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剩,竹马相许要不要

17 第十七章


原本以为昨晚会失眠,谁知道脑袋一碰枕头就被催了眠。
    一夜无梦。兴许是有梦忘记了。总之,天刚蒙蒙亮,我就诈尸一样睁开了眼。
    自从告别学校生活,我再也没在六点之前离开过被窝啊,而且还真么神清气爽,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真不知道今天要结婚的到底是谁。
    好吧,言归正传。我起了个早,突然良心发现地给老姚和向桂芬女士买来早点,自己却撑死鬼投胎一般一口都难以下咽。
    在老两口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扫射下,我安然地走出餐厅,滚到洗手间,该洗漱洗漱,该放屁放屁。
    除了起得早了一点,勤快了那么一点点,我与平时的姚晟湳根本无差啊!可是,不瞒自己地说,不仅仅是老爸老妈,就连我本人,都在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太一样。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他妈准的要命。以前我根本不信,今天过后,我终于信了。
    ……
    丁鹏在昨天约好的十点钟准时到了我家楼下,我把多日前梁良亮亲自送来的紫色结婚请柬放到了手包里,蹬上穿不太习惯的高跟鞋,跟爸妈道别离开。
    他们二老没有多问什么,甚至连“男伴是谁”这种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情都忍住没提,真是难为他们了。我发誓,从前男友婚礼滚回来以后,我他妈一定要谈一场天崩地裂的恋爱。
    热血沸腾地想到这里后,我立即掏出手机给林妹妹发去一条没有退路的短信:你说不算数的那个答案,我想重新回答一次,等你回来。
    我……我果然是只呆蠢的鹅啊!
    ……
    谜。只有一个字,这就是今天婚礼的地点。
    “这是家很私密的俱乐部,只有入会了才能进入,而如果要包场结婚,恐怕得是顶级VIP。”丁鹏说着,把车熄了火。
    什么?也就是说,兽医梁良亮娶了个有钱的白富美?
    我正震惊着,门童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为我们开门,然后接过丁鹏递出的车钥匙停车去了。
    下车后,我装模作样地挽住丁鹏的手臂,他随遇而安地冲我笑笑,安慰道,“别紧张。”
    我也笑笑,“不紧张。”说谎说谎说谎,明明一副六级考试起晚了蹭蹭蹭往考场跑的忐忑心情,却还假装“姐很OK”“姐很淡定”“姐什么场面没见过”的样子……(后来跟林妹妹提及这一段,本大剩简直被他嘲笑成了一颗比蠢鹅还无药可救的蠢蛋。)
    婚礼大厅的入口是一扇极容易被忽略的私密小门,若不是站在门前静候来宾的服务生提醒了句“请柬”,我压根没想到会从这里进去。
    没有拱形彩门,没有五颜六色的气球,没有红毯,甚至连本该迎宾的新郎和新娘都没有,这样独树一帜的结婚现场我还真是头一回遭遇,尽管我统共也没参加多少回。
    不过,这种邪魅(作者乱入:请原谅伦家用了如此“王爷”式的词)的气氛,丁鹏也感觉到了——当我把请柬递过去,通过了服务生验证,我们俩继续装模作样地挽臂前行时,丁鹏悄悄说了句“你这前男友的品味真别致”给我听。
    “我前男友品味别致?才不是呢,别致的肯定是他的准媳妇。”我有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地继续道,“新娘的名字叫钟楚,多中性的名字,简直跟我的姚晟湳不相上下。”
    我把验证过的请柬给丁鹏瞧了瞧,“还真是挺中性的,看起来比听起来还中性。”丁鹏说。
    我笑笑,走向记账台,把份子钱交上,领了一盒……没错,我没看错,不是一盒喜糖,而是一盒避、孕、套!
    Oh,no!尴尬死了,谁家结婚会送这个啊?我赶紧被捉、奸一样仓皇地把那盒东西塞进包里,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个钟楚的品味可真别致。”
    就像又通过了一个关卡似的,下一道门的服务生引领我们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道楼梯,通向地下一层。我讶然,婚礼竟在地下一层举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婚礼现场布置得很唯美,走台被装饰成轮船甲板的样子,甲板的尽头是主台,被包装成了一座幽美的海上孤岛。
    不像一般的婚礼现场,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狂虐单身狗的新人秀恩爱结婚照,也没有滚动播放新人秀恩爱停不下来的微电影大屏幕,只有一首从未听过的英文歌在低低地循环播放着,宾客不算多,而就是这些不算多的宾客,彼此间也没有多少交谈,大家都三三两两坐在位子上,很安静地等待即将开始的婚礼。
    丁鹏选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示意我过去,我轻轻颔首走向他,却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我下意识地摆头四处打探,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
    我一定是太紧张了,紧张地都神经了。也或者是早饭没吃,又有些低血糖了?
