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末世传说

第二天照旧是被晾着。胖子他们呆着没意思，带三小出去玩儿了。冉茗干脆连早饭都没吃，一觉呼呼睡到中午，醒来就跑到韦暮舜的房间打探消息去了。
    “正好你过来，走，一起去吃午饭吧。”韦暮舜刚要出门就碰上冉茗，知道她性子急，肯定还没吃饭。
    冉茗虽然着急，但也不差这一会儿，俩人结伴吃完饭，又回到房间，冉茗忍不住拉着韦暮舜道：“咱们进你空间说吧！”
    韦暮舜嘴角一抽，这家伙到底把他的空间当什么了！却还是听话的把冉茗拉进空间。
    “你们昨天都说什么了？”冉茗第二次进这个空间了，却还是好奇的左摸摸右碰碰，奈何这里乌漆墨黑一片，而且这些黑暗好像是有生命的一样，而他们现在正在它们的肚子里。
    “唔，那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想从他们嘴里套出来点什么真不容易！”韦暮舜说着摇摇头。
    “那就是有什么喽！”冉茗笑嘻嘻的凑过去：“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我也只是推测。”韦暮舜的表情严肃起来：“这件事或许跟桃源有关。”
    “唉！”冉茗叹口气：“你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能左右这些家族的除了桃源还能有谁？但是这时间未免也掐的太准了吧？”冉茗说着和韦暮舜对视一眼，俩人异口同声道：“跟辛家有关！”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冉茗无所谓的挥挥手：“指导思想不变，作战计划不变，它敢出招我就接着，它不出招我就当它不存在！”
    韦暮舜摸摸下巴：“将无视政策进行到底？好主意！”继而又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挺着啊，太被动了！再说时间也不多了！”
    “谁说我们要挺着？”冉茗斜着眼睛看韦暮舜：“别装啊，别告诉我你昨晚上就这点收获！”
    韦暮舜嘿嘿一笑，上去就把冉茗楼到怀里一阵揉搓：“行啊臭丫头，变聪明啦！阴起人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啊！”
    冉茗知道他说的是许诗琪的事，当下也跟韦暮舜一起猥琐的嘿嘿直乐，俩人勾肩搭背头碰头凑一块儿做小声嘀咕状。
    “……这几家内里矛盾大着呢，虽然在我面前极力表现出一副和平共处友好互助的模样，不过——”
    “别废话，说重点！”
    “我这不正要说呢么！”韦暮舜白她一眼，也不卖关子了。“据我观察，胡家应该是较中立的位置，齐家最倾向于桃园，而许家……最好对付！”
    冉茗眼睛一眯，嘴角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果然！”
    “人家是忙着对外，就他们家现在还忙着窝里横呢！”韦暮舜摇摇头，明显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许世容也是被逼急了，我看就快憋不住了！昨晚许诗琪到我们那一顿抢白，你是没看见，许世容的脸黑的都快滴墨了！”
    “她以为自己跟桃源搭上了，殊不知自己在人家眼里就跟跳梁小丑似的！”冉茗也摇摇头：“桃源这么放任许诗琪，看样子早就想换掉许世容了，莫非他跟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应该不会。那时候许世容的势力没那么大，在桃源眼里就是个小虾米，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也坐不上许家家主的位子！我觉得应该是别的原因，桃源关系错综复杂，二十年前那件事虽然没让它解体，不过就跟碎了的钢化玻璃似的，只是藕断丝连而已！”
    冉茗点点头：“这是个好机会！找时间探听一下许世容的意思，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有所行动。”
    “对了，你昨晚跟许诗琪说什么了？她虽说不沉稳吧，可也不至于这么莽撞吧！”
    冉茗无辜的眨眨眼：“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顶多就是神态高傲一点，惹人厌一点。”
    “……看来那个许诗琪真的很讨厌你！”这么坚持不懈百折不挠的讨厌也真是另一种形式的“真爱”了！“你还是小心点吧，那女人实力不弱，把她逼急了没准想出什么同归于尽的法子！”
    “放心吧！姐也是有空间的人！”又想到韦暮舜的空间，还有那些都有自己机缘的大佬们，冉茗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我会小心的！”
    晚饭后的讨论会上，冉茗和韦暮舜把之前俩人交流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对于分化许家这一条众人都挺赞同的。没办法，虽然有风险，可他们现在也想不到别的好主意了。
    “另外，我想去一趟楚家。”众人原本还在就刚才的问题进行细节性的探讨，冉茗就爆出这么一条消息。
    “楚家……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活物跟死物本来就没什么可比性啊！”一人不赞同的说道。
    “我倒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积极一点。”另一人反驳：“蚊子虽小也是肉，再说据说楚老太太还健在，当年这位老人家跺一跺脚，整个华夏国都要抖三抖啊！”
    “若是我们能将这位楚老太太争取过来，那可就代表着一股散布整个华夏国的强大人脉啊！”
