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卖铁养王爷

第12章


    不过两人却相视苦笑,这是笑得辛苦又笑得高兴,这一番战斗下来,她们手脚发软得几乎要举不起。
    还有人来得晚,直呼怎么那么快就卖完了,问清楚了她们明天还会来摆摊,还先预约了二十个水煎包,留下订金说摊子一摆上就会来拿。
    这般的顺风顺水,让鱼小闲不得不惊讶吃食在市场的威力与带来的钱潮。
    果然民以食为天,人呐,什么都能省,但是食物这却万万不能省。
    不得不说安娘子记性好又能干,记住谁买了多少,谁给了钱,收钱、找钱不见一丝慌乱。
    两人慢吞吞的收拾物品,没注意到田十四从街的另外一头,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十分高大,长手长脚,行进间带着英挺的风采,就好像曾经上过战场、当过兵的男人,举手投足硬是和一般男人不同,他那气质,不张狂放肆也不是内敛尔雅,谈不上风流内蕴,却有一种无人能匹敌的贵气、无人能模仿的劲帅,宛如他天生就该是这副样子。
    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他深邃的五官,修长的眉毛扬起,虽然一双眸子多了冰寒和睥睨世间的冷漠,导致无人敢与他对视,但那些买菜逛街的小媳妇大姑娘,任谁看到他都脸红心跳、忘却所以。
    小镇不是没有男人,士农工商一把一把抓,要多少有多少,可品貌端正的有限,出类拔萃的极品更是难得一见。
    田十四的出现,令人眼睛一亮,比较让人扼腕的是他身上那身穿着,就只是比粗麻布好上一些的细葛布,略带粗糙的黑发松松用一根皮绳系着,可尽管如此,依旧无碍他的耀眼。
    哎呀,看起来家境不怎地。那些个春心荡漾的大婶、姑娘和媳妇儿心里都冒出了不等的遗憾。
    不过田十四就算知晓这些,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很少把谁放在他的眼底。
    安娘子发现了田十四,连忙用手拐撞了低头忙着收拾的鱼小闲。
    「咦?」她一抬眼,正好和田十四的眼眸对上。「怎么来了?」
    想不到他居然会出门,还没先知会她一声,很少在这种亮晃晃的白天看过他的样子,何况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见到,一下稀奇的不得了。
    外头太阳大,他的额头早渗出汗珠,可他神情愉快,像是偷偷做了什么,抿着小秘密等人夸奖那样。
    鱼小闲被他少有活泼的神情勾动,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事物,还擦了下手,才掏出腰际的帕子递给他。
    「把汗擦擦。」
    亮晃晃的白天,几百只眼睛盯着,他接过她的帕子,擦去脸上的汗水。
    「哟,这么快就把男人勾上手了,真是小看了从寡妇村来的女人。」不远处,只见两个一矮一胖,站在小巷口聊是非家常的女人,矮个子的女人娇小玲珑,一双大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转着,作态的努着嘴,还用手绢捣着脸,一副就怕人家不晓得她在说别人是非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寡妇村的女人?」微微丰腴的女人不常出家门,素来也不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嚼口舌,今日是为了等娘家从山村过来的娘亲,在家中坐不住,不时出来探头,这才被隔壁的媳妇儿给逮住。
    「我有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那,呐,你看那个长得像狐狸精似的女人,夫君被召为兵丁打仗去了,这一去,四五年没回来,这打仗是会死人的,活脱脱就是埋骨他乡,克夫啊!至于另外一个,说是外地来的,丈夫还是个药罐子,你瞧她一个女人家外出抛头露面、送往迎来的,有哪点良家妇女的样子?」
    「你方才还夸奖人家的茶叶蛋好吃。」嘴边的蛋黄屑屑都还没擦干净呢。
    「这是两码子事。」矮个子有些讪讪。
    这几句话飘过来,安娘子脸上满是忍耐颜色,更毒的话她都听过,可还是忍不住生气,但是鱼小闲按了按她的手,给她无言的鼓励,「她说我当街勾引男人我都没生气了。」
    安娘子一楞,感激的对鱼小闲一笑,埋头继续手边的事,不再听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田十四无言的挑了眉。
    「还有颈子后面。」她顾着自家男人,对那些闲话虽然心中厌恶,但还能忍。
    他听话的照做,抹完一圈后,「我去教训她们。」
    他的行事作风里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项,惹恼了他,他一样会让她好看。
    「人家没有指名道姓,我们何必自己去撞枪口,难道狗吠你,你还要吠回去?」田十四的关心让她楞了下,心中微暖。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不对劲……她瞪着他,一下屏住呼吸,唇微颤。
    「你……再说一遍。」她听见自己张开嘴,抖着声音说道。
    他轻描淡写的朝那还在「吠叫」的声源处冷瞪了一眼,原本谈得甚欢的矮女人倏地安静了下来,田十四回过头来,没细听鱼小闲说了什么,只看见了她微蹙的眉头。「你不舒服?」一个大步绕过摊子,来到她身前站定,俯首瞧着她。
    她的喉咙紧缩,十指不自觉的扳住摊子的边缘。「你能说话?」他的声音像上好的珠玉,掷地有声,声如清泉。
    「我说我病了。」
    他说过,他中了毒。
    见她仍一脸怔楞,他又道:「对不起,我没说清楚,我不是哑巴,但是我嗓子的确受了伤。」虽然一开始是借口,后来想对她有所回应的时候,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
    她意会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怎地有些尴尬,她低垂着眼看着自己那有些粗糙的手,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句话,田十四呆了下,她没有咄咄逼人的问为什么,没有闹脾气,没有任何逼问,没有一通埋怨,他却觉得好像不该只有这样。
    他很聪明,战场上兵法运用如神,算无遗漏,可是现在他不太知道要怎么关心鱼小闲此刻的心情和情绪。
    照顾女人从来不在他所学习的一切里。
    她脸上的微笑没有崩坏,只有瞳孔缩了缩,很快恢复如常,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她脸上那种他看不明白的眼色,就像一刚开始他猜不透她的时候一样。
    「要收摊了吗?」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最好她是会生气的,宁愿她是有脾气的……他终于发现她略过眼底的是什么了,是怒气,但是她为什么要吞下?莫非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个把一切都忍下来的小媳妇?
    只要是男人都喜欢这种妻子吧,可自己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他娘的,他就是莫名的不爽。
    「唔,嗯。」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摊子我来推。」他自告奋勇。
    「就一个时辰的路而已,其实也还好,我有嫂子帮我,而且你知道我没那么娇贵。」
    
