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

第129章


  因要深入险境,曹羽特意向荆玉盟要了些花生作暗器,霍起跤颇感惊奇道:“贤弟,这花生做下酒菜最好,还能当暗器使?”曹羽道:“孟玉成孟公子的‘菩提手’,大哥可听说过?”霍起跤道:“‘菩提手’独步天下,谁没有听说过?可他用的不是铁链子么?”曹羽道:“而今用的是蚕豆,兄弟不才,想学学孟兄。”霍起跤道:“你认识孟玉成?”荀紫道:“何止认识?还交过手呢。”遂把新开湖曹、孟比武之事讲了,霍起跤一拍大腿道:“两大高手较量,可惜我不在场,贤弟,以后要跟人动手,千万叫上我。”荀紫道:“霍大哥是想去帮忙么?”霍起跤道:“哪里?是去瞧热闹。”众人都笑,荆玉盟道:“孟公子、曹公子都是做家的人,会过日子,晓得节俭,蚕豆、花生可比飞镖什么的便宜省钱多了,扔出去不心疼!”众人大笑。
  议事完毕,聊起药材生意,荆玉盟略微得意道:“宋金必有一战,战必有死伤,因此疗伤救命的药材十分紧俏,利润自然也较昔日丰厚,数月以来,小可一直在周转药材,高价售予金人,赚了好大一笔银子。”霍起蛟道:“那这岂不是帮助金人充实军需?”荆玉盟道:“照啊,可是这生意即便咱们不做,也自会有他人去做。要说小可有数名好友都在金人手中家破人亡,最恨的就是金人,不过商以利往,不能因仇怨断了财路,为了解恨,小可在药材中掺了足足一半的假货,一边报仇,一边赚他银子,真是痛快。”霍起蛟道:“干脆掺些毒药,让他们不战而亡。”荆玉盟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我们做药材生意的,虽然不是医者,做却是救人性命的营生,售假药已经违背了良心,岂能掺毒药去害人性命?”霍起蛟觉得有理,便不再言语。
  又闲聊了一阵,曹羽想去军营探望岳飞和林举,因说道:“岳将军早起出去巡视,不知返营没有。”霍起蛟道:“左右无事,去瞧瞧也好。”荆玉盟道:“你们军中也有朋友?甚好,小可同你们一起去会他。”曹羽道:“好,那就一同出去走走。”
  荀紫道:“那岳将军一开口就是军国大事,我们小女子也插不上口,你们去吧,我每要同两位小妹子绣荷包,见了林公子请转告他,这里有人惦记得紧。”说罢,和荀青嘻笑,邓翠佯怒道:“住嘴,不准扯红道白!”荀紫笑道:“我又没说你,是你偏要揽在自己身上!”
  曹羽、霍起蛟、覃渊、荆玉盟骑马来到宋兵营寨,寨门卫兵早上见过曹羽等人,因此认得,未等曹羽询问,先道:“诸位来寻岳偏校么?他巡逻未归,诸位若有要事,小的可代为转告。”曹羽道:“多谢,不必,早间来的那位秀才模样的人可在营中?。”那卫兵道:“他?他同岳偏校一起去了。”荆玉盟向曹羽道:“罢了,明日一早再来同他道别。”众人在城外游玩了一圈方回。
  次日五更,众人起了,用罢饭,曹羽、覃渊、霍起蛟都换上了伙计的衣服,货物昨夜就已经备好,三人的兵器、行李都已在货物麻袋中藏妥,众伙计将麻袋搬上马车,六两大车一字儿排在门口,十几名车夫、伙计也整装待发,一家老小都在门口相送,荆玉盟同曹羽等人上了马,而后甩了三下马鞭,三声脆响回荡,接着又喊了声“起”,六辆大车“吱吱哑哑”启程,荆玉盟、曹羽等人在前领路,众伙计也骑着马,在后面押车。
  翠、青、紫三女跟着车队出了城,荆玉盟吩咐伙计与车夫在路边等候,自己与曹羽等人去与岳飞、林举道别,不多时来到寨门前,一问之下,方知岳飞昨夜接到兵部檄文,带着林举星夜赶回平定去了。众人不胜怅惘,荆玉盟道:“看来,小可与岳将军缘分未到。”
  大伙沿原路回去,曹羽、覃渊、霍起跤、荆玉盟辞别翠、青、紫三女,领起车队,向平州进发,此刻,清晨景色正美,薄雾笼罩四野,远近万物如黛,周围除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外,一片静谧。车队行了老远,曹羽回过头去,依稀看到翠、青、紫仍然骑着马立在哪里,向这边翘首眺望。
  嘻嘻哈哈
  
