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朵桃花不是梦

尽管做了足够的准备，但大咖就是大咖，彩排随便一个理由，就不来了。韩莫北有点失落，可又有些期待。
    即使没有慈善晚会，半个月以后的颁奖礼，同样还是会遇到的，只是他不再是新人奖提名候选人去参加，而是影帝候选人。
    慈善晚会当晚，WA集团所在景观大道，各路豪车美女帅男云集。红毯两侧，灯光闪烁，格外热闹。以前只是电视里面看到的景象，现在更加近距离，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明星要带着护目镜了。
    韩莫北排在第六个进场，他的车刚到指定位置，隔着窗户就感受到记者们那份炽热地期待。
    韩莫北朝着前面镜子照照，看自己的衣服是否还算整齐，随后打量了下洛文文的礼服，含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走吧！”
    薛友山是最后才出现的，部分记者已经跑到后台去抢部分红人的专访时间，只有人手充足的媒体，才会单独在外留下人马等待漏掉的大鱼。
    凭借早年的多部叫好又叫座的影片，薛友山有了如今影视界不可撼动的地位，当年他痴情男的形象，更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然而，除了早年与圈外妻子的婚姻状况以离婚告终，其他与异性的绯闻也只是同期电影方面发出的宣传需要。他被塑造成为了一个专情的男人，一个不近女色的圣人。
    即使现在已经年过花甲，但他的神态依旧留有当年的英气，岁月的洗礼，只是让他像红酒，更加醇厚。
    他笑着走过红毯，余光扫到一处黑色角落的人影时，他微微一怔，但很快又像没事人一般走到了签名板处，待他签名站好，主持人也从温暖的房间赶回来，顺好气，发表一番溢美之词。
    他也只是含笑接过，客气地打了个过场，双方都很满意，并且顺利进入接下来的候场时间。
    原本在接受访问的韩莫北，再更换媒体的时候，被告知延后，从板寸闪烁的眼神中，他也大约能猜到那些委婉地托词背后的暗语。
    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守时。
    以往，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当年，韩莫北第一次见他，央求一张合照时，他客气的敷衍，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刻板，灯光闪过几秒的时间，他便迅速抽离了那份端庄优雅，像个陌生人般离开，并无丝毫留恋，即使，他告诉他，自己是粉丝，也未能博得那份粉丝的殊荣，仿佛一开始，他就料定他要来一般。
    第二次是颁奖礼，距离第一次见面，约莫过去了两年多一些，他以新人的身份出席，虽然入围了，但还是没能顺利摘下新人奖，反倒是在最后为他颁奖致辞的身份出现在舞台上。
    这也是唯一一次和他同框是带着笑容的吧！
    后台卸妆时候，他又与他见面，支开了工作人员，将亲生母亲所剩不多的相片中最好看的那张放在他面前，“她是我母亲。”
    薛友山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所以呢？”
    韩莫北并不意外，事实上，他的模拟中，也包括了他会说这句话的情景，“找到我父亲，是我入行的原因。我以为…….”
    “你以为我就是？还是，你希望成为我儿子？”
    “不可以两者同时成立吗？”
    薛友山笑了笑，“当我儿子就得站在我今天站到的位置上，你觉得你行吗？”
    为了让他承认他这个儿子，即使没有得到过任何来自这个男人的帮助，也努力地站起来，不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终于，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你一定可以的，韩先生。”洛文文靠在墙边，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是不是要等下进去，现在外面记者太多，万一被认为是炒作……”
    “其实，到了这个地方，我反倒有些胆怯起来。”韩莫北低着头轻笑，伸手把她拉离开墙壁，“就算他不认我也好，我感觉这么多年，我没荒废。没因为自己不是影帝自卑，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提名结果怎样，但感觉，好像自己要跑到终点了，有种释然。”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
    “诶，原来躲这里，我说怎么房间都不见人。”季南辰嬉皮笑脸地朝他们走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打着黑色领结，手臂处的亮片随着灯光明暗不均。
