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第124章


    
  空雨花心想:我倒忘记了这个。“现在你知道他为何是这样一副模样了吧?”    
  “知道!”羽警烛的口气异常干脆,接下来却突然变得犹豫了,“不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很惨烈,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我的心里承受能力还行,惨烈的结果已看到,还怕知道惨烈的过程吗?”空雨花心中大为不满,认为他遮遮掩掩,太不耿直。    
  在蜃中楼,羽警烛取得虚粲蜃为何离开寻梦队的相关记忆时,也曾以“残酷”为由不愿意说出来,如今又重施故技,用“惨烈”来推诿。    
  羽警烛说:“羽某说过,那很惨烈,如果你坚持,我自然也会告诉你。不过,羽某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知道这惨烈的一幕。”    
  “我们初次碰面时,我就刺了你一剑,因为这件事,我落在你的手里,并且吃过许多许多残酷、惨烈的苦头,你瞧我可曾有半点后悔?你就别推三阻四,痛痛快快告诉我吧。”    
  “羽某本是为你着想,藏着捂着,不让你兄弟那血淋淋的经历伤了你的心,你偏偏要我掀起盖子让你瞧。行,我就告诉你,毫不隐瞒地告诉你。”    
  “你早该如此。”    
  “看来你真正在意的是他过去的不幸,而不是他以后的安危。”    
  “你说这是什么话!拿云哥和我亲如兄弟,休戚与共,他的一切我都关心。”空雨花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焦急地说:“你说的以后的安危是指拿云哥被风灵吹走这件事吗?假如他真被吹出梦幻大陆,那就生死难料了。”    
  “你放心,风灵伤害不了他。”    
  空雨花闻言才松一口气,“我就知道羽先生有办法。”    
  “不是羽某有办法,而是殷拿云自己有能耐。”羽警烛的回答大出空雨花预料,“    
  风灵只是突然发难卷走了他,最终奈何不了他,他会脱身的。”    
  “那你所说的以后的安危究竟指什么?”空雨花的心又悬起来了。    
  “怪族!寄居在他身上的那些怪族。”    
  空雨花恍然,“我倒忘了这个。不错,虚楼主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受制于怪族,拿云哥最终自然也会成为傀儡。”    
  “虚楼主体内的怪族只有一个,殷拿云身上的怪族有成千上万,他的处境不妙,可以说糟糕透顶。”    
  “这些怪族究竟想干什么?”    
  羽警烛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攻打铁焰城。”    
  “牠们要攻打铁焰城?”    
  “准确地说,是借殷拿云之手攻打铁焰城。”    
  “那不就是拿云哥独自与铁焰城相抗吗?一个人对抗一座城池?这岂不是螳臂当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也未必,羽某不就一个人让隼翔宫出卖了你吗?但是,铁焰城非小小的隼翔宫可比,即使殷拿云完全能够自如地运用虚粲蜃的功夫,恐怕也撼动不了铁焰城。所以,他性命堪虞。”    
  空雨花立刻做出决定,“如此说来,我得赶往铁焰城候着拿云哥。”    
  “羽某正是这个意思。”羽警烛说,“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心情可以理解,却不必急于一时。倒是铁焰城那边,耽误不得。如果去迟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也许见着的就是一具死尸了。到那时,你纵然知道了殷拿云的前尘,又有什么用处?”    
  事关殷拿云的生死,空雨花不敢懈怠,“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往铁焰城吧。至于拿云哥的遭遇,羽先生可以在路上慢慢告诉我。”    
  羽警烛点头,“在路上这一个多月的时日内,的确可以把殷拿云的遭遇钜细靡遗地完全告诉你。”    
  “一个多月?你是说,到铁焰城要走一个多月?”    
  “鬼啸森林与铁焰城相距三千多里,如果路上顺利,一个月便能到达。”    
  空雨花急了,“这要如何是好?”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倘若拿云哥不幸遇难于铁焰城,等到自己赶去时,恐怕连死尸都见不到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自觉就认为羽警烛这句话是在消遣自己。    
  羽警烛却丝毫没有消遣空雨花的意思,他环顾四周,“让我想想办法。”    
  空雨花突然想起自己是怎样来到此地的,“从蜃中楼到这里,羽先生让我们瞬息而至,那么自鬼啸森林到铁焰城,你也能使千里变成咫尺。”    
  羽警烛首次在空雨花面前谦虚起来,“你这样一说,羽某可就有压力了。羽某不是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只是说想想办法,并非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压力就是动力,羽先生一定行的。”空雨花还在给对方戴高帽子。    
  “如果恭维话管用,那么大家都不必辛辛苦苦去学什么技艺,直接练嘴皮子功夫,互相拍马屁便得了。”羽警烛不吃这一套。“别让羽某一个人挖空心思想办法,你也出出主意吧,好歹炫天岚的灵体也在你身上,你多少也沾了一些灵气,是不是?    
