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BUG,找抽

203 BUG、我彻底输给了你


后面一路畅通,当踏上一直念想着的尽头地面时,看到前方满目的红色后她恍然有种身处梦境的虚幻感。
    枫树枝桠横生,满枝头的枫叶殷红如血,而底下深色土壤隐约形成阶梯形状,蜿蜒在一片火海般的枫林之中,她走过去在泥土阶底下往上望去,隐隐可见被掩在红色之中的屋子。她拾级而上,终于得以看见凌的屋子的全貌。
    她原以为凌这么有钱,又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屋子肯定是用金子堆成的黄金屋。但这果然只是她的恶趣味猜想,凌的房子就跟琅疏勒在魔界的房屋一样只是个小木屋,从外面看去普通得不行。
    这些都暂且不提,她终于是到了这里,真是历经千辛万苦啊,接下来——就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贾清闲扭扭脖子,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勾起嘴角露出好似逮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的笑容,双眼闪着暗光,全身都散发出能吓哭小孩子(?)的黑暗气息。
    她用充满着愉悦笑意的语气说:“亲爱的凌混蛋,我亲自找你来了,出来让姐姐我看·看·你吧~”
    她一脚狠狠踹上门。
    然而现实并没有发展得那么顺利,看似不堪一击的木板门在包含怒意的一脚之下却纹丝不动,连一点灰尘都没掉下来,让本来怒气破表的她愣了一愣。
    正在她欲进行第二次踹门的时候,一零及时现身,以饭菜为诱饵把她给引诱到了旁边的小亭,木桌上摆着足以让她怒气直线下掉的香喷喷饭菜,她二话不说就坐下动起了筷子。
    在她凶猛进食过程中,一零说话了:“此时主人正在午睡,在主房设下了禁制,除非主人解除,姑娘再如何也无法撼动一分。”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情多了一分不快之色,但筷子的速度依然没慢下,一零便静静等她席卷完一桌饭菜。
    贾清闲放下碗筷,先是客气称赞了一句他的厨艺,再帮忙收拾了餐桌。待桌子干净了,她才深吸一口气,猛地指向主房怒道:“我在外头拼命,他居然在房里悠闲睡觉?!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给我喊出来!”
    可能是听到她暴走的声音,狼妖兽从林内踱出看了她一眼,走到门边坐下闭目假寐。
    “抱歉姑娘,饶是鄙人,也无法在未得主人的同意下进入主房~”
    “你就坦白跟我说了吧,其实就是他根本不想见我,所以搞得这么一出!”
    一零少见的迟疑了一下,在她转为疑惑的目光下才说道:“在回到这里后,主人令我们不许踏入主房后便整日都在房内休憩,直到昨日您来到此地后被主人所察觉,主人才出了房门,对鄙人与雍下命劝您回去。故即便是鄙人,也无法得知主人此时是如何的想法。”
    她闻言皱眉道:“他一直都没出房门?开什么玩笑,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他想要闷在房里,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见她霍地起身,猜着了她的想法的他道:“姑娘,所谓禁制便是不仅让外头的人进不去,就连那声音也无法传入之术~”
    贾清闲与他对视十秒,放弃了把凌吼出来的想法,转而目光炯炯道:“你确定他是一直待在房内?那他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而且他会饿吧,到时肯定也得出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总能等到他出门的时候。”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我肯定地点头,越想越觉得法子好。
    “只怕不会如姑娘所想的那么容易~”见她听到他轻声说的话而疑惑望来,一零忽然问道,“姑娘,若是您这一等要等上好几天,您还会坚持等下去吗?”
    贾清闲沉吟思索,抬头道:“不会。”
    一零顿了顿:“您真是实诚呐…”
    “——因为在那之前,我就会把这什么破禁制给破坏,再砸烂门冲进去拎他出来。”她扬眉一笑,“磨磨唧唧可不是我的风格。”
    “………果然是您的作风。”一零好似甘拜下风般摇头笑道。
    于是就这样,贾清闲在此住下。
    后半天她先是观察了屋子周围,发现屋子背后居然是断崖,断崖之下是不知从哪里流入的水。水面上飘着被风吹落的枫叶,加上对面没有石壁阻碍而意外显得开阔的视野,远处蜂峦起起伏伏,连绵不绝,望过去却又不是单调的绿色,而是大片的五彩缤纷,美景叫她饱了眼福。
    凌这家伙也挺有眼光的嘛,她有点理解他为何在这里落居了。
    不过她也同时确定了除非凌能飞,不然他是铁定要经房门才能出来,她安心回去守着门了。
    但到了隔天中午,主房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贾清闲确定自己无论是练剑吃饭,眼睛都盯在门上,没道理会看漏人。她对此十分不理解,正常人就算不吃饭,那也一定有生理需求吧,他为何能一直不出来?
