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和默默看起来也一直为婚事做着准备,逛街,美容,选首饰,订做嫁衣一样也没落下。
想想,还是抽空去了庞府一趟,老太太看到我格外的开心,留我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才放我走。庞府里除了黎曼,估计没有人不欢喜吧!她本来身体就弱,如今就更显纤细了,整个人轻飘飘的,虽然看到我一直勉强自己在笑,可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睛,她的眼睛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突然有些不忍心,毕竟小时候和她也很好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曾经真心的喜欢和对待过我——可是,我也逼不得已,并不是心甘情愿,我的苦又有谁知道!
庞烨还是老样子,依然和气温柔,可是单独面对我时,还是显出几分尴尬。以为结束了的,偏又生出新的希望,其实对我,对他,对黎曼都算不的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很直接的问他,“现在这种情况,你决定好了要舍弃谁了吗?是我,还是她?”
他看了我良久,那温柔无奈的眼神就要将我吞噬——最终,他只是惆怅的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终于还是做不了决定吗,让你舍弃一个就这么痛苦无奈吗?那留下的那个是不是也得不到你全部的心呢?即使我并不是真的要你的整个心,我有另一颗心的守护就够了,可是,对你,对这个答案,我还是不能接受,小烨子!
我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最终还是要我来决定吗?——希望你,不会后悔!”说完,我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真的是最后一次替你做决定了,小烨子!从此后,你的温柔眼神就真的只能对一个人展现了,对谁都太温柔了,也是一种残酷!
伯虎哥哥找了我几次,我都没有见他,不是不想他,只是想冷静的思考,我怕见了面脑袋就糊涂,就会打退堂鼓——不过结果他还是在宰相府的后门堵到了我,他问我,未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怎么样,反正我知道现在他娶不了我,他家那位姐姐拉了一票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呢;而我嫁谁也嫁不了他,除非我想拉着一大家子人跟我一块玩丢脑袋游戏!这种乱糟糟,闹哄哄的局面,不是我想怎样,也不是他能够怎样就可以扭转的!我现在就像挽了裤脚要过河的人,不知道下一脚是深是浅,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只要他不给我添乱,不害我变落汤鸡就好了!
可是当他深情而忧伤的触摸我的脸颊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揪了一下,于是我冲口而出,“伯虎,你带我私奔吧!”
伯虎听到我说出私奔这个词时,手指一顿停在我的脸颊上没有动,然后他准备张嘴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躲在他的怀里笑着说:“傻瓜,开玩笑的啦!”
他紧紧的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如果真的可以,我真的想这么做——”
可是,伯虎哥哥你还是犹豫了不是吗,你说的是如果——如果——
确实,你有你不能丢开的东西,也有你不能不在意的人,而我也有我不能舍弃的人和事,于是那句突然出口的话就只能被当作一句玩笑了,可是或许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里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考虑了很久,还是去找了律,他的笑容从来都会让人如沐春风,但在听了我的要求后,笑容凝滞在了唇角,因为我对他说:“律,想让我嫁的安心,你娶黎曼吧!”
“你真的这么想?把黎曼从庞烨身边带走,你就会安心,就会幸福?”律背对着我问。
“是——”我昧着真心说。
“那他呢?你真的可以放弃吗?——”律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知道他指的那个他是谁。
我用乌黑的眼眸望着他,他眼中有淡淡的痛惜,淡淡的失望,是对我,还是对我做的这个决定呢?
