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伪装者]曼春怨

第16章


  房间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这么说,在小祠堂?”她以为以明镜的脾气,绝对会把照片撕碎,或者一把火烧个干净,想不到居然没动手,肯定是明楼的手笔。
  只不过,是做什么用就另说了。她想起明楼回来后对她的涓涓细心,也不过是来控制她的手段。
  明台吃完了,又试探了半晌,身体明显也熬不住了,整个人昏昏沉沉连门都找不到,打了一个招呼就往打算房间外奔
  当然,这是汪曼春的视角。
  真相是明台正打算再试探些什么,却看到了门缝里的一张脸,白天把他按在长凳子上噼里啪啦打屁股的自家大哥自家长官,正满眼血丝的在门后瞪着他,脸色可怕。一股凉意瞬间脊背里窜了上来,什么念头瞬间都没有了,只想快速离开这儿。
  “那是窗户!”明台讪讪一笑,将腿从窗户上拔下来,才一抓头发往外奔出去,捂着脸连头都不敢抬。
  老天保佑!我可什么都没做。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转头开始把碗收了起来 ,然后用食盒收好保温
  放在茶几上,便从窗户潜了出去。
  外面的夜很黑,明台说小祠堂在二楼的尽头,她攀爬着穿过明镜的房间,她的房间只在梳妆台上
  立着一盏小小的夜灯,一堆叠的文件堆在上面,明镜正侧躺在床上。
  汪曼春心里一动,却听得明镜的门敲响了起来,她头一低,听得屋内明镜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谁
  呀,
  “是我。大姐。”是明楼。
  真可惜。她舔了舔唇,又向边上挪去。
  家父明锐东之灵位。
  明明只是一块木牌,却压得她的气都透不过来。隐隐中有一种东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不相信什么灵魂鬼怪,但她已经不是过去的汪曼春了,她现在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存在,又或者是她疯
  了,谁知道呢??
  她慢慢抚摸上那只木头牌位,从上到下的注视着描金漆字。
  就是这个男人,死在了自己叔父手里。
  就是这个男人,命令下了三世不得结友邻,三世不得结婚姻的铁誓。
  小祠堂里没有通电灯,两只惨白的蜡烛竖着可怜。
  “别担心,伯父,您儿子,会好好的。”我会让你的儿子,你的女儿全都活的好好的,但起码,
  也要让他们尝尝我的感受吧。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凭什么长辈做错要后辈来抵,她本来就是个豪爽的人,完全不明白,当初只以为是明镜从中作梗,嫉恨半生。
  可若真是豪爽,重新活下来,仗着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怎么也能踩着明楼上去,有权有势,起码能活出个人样来,走到未知的结局,有新的人生。
  杀明楼,杀明诚,杀明镜,杀明台,杀梁仲春,杀朱徽因,杀王天风,杀郭骑云,杀于曼丽。
  踩着他们的尸身便可登顶,这才是爱慕权欲的汪曼春该做出来的事情。
  如今的汪曼春做不到吗?
  可是她开始害怕了。
  我早已经知道了结局与走向,可若我不继续走下去,不继续爱着明楼,改变自己的性格,走向新
  的人生,
  那么,我还是那个汪曼春吗?
  还是,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幽魂恶鬼漂浮在这个世间?
  承认吧,汪曼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走不出过去,走不出明楼的温柔冢。
  牌位前横架着一支黑色的鞭子,粗絮上面还湿漉漉的染着血色,打的是谁?
  她将手拂过那支鞭子,手一顿,那张照片,正静静的躺在鞭架上,一分两半,正好从中间撕开,恰恰从明楼的脸上撕过,另一半上她的脸也是沾上了血色。
  汪曼春心里突然有些失望,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只可惜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是有些嫌恶,还是装的很好的平静呢?
