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境逍遥

“李小子，十块天灵石，是想戏弄老夫？”
    生生老祖勉强维持着风范，却见李玄一脸古怪笑意，只得讪讪道：“每件事五百天灵石，老夫为你解惑，三百，可为你答疑，一百五十，可以为你讲解一下，如何？”
    “买一部筑基期的功法，也不过二十天灵石。晚辈仅是引气期修士，会出这么高的代价，求教一些经验？”李玄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心道就算生生老祖是虚劫位境的修士，也不能这么宰人，真当天灵石不值钱呢！
    生生老祖不禁语塞，能感到这小子言语中分明有陷阱，但却不知如何拆穿，真是让人窝火。为了诱使李玄大花灵石，他并未继续坚持原价，退让道：“罢了，老夫先成全你一次，就先收取五百天灵石，为你解惑所有的四件事，如何？”
    李玄虽有些意动，但觉得不能开此恶例，就与生生老祖唇枪舌战起来，经过一轮轮的讨价还价，最后以四十块天灵石的总价达成了交易。
    “小子，这次便宜你了。老夫先从境界和意境说起。境界，那是修士们划分道行的最重要的一个标准，依据的则是修士功果的特征。比如以法力特征来说，引气期修士真元在四个小阶段的特征是气态，液态，固化态，晶态。在突破到凝元初期，晶态真元变化为符字形式的真力，以后衡量法力，也以符灵力为度量标准。”
    李玄闻言连连点头，法力的形态差异和变化，《五气长生诀》的内容有所介绍，但阐述的高度，显然没有这般高屋建瓴，如此透彻。
    生生老祖见李玄神情没有疑惑，也稍感轻松了许多，“以境界来说，引气期修士可通过望气等神通，观望天地灵气所发的灵华之象，形成一个个意境。凝元期修士就是组成境界的所有意境融冶为一体，都以符文的形式存在。参悟天地气象时，看山不是山，眼中皆是灵符文字，看山还是山，所有灵符文字组成的仍是山。”
    李玄双目不由一亮，现在以他的境界，即使是通过黑碑，也只能看到灵华之象，而非细微到灵符文字形态，这确实与对方所说能够印证，丝毫不假！
    “前辈所言，晚辈大体能理解，那境界是由多少意境组成呢？”
    生生老祖见李玄听得认真，面色诚挚，不由傲然一笑，终于找到了为师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让他好……古怪！
    “多少意境？这可就难说了！传闻上古之时的修士，都是领略无尽的意境才能得道，岂可胜数？当时修士的寿元，哪怕是刚入修真门径的，也有数万年之多。如此漫长的岁月，天知晓会领略多少意境？在老夫看来，只要意境积累下去，不急于进境，似乎积累千万亿，也不足为奇？”
    生生老祖神情露出神往之色，继而落寞不已，或许是想到自家处境，黯然道：
    “据说鸿蒙大能，不论境界，只论道境。何谓道境？老夫也不得多知，只晓得三千大道，八百旁门，即使圆满，也不过是一个道境而已！大道无形，无名，无情，大衍无尽道境，无量量劫过去，仍在衍化，谁也不知会有多少道境。如今修士，境界不足，道行不足，寿元有限，自然要急于进境。”
    李玄听得非常明白，暗赞生生老祖不愧是虚劫期修士，“听前辈所言，意境积累和进境似乎可以操控一般，非是自然而然？那晚辈进境为何有水到渠成之感呢？”
    生生老祖撇撇嘴，不屑地冷哼道：“引气初期境界，名曰天人合一，不过是修士与天地灵气相合而已，一切皆是修士主动炼气所成，又岂能说自然而然？否则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劫难降临在修士头上？皆非自然！所谓道法自然，其意既是不违法则，才是真自然！”
    李玄被鄙夷之后，稍有些赧然，不过还是厚着脸皮望向生生老祖，丝毫没有遭到嘲讽的觉悟和尴尬。
    讥讽了一下，生生老祖有些无力道：“既是修炼，意境积累和进境大体可控，但只能自己去领悟摸索，可意会不可言传。境界与修为法力的关系，老夫以为可以不相一致，比如法力高于境界，修为领先，法力不足等，都是正常之事，不必大惊小怪。修真界中，境界和功法乖异偏离时，全看修士取舍，既不可削足适履，杀头而便冠，也不可信马由缰，全然不顾功法。”
    李玄嘴唇动了动，没有追问，也没有说出自身的隐秘，“听得前辈解惑，晚辈茅塞顿开！请教前辈，引气期修士如何修炼法力？”
    生生老祖嘿然一笑，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法力蓄积非朝夕可成，却需朝夕之功，吸取灵石、炼化灵气、服食灵物和丹药，都是常人所用！什么灵脉洞天之事，于你而言太过遥远，以老夫之见，不如找一二修士吞噬其法力，甚至蚕食一些灵根，那样岂不是从根本上解决了法力积蓄之苦？”
    李玄闻言晕倒，不愧是魔修巨擘，这等狠辣的手段也拿出来诱惑人，真不知老魔打什么主意。
    “哈哈，小子，老夫只是试探一下你品性而已，何须如此作态？既然你不缺灵石，不愁丹药和灵物，就要舍得下些本钱，法力积聚速度不会慢别人许多。最关键的是功法，要有一门好功法，可助你法力修炼事半功倍，不妨物色一番。最好不要找大派的大路货色，找些上古流传的生僻功法才好。”
    李玄闻言豁然开朗，因为关系特殊，他没有从老魔手中获取功法，即使取得也不敢修炼，怕有隐患。生生老祖也知情趣地没有提，也明白李玄的顾忌。
    “引气期积累法力越雄厚，到圆满期转化为灵符力的难度越大，而灵根品质越驳杂，真元转化为灵符力时灵力相克，难度也越大。对你而言，取巧的办法，莫过于少积蓄法力，着意促进真元形态转化，这样才不会拖累进境，牵连整体实力的提升。当然，法力积蓄不足，也会造成经验不足，对法力的掌握不够充分，影响到真元形态转化。走捷径，也意味着根基不牢，实力不强。到了凝元期，与别人相比，很可能会相形见绌。”
    这些乃是经验之谈，对方能够点出，足以让他修炼上少走许多的弯路，也能正确作出许多抉择。李玄闻言心里涌起感激之意，对着生生老祖深深一礼，却并未言谢。
    生生老祖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感慨道：“你资质极差，说得难听点，一生努力不过是筑基期功果，想达到位境圆满，机会极其渺茫。但也不要自暴自弃，须知天无绝人之路，未尝没有转机。据老夫所知，这一届有许多的灵丹，就能够改善天赋，只可惜凭你的情形，暂时不能获得而已。若日后老夫能够得到足够多的魂石，或者能够脱困，这些丹药就不再是问题，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玄闻言心中惊喜，对生生老祖的心思也把握了许多，隐隐间有了一个推测，生生老祖可能仍大有机会脱困而出。
    压下种种猜想，他对灵丹之事尤为期待，仿佛眼前有一条新路出现：“能改善天赋的丹药，想来也极难获得，恐怕只有名门大派，才会有这等逆天灵药吧……”
    “修真界的情形，寻常之事，都可以通过玉简获知，一些隐秘之事，老夫也不知从何说起。若有具体情形，你再提出，老夫会尽力为你答疑……”生生老祖望向鬼磨鼎的上空，漫不经心道，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李玄此时也没有心情继续请教，觉得生生老祖所言不错，就连忙道谢，然后取出百块灵石装进鬼磨鼎中。生生老祖见状淡然一笑，面现嘉许之色，看着李玄，感到似乎顺眼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