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卖铁养王爷

第36章



    滕亲王大人翻个白眼,心里腹诽道:娘子,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要叫他们个儿也不长,老婆也不娶吗?咱俩孩子都生了三个啦!
    等到包银子、包老三父女俩来王府,又是好一番叩恩言谢,直害得鱼小闲不好意思极了。
    如今,包老三凭着她当初留下的那漆雕笔记本,认真干活,把那漆雕艺术发扬光大,声名远播,天下人提起漆雕包大师无人不知,而他广收学徒,耐心教导,倾囊相授,有人问他怎么不留一手,他挺起胸脯,骄傲万分的答——
    「我师父说,什么传子不传女,什么都藏私,很多器物的精华就那样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如果可以让更多人都能学到这技术,不是很好?」
    这话是当初鱼小闲让安娘子转交笔记本时,安娘子捎带上的话,他一直奉为圭臬。
    虽未曾拜师,虽辈分儿也差了一截,但在包老三心底,这辈子已认定这鱼小闲不但是他师父,更是他的再造恩人。他酒也不喝了,还会劝人酒是穿肠毒物,能戒最好,让包银子每每直呼她爹简直是换了个人。
    安娘子送上这些年间各个分铺营利的分红。
    「我知道你不缺这些钱,可是这是我的心意,没有你,我现在还在寡妇村里有一顿没一顿呢。收着吧,以后每年我都要赚更多的钱,还要把五花马往南边儿开去,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五花马里卖着最好吃的吃食。」
    安娘子送上的钱财中有一部分是曹老爷子的,又说着曹老爷子念兹在兹希望鱼小闲能再多给些图纸,这些年来卖的金银饰品样样是精品,价格哄抬得相当高,捧着银子去金曜风华也不见得买得到。
    鱼小闲笑了笑,有备而来,把这些年她闲时画的图纸与漆雕拿了出来,让她带去给曹老爷子,想来不久之后,整个白璧皇朝又要为这无名氏的漆器为之疯狂。
    是夜,儿女们都在屋里睡了,紫郧夫妇俩睡不着,来到后花园里散步说说体己话。
    走得累了,席地在凉亭的台阶上一坐,吹熄了灯笼,看着头顶的星光。
    皇帝很大方,赐的滕亲王府占地广大,古代没有光害,满天星斗,一闪一闪的,看得鱼小闲眼都要花了。
    「白天数金子,晚上数星子,这日子真是美妙啊!」她说得美滋滋的,现在想起穿越之初那快饿死的自己,还真像是梦一样。「不行,我要好好保养我的眼睛,年纪轻轻就看花了眼,老了怎么办?」
    「老了,就我帮你数呗。」
    紫郧揽紧了怀中的妻子,夜风有些凉。他凑近了她耳旁,戏谑的说:「还可以帮你数孩子。」
    「咱们才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哪用数。」
    「你确定咱们只会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鱼小闲倏地直起腰来,「喂,田十四!我先说了,咱们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休想和别人生,我鱼小闲这辈子养老公也就算了,可不养老公和小三小四的孩子。」
    他失笑道:「是,但是我想养跟你生的小四和小五,唔,最好能有六七八到十一。」
    鱼小闲听懂了,脸红着轻槌他一拳。
    「十一个?!当我母猪啊,生这么多怎么养?」
    他开玩笑道:「当初你都能砸锅卖铁养老公了,怎么不能砸金卖银养儿子,瞧瞧你那金库里堆的财宝,养支军队都没问题。」
    「说得也是,嘿嘿,王爷,娶了我可不亏吧?」
    他将她按回他怀里,牢牢的锢住,笑意不曾从他脸上消失过,「是啊,不但不亏,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千金难买的是心中的满足。
    这女人是他生命中的宝,万金都不换。
    番外: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死了。
    她,是被他一掌结束了性命的。
    而她,一个为了照顾自己,随便在路上买来的奴婢。
    他虽将西戎主将牙都斩于刀下,却中了牙都抹刀上的毒、落入赣河,九死一生地拖着虚弱的身躯来到这小村子,生活琐事已经无法自理,吃喝拉撒都得靠她。
    如果她老实的住下,等他毒性尽去,他会给她一笔银子,放她自由的。
    坏就坏在她不该心生歹念。
    盗走财物便罢了,竟还想害他性命,她趁自己坐在椅上运气驱毒,真气运行在最紧急关头,又最疏于防范的当头,用棍棒狠敲了他的后脑杓。
    她以为那一棍起码可以敲昏他这虚弱不堪的男人,趁机逃走,但他紫郧是何人,当他一口血喷出来,倒地不起时,她以为事成,带着包袱匆匆夺门而出。
    背叛他的人,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勉力打出一掌,见她无声无息的倒地不起,没了呼吸心跳这才连忙调息。
    为此,他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迅速点住了自己的心脉大穴,护住自己岔了的真气,他这条命就真的没了。
    当他好不容易稳住气息,正想放任自己昏死过去时,就见那个多事的寡妇将她扶进门,他的脑袋里只有尸变二字。
    应该已经断气、停了心跳的人又活了过来,双脚虽然踉跄却还能走路,他忍着让她躺在炕上睡了两天。
    他去摸过她,她真有呼吸,真有心跳,是个大活人。
    两天后,她睁眼醒了过来。
    她一脸迷惑的称呼他大哥,后来见自己瞪了她一眼,对她不理不睬,居然离谱的以为自己是她的爹……
    爹?他最好有这么老!
