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恋 卿本丫头

第47章


  寒夜里,背着小志东奔西跑的阿彩精疲力尽,一时没了主意。偌大的皇宫,此刻竟无处可去,无人可求。
  “怎么办?太子,如果你在就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阿彩自言自语,咬着牙,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
  李仪骑马飞奔而来,坐在马上的明明沿路叫唤:“沈姐姐!……小志!……沈姐姐!……”
  阿彩于六神无主中,看见李仪,一颗心完全定下来,知道宫中还有这个人,可以托付。
  “把小志给我,我带他出宫找大夫!”李仪把明明放下了马。
  阿彩把小志抱给李仪,李仪一拉缰绳,飞驰离开。
  看见阿彩累得直喘,额头发梢的汗都凝成细密的冰霜,明明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小志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了。”阿彩摸摸明明的头。
  明明回身抱住阿彩放声大哭。
  阿彩把明明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那就哭吧。从来没能在娘亲怀里哭泣的孩子,也许早就忘了哭泣的感觉。
  嗨~刀疤脸,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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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里路云和月。太子一行人一路风雪兼程,回到长安城门外。
  雪没马蹄,满面征尘,太子闭上眼,呼吸着空气中熟悉的故土味道。
  一别数月,别来无恙?
  ……
  “娘娘大喜!太子殿下回到长安城啦!皇上将圣驾出宫迎接呢!”魏夫人喜滋滋地跑来向皇后报喜。
  皇后正在筹备过年衣物,在百来套刚送入宫的新衣裤鞋帽中精挑细选从除夕至元宵十六套皇帝的新装,闻讯立即放下手中衣物,掩不住满心喜悦:“备轿!哀家要前往含元殿等候殿下归来!”
  不管这孩子多么伤自己的心,最牵挂的人,仍然是他。
  “娘娘,要不要去通知太子妃……废太子妃一声?”
  “不必了。”
  ……
  含元殿内,文武百官伏跪恭候。
  皇后与嫔妃们在栖凤阁上迎接太子,一如当时送他出征。
  皇帝与太子一前一后共同走在含元殿的白玉石阶上,一红一紫两件披风在白雪覆盖的阶梯上格外醒目。
  太子遥望栖凤阁,阁楼上是迎接他归来的女人们。皇后、筱儿、贵妃、淑妃……依次看过去,偏偏没有那张最讨厌又最想念的脸。
  又在使什么性子发什么小姐脾气?哼~,就没有一次知道我想什么的,回头再跟你算帐!
  看见太子远远望向这边,筱儿的嘴角微微向上,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皇帝与太子进了大殿,群臣们开始吹捧:“派殿下出征实乃陛下的英明决策啊”、“太子殿下此次骁勇善战,带领大军势如破竹拿下吐蕃,居功甚伟啊”、“虎父无犬子啊”……
  太子汇报战事……群臣各抒己见……皇帝论功行赏……
  典礼结束后,太子退出含元殿,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东宫。
  手中拿着,途经市集时买的最新传奇。
  ……
  东宫还是老样子。
  卧房也还是老样子。哦,好像有点不同,沈善柔的地铺呢?
  看着本来是放置地铺的北边墙摆设着大大的铜鼎暖炉,南边的床上只有一套被褥,太子暗自窃喜:她果真看了那封信,撤掉地铺睡到床上。明知我回来,仍然没有摆放地铺,那是不是意味着……太子不由得想入非非,心旌摇荡。
  可她人呢?真是岂有此理!不来含元殿迎接我也就罢了,竟然连东宫都不见人影?!
  在房中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本该是你等我回来,怎么变成我等你回来了?岂有此理啊岂有此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太子等得一点耐性都没有了,火冒三丈地拉开门对着太监宫女们吼:“太子妃去哪了?!”
  ……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魏夫人向皇后通报。
  不等皇后开口,太子已擅自进入房中,面色阴沉:“不需尚宫通传,退下吧。”
  “是,殿下。”魏夫人退下,掩上门,忧心忡忡。
  “太子过来看看哀家为你精心挑选的过年新衣,满不满意?”皇后没事一样拿起了那些衣服,展示给太子看。
  太子一眼都不瞧那些衣服,只瞪住母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不劳母后操心,儿臣的衣物自有太子妃打点。”
  “不是为这废太子妃的事情想必太子都不会主动来见哀家吧。”皇后显然对太子的来意了如指掌,“沈善柔欺上瞒下,实际上她是个无才无德的庸俗女子,不配做太子妃。”
  “这我一早知道,替她隐瞒就是为了让她在母后面前出丑,让母后看看自己千挑万选的‘知书达礼博古通今’的好儿媳!”太子言语间有意刺伤母亲。
  皇后惊讶之下仍是和颜悦色:“确实是哀家疏忽所致。哀家已将她打入冷宫,择日再为太子另行挑选太子妃,这一次,哀家保证不会再出差错!”