  第一百五十九章。敌境相会
  
  当初,旧辽已太行山为界,合山前燕京、平州两路为南京道,又在山后置西京道,辖大同府、云州、蔚州、应州、朔州等处,因此,所谓燕云十六州,指的就是辽国南京、西京两道。
  北宋几乎代代皇帝都以规复燕云为念。宣和二年五月,女真攻占辽国上京,宋廷以为机会到来,遂派赵良嗣携官家赵佶御笔书信,趋上京与女真谈判合盟攻辽及收复燕云事宜。
  因圣明天聪道君皇帝疏忽,天书中只提到了燕京诸州,却漏掉了西京各州和平州路,女真以此为据,倍加刁难,经宋廷一再妥协,方答应归还燕京、西京诸州,只咬住燕京以东的平州一路不放。
  尽管委曲求全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可自以为收复燕云在望、立了丰功伟业的宋廷君臣们仍旧欣喜不能自已,朝堂之上,歌功颂德之声盈耳,相关大臣们各得赏赐,上上下下,急不可耐,预置燕山府路,辖燕京诸州,预置云中府路,辖西京各州。
  后来,金人将燕京诸州大肆洗掠一番之后,如期归还给宋廷,可在交割西京时,非但百般刁难、一再拖延,反而出兵取了蔚、应二州。
  宋廷提出抗议,说金人违约,而金人却以宋纳降张觉之事反责,理直气壮,宋廷无话可说,君臣惟扼腕喟叹。
  平州路、云州府,一东一西,地处战略要冲,控扼大宋咽喉,女真之深谋远虑,步步为营,不言而喻。
  这平州路虽被辽统辖了一百多年,当地百姓依然是汉人居多,即便有那少数辽人,此时也已与汉人互相交融,变得辽汉难辨。金人灭辽,接管平州,当地官员、吏卒大都转而降金,张觉降宋却落得身首异处之后,平州人对金国愈加忠心。
  曹羽、霍起蛟、覃渊跟随荆玉盟,头顶烈日,马践黄土,不一日来到平州边境,见处处设卡,盘查甚严,每到一卡,卫兵都会查看荆玉盟通关过所,几经周折,来到石城,城门守吏见到荆玉盟,远远就打招呼道:“荆老兄,又来交货?”众人都下了马,荆玉盟笑着迎了上去,抱拳作揖道:“钱老兄,多日不见,又轮到你当值了?”而后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侧身递给那钱军吏,小声道:“小小意思,就当兄弟们的茶钱。”钱军吏接过掂了掂,笑着揣入怀中道:“你我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走过来,将众伙计一个个瞅了一遍,指着曹羽、霍起蛟、覃渊同另外两个伙计道:“这几个瞧着面生。”荆玉盟在一旁笑道:“有几个伙计嫌兄弟我抠门,甩膀子走了,不得已,又新找了几个。”钱军吏又走到霍起蛟身旁,相了相道:“好一条大汉!当人伙计岂不屈才?伸手来看!”霍起蛟道:“看什么?”钱军吏白眼一翻道:“让你伸你就伸!问甚么?”若按霍起蛟早年刚烈火爆脾气,钱军吏这么跟他说话,早已断胳膊断腿,这会儿,就连霍起蛟本人都对自己的平心静气赶到纳罕,转念一想,不觉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性子早被那帮赌友打磨得没有棱角了。
  他不言不语,将手伸到钱军吏面前,钱军吏执着他右手瞧了瞧,腾地向后一跳,喊道:“好啊,果真是个奸细!来呀!捆起来,去领赏!”旁边几个兵士一听,立刻拔刀围上来,口中喊道:“识相的,乖乖别动,不然砍了你脑袋!”荆玉盟连忙道:“钱老兄,这话如何说?”钱军吏道:“这人是练家子,多半是奸细,要带回去审讯。”荆玉盟道:“这个伙计跟了兄弟多年,因人手不够才让他出面押货,怎会是奸细?”钱军吏道:“方才不是说新招的伙计么?荆老兄,若走了宋朝奸细,兄弟可吃罪不起,莫怪不讲情面,来呀,押回去!”
  那几名士兵大喊一声“是”,拿刀架在霍起蛟脖子上,出绳子就绑,霍起蛟道:“小的虽然练过武功,可右臂废了,只好去荆府做伙计。”钱军吏笑道:“哟呵,这当口你倒辩得清楚,越发不像个寻常伙计了,先带回衙门!荆老兄,劳烦你们也随小弟走一趟。”当下也不再听荆玉盟辩解,只管大呼小叫地指挥绑人。
  覃渊轻声询问曹羽该当如何,曹羽心念一转再转,急切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好轻声答道:“先发制人,走一步看一步,等我出手!”他暗暗从怀中摸出几粒花生,准备以“漫天花雨”手法打出,先来个攻敌不备。
  刚要出手,就听有人道:“钱溜子,荆掌柜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为难他。”曹羽一听声音,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她。”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静羽,只见她一身女真男装打扮,白色绣花盘领长衣,腰系大红吐骼带,头上戴的却是逍遥巾,英姿难掩秀色,正骑在马上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曹羽见了她,有惊有喜,又有三分疑惑。
  钱溜子一瞧白静羽,连忙喝住士兵,向白静羽抱拳躬身道:“不知白姑娘驾临,有失迎迓,还请恕罪则个,这位荆掌柜也是小人的朋友,只是发现可疑之人,不敢徇私,故而想请他们去衙门询问。”白静羽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不敢徇私,谁不知道你这是趁着风声捞赏钱?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莫要说得那么堂皇,放他们过去!赏钱我不会亏你!”钱溜子道:“既有白姑娘作保,小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怎敢再向姑娘讨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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