  楼阙重重烟雨现
  【二十四】
  她最终还是拿走了这张照片,于是她第二天收到了明楼的邀请。
  在英租界的一家花房边上,阳光耀眼,也正是花期,各色的矢车菊艳丽正好,就栽种在咖啡馆的玻璃橱窗外,离76号也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为什么我的是牛奶呀~”她右手撑着头看着服务生送来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白色液体撅了撅嘴,
  “给我换一杯冰咖啡。”
  金发碧眼的服务生僵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楼向他别了别眼睛,他便顺势走了下去。
  “你午饭又吃那么多,还吐了,还喝冰咖啡,对胃不好。”他也养成了习惯,提前吃好了再约
  她,也好在边上夹菜伺候她吃完。
  “我听说,最近76号要改朝换代了。”他正准备试探试探着挑开话头,阿诚就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脸惊讶的样子,
  “先生,您怎么在这儿?”明楼不悦,他正要问些什么出来,还是勉强压着问道,
  “怎么了?我一个中午都在和汪处长在这附近吃午饭,都没离开过啊?”阿诚一向是个极其妥帖稳重的人,此刻却脸色大变,眼神飘忽,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用现代的话来描述的话那就是:CPU主板烧了。
  “你怎么了,毛手毛脚的。”明楼问,阿诚咬了咬牙看了汪曼春一眼,还是凑上前来用黑手套遮住汪曼春的视角,在明长官耳边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明楼一下子站了起来,连他一时之间脸色都不太对了,竟忍不住的嗓音都响了起来,汪曼春将背直了直,
  “出什么事了,师哥?”
  “没什么,曼春,恐怕我今天要失约了,你在这里把牛奶喝完再走吧。”说罢,他便火急火燎的让阿诚替他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真是的,汪曼春有些不悦,记得上次的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呀。难道是毒蜂提前回上海了?
  她百无聊赖的喝了半杯牛奶便打算离去,哪知道刚刚起身,却看到咖啡馆的门重新被打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不把牛奶喝完啊”是明楼,但……汪曼春记得明楼来的时候穿的是深蓝色的西装外套,可现在居然换了一套76号的深紫官服在身上,也不过半个小时,回76号根本不可能呀!
  她一向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明楼身上的,自然发觉到他的不同,外貌自然是没有什么,只是感觉就是不对,从他一出现的刹那,她就感到胸口的悸动越来越强,强的,让她无法去顾及其他,
  “师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勉强一笑。
  “我担心你,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明楼走了过来,却不坐在他刚刚做的对面,倒是
  过来,将她往里面挤了挤,坐在了她的身边,一脸担心的将脸探了过来,近的汪曼春可以在他的金丝边眼镜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她感觉不好,非常不好,从一梦重生过来那么些年,这样的感觉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巴黎那个破旧的小旅馆里,一次便是现在,几乎能灼破灵魂的疼痛感,她几乎能感受到心碎的疼痛感,不是那种矫情的比喻手法,是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的崩裂开来。
  她勉强一笑,恰好支撑住在明楼靠过来的身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明楼一愣,脸色出现里一丝异常,然后立刻恢复了一脸笑意时候的样子。
  “一点点小事,已经让阿诚解决了,没必要打扰我们的时间。”他将汪曼春的脑袋别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晃动着那半杯牛奶。
  “曼春,你恨我吗?”
  “……要听实话吗?”她偏过头想了想。
  “坦诚相待。”
  “我不知道。”她只能给他这四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着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恨着你,但是我确信,我是在怨着你的。
  我是坏人,我承认。
  我没有良心,虐待你的家人,拔明台的指甲,威胁明镜,想要控制你。
  我杀了我自己国家的同胞,出卖国家戕害抗日的英雄,投靠日本侵略者,死这个下场是我活该,
  我一点点遗憾都没有。
  我改当如此。
  如果我当初失去了你,没有别选择,我依旧会走这一步。
  我不恨你,因为我知道,心怀天下的明楼,我本是不配的。
  可我怨你。
  我怨你抛弃我,给我一根通向温暖的家的稻草,又毫不犹豫的割断了它。我怨你明明不爱我,却
  为了你所谓的家国天下,对我温声软语,对我细细关怀,让这个冰冷恶毒的刽子手重新摸到了稻
  草的边缘,重新给了我一个希望。
  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是什么??
  不是去鞭打伤害她,不是去侮辱威胁她,而是让一个已经相思病入膏肓的人一点点甜头,再告诉
  她,永不可及。
  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可以不沦落到那个地步,可我还是这么选择了。
  可我还是好怨你,为什么不骗我到底?为什么不救救我?
  为什么不干脆在我梦醒前杀了我,毫无声息的绞死我。
  起码,我还是能笑着去死。
  胸口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竟然化作丝丝困意钻入身体,她只能无力的瘫在明楼的胸膛上,任由明
  楼玩弄着她散落的发丝和白皙的脖颈。
  最后一眼,是看到他敞开的衣领里,衬衫领口间晃动的蓝色水滴项链。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