    第六章 水煎包与茶叶蛋
    
    这女人的确一点也不娇贵,她倔强,不会诉苦,很会逞强。
    他还记得几次血淋淋的情形,平时她隔三岔五总会往后山上跑,然后拉着一堆晾干的木头回来,有次他看见她难得大白天躺在炕上休息,而不是在外面拾掇那些木料,他问她是否不舒服,她淡淡的说劈木材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有点疼但不要紧。
    她语气云淡风轻,面色如常,他以为不严重,可不严重她会休息吗?所幸当时不放心,仍找了大夫来。
    等大夫来了才发现她所谓的不小心割了手,是一道严重的砍伤,皮开肉绽不说,那一刀差点砍断了她的左手筋,当晚整个人甚至烧到了几乎是烫手的地步。
    还有一次她白着一张小脸从外面进来,脚一跛一跛的,问她怎么回事,她冲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个精光后,喘了口气说不小心扭了脚,等去看了大夫,才发现她哪里是扭伤,拆开她随便捆着的布条,就看到她细白如笋的小腿上有爪子般的撕裂伤,严重到深可见骨。
    「她被狼爪抓伤了。」大夫肯定的说,并不高兴的瞪着他这个应该当家的人,「你一个大男人怎能让妇道人家只身上山?」
    他没回嘴。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到这种地步?
    田十四哪里知道鱼小闲是新时代的女性,独立自主,有主意、有定见,且她对于自己想做的事一向义无反顾。
    「木料不是足够你用了,你还上山做什么?」恐怕是不知深浅,深入到山里才招了狼。
    这些野兽一般都惧人,很少主动下山,除非人类侵犯到它的地盘才会伤人。
    「取漆。」
    取漆,她这是想做什么?
    「以后不许再去。」
    她装死,哪能不去?漆器每一道涂装都少不了漆树的漆,那是一道重要的工序,山上的漆树可是她主要的原料来源,少了漆,可就没戏唱了。
    他难得体贴的蹲下身示意要背她回家,没见她没拒绝,想是已疲倦到无力拒绝了吧,感觉她贴着他的背,蜷在上头睡了一路。
    他不知道鱼小闲圈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温暖又宽阔的背上,他身上传来阵阵汗味,即使隔着布料也能闻到,她不喜欢,可他负着她,那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