  ”    
  “经你这样一恭维,我突然就有主意了。你瞧,拍马屁的确有奇效。”    
  羽警烛“哦”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想出对策,那羽某就不绞尽脑汁了,享受一回你为我们带来的便利。”    
  “其实是现成的方法,也不是我刻意想出来的。”    
  “不会是让风灵把我们也送上天吧?”    
  “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不怎么样!”羽警烛说:“一来,风灵未必肯牺牲成全我们,二来,毕竟我们和风灵首度打交道,还不了解他们的性情,若贸然把将自己交给他们,可能有些不妥。”    
  “羽先生你猜错了,我并非要用这个办法离开鬼啸森林。你当初是怎么带我们到此处来的?我觉得那法子很不错,尤其是由羽先生使出来,就更帅了。想想阳光长桥,想想虚无之境,想想在风灵的居所里穿行,那种感觉非常惬意。回味无穷,真想再来一次。”    
  “是机缘凑巧临时想出那种法子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没有那些条件,自然进不入虚无之境,更不能经由虚无之境直接到达目的地。这样的奇遇有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来第二次啊?”    
  “真正的巧妇,即使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能烹制出一顿丰盛的伙食来。”空雨花走到那个树桩边,“不就是借助怪族们的感应能力吗?我也会这一招,而且有可能比羽先生你玩得更漂亮。”    
  他把溟琥剑插进树桩上的孔洞里,乱搅一气。洞里的怪族畏惧溟琥剑,进不得、退不得,吱吱喳喳叫成一团。之后,他拔出溟琥剑,剑身颜色变成灰濛濛的,而且颜色在流动。    
  这其实不是颜色,而是被剑钓起来的怪族。怪族只能在剑身上滑来滑去,无法摆脱。牠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所以异常慌乱,却没有了声音。    
  已经变成木头的虚粲蜃双脚插进土里,两只手平伸着,模样像极了庄稼地里用来吓唬鸟雀的稻草人,不,应该说是木头人。    
  羽警烛将树干绞成木屑,独独留下了他。殷拿云用他砸破树桩,他依旧毫无所损。    
  他虽然没有生命,还是没人对他的遗蜕不敬。而现在,空雨花却拖曳着溟琥剑来到木头人旁边,那神态就像樵夫看见一棵绝佳的木柴。莫非,他要辣手摧“木”?    
  虚子莹已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她急急忙忙赶来,挡在木头人和空雨花之间。    
  对她来说,不管父亲是生是死,无论其是血肉之躯体还是木料,至少身边这个木头人还保留着父亲的模样,那么唯妙唯肖、栩栩如生,她不允许其遭受任何的刀砍斧劈。    
  空雨花说:“虚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要不利于令尊……的身体。”    
  “你目露凶光,我信不过。”    
  “目露凶光?说目光如炬也许更合适一些。”空雨花觉得虚子莹的话很好笑,“令尊现在是一截死木头,我想让他活起来。”    
  “活起来?”虚子莹脸上露出喜色,用一种极不相信的口吻说:“你能让我父亲复活?”    
  羽警烛听了也觉得诧异,“炫兄有如此神技吗?羽某倒要见识见识。”    
  空雨花当然没有这等能耐,无论什么奇迹,都只能是由他身上的炫天岚的灵体来创造。    
  他连连摇头,“你们都听错了,我说的是活起来,而不是活过来,更不是复活,我不能使虚楼主这个人死而复生,我只能让这截死木头长出根须,抽出枝条,冒出绿叶,甚至开花结果。”    
  虚子莹闻言大失所望,无法想像父亲真正变成一棵树,心想还是保留现在的模样,于是出言阻止:“不准你胡乱出主意。”    
  “这怎么能叫胡乱出主意呢?”空雨花耐心地解释:“一切生灵,都是活的比死的强,人如此,树亦如此。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当然希望令尊活着,但事实上不可能,令尊已经是一截木头,那么,退而求其次,你肯定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变成朽木而最终化为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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