    难不成主房附带着茅厕?还是说有秘道?或者是他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出来过?
    她越发紧盯着门了,心里盘旋着某个念头。
    光线渐渐被黑暗吞没,空气透出夜晚时分的冷意,一零点亮了挂在屋檐上的灯笼,他转过身看向除了饭点就没从门前挪动过的贾清闲。她依靠着木板门而立,双臂交叉姿势随意,竟大有久留趋势。
    “姑娘,您这是…?”
    她冲他一笑,像是在肯定他的想法,视线又调回去看天空。
    一零伫立片刻,便无声走开了。
    她站了一宿,熬过了最想睡最困的时候,满天星星渐渐稀疏,水雾溢出又淡去,初升太阳的光线穿过枫林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眯眼看着世界一点点明亮灿烂起来。
    结果他还是一夜未出。
    她打个哈欠,练练剑舒展冷了一夜有些僵硬的四肢,身体回暖了不少,就以未眠的身体精神地过完了一天,到了晚上她才再次去靠门站着。如此反复,转眼便是两天。
    有时一零会看着她欲言又止,有时狼妖兽会睁着灰蓝眼一直盯着她看,但她照样守着门毫不动摇。
    “哈啊——”
    靠着门的贾清闲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手去擦眼里溢出的水汽。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今日她特别困乏,到了现在更是时不时意识模糊一下,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意识再次模糊了一下,她甩甩脑袋,但脑袋却是越甩越晕,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她往前倒去。
    但她没有摔在冷冰冰又死硬的地面上,而是一头栽入了比地面温暖柔软许多的怀抱内。
    一零扶住因药效发作而总算睡过去的少女,却是伫立不动,抬眼望向对面。
    在少女眼里好似牢牢粘住、死死封住到天荒地老都不开的门咯吱一声,终是无声无息开了。
    青年面容隐于主房内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之中,灯光似是惧怕那股黑暗般只堪堪照出了通透如火衣袍的下方部分,半明半暗,沉寂岑冷,一时间仿佛连时间的流动似都静止停驻,四周没有半点声音。
    “咝拉…”
    鞋底摩擦地面的极其细微的声响传出后,青年缓缓踏出房门两步,灯光却是映照出一张未语先笑的脸来,他的目光盈盈如羽毛飘然落在他怀中的人身上。
    他看了半瞬,又是走近一步,目光绕过少女无意中露出的后颈,定于在斜斜刘海间半露半现的脸庞上,他伸出手去似欲撩去那垂落的黑发。
    在白玉手指即将要触碰到之时,一只手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本来打算明天就把你这门给砸了的,你现在出来,也正好省下我砸门的工夫。”
    低沉声音自刘海之下传出,本该酣然熟睡而去的少女抬起眼如疾奔而出的箭般歘地看来。她轻推开一零,稳住又要晃动的脚跟,使劲将他扯到过来,身体也因此直直撞入他的怀里,她仰头看着面露惊讶的凌笑得好不得意。
    “总算是抓住你了,凌·混·蛋。”
    视线在一脸微笑的一零身上转了转,凌了然,随即似苦恼般叹道:“鄙人失策了,想不到一零会站在闲大人那方…”
    “放心,他只会帮我这么一次,以后还是你的得力助手。”贾清闲扯扯嘴角说,待为了有逼真效果而造成的无力身体有了力气后,她直起身拉着他直接进了主房,已经点好了灯的一零很快离开,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听门已经关好的贾清闲放开他,边打量边啧啧出声道:“我当是什么屋子能让你跟我耗上这么多天,跟屋子外表一样很普通啊。”
    “若是提前知晓闲大人光临寒舍,鄙人定会好好装饰打扫一番,不让您污了眼~”
    “哦,是吗?”
    面对虽笑却带着满身黑气的她,凌似恍然无所见般笑吟吟道:“自然~您是鄙人的贵客,哪能疏忽怠慢?”
    但贾清闲却不想跟他继续嬉皮笑脸下去,她收了笑,面无表情朝他走去几步:“直接进入正题吧,我问你,对那天的事,你还是一样的想法?”
    “闲大人想要让鄙人有何想法?”凌语气轻巧反问。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突然离开皇都是因为什么?”
