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白头

16 第 16 章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安错错还是没有动手里的黑团子,老婆婆年纪大了,天黑了就要睡了,她家里也没蜡烛和油灯,木姜子扶着她回去睡,临走前王婆婆开口把安错错也叫了进去。
    王婆婆把一床被子抱给了木姜子,让他去隔壁房间睡,安错错则跟着她一起睡在里屋。
    在看到王婆婆所谓的床只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上面铺了一张草席子和一条看起来饱经风霜的床单时,安错错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没有太过吃惊。
    安错错的手里还拿着那个黑团子,看到床的时候她问王婆婆手里的团子放在哪里,说她不饿,不想吃东西。
    王婆婆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那团子本来就是发霉了的,再放到明天根本就不能吃了,顿时接了过来,一边说安错错不如她弟弟懂事,一边就把那个团子吃了。
    王婆婆吃完后就上床躺着了,盖着一张草席睡在了里侧,让安错错也赶紧睡,否则天黑透了,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错错到屋外简单的梳洗了一番,然后合衣躺在了床上,王婆婆没有和安错错聊天的兴致,感觉到安错错躺下了,就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对着安错错,睡了。
    从来没和人同睡过的安错错睁着眼睛看屋顶,王婆婆家的床又咯又硬,加上她身上还有各种擦伤,痛感不大却又不容忽略,这些痛感让安错错一夜没睡,而从小被送到山上习武的木姜子却没什么感觉,沾上被子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安错错一夜没睡,五更的时候就起来了,她睡在外边,动作轻柔的下了床,出门打了盆冷水梳洗了一下,便向木姜子的所在的房间走去。
    刚准备伸手推门,木姜子就从里面穿戴整齐的出来了,看样子醒得比她还早,见到她抬起作推门状的手,木姜子笑,“错错,你是准备叫我起床吗,你真早。”
    安错错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你早些起,我们便早些出发。”
    木姜子应了一声,道:“我先去洗漱,等会儿我们一起向王婆婆辞行,昨晚多谢她了。”
    安错错没说话,转身向王婆婆的屋里走去,王婆婆的躺着,看样子睡得很熟,草席盖得有些歪,安错错上前理了理,身子无意识离老婆婆近了些,理草席的时候安错错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王婆婆的手,感觉王婆婆的手非常僵硬和冷。
    安错错刚王开始只是奇怪王婆婆的体温怎么会这么低,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感觉到的都是冷,安错错看着婆婆睡得安稳的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手有些发抖的探上了她的鼻息。
    “错错,你在干什么,王婆婆还没醒吗?”
    身后突然传来木姜子的声音,安错错探鼻息的手一抖,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姜子,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怎么了,错错,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木姜子还没修炼到能从安错错眼神中准确扑捉她情绪的地步,见她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上那里有不妥,把自己左看右看的检查了一遍。
    “王婆婆,死了。”
    在木姜子检查自身装束的时候,站在床边的安错错面无表情的开口。
    木姜子僵硬抬头:“你,错错,你在说什么?”
    “王婆婆没有鼻息了,她的脸很冰,手也很冰。”她面无表情的说着,眼里有对生命突然逝去的惶恐和不安。
    木姜子被她吓到,忙上前查看情况,搭上了王婆婆的脉,王婆婆的脉象没有半点生命跳动的痕迹。
    把完脉后木姜子也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疑惑大于难过,问安错错昨晚王婆婆有没有什么异常之举。
    安错错摇摇头,她昨晚一宿没睡,对王婆婆的举动一清二楚,王婆婆除了半夜的时候翻了个身,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应该是在睡梦中逝去的。
    “王婆婆,你在家吗,大牛来给您担水来了,昨天我过来时好像把扁担落在你屋里了,您给搁哪了?”