  “选谁为妃由我决定,我的娘子由我来休,要打进冷宫也由我来打!要栽赃要陷害要灭口让我自己来!”太子的眼神冷过屋外的冰天雪地,“母后为我的太子之位已做得太多,请恕李偌担当不起!”
  “你?!”皇后揉皱了手中为太子挑选的衣服。
  “沈善柔也算是母后的亲戚,是母后挑选入宫,又是母后授意我选她为妃,如今却牺牲她来成全母后大义灭亲的美名。知道母后狠,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狠,连自己亲戚都不放过!”太子的言辞寒冷刺骨。
  皇后气极,把衣服随手一扔:“与其让别的嫔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诬她欺君犯上灭九族,不如哀家先下手为强。你认为哀家对待善柔过份了,你是不明白哀家的用心良苦,哀家是在保她的命啊!”
  “你究竟是在保她的命?还是保我的太子之位,又或者是保你的皇后之位?”太子冷哼一声,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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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志你要听话,乖乖把药吃了才能快些好,咱们过年才能一起玩。”李仪和明明守在小志床边哄他吃药,他把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吃。
  阿彩决定使出杀手锏!
  “你知道年是什么吗?年是一只大妖怪,只在除夕那晚会出现,专抓生病的小孩吃掉。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桃符、灯火和爆竿,所以人们在除夕夜要在门外贴桃符、挂彩灯、燃爆竿,把他吓跑。它长得太可怕了,据说见过它的人都被吓死了,它的眼睛这么突,鼻子这么长,嘴巴这么厚,牙齿这么尖,脸上还有一道很难看很难看的疤……”阿彩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跟小志讲故事。
  小志吓得抢过药碗一饮而尽:“我吃药!除夕前我一定会好的!我不做生病的小孩被年吃掉!你们快到门上贴桃符挂彩灯呀,快呀!”
  阿彩与李仪相视而笑,李仪看她的目光有如一汪深潭:“你对小孩真有一套,将来必是一个好母亲。”
  “那当然!”阿彩毫不谦虚,“走,咱们去贴桃符挂彩灯吧,快过年了,这些咱们都没准备呢。明明,你陪着小志。”
  两人一边贴桃符挂彩灯一边聊。
  “见过那个怪物的人都被吓死了,那你怎么知道它脸上有道疤的?”李仪开玩笑问道。
  “因为我胆大,吓不死呗。”阿彩笑语嫣然,贴完手上的,转过身去拿椅子上的桃符,突然惊呼,“吓死我了!”
  李仪哑然失笑:还有什么比‘年’更可怕的怪物?转过身去看——竟是李偌!不动声色地站在他们身后不知多久。再看看阿彩,那脸上的喜悦与兴奋是那么地无可隐藏。
  看着皮肤变得黝黑、愈发清瘦挺拔、眉间还有浅浅一道疤痕的太子,阿彩失声惊叹:“哇,你越来越像渔夫了呀!”
  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眉间那道疤,于心中再次惊叹——好帅啊~~
  李偌抓住她抚到他脸上的手,凝视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疯婆子,差一点点就忘了今夕何夕,此处何处,差一点点就顺着那只手一拉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可还是记起了刚才那一幕,记起两人身旁,还有一个李仪。
  顺着那只手一拉:“跟我回东宫!”太子拖着阿彩往外走,故意话中有话地说,“你是我选的妃子,谁废都不算数!”
  力度大得捏疼了阿彩:“放手!我叫你放手!”
  毫不理会,继续拽着走。李仪看着阿彩被拖得很难受,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
  太子的野蛮粗暴激怒了阿彩,她使劲甩太子的手:“进冷宫总比跟着你这个魔鬼太子强!我哪里都不去,就呆在这儿!”
  那只手怎么甩都甩不掉,她只好用力踩他脚背一下,他手松了,她的手从他手心中抽出。
  他欲再次抓住她的手,李仪挡在了他面前:“其实你根本不了解她,在冷宫这段日子恰恰是她在宫中最快乐的日子,你自以为是救她脱离苦海,实际上却是毁了她的快乐!”
  “你又有多了解她?我是她夫君,在宫中她快不快乐取决于我,是去是留也由我说了算!回东宫是为她好,即便是胸无点墨,呆在我身边她还是那个万人敬仰备受尊重的太子妃!”李偌眉毛也不抬一下,目光越过李仪只盯住阿彩道。
  “真正为她好,就常来冷宫陪她帮她!这段日子你只顾着四方征战博取功名声望去了,她不开心的时候你在哪?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又在哪?!受万人敬仰备受尊重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事,对她而言,未必!你顾及过她的感受吗?你在乎过她吗?你只知道叫她帮你照顾筱儿帮你传话给筱儿帮你这样帮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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