    “鄙人应是让一零传达给您了,鄙人只不过是最近在外奔波太久有些疲倦,才回到此地打算小小休憩一段时间,为何您不信呢?”
    她信才有鬼了!
    贾清闲想不到到现在他还在和她绕圈子,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冒出来,她一拳砸在桌子上,力道重得让茶杯跳了一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闲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凌被她目光沉沉望着却也笑得事不关己般的泰然,“鄙人如实回答了您,您却反而发怒,让鄙人甚是为难呀。”
    “如实回答?”她重复着他的话,眼中充满了怒火,“我看是谎话连篇吧!”
    “既然您不信,又何必白白来此一趟,来听鄙人在您耳中听来是谎言之语?”凌踱步着绕过她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她一把抢过他要送到唇旁的茶杯,重重放下后瞪着他,凌也毫不在意,另取茶杯再满上。
    “那在你看来,我为什么而来才有意义?”她反问道。
    凌慢慢摇头,弯着唇角说:“您应当还有您的要事需处理,像鄙人此等小人物,何需您亲自前来?若是寻鄙人有事,鄙人过一阵子便会出门,您到时再与鄙人交易也是同样,不必白费了您珍贵的时间。”
    “……你真是这么想的?”
    “您肩负攸关莜阳之事,鄙人自当是万万及不上。您或许误认为鄙人神通广大,但鄙人只不过一介小小商人,您寻鄙人回去,鄙人也只会绊了您的脚…”
    “闭嘴!”
    再也无法听下去的贾清闲低吼出声,凌依言噤声,然而脸上笑意却不减反浓,抬眸迎上对方燃着熊熊烈火的黑眸。
    “在你心中,居然是这么想的?我算是见识了!”她怒极反笑,“那我就告诉你,我寻你不是为了那劳什子事,而是只为了你而来!”
    最后一句洪亮清晰回荡在房内,仿佛充斥在了每一个角落,他不可察觉地僵了僵唇角。
    “我在气什么你知道吗?那一天我气的不仅是你拦我,更气的是你的不够坦白,而现在我气的是你什么都不明白!”
    她烦躁地抓抓头发。
    “你当我这么闲能随随便便离开皇都来找你?那是因为你一言不发离开皇都,还断了与任何人的联系,我知道后总有一种奇怪预感,就好像你一去就不会再回头一样。我怕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又会彻彻底底变成了陌生人,所以才不安到忍不住来找你!”
    凌无言听着,长长睫毛遮掩去殷红双眼,瞧不出他会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笑意漫上眉梢,以衣掩口道:“鄙人竟有让您抛下重要之事的魅力?虽让鄙人受宠若惊,不过若是为此耽搁了您的事,饶是鄙人也会愧疚不安,还是请您速速返回皇都,以防万一呐。”
    黑眸滑过如出鞘利刃般的冷光,贾清闲单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听不出语气道:“你依旧执意要让我走?”
    “鄙人并非赶您走,只是…鄙人承担不起可能带来的后果罢了。”
    她忽然舒展开脸部线条,灿烂无比笑道:“那好啊。”
    凌似想不到她竟答应得如此爽快,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措不及防的闪过某些过于深沉的情绪。
    他阖上殷红眸莞尔一笑,正欲说些轻巧的话向她道别,却不料她用力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时温水撒了大片,茶杯亦是从他的手间脱出掉落在地,滚入了桌子底下的阴影之下。
    但听少女似笑意满满但实际强硬无比道:“不过我可要把你一块带回去,无论是用揍晕的、拖的强的还是拉的拽的也要…呐。”
    “……即便鄙人不愿?”
    贾清闲满眼的你觉得呢。
    他悠悠叹道:“没想到您是如此任性之人呐。”
    “对,我就是个任性的家伙。”她坦白承认,“因为无论对方愿不愿意,我都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誓不罢休。”
    扬着嘴角的她目光坚定执着无比,一如他曾多次见到的那样,诉说着她的决意,只是未曾想到有一日,他也会变成让她有如此眼神之事中的其一。
    仿佛是见到耀眼到刺目之物般,凌眯了眯双眼,唇角弧度隐隐没下一分。
    “鄙人自认为并无吸引您之处,怎么也无法理解您对鄙人的执着是从何而来,仅仅因为友人二字,仍是不足以解释…”
    他目光落于她紧捉着他手腕的手上,她用力之大仿佛怕他挣脱逃走,让他的手腕泛出了红色,却是巧妙不致使痛楚。
    “鄙人如何的想、如何的猜,也是看不穿、猜不到呐…”
    似幽然叹惘之语自唇吐出,殷红眸溢出不明情绪,某种深沉在眼底缓缓吐息,脸上却是轻挑起了薄薄笑意,妖艳更胜百里遍布桃花。
    她一眨也不眨望着他说出那些话,与他截然相反的笑意渐消,面上沉静一片,待他的尾音也于空气中逝去,她忽然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想要跟你说的,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的事吗?”