    安错错正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木姜子,一个粗狂的男声突然在门外响起,他们同时转头向门口看去,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
    大汉自称大牛,来帮王婆婆担水的,见他俩站在王婆婆床边,觉得奇怪,问他们在干什么,安错错偏过头,没有理大汉,木姜子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打哈哈,说没事。
    大牛见木姜子语气敷衍,根本就不信他说的没事,趁他不注意,猛地扑了过去,想要把他擒拿住。
    木姜子是什么人,以他的武艺,只要有心,放到一百个大牛都不是问题,当即揽着安错错翻了个身,避过了大牛扑过来的身影,大牛见被他躲过,并没有又扑过去,而去是摇躺在床上的王婆婆。
    “王婆婆,醒醒,你家里来贼了。”摇了几下,发现王婆婆没动静,大牛终于意识到不对,伸手一探老婆婆的鼻息,脸色就变了,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的木姜子和安错错,先做出了一个蹲马步的姿势,然后仰天大吼:“乡亲们快来啊,王婆婆被小偷杀死了,快来抓杀人犯啊!”
    祸福总相依,昨日他们才得了老婆婆恩惠,今日便要承担她的死亡。
    大牛喊完后就跑到门边,抄了把扫把把门堵住,警惕的看着他们,等着听到动静的村民们赶过来。
    村里的人家都住得很近,起得也早,大牛一吼,全村一半以上的人家都听到了,年轻的小伙们各自抄了扁担扫把赶猪棒,风风火火的往王婆婆家赶,个别机智的还不忘的到村尾去请村长。
    木姜子很生气,指着大牛说他血口喷人,老婆婆的死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不是小偷,只是路过借宿的,他不能这么冤枉他们。
    大牛冷哼,根本不信他的话,也不接他的话,只拿愤怒的眼神瞪他。
    村里的年轻人们很快赶到了王婆婆家,大牛让他们把王婆婆家围了起来,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青年问大牛:“大牛,你说王婆婆被小偷杀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大牛红着眼,把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一口咬定王婆婆就是木姜子和安错错害死的,要不是他来得早,他们两个丧心病狂的人还不知道要对王婆婆做什么呢。
    木姜子听他这样说,简直是要气笑了,差点把持不住风度,想要冲过去将大牛打一顿,还好安错错及时拉了拉他的衣袖,才没让他失控。
    最初的惊诧和难过过去,安错错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大牛的诬陷在她眼中只是不明真相而已,当然,她自己也暂时不知道老婆婆为什么会死,不过她知道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见木姜子这么冲动,怕加深两方的矛盾,忙让他冷静一下。
    青年和一干人等都在外屋和院子里,不知道里屋的情况,听大牛这样说,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还好青年比较稳重,让周围的人别激动,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安抚好木姜子,安错错便试图跟大牛讲道理,说他们真的是借宿的,不是什么小偷,王婆婆的死他们也没有料到,毕竟昨晚还好好的,让大牛也冷静一下。
    大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心里格外不舒服,情绪激动的对着她呸了一声,说你当我傻啊,你说我就信啊。
    外屋的青年听到安错错的话,因为没有看到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所以对安错错的话还是听进去的,见大牛情绪激动,开口让他冷静一下,他来跟安错错他们交流一下。
    青年的话大牛不敢不听,恨恨的瞪了安错错一眼,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还不断的提醒着青年要小心,屋里的那个娃娃脸好像会武艺,别着了他的道。
    木姜子在一旁看安错错面无表情的劝大牛冷静,心里的疑问渐渐扩大,联想到自从他醒来后,从没在安错错的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大牛和青年互换的时候,他趁机低声问安错错。
    “错错,你的脸是不是受伤了,一直都没有别的表情。”
    “没有别的表情吗?”
    安错错摸摸脸,对方才大牛听了她那一席话后表现出的激动表情恍然,要不是木姜子提起,她都差点忘了她面瘫了,当即点点头,低声道:“昨日醒来后我便发现了,喜怒哀乐由我做来,皆是一个表情。”
    她这么一说,木姜子也懂了,怪不得问路时安错错会被老樵夫说没礼貌,而他让她微笑的时候她会选择让他来了。
    青年一进来就看到他俩在窃窃私语,当即咳了一声,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便开始问他们的来历,与王婆婆是何关系,王婆婆的死与他们有无关系。
    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面瘫问题,青年问的每个问题,安错错都没出声,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了木姜子身后,让木姜子一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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