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妖妃的养成

四人面前的帘子在福公公高唱声中被拉开。
  “拜见王上王后，淑妃丽妃……”整齐划一的声音伴随着群臣的朝拜，那场面让白萝有些激动——当演员没见过，现在居然见真的了。
  “免礼，今日既是家宴众卿不必多礼。”郑煜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漫不经心的。
  “恭贺王上福寿安康。”
  “众卿入座吧。”
  宴席开始，宫女太监如流水一般穿梭在人群中，歌舞美姬飘飘欲仙，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便有臣子开始送上贺礼，自然是一些有钱有势的重臣出头，那一般的臣子早就在入门时就把寿礼交给了小太监。
  “王上，这乃是东海的大珍珠，臣无意间得到，特此献给王上。”
  “爱卿费心了。”
  “王上，这是臣早年收藏的大家的寿字，愿王上福寿无疆。”
  ……
  “参加王上，祝王上寿与天齐……”一个年轻的公子站出来，手中提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东西。郑煜觉得有些眼生，“福方，这是哪家的公子本王觉得有些眼生。”
  “回王上，”王后抢在福方前面说道：“这是臣妾的表弟有个闲职在身，想必是今日父亲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臣妾出不得宫，这礼物里也有臣妾的一份心意，希望王上喜欢。”
  郑煜做出一脸的好奇，“哦，你献上的什么稀奇的东西？”
  “回王上，臣听闻王上近来喜欢鸟儿，便寻了一只十分少见漂亮的献给王上。”他说着这话便是十分得意。
  郑煜勾起嘴角，大声道：“好，就让本王见识一下这鸟有多稀奇。”
  见王上如此高兴，众臣心中皆以为王上如今定是喜爱鸟儿至极。就连白萝也觉得王上在刚才那一刻很高兴，难道真的很喜欢鸟？没听说啊。
  那小公子见王上龙颜大悦心中也越发得意，一手提起那鸟笼一手去掀黑布，黑布掀开他仰着脸等着大家的惊叹和王上赞美。却发现一时间悄无声息，难道大家都被惊呆了？这只鸟虽稀奇却也不至于此。渐渐地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小公子这是何意？”
  何意？那小公子抬眼一看，笼子中的鸟儿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死绝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往王后处看去，却只见到王后一脸铁青。
  “王上，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
  “寻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王上，您要相信。”
  “那就是你们故意让它这样的——寓意为何？是想让本王早些归西吗？”
  “不不不……”这时他已有口难辨。
  “大胆。”王上大喝一声。身旁的王后脸色从铁青转至灰败。“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不准任何人探望。”王上怒目而视，众臣吓得不敢出声，他又怒视王后，“你们好得很，本王的王后也很好。回宫。”
  小公子被侍卫拖着往外走，毫无反抗之力，“王上饶命……冤枉啊王上……王后娘娘救命……”
  
  国公大人走出宫门的身影都显得落寞异常，如今侄儿被押，女儿想来也帮不上忙或许还会被牵累，若是在呈上鸟时检查一下也不会出此差错。奇怪的是，鸟自寻来便一直保管得严密，怎么会出此差错？身边的大臣都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绕着他走，就怕被连累。
  “什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国公夫人从床上一坐而起。她今日身子不适便没跟着进宫参加寿宴，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蓉儿会不会被王上处置？”
  国公也很头疼，心里始终是担心女儿，“这是侄儿呈上的，想来也牵连不到她。最多就是冷落一些罢了。”
  
