔氏集团创办了一个爱心工程,专门帮助上不起学的孩子,老师帮她申请了一个名额,她可以放心的上到高中。
    她想,这个男孩子真的是天使,他说有办法,真的就有办法了。
    岳卿盯着他看了好久,乔天戈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姜旭。
    姜旭推一推她的手臂:“岳卿,这就是我表哥。”
    岳卿低下头,轻轻道:“你好,乔先生。”
    “你好。”
    去酒店的路上,姜旭跟乔天戈聊天,岳卿坐在前边,眼睛看着窗外,耳朵里却全是身后两人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变了,比那时粗了些,但还是那样好听,就像她梦里听过好多次的声音那样好听。
    “大伯怎么这样啊,你明明不想管公司,再说了,你不是还没毕业呢吗,他着什么急啊……”
    “恩,还有半年。”
    岳卿看向后视镜,乔天戈突然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赶紧转了头。
    听到这里她已经知道了,他姓乔,家里有公司,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供她上学的那个乔氏,难怪,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
    江城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岳卿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的地方,地上玻璃上到处都是亮闪闪的,她想,这么漂亮的地方,以后一定带爸爸来一次。
    姜旭订了酒店,是一家川菜馆,岳卿不能吃辣,可是也没说什么,她想,总有不辣的菜吧。
    可是她想错了,除了麻球,所有菜都是辣的,姜旭自己吃得欢快,根本没注意她。
    她夹了一块口水鸡,刚吃进嘴就辣的皱了脸,她赶紧喝了口水缓解一下。
    乔天戈叫来服务生,点了八宝鸭和蜜汁糖藕,岳卿感激的朝他笑笑,姜旭这才发觉,在一边懊恼的叫起来:“哎呀,岳卿!你不吃辣怎么不跟我说呀!”
    岳卿心想,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呀。
    之后的四天,岳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开朗活泼,虽然她知道乔天戈不记得她,但是她还是想给他留下好印象。
    却没想到第二天带乔天戈去特色街时就遇到了高中的同学,当时乔天戈去了洗手间,她在外边等,那几个上学时就喜欢对她冷嘲热讽的年轻男女见她自己一个人,围在她身边问:“呦,这不是岳卿嘛,听说你学的师范?学校竟然还录取你了?杀人犯的女人怎么教书育人啊,你现在的同学都不知道这些事呢吧。”
    岳卿低着头当做没听见,那些人看她冷淡的反应,自己的恶趣味没得到满足,更加变本加厉,有人拽了她一下,岳卿一趔趄,那群人顿时笑起来。
    其实岳卿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爸爸的事情这些人总要扯到自己身上,好像欺负她就能表明他们对杀人犯的厌恶,以显得他们很正直,真可笑。
    “你们在干什么。”
    乔天戈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岳卿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她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大半的脸,只能看到倔强的嘴角,微微嘲讽的笑。
    那群人回头看到这样一个男人认识岳卿,本来还想挤兑几句,却被乔天戈的眼神看的闭了嘴,互相推耸着散开了。
    乔天戈本来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转身要走开时,却听见岳卿轻轻说:“你刚才听见了吧,我爸爸是杀人犯,如果你想辞了我,请把昨天的钱先给我。”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明明被人欺负了,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跟他要工资,他挑了挑眉,说:“我不介意这些。”
    岳卿安下心来,本来她都以为这一份酬金丰厚的工作要丢了,幸好。
    最后一天,姜旭订了饭店给乔天戈送别,还要了几瓶酒,开始乔天戈只是浅浅的啜几口,中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整张脸都冷下来,姜旭问了两句,他也没答,只是一口灌下一杯酒,然后一杯接一杯的喝,拦都拦不住,直到喝得迷迷糊糊要回酒店。
    姜旭本来要送,可是岳卿工作的时间是到明天中午,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希望自己赚的钱有水分,姜旭只好给她打了个车。
    回了酒店,岳卿给乔天戈脱了外套和鞋袜,想了想,又拧湿一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擦完脸她准备把毛巾放回去时,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胳膊拽了回去,乔天戈拉倒了她,顺势把她抱在了怀里,手脚都放在了她身上,岳卿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出来,只好拍拍他叫道:“乔先生。”
    叫了几声乔天戈皱着眉头睁开眼,迷蒙的看了她几眼,突然亲了上来。
    岳卿吓了一跳,想推开他,不料他越抱越紧,越吻越深。
    她着急的使劲捶他,乔天戈被她打得疼了终于松开,岳卿一喜,刚想从他身下钻出去,却不成想乔天戈拉住她又亲了下来,边亲边吐字不清的说:“乖一点……”
    岳卿都吓傻了,因为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她扭着身子想找机会跑掉,可是乔天戈抓得太紧了,等到乔天戈解开了她的上衣时,她惊叫道:“乔先生!”
