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帮会史

第19章


因此藏民大愤,一致鼓噪起来,公举他为全权总代表,拒绝凤全。
  高明既然得了群众的拥护,立即发动起来,带了两千个光头弟兄,赶到川西巴塘去等候,因为那是入藏必经的大道,凤全当然也不能例外。
  一个钦命的大员出境,沿途州县是照例要办差迎送的,但那里既非州城,又非县城,只是两县之间的一条驿路,因此并无迎送之人,与凤全同行的只有随员卫队和眷属一百余人,他们有的坐轿,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在那岗峦起伏古木参天的路上走着,忽听树林里大喝一声,跳出无数的光头大汉,大刀阔斧,一拥而前,把凤全等一行人全都杀了,这就是高明喇嘛起义的前奏,接着就在瞻对宣布独立,派人去和驻印的英军接洽,请他们接济军火,并派优秀的军官赴藏帮同指挥,这一警报传出,便引起了“川督”锡良的杀心,当即派“提督”马维祺和 “迤西道”赵尔丰带领大批军队,向着瞻对杀去。
  高明手下的人虽极勇敢,但都没受过军事训练,以此敌不过马等部下的兵,只得退往前藏,依靠达赖活佛为护符,拉萨一役全军覆没,高明竟为赵尔丰所擒,这次轰轰烈烈的起义,就此又告失败。而高明也就因此永远为我们洪门弟兄所纪念。这是我们洪门所应效法的。
  顾震先生题词
  服波曾上筹边策,后羿能弯射日弓,旦夕饱餐胡虏肉,洪门兄弟信英雄。
  无端蝼蚁满长安,南八男儿起据鞍,扫尽胡尘方罢手,秋风万里剑光寒。
  革命尽管一次一次的失败,同志们并不灰心,因之又有徐先烈锡麟刺死“皖抚”恩铭的事。徐先烈是与秋瑾女侠及陈伯平、马宗汉同由陈天华、宋教仁两先烈介绍加入同盟会致公堂的。他——徐先烈的外貌像一个文弱书生,实际却是一个实干硬干苦干的好汉。他自奉了国父的密令,便以伺机举义为己任。当与秋瑾等议决:首先由秋瑾回绍兴以教学为名,散布革命种子,她所担任授课的绍兴女中全体女生可说没有一个不同情革命的。秋女侠认为时机成熟,便请徐、陈、马三先烈与国父之友犬养毅商定请他供给军火,由徐先烈等陆续运回,准备杀贵福——绍兴知府,占领绍兴。不料消息泄漏,贵福竟把秋女侠捉去杀了,因为定的罪名是“大逆不道”,吓得家属都不敢出头领尸。结果是由她的女友吴芝英冒险为之收殓,同时挽她一联说:“一身不自保,千载有雄名。”
  徐先烈愤恨之余,图谋起义更急,于是报捐道员,到安徽候补,拿出大量金学生带到集贤关附近偏僻无人的地方,名为练习“旅次行军”,实际是秘密训话,领导学生革命,碰巧警察学堂的学生修业期满,定于暑假毕业,徐先烈便与陈马商定以五月二十六日为毕业期,邀请抚藩臬及全城官吏参预典礼,以便一网打尽,恩铭——即皖抚等毫不觉察,都很高兴的先后到来,徐先烈当把恩等邀到大礼堂内,突然向恩铭说:“回大帅,革命党定在今天造反。”
  “革命党在哪里……*9芽”恩铭很慌忙地问了这一句,陈先烈早把一颗炸弹向恩铭抛去,不幸炸弹扔在恩铭的蟒袍角上滚下地竟没有炸,徐先烈忙用手枪把恩铭击倒,巡捕顾松上前救护恩铭,徐先烈忙又把他打死,并向各官乱放了几枪。
  这时出城请竺绍康、王金发、卢宗岳三位军界同志,带兵进城响应的马先烈还未回来。徐、陈二先烈不及等待,便把一班学生带到军械局去打算劫械起事,不幸竟被该局的卫队乱枪打散,二先烈先后被擒,不多时马先烈也被捉去,徐先烈当在臬署自书口供说:
  “我是革命党大首领,捐道员到安庆,专为革命排满,做官是假的,满人虐待我汉族,将近三百年了,现在又借立宪的空名,实行中央集权,专制得更加厉害,我是决意要把满人杀绝的。本想杀恩铭后,再杀端芳、铁良、良弼等,替我们祖先报仇。不料刚杀恩铭,就被你们捉住,这是很可惜的,今天本来还想打死毓钟山——皖军协统,——所恨没有打着,其余各官,都是误伤,但顾松是汉奸,他说会办造反,所以我要打他,赵廷玺他想捉我,我也想打死他,可惜被他跑了,你们说‘抚台是好官,待我甚厚’,这是我也知道的,不过我的主旨是革命排满,我要报的是汉族公仇,至于恩铭做官的好坏,以及待我的厚薄,那是另一问题,绝不能因此改变我的大计,现在恩铭大概已经死了,你们说我的好友亦已拿到,我不妨写出他的名字来,使他与我的大名同垂不朽,他们一名光复子,一名宗汉子,都是极有学问的汉族英雄,至于本届毕业的学生,实在程度太低,没有一点用处,他们对于我今日之举,事前毫不知情,是我临时威协他们附和的,你们要杀杀我,要剐剐我,切不要诬害学生,革命党本有几十万人,不过安庆只有我和宗汉子光复子三个,你们切不要迁累无辜,我自知必死,特地自书供状,使天下后世皆知我的为人。……”
