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你听我解释

第18章


但是,跟随的人被缠雨发现并且解决了,陆承明估计不久他就会找自己算账了。
  信中又说道,就算他被杀了,也是死有余辜,不要陆雪荧替他报仇。
  陆承明写信的时候,没料到自己的妹妹会有危险吗。或许是料想到了,对于中原武林人来说,她就是魔教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应当除去。所以陆承明在信的最后表示自己的愧疚吧。
  夏江看完之后,不屑地笑了一声,将信纸用火咒烧的一干二净。自己从小的依靠,到最后的关头却抛弃了自己,这摧毁有多大?
  在陆承明的心中,比起妹妹的性命,还是陆府所有人的命更重要点。
  所以,陆雪荧又将自己灌醉,希望能暂时忘掉?
  夏江还在思考着,就听见身后的落水声。
  原来是陆雪荧喝高了,一不小心从岸上滑了下去。
  站了会,不见水里有挣扎,夏江以为她存心寻死,只得立马跳入护城河中去救她。
  虽是夏夜,但是冰凉的湖水浸透着她身上每一处地方,使她的神智一会清晰,一会又模糊。她能感受到自己慢慢在沉入河底,但不想挣扎,如果今日能死在这里,也是倒好,她要问问陆承明,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选,她到底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
  但是……或许陆承明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夏江猜的没错,陆雪荧现在的状态的确是一心寻死,但是他的任务是把她带回去,而不是把她的尸体带回去。
  当他抱着陆雪荧露出河面后,陆雪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趴在他的肩头。
  看到她的眼神不在那么迷离,便知道冰凉的河水让她清醒了许多。
  “醒了么?”
  “……”陆雪荧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没有回应。
  “难过就哭出来,过了今天就都忘记。”
  之前陆雪荧忍住没有留下的泪,终于决堤,她的身子也一颤一颤的,好像只要哭够了,所有的委屈都没了。
  “夏江……”
  陆雪荧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断断续续的,像只小猫叫似得。
  “恩……”
  突然,哭声渐渐变小,夏江觉得肩膀一痛,竟是陆雪荧狠狠地朝他肩膀咬了下去,但是他却是不忍心推开,只是忍着,抚摸着她的背。
  “跟我回去么?”
  “恩……”?
☆、第二十七章 最怜天上月,夕夕都成玦
?  折腾够了,陆雪荧也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夏江抱起她,柔声道:“你可以睡会,等你睁开眼,我们就到了。”
  陆雪荧没有吱声,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一夜过后,他们回到了月宫。夏江将她放回了她的寝宫后便去通报缠雨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夜,陆雪荧从未入眠,她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耳边模糊着似乎还能听见陆承明在呼喊她,而眼前却是一片空白。
  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
  但是,她连恨他的勇气也没有……
  缠雨的伤也渐渐痊愈,终于能下床行走。
  听到她回来之后,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陆雪荧的门口,却是静静伫立着。她家中的事,夏江已经全部告知了他,包括那封信。
  一向无所畏惧的他,这一刻却是犹豫地停下了脚步,他甚至不敢推开这扇门,去见它背后的主人。
  是夜,平静的空中有寥寥的几颗星星。夏风舒爽,却也吹不散埋在这座山里的沉默。
  陆雪荧能够感受到缠雨站在门外,但是现在她谁也不想见,她只想自己一个静静。
  他会有愧疚么,就算有,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吧。
  谁会信一个魔头,也有心?他甚至能够亲手杀了星尘,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是在意的。
  七日,整整七日。
  陆雪荧都闭门不见,门上被她施了及其霸道的巫术,谁也进不来,也不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教仆汇报过缠雨,后者却是没有回应。众人都猜测,陆雪荧是要绝食自尽的时候,第八天,她出来了。
  若不是容颜未变,谁还能认出这是日月教的阿九姑娘。
  一头青丝变白发,火红的衣服宛若地狱的业火,照在每个人脸上,也照亮了她苍白瘦弱的面容。而她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如果说,之前只是冷漠而已,而现在则是一副了断红尘的样子,甚至能发现,她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教仆看见她出来后,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说话的,只是都默默退出一条路来,好让她离去。
  众人猜测,阿九姑娘下山回来之后便疯了。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去见缠雨,而是一个人去了藏书阁。终日点了一盏昏黄的琉璃灯,隐藏在黑暗深处。
  缠雨有来看过她,只是见到她这幅样子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又走了,之后没有再来过,而陆雪荧也没有再出去过,这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但是谁都知道,那种日子是回不去了。
  暮歌还是被缠雨和夏江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而她只是一个人呆在这里,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就这样过了三年。
  昏暗的屋中隐约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微弱的灯芯照出了墙上的两个影子。
  “都已经三年了。”开口的是夏江,他坐在陆雪荧的对面,右手支撑着头,左手拿着琉璃灯照在陆雪荧脸上,“这么暗,你看的清嘛?”
