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灯在道路两旁散发出不刺眼的亮光,照亮了中间的道路,秋夜夜晚宁静。
五人时而交谈几句,散步般的走在回客房的路上,贾清闲少见的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是走在了最前头,脚步轻快,只给他们看背影。
忽然,她在横跨于水池上的石桥上顿住脚步,定定看向盛着月色光辉的水面,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般,但事实上那里什么独特的地方都没有。
“看什么?”琅疏勒随口问。
“看月亮。”她给出了莫名其妙的答案,眼神缥缈得像是灵魂不在她的身体内,“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吗…”
流辉微微一愣,轻蹙一下双眉,几步走至她的身边,他缓缓开口道:“你在不安着什么,清闲?”
她一惊反射性抬眼,就对上露出一抹浅浅温柔忧虑的祖母绿眸子,她恍然发觉又被他看穿,口张了张也半响没吐出一个字。她气闷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想借此驱散盘踞在心中的苦闷,但很快手腕就被人抓住而动不了了。
“闲大人若是想出气,也不该伤害自己~”凌脸上微笑,眼神却是对她的举动的不满与不赞同。
琅疏勒微压茶色眼睛,旋即以听似普通但森然的语气道:“与其用那种方式,不如我陪你练上一场,那样既锻炼了你的剑术又能让你痛快发泄,一箭双雕。”
杀仅仅是注视着她,无声的目光透露了他的在意与对她的关切。
望着几个不同却皆风华正茂、优异俊美的青年,她晃神沉默,心里再次意识到了那个既定又让她烦恼不安却无可奈何的事实——
她喜欢他们。
不是出于同行的喜爱,不是出于友人的欣赏,不是出于个人的仰慕,而是出于……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这种感情曾叫她震撼,叫她狼狈,又叫她忐忑不安。
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喜欢这种感情,却料不到那不是仅仅面向一人,又是如此身份的青年们。在亲耳亲眼看到之前,她为喜欢上“虚拟”的他们而苦,心里万分清楚这份感情没有结局,在那日之后,她又为他们与她之间的巨大差距而苦。
他们不是自己可以喜欢的人,喜欢了,也没有结果…
——这些都不过是借口。
是她逃避这份感情的借口,是她不想正视怀抱异常感情的自己的借口。
她贾清闲从来不是因为那些事就却步的人,但却一直用那些借口来欺骗自己,擅自困死在自己设的牢笼内,像个胆小鬼般躲在谎言借口之后,没有勇气踏出一步。
清闲,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那个少女的话突兀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其实答案早就有了,只是她不愿去正视而已。
握紧拳头,她的表情却一点点从茫然无措到轻松了然。她真是个笨蛋啊,既然答案都已经出来了,又何必自寻苦恼,磨蹭着消耗彼此的时间?时间明明快要不多,它该用到的地方可不是这里!
她低头猛地做个深呼吸,迅速抬头笔直回视因她的小动作而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青年们,她微微弯起嘴角。
“我喜欢你们——”
突然道出的话仿佛一瞬间凝结住了空气时间,无论之前是漫不经心、还是沉默寡言,或是笑意盈盈、亦或是忧心肃然,他们在此刻都齐齐滞住了动作呼吸。
少女的目光不再躲闪,笑意软化了清秀的眉眼五官,眼神专注而动人。
“想要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她的面容上浮出只有少女望见了心中人时才出现的无尽柔情,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只为对他们诉说,表情话语都含着浓得好似化不开的思慕之情。
“想要以女人的身份站在你们身边——”
仿佛是期待、仿佛是决意、又仿佛是征求的,她固执地坦白了自己心中那份从来未言明的心意,一丝一毫都不想再隐瞒,全部告诉了他们。
她凝视着他们,语气终于透露出了心中的紧张,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们愿意吗?”