    在丁鹏旁边坐好,这时,又有几位宾客走了进来,有两位还坐到了我们这桌。
    没过多久,不算大的厅子里坐满了到场的亲朋。我没有看见哪怕一个眼熟之人,不过仔细想想,我好像真的不认识梁良亮的朋友,我似乎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职业是兽医、性格很娘炮外。
    忽然,低缓的英文歌停了下来,年轻的男司仪走上“孤岛”,用大分贝的麦克风通知大家仪式马上开始,希望众人不要走动,不要大声喧哗,还提醒把手机调静音等等。
    然后,全场的灯忽然覆灭,一片黑暗中,除了安静只剩下安静,我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不过刹那,这安静就被打破。一束聚光灯如闪电一样迅速劈过,落在了甲板深入观众席的这一头。我随人们的视线望过去,在原本应该看见新娘和新娘父亲的地方,意外看见了新郎梁良亮。
    正诧异着,司仪宣布仪式开始。我忙回过头去,看甲板尽头处的“孤岛”,在司仪的旁边,一个……等等,可以暂停吗?有没有倒退键?我他妈的能不能关机重启啊!!!
    谁能告诉我这个站在司仪旁边手拿捧花,一步一步朝梁良亮移动的西装男人是几个意思?啊?然而司仪小盆友却用一句无比刺耳的开场白再次捅了我一刀——“新郎钟楚正走向新娘梁良亮,这一路,他们走了十年,十年漫长年华,为了成就此时此刻的幸福,他们曾瑟缩着躲避在许多异性朋友的怀抱里,假装自己并不特别。如今,他们像披荆斩棘的勇士一样,不再惧怕黑暗,不再畏缩世俗,终于勇敢地在一起了……”
    走了十年?曾,瑟缩着,躲避在,异性的怀抱里,假装?
    我觉得我的世界有什么正在坍塌,眼前一黑,我什么都听不到了……(作者君乱入:低血糖有时候也是很可怕滴~)
    ……
    我觉得身子沉沉的,像被绳子束缚了,但又好像很放松,就像悬浮在空中的一朵游云。
    喉咙处传来丝丝干痒,我不由自主地咳出了声,全身的细胞似乎被这一咳咳醒了,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畅通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意识恢复,我猛地睁开双眼,被耳畔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侧过头,一双热切又担忧的明眸正定定望着我。
    “林岳?”我脱口而出。
    等等,我不是正在自杀似的参加梁良亮那个王八蛋的同志婚礼么?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坐在林妹妹的车里?等一下,不对,这不是车,这是……飞机?我……我他妈的穿越了吗?
    显然,我没有被穿越的狗屎运砸中。我确实在飞机上,和林岳一起。
    “你说什么?这是在飞往温哥华的航班上?”我再次大吃一惊,Oh god,请让我再昏一次吧,今天也太扯淡了吧?
    据林岳老实交代,他原本昨天已经到了机场,准备飞温哥华,但他忽然又接了一个电话,说事情已经搞定不用他回去了,于是他就留了下来。本想今天去梁良亮婚礼给我个惊喜,结果发现我居然带了男伴,还是挖的闺蜜的墙角。于是的于是,他在“姚晟湳前男友是Gay”的震惊中看见我很没出息地晕倒在梁良亮堪称惊艳的得逞目光里,然后就像个超级英雄那样冲过人群把我横抱了起来……
    “就算这样,也不用把我塞进飞往温哥华的飞机上吧?你这是绑架你知道吗?”我怒视着林妹妹,不过看在他这么贴心还知道给我要张毯子盖在身上的份上,我就不跟他太过计较了。
    “出来散散心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据我所知,你还没有越出过国境线呢,对不对?”林岳笑眯眯地看着我,语气也很温柔,可为什么我好想伸拳头揍他鼻子呢?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温哥华?”林岳忽然反问我。
    我眨眨有些干涩的眼,丢给他三个字:不感兴趣!(好吧,貌似这是四个字。)
    “既然如此,你还是先把那个不算数的答案重新……”林岳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我给打断了。
    “感兴趣感兴趣,快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去温哥华!”我的张口就来,无非是在拖延时间。
    早上我给林岳发的短信还历历在目,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却在林岳找我确认时再次成了缩头乌龟。
    “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温哥华了,所以,我想让你陪我最后飞一次温哥华,去我年少时过得最快乐最自由的地方看看,那里虽然没有你,却装满了关于你的记忆,你不想看看自己在我记忆中的样子吗?况且,你真的太需要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毕竟你都已经在前男友的婚礼上没志气地昏倒过了,再陪我任性一把又有何不可?”
    我大惊于林妹妹说他以后都不飞温哥华,不过我更介意的是,他说我在前男友婚礼没志气地昏倒,遂更正道:“没错,我是被梁良亮那个王八蛋的性取向给耍了,但我晕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老娘低血糖犯了!”
    “你凶什么?我都破产了你还这么凶,带你飞温哥华的机票钱还是朝阿成借的呢。”林岳说话的样子委屈得像个孩童,朦胧的记忆之海中,我似乎也捕捉到了一张如此稚气未脱的脸。林妹妹,这样看起来,你似乎真的在我的童年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如今的你像一个飞越时光的超级大盗,已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偷走了我的心?
    “喂喂喂,男人,我说我破产了你听不到吗?破、产、了!”林岳似乎对我的平静很不满。
    “噢,破就破吧,这年头谁还没破过产啊?我一到月底就破产呢,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从下个月初重新开始咯,你也一样,重新出发不好吗?”我反问,眼底的倔强令我自己都动容了,是呀,我是准备重新出发的人,“林妹妹,我想和你一起重新出发,我准备好了,你呢?”
    林岳愣住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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