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千年结

2 第二章 命遇劫中人


最近长安城一片繁华,没有隋朝将要灭亡的气息,那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又要开始了。
    花开花落花满天,这个以容颜保命的“行业”,渗入了多少人的泪血,又有多少人疯狂地追逐这无谓的虚名。明争暗斗,暗起浮流,所有花坊楼都在积极准备这场竞赛,这关乎着各家的声誉和生计,所有的红妓又有谁不为之心动,好比现代的明星选秀,那是一夜炮红的机会。
    “姐姐,你要不要参加这个比赛?”
    “你知道,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又何必问出口?”
    “姐姐,我明白你,可是如今我们还没有逃脱的法子,你身子也慢慢恢复了,得想着拖些日子,确保在逃离前护自己周全啊!”
    我一愣,距离那次逃跑溺水已有月余,近些时日,那个所谓的“妈妈”又开始打我的主意。我这张面孔,虽不敢说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效,却也算是一副娇人敛容了,在这翠烟楼里也算是楼花之一,怪不得老鸨拼死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对啊!如果争得花魁,有点名气,妈妈也会略微考虑我的想法,不至于暗地里搞些无法挽回之事。”我低估着,看着蓝颜,已打定主意,想着这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如此机灵,有了一种欣慰的笑意。
    这两日日思夜想,仍未想出什么法子可以在众多“强手”中脱颖而出,如今这副面容是我所有的资产,可是,长安城“高手”云云,似乎,我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力气为之努力。
    “要怎么夺得花魁呢?”我不住地嘀咕着,大脑风暴着各种现代明星包装节目,也许可以借鉴一下。
    这个不好,那个太俗,那个,方案实施困难。越想越头大,想起自己以前还想去电视台做节目创意,想想只觉得自己幸好没干那一行,否则不把老板气死,把自己饿死,才怪呢!
    不断地想,自己也趁着月光向外走去……
    我独自在湖边散步,面色淡定,心绪却如瀑流般源源不断地奔腾。
    夺花魁的事慢慢淡出了脑子,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和自己那个圈子的各种纠结。在这里已待了好久,也许没有一个人会发现我的消失,活着似乎没什么意思,却没法说放弃。不知道,眼泪为何不自觉滑落,是空虚,还是悲哀?
    “杨慈心,这到底是谁?为什么在历史上从未听说此人?她的命运究竟如何?而我又会有怎样的结局?”我暗忖着,“也许,我在这个年代只是个平凡的人,不是穿越剧中的那些在为是否应该改变历史而痛苦的历史重角,这样更好。就让杨慈心的路由我普普通通地走完吧……”
    “站住,别跑,你跑不了的!”几声急促的追赶声传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虽然月光洒地,但冰冷的夜色,独孑一身,我着实被这突兀的几声惊到了,便悄悄躲到湖后面的几堆芦苇后。
    看着面前几个人的身影匆匆而过,还想着不会是什么暗杀行动吧?古装剧看多了,这现场版的惊悚感更刺激。
    等没有了声响,我正准备从芦苇后走出去。忽然,一只宽大的手捂住了我的嘴,顿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魂都被惊飞,整个身子立刻僵住。
    不大一会,那只手渐渐无力,从我的嘴边慢慢滑落,芦苇丛上的那个黑大的影子也也向后褪去。我转过身,发现他腹部中箭,鲜血已渗出许多,将那灰白色袍子染红了一大片,整个人也已经昏厥过去。我惊愣了,第一次,见到人中箭,见到鲜血外流的场面。
    按捺住心中的恐惧,我静静的注视着芦苇丛另一面的动静,确认没人后,悄悄把他移到了柳林后的小屋,那是我和蓝颜偶然发现的秘密之处,有时,我们会来这里透气,散散身上那股子烟粉味儿。
    我尽力回想着在现代看的种种医书,大脑风暴,寻找救人的法子。因为自己从小体弱多病,便多读了些医学知识,一来的确感兴趣,二来,当身体不舒服时,自己便大致找找病症,吃点药。大学选专业时,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了中医药学,真正地走上了医学之路。
    出去找了些药草,我轻轻撕裂他受伤部位的衣服。
    “好深的伤口,也不知道这种药草的药力够不够?”看着那个深红的伤口,我不觉自言自语到。他仍处在昏迷状态,我尽力将动作放的很慢,却仍不时看到他紧蹙的眉头。
    “很痛吧!痛也要忍忍~~”没得到任何回应,我继续进行“抢救”。给他清理好伤口后,又轻轻用一些干净的布包扎好。
    夜愈发深,我坐在火旁,看着那个昏迷中的不速之客,困意更深,便渐渐熟睡了。
    只是蒙蒙中感觉银白发亮的光闪过眼前,本能得惊醒,睁眼之时,只见一把刀向自己飞来,我侧身一躲,暗暗庆幸。
    看到那一袭灰白色,我不觉恼怒:“为什么?是我救的你啊!”
