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回到马车上的灵秀,靠在车壁上假寐,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今天所发生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找不出问题所在。为什么栾玶会以这种方式找上门?栾玶跟齐晨曦到底什么关系?按理来说,一个年轻皇商跟一个护国将军府的嫡女,就以晨曦的身份,齐夫人跟齐老爷也可能让他们有往来。而且,晨曦似乎很忌惮栾玶,莫非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太不对劲儿了!该死的,齐晨曦由栾玶的人护送回将军府了。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不行,回去一定写信给她问清楚。正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坐在灵秀身旁的喜儿,见灵秀还在睡,不敢打扰,轻轻掀起窗帘,一看究竟,外面很是热闹,周边围了不少人。喜儿正想放下窗帘,耳边就传来一个似泣似诉的哀求声,听着竟有几分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探出头去一瞅,咦?怎么又是他们俩?
“这位郎君,慕娘有幸认过几个字,奴却知信守诺言,诚信乃为人之根本。奴今日卖身救母,郎君买了奴,奴就是郎君的婢子,请不要让慕娘成为背信弃义的不堪之人。此后端茶递水,笔墨伺候,伺候郎君穿衣用膳,奴无不尽心尽职。”慕娘跪在地上,一副文艺2B女愤青的模样,义正言辞地对给她钱财的男子强买强卖。
“这位姑娘,实在不必如此,谁都有为难的时候,这钱财不过身外物,莫要耿耿于怀,姑娘还是快些回家侍奉家中高堂吧。”说话之人便是那慕娘口中的郎君,喜儿伸直脖子探看,看到了!是位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怪不得那慕娘死缠烂打都想跟他走。话说,这位俏郎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喜儿放下窗帘,托着下巴,苦事冥想着。眼睛无意中扫见脚边的食盒,眼前猛地一亮,对了!是齐姑娘府上的郎君!上次去将军府送信的时候,无意中迷了路,就是他指路给自己才没闹笑话的。
“姑娘?姑娘?”喜儿试探性地唤了唤灵秀,道
“嗯?”
“姑娘,路被堵住了,马车过不去,是前面有人卖身救母,嗯,还是早上那两个人。”喜儿轻声地说道。
“那就等等吧。”大姨妈第一次上门的日子,太刺激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的灵秀神情恹恹,不想动弹。
“那个,被纠缠的人似乎是齐姑娘府上的兄长。”喜儿见灵秀似乎不想理会的模样,有些着急地说道。
“嗯?你见过?”灵秀懒懒地抬起眼,看了眼神情有些着急的喜儿,问道
“上次送信去齐姑娘府上,不小心在后院迷了路,多亏了他,喜儿才没给姑娘闹笑话。”喜儿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道。
“不理他,今天可被那害人精坑惨了!”灵秀撇撇嘴,明显不想掺和进去。
“姑娘,可是……”
“没有可是!”灵秀瞪了喜儿一眼,而后闭上眼,不再理会她。
“姑娘……”
“……”
“姑娘?”
“……”
“姑…”
“我擦!我上辈子欠你银子了是不是!到底谁才是主子啊!真是够了!”灵秀一把扯开身上的薄被子,扔到地上,狠狠地刮了喜儿一眼,用力挥开车帘,跳了下去。灵秀此时心情糟糕透了,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姨妈,因为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变态债主,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是唐僧转世还是白莲花托世的婢子,在耳边叫魂一般念念叨叨的。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一刻是顺心的。
“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堵在道上半天也不让道!这大街上车来人往的多耽误人家出行哪!”灵秀人未到,声先至。拨开最后一拨看热闹的人,走上前一瞧,有些不悦地道:“这位大婶,怎么又是你啊!我不是让婢子给你银钱了么?你这么还在这儿呢?还是说,你是家去侍奉令堂后又回来继续卖身,总不会是压根就没走,一直占着道卖身呢?要是前者,那你是何苦呢?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上赶子糟蹋自己?要是后者,你这可就是利用百姓的善心讹诈钱财,这可是犯法的事儿!可是要抓去官府坐牢的。”
“我…”那慕娘一听,脸上一阵青白,正要辩解,灵秀根本不给她机会说话。
“咦?这不是十七姑娘的兄长么?”灵秀扭过头,身旁站着的一脸书生气的俊俏少年郎,有些惊讶地道。
“正是,不知…”季伍洺见突然出现给他解围的姑娘,以为是自家妹妹的哪位好友,正好询问,不料,被她截了话头。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儿?十七找不到你,以为你已经先行回府了,正气呼呼地往家去呢!”灵秀瞪着眼,胡编乱造地道。
“大郎君,完了,方才我们出来,没告知十七姑娘,把十七姑娘留在了喜鹊楼了。”季伍洺的书童——书言,这才想起今天自家郎君是陪十七姑娘出来买生辰礼物的。这下糟了!
“……”灵秀眼角扫了扫说话的书童,是个有眼色的,这么快就给主子找到开溜的理由。殊不知,她是瞎猫遇上了死耗子,这对主仆真就是陪自家姑娘出来走动的。
“这可糟了!”季伍洺一听,这才猛然想起今天出行的目的
“十七才刚走没多久,兴许能赶上她的马车也不一定。”灵秀隐晦的示意,他们开溜。
“对对对,书言,咱的马呢?”
“在喜鹊楼呢!”
“我们赶紧回喜鹊楼!”说着就向慕娘跟灵秀拱了拱手,便将眼前的事情抛之脑后,快步离开了现场。
“都散了吧!别再挡着马车的道了!虽说我用不着卖身救母,可也着急家去侍奉双亲哪!都散了啊!”灵秀见人走了,自是不再滞留,一甩头将慕娘与跟围着凑热闹的人抛在身后。
原本想冲上前去拦住灵秀的慕娘,因灵秀那般戏谑的调侃,让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周遭投来有色的眼光,让慕娘一时羞愤不已,却不敢上前阻拦。怕自己真惹急了那女子,指不定那女子会说出怎样的话来,令她更难堪。只得含恨地等着灵秀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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