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坐在紫檀雕花椅上,沉吟了许久,最后对着蒋虎说:“现在原石不见了,我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李家的,这样吧,蒋爷您还是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去,放在我这儿也不太方便,今天是过年我先付给您一半的钱,等这件事找出原因后再做打算,您看如何?”
听到曾老的这番话,蒋虎这才松了口气,“好好好!难得曾老爷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帮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曾老拱手道谢:“那就辛苦蒋爷了。”
“大过年的这样劳烦蒋爷,真是对不住啊。”慕歌很快收起了刚才的针芒,笑语晏晏地让小厮给蒋虎添茶,可即使这样蒋爷心里依然有些畏惧。
因为刚才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带着淡漠和冰冷。
这个丫头,不简单!
☆、第十六章 横生变故
送走了蒋虎,在灯火通明地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空气里带着一丝沉闷。
许久曾老才开口道:“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
慕歌有些讶异:“这么快?”
“嗯,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时间拖的太久只会对我们不利。”
曾老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慕歌有些担心这大冬天的师父的身体扛不住,她提议道:“那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曾老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道:“大过年的又下着雪,路也不好走,而且你婶娘也不一定会同意。”
想到马氏,慕歌不由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的自己还太弱,不宜有太大的动作,一旦被发现可能反而会惊到远在帝都的人。
“好吧,那我把家里打扫好等师父回来。”慕歌淡淡一笑着说。
“嗯,时间不早了咱们回村里去吧。”
坐在车里曾老和慕歌说了一些关于李家的事情,原来李家在离开清远城不远的泸城,那里有着连绵起伏的山,当初是李家的祖上发现了三座原石山,可后来惊动了官府于是两座归了官府,而剩下那座则被李家拥有,在泸城李家可以称得上是富甲一方。
听完了李家的背景后,坐在车里的慕歌不由问:“那李家岂不是一人独大?”
曾老闭目靠在软垫上说:“也不是,虽说另外两座归了官府,但是遇到些无法进贡给皇家的,就会卖给我们,但是价格自然是贵上许多。”
说到底这两个城的原石命脉还是握在李家手中。慕歌眉头紧锁。
命脉在别人手中,这对慕歌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就算李家起了黑心存心想要吞掉这批货,他们也不可能和他们硬碰硬,这样只会损害珍品斋将来的利益。
“那师父您看,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呢?”
曾老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现任李家家主叫李铸,做人和善,和我也算得上是故交。”
“哦?师父对这人有如此把握?”
慕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师父会这么夸别人,不禁有些惊讶地看着曾老。
“不能说有把握吧,至少在生意来往上李家从来不弄虚作假,而且在泸城的百姓心中,李家的口碑也向来不错,听说每到有灾情的时候,李家都会自动派发干粮来救济那些灾民。”
不是李家,难道是刚才蒋爷在说谎?
整个晚上她都在屋子里思考着这批货到底是被谁私吞了,可惜她没办法亲自去李家,不然说不定能用自己的鬼瞳帮点忙。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木屋送曾老。
可刚推开门,就看到自家师父被曾易从椅子上扶起,额头上冒出几颗豆大的汗珠。
慕歌心里一惊,急忙走上前搀扶着曾老,担心地问:“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他勉强地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微弱:“没事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可能昨晚在来去的路上受了凉。走吧,时间不早了。”
谁知刚踏出一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曾易和慕歌急忙搀扶着曾老,重新坐回木椅上。
“师父,您连路都不能走,怎么能去泸城。”慕歌一脸担忧地说。
“没事的,路上都是坐在马车里,我走不了多少路的,忍忍就过去了。”
“忍?这事是忍就能过去的事吗?还是等您的腿疾好些了再去吧。”慕歌眉头紧皱地劝慰道。
曾老拧着眉头摆手道:“这怎么行,等我腿疾好了,这批货也被他们吞光了。可惜易儿不会鉴石,要是他懂这些东西,我这个老头子就能悠闲几分了。”
“那就我替您去!”慕歌下意识地说。
原本还忧虑万分的曾老被慕歌的这句话给怔住了,一时间呆呆地看着自家徒弟。
此时慕歌也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可说也说了,索性她也坦然了:“反正我看那些原石也八九不离十,不如这次就让我替您去吧。”
曾老想了想还是摇头,“这怎么行!你个女孩子在外面,为师不放心。”
“这不是有易哥哥会和我一起去吗!我肯定没问题的!”她转过头看着曾易,微微一笑:“易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曾易的身体一僵,抬头定定地望着慕歌,半响,点了点头。
“可是……”
曾老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拒绝,却被慕歌一把打断。
“别可是了,师父就这样决定吧!反正,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您拖着病痛去泸城的。要么咱两都别去,要么就我去,您自己选吧!”