尾音带微颤,徐徐消散在空气中。
心脏跳动的声音剧烈响亮传达到了她的耳朵,它的鼓动连带着耳膜都微微作响,一分一秒都在考验着她。既煎熬又紧张,既忐忑又期待,想要立即转身逃跑、和想要听到他们答案的两种情感叫她整个人都处在十分不稳定的情绪中,胸腔间的氧气在一点点减少。
是希望。还是绝望。
他们在这一刻仿佛牢牢握住了她的心脏般,决定着她的这份感情的生死。
“……清闲一直在想这件事?”流辉问。
她小小地点了一下头。
琅疏勒倏然低笑了一声,尔后朗笑了起来,笑得她莫名其妙又僵硬住了身体,张大双眼。他眉宇间卸去了方才的不悦,流露的尽是愉悦飞扬,他看着她但口上却是对另外三人道:“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你们说呢?”
凌笑眯眯道:“是鄙人和大人们计算失误了。不愧是闲大人,行动总是这么出乎人的意料~”
杀默然注视着她。
流辉见她一头雾水的茫然模样,莞尔着消去了眼底的忧虑,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暖意。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完全不惊讶的表情让她顿时领悟了一件事实,她大吃一惊,手足无措道:“你们该不会…该不会……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迟钝不成?”琅疏勒双臂懒懒交叉,凉凉瞥她一眼。
这句反问让她的全身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她咦咦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声音大,一声比一声所带的感情浓烈。她错愣无比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再一次朗笑出声。
勉勉强强压下了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靠着强大的意志,她死死固定住了自己的脚跟,再次鼓起所有的勇气问:“你们的回复是…?”
看着拼命镇定自己装作冷静的少女,四人不约而同露出笑意,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代表三个青年与自身的流辉泄露出柔情之色,慎重而又肯定道:“我们愿意。”
……愿意?
他们说他们愿意。
她呆立了半响,表情空白三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缓缓眨了眨眼,才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听,紧接着她的脸上接连露出震惊、不解、不知所措的一连串表情,好像从未抱过他们会回应她这份感情的希望般,脑袋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给砸懵了。
不过那种表情压根称不上感到幸福,她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反而在那种种表情过后,她的眼神却定固在愧疚之上。
没错,她愧疚,无比的愧疚。
她从未奢望能够得到回应,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若是真的实现了它,最痛苦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
但是他们接受了,居然就这么轻易接受了,让她明白他们的心意的同时,也愧疚得几乎想要大声喊醒他们:你们接受后只能得到不完整的感情,那对你们不公平!你们该得到的是完整甚至是完美的感情,而不是她这样分割成四份的爱情!
可是仅仅是“几乎”。
实际上她只动了动唇,没有吐露任何一个字,终究还是自私了。
感情向来是自私的,而她也不例外的自私了。
他们却原谅了她的自私,成全了这样的她。
她猛地转过身,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双眼,才再转过来,定定地看他们片刻后道:“我不聪明,也不漂亮,更不善解人意,身上缺点不少,曾经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和困扰,甚至以后也可能会如此,但我会努力,努力做到不让你们失望。”
“虽然我无法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给你们一份完整的感情,但我会给你们我全部的爱情,我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部给你们,将你们永远放在心上。”
少女灿烂一笑,双眼内不再有迷惘或不安,明亮坚定到刺目灼热。
“谢谢你们,选择了我,而我,不会再犹豫,而是以女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你们身边,无论前方有何种困难——也一样!”
仿佛是誓言般的真挚话语叫青年们久久无言。
良久,他们才或是微笑回应、或是沉稳颔首、或是低笑应答、或是弯唇点头的,相信了她的话语。
……
她睡到自然醒起来,心情久违的清爽,踏出门后对着阳光伸一个懒腰,看着天空当即就想高歌一场,当然如果她不是唱歌会跑调的类型的话。
压不住的嘴角上翘,贾清闲低头嘿嘿傻笑一番,对面传来青年温声的问话:“清闲有什么开心的事?”
