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雕

第154章


  郭玉珠锐利目光凝注,道:“真的么,姑娘?”
  大姑娘毕竟不脱天真,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找!”
  郭玉珠皱眉道:“那可不巧,今儿晚上我来了,偏偏她出去了……”一顿,接问道:“她上哪儿去了?”
  大姑娘道:“我不知道,这你要问他们……”
  郭玉珠道:“他们是谁?”
  大姑娘道:“她带来的那些人!”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她带来的那些人也在这儿么?”
  大姑娘道:“带个好几个,都住在西跨院儿!”
  郭玉珠微一点头道:“那好,我就找他们去……”关玉飞一听这句话,翻手要点,郭玉珠从后头抬手拦住了他,望着大姑娘问道:“你们王爷在么?”
  大姑娘点了点头道:“在,在书房里!”
  郭玉珠道:“书房在什么地方?”
  大姑娘往前一呶嘴儿,道:“就在哪儿。”
  郭玉珠回身一看,只见大姑娘小嘴儿呶处是一条长廊,长廊中间有间屋灯光透纱窗,他当即转过脸来道:“谢谢你,姑娘。”
  他松了关玉飞的手,关玉飞一指闭了大姑娘穴道,然后轻轻地把大姑娘放在道旁几盆花后。
  郭玉珠笑道:“谁说你是个大老粗。”
  关玉飞脸一红,笑道:“您对她不也挺和气的么。”
  郭玉珠没再多说笑,转过脸去把他那锐利目光投向那间书房,然后缓缓说道:“书房重地,周围不会没人,玉飞,你去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道:“怎么,您要……”
  郭玉珠脸色怕人,目射煞威,漠然一笑道:“我要跟那位王爷聊聊去。”
  关玉飞何许人,立即明白了郭玉珠的用心,他道:“您看,犯得着么?”
  郭玉珠道:“给我清道去!”
  关玉飞没敢再多说,应了一声,一闪身欺了过去,别看他那大个子,这时候动起来轻盈得像只捕鼠的狸猫。
  很快地,他消失在夜色里,很快地,他又出现在那间书房门前,郭玉珠一见他出现在书房门前,这才放步走了过去,他背着手迈步,简直就把这“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转眼间到了书房跟前,关玉飞低低说道:“您没说错,两个,全躺下了,这就是我的打狗本事,您瞧,不赖吧,连叫都没叫一声。”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出来。”
  他仍然背着手迈步,洒脱异常地踏上了画廊,到了书房门,他一句话没说,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推门而入。
  刹时,书房里响起一声惊喝:“谁呀,你是……”
  郭玉珠进去了,那声惊喝立即趋于寂静,转眼工夫,郭玉珠又背着手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么洒脱,可是眉宇间那一煞威懔人。
  关玉飞迎上去道:“你把他……”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他一条命能值几何,脏我的手!”
  关玉飞道:“那么您……”
  郭玉珠道:“走吧,咱们到西跨院去!”他迈步下了画廊。
  关玉飞没再问,两眼之中突然闪起两道奇光,脸色也陡然变了一变,旋即跟了下去,他明白了,这位“安亲王”这辈子算完了。
  郭玉珠走在前头,他没有掩蔽,也没有躲躲藏藏,更没有从房上走,仍是那么负手迈步,大摇大摆,潇潇洒洒,从内院到西跨院去,必须要经过前院,郭玉珠跟关玉飞所以一直没碰上几个人,那是因为内院重地,下人不得随便出入,王府的规矩大,不是禁卫站岗,不是内院有话,下人是不得擅进内院一步的。
  再说内院住的都是内眷,这些人没一个会武的,耳目本就是迟钝,警觉性也不够。当然不会发现有人侵入了内院,可是前院就不同了,前院是亲随、护卫这些下人们经常活动的地方,这时候夜也不算太深,还能碰不见人!
  郭玉珠跟关玉飞刚从那内院门儿踏进前院,迎面便碰见了两人,看打扮,看装束,这两个汉子该是“安亲王府”的护卫。
  郭玉珠跟关玉飞把“安亲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当然,那两个护卫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也就因为他俩是这么个走法,反倒使那两个护卫摸不清来路,一时没敢乱动,更何况他俩是从内院出来的。
  更妙的是郭玉珠看也没看那两个护卫一眼,打从他身边过去,行向了西跨院。
  那两个护卫四只眼,诧异地冲他俩直瞧。当郭玉珠刚到西跨院门时,背后响起了话声:“二位请等一等!”
  郭玉珠停了步,转过身那两个护卫已到了眼前,他看了那两个护卫一眼,漠然开说道:“你两个叫我?”