她知道师父是真担心自己,可现如今这种状况,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着自家徒弟斩钉截铁的模样,曾老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唉……丫头,这是你第一次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若是要不到货,就算了,最要紧的是你能安全回来。”
慕歌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吧,师父,我一定带着货安全回来!”
“好,师父等着你的好消息。”曾老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慕歌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替曾老去买城里买点治腿疾的药,但药材比较繁琐一下子没办法凑齐,所以需要在城里耽搁三四天,住在曾老的店铺里,跑腿费是一两银子。
原本马氏还不同意,但看到慕歌手里那一两白花花的银子,立刻就放行。
慕歌知道这只是延缓之计,马氏现在是被钱给冲昏了头,一旦醒悟过来她就会发现这这个借口有多么的糟烂,到时候只怕会把自己死死地锁在柴房里,直到那位远在京都的丞相一声令下,把她杀死。
她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有多么冒险,但是她不怕,为了让自己能够变强,她愿意去冒险,哪怕后果难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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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端水丫头变主角
车外一片白色苍茫,而去往泸城的马车内却温暖如春,车厢里的暖炉偶尔爆出几声“噼啪”声。
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让坐在里面的慕歌渐渐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可偏偏对面还坐着一块冷面大木头,让她在睡与不睡的边缘挣扎。
慕歌强忍着睡意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曾易,只见他曲着腿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松散的几缕长发就这么垂了下来。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原本闭眼的曾易突然睁开眼睛,那双冰冷淡漠的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了慕歌的眼里。
让她不由微微一怔。
顿时车厢里隐隐有种尴尬的气氛在无限蔓延,突然车门外响起了曾六的话:“曾少爷,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晚是赶路呢还是找个客栈住下休息一晚?”
“赶……”他下意识地张口,却在说了一个字后停了下来,目光重新看向了慕歌问道:“赶路还是住宿?”
慕歌稳了稳心神回答:“赶路吧。”
曾易面无表情地撩开厚重的车帘,对着曾六说道:“赶路。”
可就是这两个字,让慕歌后悔得恨不能撞墙!
因为……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理解她的话呢,居然整整三天都没有停下车了,原本五天的路程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三天,她骨头都快被马车颠得散架了。
直到到达李家大门前,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慕歌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早就等候着的李家的管家急忙迎了上去:“原来是曾少爷到了,里面请!”
曾易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里面走去。
“喂,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伺候你家主子!”站在一边还在腿打颤的慕歌被李家的一个小厮训斥了一句。
主子?拜托,今天她才是主角好吗!
她怒瞪了一眼那名小厮,谁知那人一看那双眼睛后立刻低呼了一声:“鬼啊!”
“知道是鬼就离我远点。”慕歌眯着眼鬼声鬼气地说道。
可那小厮也不是傻子,看到慕歌脚下的影子,以及这大白天的,想来估计是这丫头生来眼睛有疾。
于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鬼要长你这样估计都能哭!行了行了,别再装神弄鬼了,赶紧去伺候你家主子去!穿得这么破烂也敢跑出去,真丢主子脸面。”
小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破烂?慕歌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衣服,再看了看周围李家仆人的穿着,果然那人说的一点都不错,破烂!
怪不得人家这么嫌弃她,原来是狗眼看人低啊。
慕歌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随后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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