“有些事永远都在这里,如果它只能在那里的话——”我指着心口这样说。
律眼神纷杂的看着我,带着几分凄迷,仿佛隔着轻薄的水雾,看不清我一样,之后缓缓的开口,“其实我们几个都是想要留给你最美好的回忆,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只给你带来伤害——如果你真的希望我那么做,我,可以答应你!”永远善解人意的律,永远对我宽容的律,即使我对你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你依然——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坐在那里,神情恢复到以往的清明稳重,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微笑,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我说:“谢谢你,律!”有一滴眼泪滑落到他的衣领里。
他抱着我,轻轻的呼出,“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回到别苑的住处后,发现文婉儿来访,她脸色憔悴,神情凄离而迷茫。她见了我就扑过来,像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紧紧的攥着我的胳膊,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未央,求你帮帮我吧!我喜欢三皇子,只喜欢他啊——”说着眼泪扑簌而下,像断了线的珍珠粒。
“那律呢,你不是对他也——”我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不,我只是贪恋他的体贴和温和的笑容,其实我真正爱的是苍,即使他不对我笑,即使他不温柔不体贴,我依然爱他——”文婉儿的脸色惨白。一直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配给三皇子,所以放肆的贪恋着别的男人的温柔体贴,最后却可悲的发现两者竟然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仔细想想发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既想得到伯虎的爱,却依赖律宽慰的怀抱,又在意小烨子的一心二分,还无法原谅疯小子对自己的背叛,就连面对莫晚赋的强烈攻势,也曾在心中暗暗的自得过吧——人无完人,自己都这样还那么苛责的要求别人干吗呢!
“你觉得我就一定会帮你?”我这样问文婉儿。
“我不知道——”文婉儿掩面失声痛哭,“如果连你都帮不了我,那我——我——”她突然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对准自己的咽喉,“如果要嫁给莫晚赋,我——我宁可去死——”
“要死,请便,别把血染在我家地上就行!对于无视生命的笨蛋,我是不会帮的!”我冷漠的转过身去。跟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还谈什么抓住幸福,简直鬼扯!
铛的一声,是金簪掉到地上的声音,文婉儿从后面拽住我的裙角,苦苦哀求,“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我知道——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不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凭什么断定我就会帮你,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一定有办法呢?就算我肯帮你,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我回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第137章
所有的事情都向着预期的方向发展着,律第二日就去庞府提亲了,庞家的人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能把黎曼嫁出去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律的人品性格他们也很清楚,以黎曼的身份来说,能嫁给律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只是听说黎曼当时就面无血色了,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怕自己的反对起不了作用,还是不想心爱的人为难,也许都有吧,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拒绝!而庞烨则情绪有些激动的立刻拉着律出去了,不知道律和他说了什么,庞烨之后并没有阻止此事,只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好几天——
在这个时候受伤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所有面临这次的事件的人,或多或少都正在,或即将受到伤害,所以能勇敢迎接伤害的人比害怕被伤害的人更值得赞许和帮助!比如文婉儿,因为她的主动争取,所以我稍稍变动了一下计划,当然答应帮她,绝不是无条件的!想要改变命运,获得自认的幸福,又怎么可能不付出应有的代价呢——
因为娉婷不想错过我这个好朋友出嫁,以及她的三皇兄娶她的皇嫂进门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参加完我们的婚礼才去璃国,而查遍皇历才却发现两个月之内只有一天是好日子,就是她去璃国,文婉儿和莫晚赋成亲的那一日,所以在娉婷的一个劲的煽风下,宫里终于传出旨意将我,默默,文婉儿三人的婚期定在了同一天!
庞府方面一面忙着庞烨和我的婚事,一面还要张罗着黎曼的嫁妆,很是忙碌。律那里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事,他家里除了他那个妹妹老是不满的叫嚷着黎曼配不上他之类的话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什么阻碍。于是我便以黎曼娘家没什么人,为避免嫁人后遭婆家的低看为由,请太子妃出面认了黎曼为干妹妹,以抬高她的身份!太子妃欣然接受,而对我终于要嫁给庞烨的事颇感欣慰,我却只能笑着接受祝贺,别的一概不提!我又能说什么呢,责怪她不该插手我的婚事吗?还是坦白告诉她,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另有其人,是她会意错了,好心办了坏事?况且对于她那样善良而美丽的人来说,我也一向提不起气来,于是只能无语!
之后,又是在娉婷的提议下,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天成亲,不如举行集体婚礼吧,也能让宫里热闹热闹!让新娘们把宫里当作娘家,在宫里装扮好了,等着新郎来接,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磕头行礼后,再由新郎迎娶各自的新娘回府!不管怎么说这几门婚事也是由皇上和皇后指定的,成亲的时候谢拜皇上和皇后也是应该的,而且又能显示出圣上的亲切和大度,以及对臣民的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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