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拉着你走,再不快点,天就黑了,卧龙山的夜晚,很不太平,飞禽走兽时常出没。”刘觅伸着手,脸上淡淡的表情。
王尺素愣了好一阵,终于把手伸出去交给他。二人牵着手,一前一后,在曲折的山道上行走。
直到傍晚时分,山道走完,他们才停下来。
夕阳在遥远的山脉线上,红如鲜血。
王尺素在感叹无限夕阳的同时,也十分好奇一个问题。山道的尽头,不是什么村庄,不是什么人家,竟是一处断崖。可是,刘觅不是说要带她来他家的么?
她看看刘觅,刘觅正望着夕阳,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没有再继续走的趋势。
王尺素只好弱弱地问:“那个……刘觅啊,你的家还有多远哦?”
刘觅道:“到了。”
“啊?到了?”
可四周除了她和他,就再没有其他人。她试着眺望远方,可也没发现有人家的样子,荒荒凉凉、凄凄楚楚的一片孤山映入眼帘。
她不禁问:“到了吗?可我怎么没有看见一户人家呢?”
刘觅道:“把买的氧气戴上吧。”
“哦。”王尺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戴,但还是规矩地按着他说的做了。她想或许是因为这里海拔高,刘觅害怕自己身体不适应,缺氧,所以才买的氧气。
正在她认真调试氧气瓶时,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环住。她愣住,看向刘觅。
刘觅道:“你玩过蹦极吗?”
“什么?蹦极?”
完了,她瞅瞅前方不远处的悬崖,心头突然生出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刘觅抱着她,生生地将她抱到悬崖边,然后,完全不假思索地,跳了崖。
上帝,她虽然爱他,可人生那么美好,为什么要殉情?
“啊……”惊悚地尖叫声,响彻整个卧龙山。
二人如流行划破云层一般,穿过高崖下的层层山雾,直直往下坠去。这山崖下是什么,王尺素一无所知。刚刚她出于好奇跑到崖边看了一眼,崖下被雾霭笼罩着,深不见底。那渗人的高冷度,把她吓得半死。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她这条小命恐怕要就此结束,尽管刘觅把她抱得紧紧的。可是,也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吧。她望向上方,起跳点早已隐没在了雾霭尘烟之间。
正在她绝望之际,身体触到底的刹那,竟不是硬的地面,而是“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水,冰冷到极点的水,王尺素整个人顷刻被冻僵,随后开始痉挛。
刘觅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原本在坠入水中的一瞬间,二人已经被冲散,此刻,刘觅又努力游过去,把王尺素抱到怀中。
王尺素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被水围住,已经没了直觉,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透过氧气罩看了一眼刘觅,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头上的氧气罩已经被取了下来。入眼的是四周白寒的冰体。像是一间冰屋,没有半分人工的凿痕。而她却躺在这冰室中央,地上也是厚厚的冰体。这刺目的冰墙,仿佛千年的老冰早已忘记了自己还可以像水一般柔软地活着。
她其实并没有直接躺在冰上,她身下,是一张黑色的绒垫,那绒垫上的毛,又密又长又柔软,十分暖和。可光靠那绒垫,自己也不可能身处冰屋也不知寒。她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竟裹了件粉色的绒绒大氅,就像是高级皮草店里的镇店之宝一般。毛色靓丽,质地上乘,且保暖性极好。
这是哪里?王尺素除了能见着满眼的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发现这冰屋似乎还有一个出口,不知通到哪里。她披着粉红大氅起身,走到出口一看,竟是一条长长的冰体甬道。她怀着好奇,与她未知的怯懦,缓缓地向甬道深处走去。
四周闪耀的寒冰,看久了,眼睛生疼。王尺素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等她走到甬道的尽头,放眼的竟全都是绿色。
另一个洞天,比先前的冰屋要大许多。四周的洞壁上,全都是鲜绿的藤蔓。那藤蔓的叶片手掌大小,层层叠叠,将整个洞室的墙体都盖住了。洞室的中央,是一汪水潭,正氤氲着白色的烟雾;抬头往上看去,洞室的顶端,竟能看见外头的天空,一个如水潭大小的天空。那些未名的藤蔓一直延伸到了顶端。洞内的景致如精灵住所,美不胜收。可王尺素感受到的,只有恐惧。这偌大的洞厅,未名之地,似乎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
刘觅去哪里了?