    她这是装疯卖傻吧?还是怕自己再杀她一次,于是胡说八道,顾左右而言他?他装聋作哑,她其实知道他不聋不哑也不傻的不是吗?
    更扯的是,到后来她居然以为自己是她的夫君,然后,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丈夫。
    她最大的漏洞是她说她叫鱼小闲,很好,陈十三娘啊陈十三娘,你连名字都改了,可那张脸皮呢?这是在耍弄他吗?
    在她忙着确认他是谁的时候,她一眼也没往放在桌上的包袱瞧。
    这倒令人起疑,包袱里可是她从他这里卷走的全部家当,如今,她却连看也没多看一眼,为了应付她的饶舌,随便给了她一个名字。
    她从善如流的接受了。
    她到底是谁?
    就在他思考时,隔壁的寡妇提着食物来了。
    那寡妇和他素无交情,显然也介意他的存在,和她聊了几句话留下窝窝头,便离开了。
    她把寡妇留下来的窝窝头全给了他,然后一副刚发现桌上包袱的模样,然后趁他狼吞虎咽的时候打开了包袱。
    哼哼,装不下去了吧,他就不信她对这包袱里的事物无动于衷。
    可她说:「这『马上封侯』是你的?」
    他心里对她的疑心更大,这女人是他随便在路上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奴婢。
    她母亲说她大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在家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女红。
    这玉器上的喻意,可不是随便一个没见识的农家女能懂的,她还说什么男人是摇钱树,女人是聚宝盆,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所以女人一定要有独立的经济自主权……接着不知羞耻的开口说要管钱,于是那点银子就归她管了。
    她这是哪学来的歪思邪想?还有她说话原来像蹦豆,声音又甜又脆,一时居然唬住了他。
    她奇怪的还不只这些,她从来不会自称奴家还是妾身,她总是我啊我的称呼自己,她究竟是哪里来的?
    她真不知道他四肢完好、不聋不哑吗?这逼使他非得看看这女人的心机如何的深沉可怖,而且抱着一丝怀疑,她这张面具什么时候才会撕下来。
    残余的毒素在他血液到处流窜,吃完窝窝头,当他好不容易的爬上炕,他昏倒了。
    不知昏睡了几天,才睁眼,居然闻到菜香。
    那女人煮了一桌子的菜。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过热腾腾的食物了。
    说实在的,他被她的态度给弄懵了,她叫他十四郎?看样子她是真的把他当相公看待了。
    十四郎,十四是他的排行,只有那个「母亲」亲昵的时候才会这么喊他。
    他不由得后悔,当初没有随便捏造而是告诉她这个名字。
    见她看着自己微皱起眉,他莫名知道被她嫌弃了,她叨念着什么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漱口之类的话,她帮不太能动弹的他擦手脸,将食物全搬到炕床上,还想喂他吃饭,这女人什么时候这般爱干净起来了?一想到以前她指甲里的黑垢,他就食不下咽。
    可是当他往她的十指看去,那仍是一双劳动的手,依旧称不上细致白晰,但它很干净。
    怎么形容她煮的饭菜?
    凭良心说,是他清醒后吃过最正式、最好吃的一顿饭,即便,饭,只是地瓜粥,菜,只是地瓜叶和小黄瓜,但,她还把唯一的一碗蛋羹给了他。
    她还给他洗了澡。
    她很努力做到目不斜视,但是她满脸通红的用力搓着他的皮肤,几乎要擦破他的皮,直到满意,才放过他。
    那天,他睡了自从赣河爬上来以后最舒坦的觉。
    当那女人喂他吃第一口饭时,他问自己,不怕她给他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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