    “可是当年那些人死的死败的败，现在又剩多少？而且大都年过花甲，真能顶用的怕是也没几个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冉茗抬手向下虚压，示意大家听她把话讲完。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是就像刚才说的，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大块的骨头啃不动，只能先啃小块的。而且不要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首都只是一个环节，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华夏国！”
    韦暮舜接着补充道：“众位，这次考察团选择你们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你们在首都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人脉。三教九流也好，世家大族也罢，我们只要人，不在乎身份！”
    众人神色都是一凛，随即齐声应道：“是！”
    事实证明，某位名垂千古的领导人留下的名言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既然你们想以静制动，那我们也只好化整为零，无孔不入！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决定要拉拢楚家，当然是越快越好。冉茗简单交代了一下，只说自己先去探探虚实，众人了解她的身手，便只嘱咐她小心。韦暮舜本来说跟她一起去的，冉茗拒绝了。一个是这里也需要人守着，再者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一些，出了事情也好逃脱——虽然韦暮舜不会拖她后腿。韦暮舜想了想也没勉强，只是和她简单说了一下路线，嘱咐了两句就去睡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楚老太太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将她包裹的黑暗。唉，已经多少年了？自从女儿女婿身死，唯一的孙女儿不知所踪后，她已经多少年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她已经快七十岁了，陈年旧疾加上忧思过虑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她跟本不知道自己哪一天睡着后就不会再醒来。原本她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虽然丈夫早逝，可女儿女婿婚姻幸福，对她又孝顺，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孙女儿。别人都羡慕她，是啊，当年的楚莲多让人羡慕啊！
    楚家世代都由女人掌家，到了楚莲这一辈，楚家更是一举成为四大家族之首，威信直逼当年的桃源！楚莲自幼天赋极佳，即使是在桃源的孩子当中她也算得上佼佼者，越到长大，她身上的光芒就越是耀眼。不管是治国之道还是经济之说，无论是文采风流还是权术谋略，到她这里，简直就如穿衣吃饭一样简单自然。她是优秀的，但这种优秀已经远远超过了优秀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她是聪明的，但所有夸赞的词语在她的聪明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她却是令人惧怕的。
    她太优秀了，已经到了桃源不能掌控的地步。他们怕了，或许她真的有反叛之心，或许她只是被逼自保，陈年旧事而已，谁又说的清呢？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桃源长久以来的闭塞致使它自封建王朝被捣毁后就开始走下坡路，而且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是一场由于生产力和统治制度的变化催生的变革，它是由内而外的，或许爆发只要几个月，但端倪却早就开始出现。
    楚莲或许是被历史选取的掘墓人，她给桃源挖好了墓地，却没想到陪葬的是自己。桃源还在？或许吧。可是在楚莲心中，它早已经死了，跟她的女儿女婿一起，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剩下的的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真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那一代，早就没了。可她，为什么还活着呢？
    静静地看着房间中弥漫不散的黑暗，楚老太太缓缓闭上双眼。
    “夫人，夫人！”
    唔，天亮了吗？今天天亮的还真早啊。楚老太太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大管家楚平的面孔。几十年如一日，对她忠心耿耿的大管家啊。
    灯光有些刺目，楚老太太眯了眯眼，这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更加威严。
    “什么事？”她知道，若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楚平是不会这个时候将她叫醒的。
    “有客人深夜造访。”楚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附耳对楚老太太说了句什么。
    楚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眼悠的睁开，随即又缓缓半眯上。
    “你去回她吧，就说我老了，心力不济，不想再掺和这些事啦。”