    “……自然记得。”
    她松开他的手腕,猛然揪起了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映入她视野之内的殷红眸浑然不带一丝笑意,只有无尽冷寂。
    “——就是你从不表露你的真心!”
    呼吸刹那停滞。
    “我一直记得那天——”
    那个烟花砰然乍放的夜晚,青年以从未透露过的语气说,他不知道。
    “所以我便一直等到了今天,等到你能清楚明白说出那个答案,等到你对我真心相待那天来临。但是我错了,再这么继续纵容你,也依旧等不到我想要的,还不如一开始就逼你说个明白!”
    她的表情不再是怒火满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光芒、蕴含着灼灼热度的沉稳却又炙热无比的情感。
    “凌,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不是其他任何东西,仅仅只要你的真心——”
    充满她全部的热情和真挚的话语似融化连绵冷硬久久不化雪峰之灼日,强烈动摇震撼着他的内心。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灌注上所有的期冀希望,她语气缓慢坚定问道。
    在这样的目光下、在这样的话语下,重重心防终是不堪一击,轰然倒塌。
    “即便…”他唇角轻轻弯起,却再无半分漫不经心之意,反而有种未明情感流淌其间,“鄙人或许是比您想象中还无趣之人,是出乎您意料之外的冷漠之人也说不定,您还是想要看到真正的鄙人吗…?”
    她重重颔首。
    他缓缓起身,她的视线也跟着他的起身而移动,他将这样的目光收入眼底,眸中隐约有什么情感在流动。
    “鄙人……其实并不知如何与您相处交往。”
    他道出了最最根本的原因,叫她惊讶睁大双眼。
    “鄙人是商人,所说的、所做的,不过皆为达成目的。鄙人可以轻巧套出对方的话,知晓如何获得更大利益,这便足够。在鄙人眼里,所有人只分为客人或无关紧要之人两者,根本无需鄙人真心相待,那么鄙人又何必做那白费功夫?所有的皆是为了利益,鄙人只需获取想要之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直到遇上了您——”
    那双殷红眸望着她。
    “鄙人头一次遇上您这样的客人,您不似鄙人遇见的任何人,您与鄙人截然相反。鄙人做足了欺骗隐瞒、诱哄利用、虚假之事,您却是真诚直白、一览无遗、真心以待,鄙人未曾想及原来世上竟有像您这样之人。您的一举一动皆超乎鄙人的预料,鄙人看不透、猜不到,叫鄙人措手不及,前所未有的慌乱了手脚。”
    他弯了弯嘴角,浮出的表情却是非故作而是真正的无奈之色。
    “那一日也是,鄙人原以为您会彻底厌恶鄙人,此后再也得不到您的真心相待,您却仍是靠了过来,对鄙人说了那些话。鄙人从未那样动摇过,到了连鄙人也无法掌控自如的地步,您让鄙人为难困惑不已,却无法不被您所吸引…”
    某种竭力隐藏的感情倾泻而出,汹涌席卷了他的内心。
    “现在也依然如此,无论鄙人多么努力维持平静,多么想要掩饰逃避,您却仍是轻而易举打破了它——”
    殷红眸彻底褪去了暗沉浓稠之色,仿佛被一场暴风雨狠狠冲刷过一遍,雨过晴天般的露出干净纯粹到极致的柔软暖意。
    “——我彻底输给了你。”
    他少有的露出微微的苦涩笑意,白玉指尖碰触她的眼角,深深望入她的墨玉双眼。
    “呐,闲…现在该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喽。”
    如白玉手掌覆上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去伸出手去,虚空抓了抓,触到一片温润,他的手指缠了上来,轻轻又不容许逃离地与她五指相扣。
    倾墨发丝从肩头滑落,他闭上殷红色眸子——
    唇上温软轻触,仿佛碰触易碎物品般的小心翼翼,又好似想要彻底占有般的密切不分,明明矛盾却奇异融和,交缠着泄露出从未表明过的真心与……情意。
    她蓦然颤抖了睫毛。
    「提示:好感度功能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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