她想喊叫他的名字,可又怕她的声音一不小心惊动了这里的牛鬼蛇神。可如果不喊,她又感到十分无助。
“刘觅?刘觅?”她还是小声地喊了出来。
可刚刚叫了两声,忽然,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洞室中央的水潭原本如镜平静,却突然暴起一阵水花。站在潭边的王尺素,被沾了一身的水,惊得往后一腿,没站稳,摔到地上。
王尺素以为从水中钻出个什么怪物,定睛一看,那怪物是一名男子的身形,不是刘觅又是谁。
刘觅自水中爬到岸上,王尺素看见是他,一股脑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刘觅。哭道:“是你吗?刘觅。”
刘觅的声音有些微弱,道:“是我。”
王尺素道:“我醒来的时候,这个奇怪的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刘觅陡然感觉一团粉扑扑的物什扑了过来,身子被撞得摇了两下。他伸手按了一下太阳穴,整个人都感觉头晕目眩的。进而,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意识也囫囵起来,他似乎听见自己说了一句“不要怕”,然后,便没了知觉。
王尺素发现刘觅的身子突然变重,整个身体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王尺素试着叫了两声:“刘觅,刘觅?”却哪里还有人回答。
她意识到不对,赶紧把刘觅的身子支起来一看,刘觅眼睛已经紧闭,濡湿的头发贴在额间,正往下滴着水。他脸色看起来极为苍白,嘴唇也发乌,整个身子湿漉漉的,浑身冰浸。
王尺素心下慌乱,只好先把他放在地上,跑到先前的冰屋里去把那张巨大的绒垫拖了过来,然后铺在干燥的地方。她打算把刘觅挪到绒垫上去睡,可刘觅浑身是水,就这样入睡,恐怕会生病,他看起来已经那样虚弱。
她想了想,干脆把他的湿衣服脱掉。虽然帮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昏迷中的大男人脱衣服十分困难,但王尺素还是坚持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把他的上衣扒了下来。没想到,刘觅的身材这样好。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那样完美,王尺素不禁面红耳赤。她想了想,还是没再往下脱。不然,她只恐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王尺素本想把刘觅抱到绒垫上去,可手一接触到他的背,就感受到了他背上有个什么突兀。她侧身一看,竟是一条七八寸长的伤疤,真是触目惊心。那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走势也是直愣愣的,疤痕突起,呈深褐色,在他背部,仿佛诉说着这个男子的神秘背景。因为那伤疤,看上去很像刀伤。
王尺素愣了好半天,她伸手轻轻抚摸那道伤疤,猜想着那道疤痕的起源,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生生地在他背后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这口子一定很深,因为疤痕凸起得太吓人,王尺素鼻尖一酸,心疼地掉下泪来。
她含着泪,把刘觅缓缓地移到了绒垫上。她坐到他旁边,慢慢抚摸他脸。他的脸色看上去特别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从悬崖上跳到了水中么,怎么就来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这到底是哪里?刘觅又是怎么了?
有太多的困惑萦绕心间,想不透,思不明,只觉得这一天太过穿越了,也十分地惊心动魄,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也没离开那里,依旧可能闯进那道鬼门。
刘觅赤着上身,在这气温比冬天还要冷的鬼地方,怎么了得?王尺素把披在身上的那件粉色大氅脱下来,盖在刘觅身上。
可那样一来,自己又冷得跳脚。
这真的是一个鬼地方,明明四周都是绿叶,竟然还那么冷。这些植物都是些什么品种,竟然能耐得住如此严寒。她实在受不住,终于一股脑钻进了那粉色大氅里。
二人的体温相互温暖,很快,那粉绒大氅里的温度,比外头的,高出了夏与冬的差距。
王尺素摸摸刘觅的头,见他没有发烧的迹象,再趴到他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节奏也算正常。这才放了点心好好地躺下。
她侧躺着,始终看着他。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王尺素再度醒来,却是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吓醒的。她睁眼就看见在身边的刘觅双手抱头,身体卷缩着,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王尺素坐起身来,抓住他的双臂,担忧地问:“刘觅,你怎么了?”
刘觅闭着眼,皱着眉,脸色苍白,嘴唇发乌,他极力地咬着唇,似乎正在承受一种巨大的痛苦,嘴唇都咬出了血。他听到王尺素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走开。”
王尺素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但看他如此痛苦的样子,也没去理会,反而靠得更近,试图把他的双手掰开,好仔细看看他是怎么了。
她问:“你哪里痛啊?是头吗?”她见他一直抱着头,还时不时以头抢地,幸好地上是绒垫,不然他早就头破血流了。
刘觅十分反感地推开王尺素,道:“叫你走开。听到没有?”
王尺素愣了愣,她从来没见刘觅这个样子过,很不淡定,很不从容,是怎么了?
王尺素一边安抚他,一边道:“走?你叫我去哪里嘛?你怎么啦?”
刘觅又推了她一次,这一次,力气十分大,王尺素被推出了好几米,直接撞到了藤蔓墙上,又狠狠地弹到了地上 。她这样一撞一摔,差点没把骨头摔断,疼得不得了。没想到刘觅力气这么大!虽然男的力气是要大些,可也不至于把她推出去这么老远吧!这多像电视剧里的那些会武功有内力的大侠才能办到的事。
王尺素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腿上手上已经被摔破了皮,有的伤口深一点,都开始流血了。可刘觅在地上又是抢地又是打滚,她懒得顾自己,忍着痛跑过去一把抱住刘觅。哪晓得刘觅竟然一掌把王尺素打飞了出去。
王尺素又一次撞到藤蔓墙上,又弹到地上。她只觉得心口正有一股热流上涌,继而猴头一阵腥甜,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霎时,整个冰洞内隐隐地弥散开一股血腥味。
刘觅闻见这股血腥,突然就睁开了眼。那眼球早已不是平时的颜色,而是赤色,如火如血,凛冽渗人。那味道太诱惑,他偏头看向血腥源头,此时,他早已失去理智,根本无法判断那地上躺着的是谁。他只知道,那血,一定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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