  陆雪荧没有抬头,她就靠在墙角,白发也铺了一地,与她的白衣融在了一起。
  “无所谓,这些东西,我一年前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夏江心里有些惊讶,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挠了挠头问道:“那你这么翻它是干什么?”
  陆雪荧合上了书,随手一丢,抬起头看他,“并不是做所有的事都要有它的意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容颜却是与三年前丝毫未差,若一定要说出不同来,那便是看上去更加的漠然了。
  夏江听后笑了,“让我猜猜,那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久,害怕没有声音的日子。”
  陆雪荧没有承认,当然她也没有否认,她只是站起身来,却是没想到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旁边的夏江及时扶住了她。
  “你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的吧。”
  “叙旧?我们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哪里来的叙旧说法?”
  陆雪荧看不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推开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喜欢绕圈子。”
  夏江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圈在了怀里,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么久了,我想知道你的计划。”
  “我没有计划。”陆雪荧几乎是脱口而出。
  夏江抚摸上她的脸庞,温柔道:“你一定有,只是不告诉我。比如你这三年未改变的身高与容貌。”
  陆雪荧皱了皱眉,有些反感地拍开了他的手,转过头去,“你的计划是什么?”
  “你的计划,就是我的计划。”?
☆、第二十八章 夜深忽梦少年事
?  陆雪荧是一向不做梦的,就算哥哥死的时候也夜夜无梦,但是近日来却是噩梦连连。若仔细来算,也不是什么噩梦,只不过是梦到些年幼时被赶出家门,母亲的哭泣,哥哥的丧礼,然后一把火最后烧的干干净净。
  往往醒来便是满身的冷汗。
  留在山下的小叩刚离开的时候不过几日便会写信过来,陆雪荧每每看过就烧掉了,没有回过信,信中的内容都是琐碎小事。时间久了,信也来的少了,从之前的三日一封,变成七日一封,半月一封,渐渐的变成一个月来一封信。
  陆雪荧收到信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只不过前两日才来过信,今日又是收到信鸽。
  满满的两页纸,字迹潦草可见写信者的急迫。
  信上所写,颜若仪母子被大房那边夺走了实权,又被赶出府的危险。
  自从哥哥死后,陆雪荧是不想再和陆府有任何关联的,他们的是死是活和她有何关系,但是颜若仪的那个儿子不一样,那是陆承明唯一的血脉,她还尚存一丝理智,容不得自己放任不管。
  三年中,她从未下山,此时路过两边的山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
  陆雪荧领着几个教仆安安静静地赶到了陆府。
  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吵杂声。
  “你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陆府,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还想掌管陆府?”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
  “小野种让开!”
  “……”
  陆雪荧皱眉,挥手就打开了陆府的大门,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楚。
  颜若仪穿着布衣倒在了地上,默默地擦着眼泪,小叩被下人们绑在了一边,一个小豆丁趴在颜若仪的身上。
  陆府的人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来,顿时鸦雀无声,忘记了吵闹与哭泣。还是小叩第一个反应过来,喊了声:“小姐!”
  陆雪荧冷笑一声,“今天真的是来得巧了,看上去热闹的很。”
  王丽萍插着腰就走了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管什么闲事!”还没嚣张多久,就被陆雪荧带的教仆扇了一个大耳刮子,被扇到在地,呜呜地捂着脸。
  陆雪婉吓得马上去搀扶自己的母亲,恶狠狠道:“陆雪荧,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能打自己的长辈!”
  片刻间,又是挨了一个大耳刮子。
  陆雪荧走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没有温度地说道:“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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