  陈、马二先烈所供也和这大致相同,结果陈、马二先烈被杀,徐先烈竟被满奴们挖心,滴血祭奠恩铭,这是光绪三十三年的事,我们四万万同胞,应该永久纪念的。
  第二年,国父又派黄克强、胡汉民、韦云卿三先烈筹备举义,由黄转令部下黄和顺、黎国英、何育才等,一面赴滇招致各界入会,一面入桂运动河口驻军将领王镇邦、黄廷华、黄体良等,使为我用。同时密请国父派宋渔父、陈天华运送军火。自己与胡汉民、韦云卿督率 王镇邦等一鼓作气攻到镇南关内,连夺三座炮台,并将清军统带岑得贵赶走,招降他的部下,由黄和顺、何育才、黎国英分别带领向云南进攻,当将古林菁、开化、蒙自、蛮耗等处先后克复,正待直扑昆明,不料“滇督”锡良派方宏纶、白金柱分领重兵两路杀来,“桂抚”李经义又派龙济光、王正雅领兵从后杀来,以致腹背受敌,全军覆没。只有黄、胡、韦三位死里逃生,先逃到安南,由安南再逃到新加坡,被当地巡捕捉去,打下水牢。经国父找着英领,极力交涉,才得依照优待国事犯条例恢复自由。
  当时清廷因为民党不断的起义,特地想出一个示威办法来,决定于是年——光绪三十四年九月,调集大兵在安徽太湖“秋操”。国父认为这也是一个机会,特命在皖军界任职的同志熊先烈承基,准备一切。由熊努力活动的结果,竟得营长范传甲、宋玉琳、李朝栋、薛哲、队长石德宽、喻培伦、张岐山、莫其匡等,一致加入本会,约定秋操时起事。这几位都是能言能行的忠实同志,只有薛营长跨两头马,他与同志们接谈,尽管满口的革命,内心完全不是那回事。他在将近秋操时,便向熊先烈说:“这次秋操,各省的军队都在那里,各有各的宗旨,行动万难一致,我们决不能孟浪从事。”熊先烈认为这话很对,便把秋操举事的计划打消,及至十月中旬,那位有名无实的满清皇帝光绪,和那位武曌式的西太后先后病故,由载沣为摄政王,抱着他五岁的儿子溥仪——即宣统做皇帝,当时清政紊乱不堪,熊先烈认为这机会是太好了,连忙召集诸同志商议定于十月二十一夜间由喻培伦带马队先往南门迎江寺的宝塔上举火为号,由范、宋、李三营长会同炮营石队长带兵攻城,由薛领兵开城接应。因薛这时兼长军械局,特地请他预先发给军火,薛却发了一些去了弹药的炮弹和一些受了潮气的枪弹给他,同时并暗向协统余大鸿——是毓钟山的后任——建议说:“国丧期间,人心浮动,恐怕革命党又要闹事,统领不可不防。”
  余大鸿认为这话有理,于是自率两营亲信的部队分守四城,并于城头架炮以备非常,熊先烈明知俞逆有备。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照着预定的计划行事,可是骑兵尽管在塔上举火,城里的兵并不响应。攻城的队伍放了很多炮弹,一个也没有炸,步枪子弹也有许多放不响的。这样硬干了一日两夜,已觉无法支持,又值满奴姜桂题统兵赶来,因此前后受敌,死伤枕藉。诸同志多半阵亡,只有宋玉琳、张岐山、莫其匡、熊承基、喻培伦、石德宽六人未死,于是宋、张、莫逃往广州,熊、喻、石逃往山东,后又往哈尔滨。因在车站图炸使俄归来的 “贝子”载振被擒就义。这是本党一个很大的损失,至于叛党卖友的薛哲,早于熊等在皖失败时被朱家贤密令俞大鸿把他杀了。
  同时,国父与黄克强、宋渔父又在香江罗致了许多革命人才,例如“福建十杰”的林广尘(原名时塽、后改名文)、林觉民、林尹民、陈与燊、方声洞、陈希吾、陈更新、冯超骧、刘元栋、刘肩宇,秋女侠的女弟子尹锐志、尹维峻、吴淑卿、吴炎娘、吴九娘、龙韵兰,三点会的洪顺堂、赖发、陈亚纯、罗天喜、张兰彬、刘祥、罗桂仔、卢亚贵等,都是铁中铮铮的。
  国父因“广东水师提督”李准是革命的障碍物。过去三合会起义,新军同志赵声、刘雨沛、李济琛、倪映典、巴泽宪等起义,都是被他破坏的,以此恨之切骨,特地派陈亚纯、罗天喜、张兰彬等去行刺。另外派温生财带一些人去救应,结果刺李不成,陈、罗、张几乎丧了宝贵的生命。温先烈愤懑之余,决计再接再励,就李准与张鸣岐、粤督孚琦三人中随便刺杀一个,以警其余。碰巧中国最先学习飞行的冯如新从美国带了一架飞机来,特地禀明当道,定于三月十日在燕塘表演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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