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传

正文 第一三零回 再战卧龙关(十六)


面对有着几百只箭矢飞过来,段达将烂银枪舞到了极致,风车一般的朵朵枪花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化去。唐猛与韩德寿也不含糊,二人也将手中的武器不停的旋转挥舞,不但解救了自己,也为后面的骑兵化解了危机。六百人的骑兵队,只有少数二三十人被射中而落于马下。
    事情只是发生在须臾之间,等到段达这些人拍马赶到的时候,便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胡人的弓骑兵随身也佩带着马刀,但是和守军骑兵手中的长枪相比,明显落了下风。而且这些弓骑兵一直是精于骑射,马上的近身作战却是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六百人的骑兵队冲进不到三千人的弓骑兵阵营之后,一面是不停的提枪刺杀,一面则是且战且退,很快就将弓骑兵的阵型冲散。弓骑兵调转马头就向后面逃跑,段达带着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杀到了鄂班所在的步兵大队的前面。
    鄂班看在眼里,牙根绷得紧紧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他万分后悔没有将自己的骑兵留在阵中,一边派人火速去后军求援,一边组织步兵进行反抗。
    望见前面是步兵的阵营,段达勒住缰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向着身边的韩德寿喊道:“韩将军,不要继续前进了,命令兄弟们撤退回关。”
    “段将军急什么,再让咱们多杀一会,前面正好是步兵队。”韩德寿也看见眼前的胡人步兵,正在一员将领的组织下向己方缓缓的压上来。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看着这些手持马刀的步兵,自己的骑兵队好像正是他们的天敌。
    “步兵怎么了,咱们六百对一千还有胜算,眼前这些至少有五六千人,要是将咱们围住,想脱身都脱不了。”段达看见韩德寿仍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不禁怒嗔道:“这是命令,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现在必须撤退,否则按军法从事。”
    唐猛也是火爆性子,方才那一通砍杀终于将憋了这么多天的怨气发泄出去,尽管他也舍不得停手,不过此人战斗的经验却较之韩德寿丰富了许多。当即劝道:“韩兄弟,段将军说的对,咱们见好就收吧。要是被这些步兵缠住,咱们都得扔在这里。”
    “好吧。”韩德寿一脸的失落,将寒铁枪往身后一背,随即悻悻的吩咐道:“兄弟们,段将军有令,大家速速撤退,咱们得胜回关。”
    段达见韩德寿下了命令,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三人便在后面压阵,几百骑迅速的返回了卧龙关内。段达也不愿意和韩德寿较真,但是他知道虽然名义上这次骑兵出击是自己为主要负责之人,不过这些人听不听自己指挥却是另外一码事。可是他能肯定的是骑兵们绝对会听从韩德寿的命令,所以下令撤退之前,必须韩德寿同意才行。
    眼睁睁的看着守军骑兵们绝尘而去,卧龙关的大门再次紧闭起来,鄂班心中的气愤骤然升到了顶点。他突然发现,眼前这座小小的卧龙关此时却成了千万斤重的磐石,横在两座峭壁之间,牢牢的将自己挡在此处。看似很多漏洞,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身后阵阵马蹄声响起,骑兵营已经从后军中赶了过来。不仅仅是这样,慕容鲜直与赫连义也随行而来。这时的慕容鲜直再也没有出征时候那种踌躇满志的神情了,望着身前身后那些受伤或者落马的弓骑兵,城墙下面布满己方士兵的尸体,还有那即将烧成灰烬的投石车的残骸,脸色铁青。沉声问向鄂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投石车怎么又都全部烧毁了,而且居然让守军出关乱杀了一番,弄得我们军伤亡如此之多,你给我解释清楚。”
    鄂班心中也是悔恨万分,苦着脸辩解道:“起初的战事进行得很顺利,不曾想守军在关上居然也架起了投石车,并且用大木板遮挡起来,而且抛射出的石块都是涂满松油点燃的。我军猝不及防,导致投石车全部被焚毁。明显守军是做了有针对性的准备,似乎知道我们阵中有投石车,可是我军却对守军的动作毫不知情。”话音落下,抬手指向卧龙关的城墙之上。
    慕容鲜直与赫连义顺着方向往城上观望,只见得六架巨大的投石车伫立在那,心中倍感无奈。这个鄂班不愧是巧舌如簧,几句话便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意思是失败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哨探工作的失职才造成的。
    慕容鲜直强忍怒气,继续问道:“投石车的事情暂且不提,那刚才有人报说守军骑兵杀出关外,使得我弓骑营损失惨重,你又派人向后军求援。我倒想听听,你作何解释。”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听得赫连义在一旁都禁不住打个冷颤。
    鄂班听到大帅的问话,心中也是一紧,眼珠却不停的打转,支吾道:“没有了投石车的攻击,我只能下令士兵采取老方法。冲锋队搭云梯,弓骑兵作压制和掩护。不料守军中却出现了一批臂力超强的弓箭手,他们的射程已经超出了我们弓骑兵的距离。为了击杀这些人,弓骑营的阵地只能前移,却又给了守军出骑兵攻击的机会。”鄂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将后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说攻下黑水关的时候怎么不见了那个唐猛,还有那个枪法精绝的银甲将军呢,原来都到了这里。看来他们准备的的确很充分,这一切都令我们始料不及啊。”赫连义突然开口感叹道。他故意又将这两个人说出来,也是想替鄂班开脱一下。因为这两人在与胡人的数次交锋中表现得及其扎眼,俨然成了胡人众将的一块心病。
    慕容鲜直可没考虑那么多,也没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阴测测的说道:“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仅仅是善于领兵打仗,也要懂得如何做人,更要勇于承担责任。你说那些因素虽然是客观存在的,也是在意料之外,可是怎能将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这也恰恰说明了你临阵指挥应变的能力不足,叫本帅很是失望。”
    听到大帅似乎要罢免自己,鄂班背上的冷汗直流。尽管心中无限委屈,还是不敢再做声,只是用眼神瞟着赫连义,仿佛是在求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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