    乔天戈听到有人叫他,迷迷糊糊抬了头,面前的这张脸真好看,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含着眼泪更好看,波光潋滟,看着就招人,他伸舌头去舔了舔她的眼皮,又安抚似的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嘴唇顺着脸颊脖颈一刻不停的往下去,甚至在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辗转缠绵。
    岳卿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被他深深一吸,细细的尖叫了一声,立刻又羞得捂住了嘴,这声音激励了乔天戈,他又蹭上来,一口含住她的一只小白兔,另一只放在手里细细把玩,岳卿扭了扭身子,她觉得自己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有些痒,有些渴望,不希望乔天戈这样,可是也不希望他现在就停下。
    她粗粗的喘了几声,乔天戈的手伸下去,摸到她的湿润,扶着把自己送了进去。
    岳卿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被疼出了眼泪,她推了推身上的人,乔天戈抓住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口,大手盖在她的手上,两只手压在一起揉捏。
    他觉得她这样羞涩的表情真诱人,嘴唇又贴了上去,岳卿被他吻的呼吸不得,身下的进进出出也让她好像失重一样,脑子一片空白,颤抖着身子想要尖叫,却被堵着不能发声,只长长的“呜呜——”一声哆嗦着缩了起来。
    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前半夜被乔天戈折腾来折腾去,后半夜等他睡着了,她便起来穿了衣服,忍住下身的不适感,软着腿走出酒店,打车回了寝室。
    乔天戈是被客房服务吵醒的,清洁工进来问他要不要换床单,他闻了闻身上的酒味儿,噌的坐起来,脑袋很疼,他眯了眯眼,头也不回直接进了浴室。
    清洁工掀开被子,看到洁白的床单上一抹鲜红,还有几摊深色的痕迹,也见怪不怪的扯了下来,拿出新的套上去。
    乔天戈洗完澡出来,床上已经焕然一新,窗户被打开通了风,吹散了酒味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爸爸要他提前毕业,昨天打电话来又提到这件事。
    他从小到大就很听话,只除了大学没有听从父亲的意见去学建筑,可是出国时还是被父亲偷偷换回了金融管理,他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却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这么心急,连最后一个学期都不让他读完。
    中午吃过饭岳卿送他去车站,完成了四天工作的最后收尾。
    乔天戈检完票进了站台,她还站在外边看着,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两个月后,岳卿做完饭店的兼职,赶着回学校上晚上的课。
    从冷气充足的室内一出来,她就被外边的热浪冲的眯了眼,饭店里学校也不远,只有三站地,她不想多花那一块钱,打算走回去,可刚走了两步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她扶住手边的墙,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等她再醒来,就在医院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送她过来的。
    医生进来时她还有些恍惚。
    “岳小姐是吗,我们按你包里的身份证给你办了手续,只做了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你有些营养不良,而且最近是不是经常劳累,这样对孩子很不好,适当的运动虽然可以……”
    岳卿打断他:“你说……孩子?”
    “是的,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她愕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医生合上病例表,训道:“你们现在的小年轻也真是的,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注意些,出了事怎么办!”
    医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出了院,在街上浑浑噩噩的走着。
    怎么办?
    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她才二十岁,怎么养大一个孩子?
    她连自己都养不了。
    可是那样一个小生命,那是她跟乔天戈的孩子……
    岳卿一直在纠结,她不敢让别人知道,连庄姚都不敢说。
    她害怕。
    如果自己真的未婚先孕,在这个小小的城市该是多么大的新闻啊,她还记得爸爸刚出事的时候,那些记者成日里举着录音笔和镜头追着她,咄咄逼人的问一些她根本不懂的问题,她被他们挤得摔倒在地上,人太多她自己站不起来,去没有一个人来扶她,他们弯下身,还在继续自己的问题。
    她怕自己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场景,那些人围着她就像魔鬼一样的追问,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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