    “只怪你多管闲事。你见着我样貌,又知晓我的行踪。”他轻描淡写几句,好似杀我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在他的生命中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冷冷地笑了,用一种无畏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似乎被我这种反应惊住了,愣了一下,手中那把刀,却慢慢放了下来。“你不怕死?”一片寂静之后他问。
    “生又何哀,死又何惧!不过我并不想死,如果想死,或许就不会是我救你了,也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并不属于我的地方。”
    他似乎没听明白,不过也是,除了自己,又有谁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不怕死,却又不想死。
    好像时间过了好久,他问:“既然不愿死,为何不求我,反而嘲笑于我?”
    “求你?应该没用吧!我笑你,是因为你可怜,你可怜到无人可信。”
    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呆滞,晦晦的,叫人无法看透,他淡淡说道:“你走吧!”
    我先是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从那“杀人魔头”手中逃下一命。又装作不屑地问:“为何?”我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在我转身时来个突然袭击,毕竟这个人实在太奇怪。
    “只是想相信一次!”
    一句低语,却在我心中如一颗暴雷。
    我重新审视这个不速之客,那张脸虽不说掷果潘安,但也绝是神采英拔。脸色有些苍白,与胸前那团血色形成鲜明的反差。而面目却异常温和,想来,他不会出尔反尔,我正要迈动已被刚才惊吓得沉重的脚,却又被一声惊住。
    “可以……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我转身,看到那灰白衣服上的血团又在膨胀,连忙冲了上去,轻推他坐下,怒嗔了几句,敷药,包扎。
    “为什么待我这样好?”他不解地问,帮助一个曾要恩将仇报的人,且不说在这个乱世之中,就算是繁华盛世,又能有几人做到。
    “可能是我天生心肠好,看不得别人受伤,我可是一“名医”,职业操守好!”我说完,自己都感觉不好意地脸红了,看来吹牛也是要练的。
    “职业操守?”
    “嗯,就是医德,……是医德”
    “你似乎不同于一般女子,不过心肠确是极好。”
    听他这么说,我一愣,不自觉抬头看着他,脸愈发红了。
    “我确是难信他人,独自一人也惯了。父亲平日多严格,又繁忙,自是不多陪我,母亲生前也甚少过我的屋子,大哥、二哥俱是良才,多追随父亲左右,我可算是过得最清闲,也没得人管。”他说着却不禁一脸苦笑。
    看来又是一缺乏亲情关心的孩子,总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不觉,又感觉亲近了些。
    “其实,有时候我们都太自我,没敞开心扉。或许,他们爱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我也不确定,这心虚的安慰,连自己都骗不了……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我刚刚那段“乱七八糟”的话。
    我觉得有有什么不对,连忙笑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慈心,杨慈心。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本想缓解自己的尴尬,却听到他“噗嗤”一声笑了:“果真是很“慈心”呢!”,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李元吉,我叫李元吉。”
    我一下子愣住,手中摆弄火花的棍也掉了下来。
    他是李……元吉。齐王李元吉,想要杀死哥哥的李元吉,那个玄武门之变又死在哥哥剑下的……李元吉?
    我神色紧张,心猛地震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竟无意中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温暖,却并没有让人感到寒冷,两股视线的交集,击碰出的竟是两双眼睛满含的疑惑。
    我终是忍不住了,强装笑意地说了一句:“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
    冥冥中觉得他的音很重,却不想再去深究,我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一种抗拒,从心底里不想去接触这个人,我怕,因为所有悲剧人物的背后都是伤痕累累,不想碰触……
    我帮他传口信给同伴,让他在那个屋子里休息了三天,城内风声也渐渐平息,便匆匆与他告别。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回逐,是离别的伤悲,还是从心底涌上的恐惧,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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