  “那就好，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再递帖子进宫去看看她。”如今风头正盛，投鼠忌器。
  王上带着三人到了安和殿，王后身子一矮‘砰’地双膝着地，“王上，臣妾没想到那鸟……”
  郑煜咬牙切齿，“还提那鸟作甚。王后啊本王念你多年为本王主持后宫无功有苦，可如今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王后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倒在郑煜脚边抱着他的腿，“王上，臣妾知错，请王上责罚。”
  郑煜疲惫地推开她，“自今日起，王后在凤阳宫礼佛思过，半年内禁止任何人出入。”王后一听不可置信地看了郑煜一眼，昏死过去。
  思过半年，外面早已物是人非了。淑妃和白萝对视一眼，看来王上要有所动作了。
  ?
☆、第十六章
?  国公府得到王后被禁足的消息已经是几日后了。
  “夫人夫人，不好啦，”国公府人的贴身侍女从外面奔进来，“帖子被拒，奴婢打听了好久说是王后娘娘被王上禁足了。”
  “怎么会……被禁足，我可怜的蓉儿。”国公夫人哭倒在侍女怀里，若不是侍女接住她，怕是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夫人别这样伤心，娘娘始终是王后，也许王上气消了就会解了娘娘的禁足领。”侍女安慰道，“如今夫人可别自乱了阵脚，家里老爷公子还要夫人照顾，夫人可别倒下了。”
  按说这萧颖蓉贵为王后，然而在萧夫人眼中始终及不上家里的老爷和儿子，贵为王后只为帮衬家里，她的倚靠始终是丈夫儿子。如今虽说女儿被禁足她心有怜惜，可更在意的还是家里，一听侍女这样一提醒便赶紧让她再去打听打听，朝中可有什么对国公大人不利的消息。她原本还想进宫找王后帮国公说说好话，哪里知道出了这番周折。近来国公府诸事不顺，她决定找一天去寺庙烧烧香多捐点香油钱才好。
  萧国公站在书房里，一个黑衣侍卫跪在地上，“主子，王后被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这郑煜比先王倒是果断得多，我怕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我国公府了，王后被禁也许是他给我的一个警告。”萧国公顿了顿，“你去告诉那位，开始准备吧，我尽力配合。”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一定办妥。”
  **
  天上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雪，白萝裹着裘皮在廊下赏雪。自从王后被禁足，她们这些妃子就更加清闲，连请安都免了。后宫事务没人主持，郑煜便把这任务给了淑妃和她，可是她根本不会这些也不耐烦，缠着淑妃免了她事物。好在后妃最嚣张的就是淑妃，其他的都很乖巧安静，事情也不多。
  “唉……”
  金喜拿着暖手炉递给她，“主子，您这都叹了多少声气了。”
  “无聊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后宫的女人这么喜欢宫斗了，就是无聊啊……”
  “啊？”她说得太小声金喜没听清。“没什么，走吧进屋去找几本话本给我看。”
  晚上白萝被金喜告状，说她一整天都在叹气。
  白萝：……
  郑煜好笑，“爱妃有这么无聊？”白萝有气无力地点头。
  “既然如此，不如跟本王去温泉行宫去泡温泉赏雪景，岂不是一番美事。”
  白萝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没骗我？什么时候去，去几天？只有我们两人？”看来确实是憋坏了，郑煜不忍心再逗她，“这么多问题，我一个个回答你别急。”这消息来得意外，白萝觉得实在不可置信，况且郑煜刚刚说的话感觉似乎有什么内情呐。
  最后日程定下来，三日后就他们两人去，白萝原本想请求王上把魏若雪带上，可是王上不肯她也被魏若雪拒绝了。既然两人都不愿意，白萝也乐得什么都不管，高兴地和金喜他们商量带什么行李。
  “我们真的出宫了。”直到坐上马车离开宫门，白萝才觉得她是真的出来了。从她到这个世界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宫殿看这个世界，虽是小雪纷纷，可是路上行人匆匆，小贩叫喊声不绝——这是老百姓的生活。如今她确实荣华富贵，生活几乎处于这个时代的顶层，劳动人民的疾苦她不曾受过半分，按理该是感恩，可是那深宫高墙实在寂寞。她又看看郑煜，这个男人如今是她生活中的大部分，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不过悲春伤秋了一小会儿，她已经又开始好奇地往外看。
  郑煜不得已放下帘子不准她再看。“如今还在王城还是小心些，你贵为妃子抛头露面也要有个度。”白萝不高兴嘟囔：“都出来了，还不准人家看看嘛。”一想到他是王上，还是觉得小心为上吧——真是带了个累赘。若是郑煜知道他自己被认为是累赘，估计要被气死。
  不能看景，那只能说话了。直到这时白萝才有心情打量这辆马车，方才上车的时候见外面车身朴实无华，只拉车的两匹马看着身材矫健、四肢有力。此刻见了车厢内部倒是布置的处处透出精致，车内底板车身都有软垫，一侧还放置了一个书架，上面有几个抽屉和一些书本，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一炉檀香。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内藏玄机，这马车倒是和郑煜很相配。
  “王上，方才看见那些大臣送我们出宫的样子，我估计他们都想把你抓回去了。”白萝幸灾乐祸道。
  “是啊，本王为了爱妃可是豁出去了，牺牲这么大爱妃可有什么表示？”
  挖了坑给自己跳，白萝越发觉得可疑，“王上可是有什么瞒着我？不会又有刺客吧？可要让侍卫保护好。”
  “我倒是没想到爱妃如此怕死，还是我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白萝打断他，知道他不愿说，“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早上起得太早，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等白萝醒过来的时候，车里一片宁静，冉冉的檀香若隐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