    “若真如此，您直接回我‘不见’两个字岂不是更干脆！”冉茗猛的推门而入，对惊讶的看着她的两位老人抱歉的弯了弯腰：“深夜擅闯老夫人卧室，是在下无理了。”
    “既如此，这位冉小姐还是打哪来的回哪去吧，我楚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楚平气愤的说道。
    冉茗并不理会他，只是正视楚老太太：“往日如何，今日如何，日后如何，我相信您比我看得更清楚！废话我也不多说，我只想问您一句，您想做的，做完了吗？”
    楚老太太目光猛的一聚，那一瞬间，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太太，可她就是觉得她身后仿佛有百万雄师，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是她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娃娃学不来的！没错，在楚老太太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娃娃而已！
    “你走吧。”楚老太太只说了这一句话，却包含了千言万语。这三个字中的无奈、心酸、遗憾，冉茗又怎能读尽呢？
    这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可是这二十年来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若说她真的放弃了，可她为什么还苦苦支撑着？她认输了？颓丧了？失败了？可她流连世间又在等待着什么？
    “您……”冉茗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平打断。
    “够了！冉小姐，你已经听到夫人的答复了，请你不要再这么自说自话咄咄逼人了！”楚平说着，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冉茗咬了咬唇，她没想到老夫人态度这么坚决，不对，与其说是坚决，不如说是丧失了斗志！她明明还想再战斗下去的，她明明不想放弃的，是什么让她丧失了斗志？冉茗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这一次若是就这么走了，恐怕就永远失去请楚老夫人出山的机会了！
    “老夫人！”冉茗又向前迈了一步，离楚老太太的床也不过几步之遥。
    “来人！”楚平再也压抑不下怒火，一巴掌拍向床边的矮几，“砰”的一声，玻璃矮几碎了一地。
    门外的人都被冉茗打昏了，要不她也进不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房间内的三人一下子都冷静下来，冉茗冲两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抱歉！”
    楚老夫人却指着玻璃碎片中的一件东西，声音都有些颤抖：“给我！”
    楚平性子比较火爆，刚才也是太激动了，又想到那是老夫人最珍视之物，急忙弯腰捡起，递到老夫人手中。
    那东西像一本书，冉茗却看清了，那是一本相册。由于是散开的，楚平拿起时，一张夹在里面的相片飘了出来，正好落在冉茗前方不远处。
    冉茗捡起那张正面朝下的照片，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刚想递过去，却被楚平一把夺走。
    冉茗有些无奈，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不对，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
    她这声儿实在不小，年轻的女声尖利的都变了调，把两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都吓得一哆嗦。
    楚平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冉茗却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把夺过楚平手上的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你——”楚平反应过来，刚想呵斥，却被冉茗急切的声音打断。
    “这是谁？”
    两个老人感觉到冉茗语调里的激动、惊讶、颤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
    这次却是楚老太太开口了：“那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
    “您？”冉茗像是觉得不可思议，细细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楚老夫人。照片上的女子也就双十年华，而楚老夫人如今却快要七十，或许是由于忧思过甚，保养的也不是特别好，满脸的皱纹，双眼浑浊，由于常年严肃的表情，法令纹特别深……不过，依稀还是能从照片中分辨出一丝她的影子。
    冉茗又看了眼照片，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像？”
    楚老太太虽然看似老态龙钟，但由于年轻时习武的原因，却是耳不聋眼不花。冉茗这句话声音不算小，被她听了个真真切切，霎时犹如巨石直击心头。
    “谁？你说像？像谁？”说到最后，老太太几乎是用喊的！
    楚平一时间也是心神大震，跟老太太长得像，莫非……
    冉茗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我的朋友，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