  就凭这镇定,这语气,那两个护卫更不敢乱动了。
  左边那汉子只冲郭玉珠,陪上一脸不安的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请教,二位是……”
  郭玉珠冷然说道,“来找事儿,来杀人的。”
  那两个护卫听了这话刚一怔,郭玉珠已抬起了手,没吭一声躺下了一对,眉心各有一个血洞。
  这一手段称得上狠辣,看得关玉飞眉头一皱,可是他没说话。
  郭玉珠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扭头便进了西跨院。
  这时候西跨院的院子里瞧不见一个人影,可是左边那一排三间屋中的那一大间里,灯点得挺亮,而且人声喧嚷,听起来聒耳,听:“哈,皇上。”
  “娘的,老子今几个碰上了鬼,可是他大点儿一个。”
  “哈,小子,别瞪眼了,再瞪不出个九点儿来,瞧瞧,我是对虎头,下家是地杠,赔吧。”
  “……”
  敢情那儿赌着呢,正热闹,正起劲儿,正在兴头儿上。
  郭玉珠站在西跨院门内,锐利目光来回一打量,迈步便走了过去。
  那一大间屋,灯光是点得挺亮,可是门儿关着,是要关着,赌这玩意儿有几个敞着门儿的!
  到了门,郭玉珠抬手拍了门,砰砰两声过后,屋里那阵喧嚷静了一静,随即有人问道:“谁呀?”   郭玉珠应了一声:“我。”
  屋里那位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道:“我知道是你,你他没个姓儿,没个名儿么?”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开门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废话。”屋里那位道:“你他又不是‘情贴子’,开了门儿我还瞧不见你,老子我手气正兴,你来捣什么,夹着尾巴滚远点儿!”
  另一个开了:“老赵,你伸个手给他开开吧。”
  “不许开!”先前那个骂道:“谁开门没了我的财气我跟谁没完,叫他兔崽子先报个名儿!”
  郭玉珠冷然一笑道:“我报了名你就更不会开了。”
  抬手一震,砰然一声,两扇门豁然大开,灯光为之一阵闪动。
  只听有人叫道:“哟,你他娘的不会轻点儿,吓人哪!”
  这一大间,一张大炕,满屋子汗酸味儿,炕上围靠着七八个,有的袒胸,有的露臂,有的卷着袖子,有的卷着裤腿,中间一盏大灯,一付牌九,周围还散落着银票。
  霍地站起一个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他瞪眼骂道:“你他敢……”两眼突然一直,脸色变了,话也没了。
  郭玉珠淡然说道:“敢什么,说呀?”
  他七八个全望了过来,刹时全直了眼,不知道是谁惊叫了这么一声:“是会主……”
  倏地,那另几个散了,转身就往炕里摸。
  关玉飞冷然说道:“会主当面,我看看谁胆上长了毛?”
  就这一句话,震住了八个大汉,没一个敢再动。
  郭玉珠凝望着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道:“你骂够了吧!”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的中年大汉白了脸,惊慌地嗫嚅说道:“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是会主……”
  郭玉珠道:“要知道是我的话嘛,恐怕还得多骂上两句,对不?”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脸又一变,道:“会主开恩,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郭玉珠淡然一笑道:“今晚上你的手气不坏,可是你的运气怕顶糟,冒犯会主,这是犯上,你知道该当什么罪?”
  那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机伶暴颤,转身扑向后窗户。
  郭玉珠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谁?”
  跨一步探手,一把抓住了满脸横肉,残眉凸睛大汉的脚脖子,往回一带一抖,那大汉立即闷哼一声,郭玉珠随即又扬掌劈了下去,炕上黄白之物四溅,旋即郭玉珠手松了,那大汉砰然倒在炕上。
  试问,谁还敢动,哪个不要命,一张脸青一张脸白。
  “赵大海!”郭玉珠又叫了一声。
  一个白净脸汉子机伶一颤,忙应道:“属下在!”
  郭玉珠道:“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那白净脸汉子赵大海道:“回会主,属下等是二姑娘带进来的!”
  郭玉珠道:“我就是为了找她,她人呢?”
  赵大海道:“回会主,二姑娘出去了,天没黑就出去了。”
  郭玉珠道:“这个我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赵大海简直是有问必答,他哪敢不说:“回会主,今天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任爷跟二姑娘吃饭,二姑娘天没黑就去了!”
  郭玉珠道:“这么说她人现在‘神武营’?”
  赵大海道:“属下只知道今儿个晚上‘神武营’的统带请他二位吃饭,是不是在‘神武营’吃,属下就不知道了!”
  郭玉珠道:“‘神武营’的那位统带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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