她立即抬头,果然见令她昨夜翻来覆去依然睡不着的正主之一站在那里,在清晨不耀眼的光芒中,祖母绿眸好似染上浅浅的闪亮光泽般叫她看得呆了一下,回过神后脸红着咳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对他笑道:“没什么,我们快去吃早饭吧,流辉。”
流辉微笑着点头,与她一同前往客人用的餐所。
或许是心境不同了,所以当她看到桌旁的三个青年时心里的甜丝丝的感情又加深了,双颊不觉热了许些,她定定神后才朝他们打招呼。
不过他们的反应都与平常一样,琅疏勒打个哈欠,杀沉默寡言,凌笑盈盈冲她轻飘飘招手,唤她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见他们如此,心里的那点紧张随之烟消云散,她轻松走过去坐下,看到桌上的美味早点后更是轻松了,欢快动起了筷子。
忽然有人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入她的碗内,她抬头一看,身旁的流辉对她微笑道:“这是我昨天外出时偶然发现的,你尝尝看。”
她点头夹起来吃,双眼顿时一亮,肉汁鲜美、包子的皮又嫩软,好吃得紧!
“闲大人,您也来尝尝这个如何~?”凌也夹了个精致的似糯米饭的小团子给她。
面对美食,贾清闲向来不拒绝,欢欢喜喜地夹过就吃,糯米的香甜软糯口感让她一脸惊喜,连连点头道好。
连吃两个后她有些渴了,拿起勺子舀了勺桌上唯一的汤,她吹了吹后喝下,顿时眼睛瞪大,差点没叫出来,激动道:“什么啊这个,太好喝了一点吧!快给我介绍一下厨子,我一定要跟他讨教一下制作方法!”
“真想学?”琅疏勒懒洋洋开口问她。
她诚恳点头,却见他嘴角一勾,熟悉的戏谑笑意自那双丹凤眸中浮出,她突然就想通了什么:“…该不会这汤是师傅你做的?”
“想跟我学,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答应了。”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的话很明显就默认了她的怀疑,贾清闲脑子一空,目瞪口呆了片刻后唰地起身:“做得这么美味,师傅你居然把做饭的事都推给灵簇和我,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义愤填膺不已,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他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般,满脸的遗憾可惜,心中默默为过去那么多日子的错过而懊悔。
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的琅疏勒眉一扬,摇摇头道:“果然是个吃货。”
她一脸我是吃货我光荣的表情追问他还有没有做别的,又坐下朝那盘小菜伸出筷子,一边为美味而陶醉,一边更加加深了她要学得他的厨艺的决心。她清楚他是什么性子,想必这一菜一汤是他心血来潮才做的,以后未必就有这么好命了,而且她看他们也对他的厨艺赞赏有加。
做给自己的同时也让他们品尝到她的厨艺,一箭双雕!
幻想着那样未来的她乐开花,不觉碗里多了个香喷喷的酥饼,她便低头吃了一口,流露出满意的表情,浑然没有发觉杀冰蓝眸中转而即逝的点点笑意。
今天的早餐实在太丰富了,忙得贾清闲吃不过来,等放下筷子了她也摸摸肚子心满意足了。她突然说:“你们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他们闻言望去,便见她笑着道:“最近都是你们陪我四处跑老跑去,我的事现在全部解决了,一身轻松,所以也换我陪你们到处跑吧。你们还有什么事没解决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流辉沉吟片刻后道:“欧阳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是时候回神界一趟。”
她看向杀,他无言摇头,他与妃悦已经有过交流,开月阁目前无事。
琅疏勒搔搔黑色短发道:“老头子约我在魔界一叙,虽然去麻烦,但不去更麻烦。”
魔界?她立即看向凌,他本欲开口,对上她炯炯有神的双眼后了然,改而开口说:“那么鄙人也去一趟魔界吧~”
她很满意。
就此与他们商讨行程,首先去一趟神界,随后再去魔界,若是全部的事都解决了,无事的话他们便去莜阳各地游玩一番,主要还是陪她去看看她未曾欣赏过的美景。
商量完毕后她觉得此行过后可能短时间不会回人界,便想要今天和欧阳紫京一起度过,与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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