    “南辰，你上次欠我钱，还我！”叶思远穿着一身白西装，打着蓝色的领结，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冲出来，见着季南辰，立刻扑上去，两个人扭打到一边的墙壁上，有些手机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不用说网络上一会儿就是CP发糖的秒拍。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他们俩CP叫什么？”洛文文有些好奇戳了戳韩莫北。
    韩莫北无奈地笑笑，“叫沉思。”
    “啊？为什么？”这名字听上去就像老态龙钟的教书匠每天对着学生的那副神态，两个活力美少年不应该啊！
    “虽然好像有点冷门，但是都是真爱啊！他们俩当时一个剧组拍戏，熬夜熬三天，第四天好不容易睡了三个小时，又赶上粉丝探班，两个人又刚好的同框，镜头下，两个熊猫眼反应特别呆滞，最后一个左手托腮，一个右手托腮，还不忘眼神交流。你觉得此情此景，他们的粉丝能想到什么？”
    洛文文一脸不可置信，“就这样？”
    “就这样。”韩莫北摸摸她的脑袋。
    洛文文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总攻了。”
    “……老婆，这个问题，我很高兴你有这个觉悟。但，时间和地点不怎么样。”
    “没差！”洛文文红着脸拧他的手臂，韩莫北吃痛的哑声张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刑罚一般。
    “我…..”韩莫北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一群记者鱼贯而出，像是赶火车一样蜂拥到会场入口，有些在弄机器，有些在打电话。
    WA的工作人员在走廊的各个房间里狂奔，通知各个单位要准备进场，还要分配好进场的次序，顺便协调下刚刚闹矛盾的小团体，不远处舞台麦克风试音的声音吱吱啦啦地传来，外面放歌的声音也逐渐小了。
    “要开场了。”洛文文轻声嘀咕了一句，转头时，发现叶思远和季南辰已经开始自动整理自己的衣服，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彼此道别，季南辰走过他们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另一个门先进了会场。
    “我们的季大主持要开始干活喽！”叶思远站在洛文文身后拍拍她，还不忘揶揄韩莫北“我带嫂子进场，老韩你自己不要迷路哦！”
    “臭小子！”韩莫北笑着赏了他一脑瓜，再安抚似的拍拍洛文文的头顶，随后整整衣角，朝着贵宾室方向走去。
    见韩莫北走远了，叶思远伸出手臂，“MAY  I”
    “我这样，弟妹会不会介意？”洛文文勾了一半，斜眼调侃他。
    “不会，人家才不关心呢！”叶思远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兴奋劲，“人家都订婚了，看不上我这种戏子。”
    “别呀，我们小叶子多好！长得帅，人品好，嫂子帮你搞定啊！”洛文文拍拍叶思远的手臂，“不化妆都能甩其他人一条街。”
    “你少挖苦我。”叶思远冷哼了一声。
    “我没有，订婚照是网上疯传的那张吗我觉得吧，是个未婚的少女都会选你的。要不她拍照表情也不会那么僵硬，肯定是被逼的。”洛文文开始一轮碎碎念，叶思远仿佛感受到鸡汤的力量。
    “那你帮我，待会告诉你，她的位置。”
    贵宾室薛友山好像知道他要来，提前清理了工作人员，点着了一支高档的烟，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坐吧！”
    “我想我来的目的您也猜到了，不过，进入主题之前，我想问一个关于我母亲的问题。”
    “你因为我进入娱乐圈，唱歌跳舞不是你的梦想，你不如去做侦探。”薛友山幽幽地吐出一团烟雾。
    “其实，我还有过别的梦想。只是，我好奇那种条件下长大的您，性格是怎样的，非自己体验一番不可。”
    薛友山沉吟道：“那结果呢？”
    “所以，我想来确认。”韩莫北轻笑，“那么可以提问了吗？”
    薛友山微微点了点头，“你问吧！”
    “我想知道，我母亲和您的故事，所有的，包括我母亲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恐怕这个结果你是不能承受的了。”薛友山微张开眼睛细细打量他，“若果是这样，你还要听吗？”
    韩莫北的手张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多次，“毕竟是过去的事情，我只是想了解它。接受不接受，它都是存在的。”
    尽管高瑞慈并不希望他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并且选择了有保留的告诉他往事或者说详细的内因，她也并不知道多少，但唯一告诉他的是，如果真的找到了薛友山，真的开口，他也会说真话。因为这个人，唯一的有点和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只说真话。
    真话的说法很多，那么直接的告诉对方，不加掩饰，却也是另一种伤害。
    薛友山缓缓开口，“我想之前的事，你应该都了解了，那就从我和瑞慈刚刚结婚那天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