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折柳

25 第二十四章


越国的国都是一个叫越山城的城市,它在整个越国的南方,背靠越山,前头一片开阔,一条大江从城门前奔腾而过。
    从江城到越山城不过短短三日的水路,越山城比江城还要繁华。作为国君亲信的陈家正是在越山城中安家落户。
    这一日,陈府早早迎来远道而来的客人,打头的女子一席暗金绣纹白衣白鞋,手里一把白玉折扇,整个人风流倜傥,俊逸非凡,正是武林盟的少盟主程呈。
    “少盟主数月不见,近来可好。”陈开拱手见礼。
    程呈手摇扇子,微微颌首,笑道:“自然是不错的。”
    “在下略备酒席,请。”
    “客随主便。我听闻府上烧白酒极烈,不知是否有幸一尝?”
    陈开一愣,决计没有想到这位少盟主还是好酒的人物,“自然是有的,在下酒量不行,不如让舍妹陈著陪少盟主畅饮一方。”
    “好。”
    两人又是相互礼让一番,才走入陈府。
    程呈果然是一个及其好酒的人物,与在陈府从小喝酒的陈著比起来毫不逊色,两人就着小菜从早晨喝到日中,再到日落。期间虽无美人起舞,却又陈开吹箫,陈著舞枪,一派江湖儿女的潇洒自在,让人忍不住称好。
    陈府当家越国大将军陈青山来寻的时候,找到是在树下亭中,东倒西歪的三个酒客,她那聪慧体弱的嫡女正一手提着酒坛,往嘴里灌酒,飞溅的酒液浸湿她的衣服,露出她虽然薄弱但是流畅的胸膛。她的小女儿已经醉倒趴在桌子上。那位声名远扬的少盟主则靠着柱子,正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
    都说借酒消愁,她们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对,或会牺牲无辜人的性命,但却非此群人、非此时做不可。现在的醉酒,只是为了心里还可以留存的一点点的后悔。这一场之后,她们必须要坚定不移的去完成这件事情,无论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停止了。
    柳非卿也在喝酒。
    为了清欢一行人的平安归来,琅邪摆上好酒好菜,一群人不在狭隘的房间里,在宽大的花园间饮酒谈天。
    不少人跑来为敬教主一杯酒,柳非卿是万万不会让他沾一滴酒的,只能十分无奈地接下一杯杯酒。一轮下来已经微醺,浑身热气。衣领被柳非卿十分随意地拉开,露出一片胸脯,酒水在她的胸脯上滚落,滑入衣间,看得四周的男子一阵脸红耳赤。
    清欢皱着眉头,大力地将衣领聚拢起来,冷眼将四周想要敬酒的人瞪了回去。
    “哟,快看,教主开始发飙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教主护着妻主的样子真是难得一见。”
    “哎,快别说了,教主生气了。”
    几个人调笑几句,惊觉教主脸色不对,才急急住嘴。虽然清欢看起来性格挺好的,但是他冷着脸的时候,谁都要礼让三分。
    沈莲一个人占着偌大的椅子,喝得十分自在,半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的人当然是他的儿子以及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起来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的。穿着十分平常的衣服,带着那把刀倒像是一把好刀,脸也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但就是这个女人把他的儿子娶走了,如果他猜得没错,恐怕她们两个人能之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一切让他想起狠心离开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她一点都不像,但却把他的儿子吃的死死的。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都十分不理智,而在此中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也是男子。他虽不想儿子同他一样孤独终生,但更不想他经受一遍他的痛苦。
    矛盾蕴育之下,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沈莲不可避免地喝醉了。醉醺醺地靠在椅子里,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酒杯,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眼里带着三分清明。头上月色正好,像极了她离开的那一夜。
    沈莲醉醺醺地离开宴席,沿着小径往山庄后方走去。山庄的路很熟悉,慢走几步,快走几步,趁着月光,吹着凉风。
    他扶着墙,走到一个小院前,轻敲门扉。
    “莲儿,是你吗?进来吧。”
    沈莲推开门,正对着院门的房间点着灯,房门已经被人打开,是穿着麻布衣的老人,头发灰白但精神甚佳。
    “娘。”沈莲叫了一声,这个女人正是沈莲的娘亲,清欢的奶奶沈玄。屋里水声噗噗作响,红泥小火炉煮水,白瓷茶杯,浓香茶叶。
    “你来得正好。”沈玄在桌边坐下,行云流水地取水泡茶。茶叶在水中舒展开,空气中飘散出一道白色的水痕,一杯浓茶解去酒意。
    沈莲坐得端正,母亲多年严厉的教导让他不自觉地挺直身体坐得端正。
    “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沈玄也拿起白瓷杯,闻着悠悠茶香。
    “没有……”沈莲对上母亲黝黑的眼睛,吞下未尽的话语,露出一个苦笑。“娘亲可曾能忘了爹?”
    “不曾。”沈玄看向木门,门旁挂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青衣男子站在桃花树下,粉色与青绿交织。画纸微微发黄,画轴却是新的。一年前的风雨断了画轴。
    沈莲看着这幅画,画中的男子和他有着相似的面容,五年前,他亲自将这个男人葬入后山。
    沈玄喝完手里的茶,她好茶却不会茶艺,直至五年前,才终于学得皮毛,才有今日的月夜共杯茶。“你放不下,忘不了,但这么多年你对待小欢……我便不说了,如今小欢找到喜欢的人,你该为他高兴才是。”
    “我忘不了那个女人,我不想他和我一样。”沈莲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手上细微的皱痕述说着他已不再年轻。“小欢带来的那个女人……她没那么简单。如果她……清欢怎么办?难道要像我一样,这么痛苦。”
    沈玄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沈莲的发顶。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经历痛苦,无力劝解。连带她可爱的孙儿,不得不活在压抑里。现在,他可以走出来了,可怜的儿子仍旧不能忘怀。
    或许,这是命。她们这一家子,一旦爱上,便再也忘不掉,逃不开。沈玄看着那幅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孩子。
    “那个孩子,我知道,她把小欢放在心上,也不是个心狠的。她们两好着,你现在也劝不动清欢。”沈玄叹了一口气,“他自小有主意,现在大了,就随他去吧。无论结局,都是他自己选的。”
    沈莲点点头,不再说话。在沈玄的房间里待到深夜,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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