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身边有妖物

第45章


  叶桑洗好了脸,问:现在几点了?
  早上六点钟。福幼淡淡地回应,他把手放在后背,老成得想个像老头。
  叶桑打趣说:福幼,你这样不行,一点小孩的样子都没有,整天摆出大人的样子,你不累吗?
  福幼看着门口,过了一会,回答:习惯了。
  声音里有的是无可奈何,还有难以言喻的伤痛。叶桑猜想,他是因为左脚残废了才会这么的想不开,心里想要安慰他,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安慰的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妇人拿着木桶走了过来,看到福幼的时候,她往桌面看了看,没看到蜡烛,她脸色沉了下来。
  福幼沉下脸,说:谁叫你过来的?
  妇人手中的木桶砰一声摔倒在地上,妇人惊慌失措,情急之下,左脚拐住右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她脸先着地,前额正正的砸到地面上,脸上挂着的黑色纱巾掉落,露出一张清新脱俗的美人脸。
  叶桑咦了一声,便收回声,假装没有看到。
  福幼捡起木桶,冷声说:你走吧,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明白吗?
  妇人对着地面磕头,每一下都很大力,对着地面使劲砰砰砰,似乎要豁出去了。
  叶桑看着闭上眼睛,说:你赶紧走吧,这么个美人,磕坏了心疼死人。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妇人更加不要命似的撞击头部,额头的伤口流出血液,艳红艳红,像是把一大瓶子的番茄酱,全部倒在了地上。
  最后,妇人摇摇晃晃地走了。福幼提着木桶进门,把东西放在桌面上。
  这里面是什么?说着,叶桑快速打开木桶的盖子,一股饭香味扑鼻。
  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手臂粗的番薯,一个白花花的米粥。
  叶桑伸手提了一根番薯,温度刚刚好,有点温度却也不至于烫人。番薯的皮很好剥开,只要打开了一道小口,就能把整块皮剥下来。
  番薯剥了皮后,外白内紫色,咬一口,像咬了一口蜂蜜,甜得不像真的番薯。叶桑三两口把番薯吃了,把白粥端了出来。
  粥很黏,不像是普通的米粥,叶桑疑惑地望着福幼。
  福幼顿了顿嗓子,说:这是番薯,小米,玉米,西米,还有陈年米熬成的粥,看着简单,吃起来会很香,入口即溶,你尝尝。
  听他的形容,说得像极品美食一样,叶桑半信半疑,她尝了一口,果然入口即化,但她也不是贪吃的人,叶桑吃了两口,便把白粥放下。
  怎么不吃了?
  叶桑笑了笑,说:我食量不大,而且现在还这么早,哪里吃得下。
  福幼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说:爷爷叫我带你出去玩儿,现在是农忙的时候,你要去看看嘛?
  农忙?叶桑心里嘀咕,现在都开学了,既不是耕种的时候,也不是割稻谷的时候,忙什么?
  叶桑换了个话题,说:我昨天看见一个妇人,她有一只眼睛瞎了,一边脸上有一道食指长的疤痕,她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要生存罢了。
  福幼说得云淡风轻,叶桑听他的语气,似乎真的很不以为然。
  想要生存也没必要毁容吧?叶桑想也没想说道,说完才察觉说得太快了,这里的人未必知道妇人是自己毁的容。
  她用斜光瞄了福幼一眼,看她脸色不改,似乎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才放心下来,暗暗决定,再也不提妇人的事情。
  她只好再换一个话题,问:那天看到梅老头,他们家是怎么了?
  福幼转过脸,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不太耐烦地说:别说这些东西了,听了只会让人不舒服。
  叶桑撇开眼,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福幼坐到椅子上,揉着右脚的膝盖,说:女娃,你还吃不吃,不吃了给我剥个番薯。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早饭都没吃。
  去去去。叶桑嘴里骂他小屁孩,手上快速地剥开一根番薯,递给福幼。
  福幼虽然说话粗鲁,坐姿也不太端正,但他吃东西是真的优雅,每一口的量基本一样,把整根番薯吃完,他能做到嘴边一点痕迹也没有。
  天蒙蒙亮,露出了白肚皮,单穿着断袖衬衫,叶桑觉得有点冷,于是加了一件薄外套。俩人吃完了早饭,叶桑捡了几样东西,塞进背包,准备出门。
  ?
☆、NB45
?  乌庄的人都很勤奋,大都六点起床,男人们出门工作,女人们在家收拾,有点男耕女织的意思。
  这次出门,凡是见到的人,都仰着头,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自然地打招呼,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警惕和拘谨。
  叶桑猜想是福老头说了些什么,这些人才会这么快接纳他们。
  前往庄家的的路上有一条和,两米宽,小腿高,河水清澈见底,从水面能清晰地看见水底下的鱼虾和细碎的乳白色石头。
  过了河,叶桑在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根本不需细想,叶桑就你能够看出,前面的那个人是白如深。
  叶桑加快了脚步,追上白如深,笑嘻嘻地走在他隔壁。
  白如深转过脸,便看到叶桑笑脸盈盈,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叶桑,想到一个多月前,叶桑还是粘着他的。
  满口的白如深,我饿了。白如深,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满口的,白如深,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虽不习惯她的肉麻兮兮,但他也不讨厌,反而心里愉悦。
  现在,她像个正常女孩那样,他反而是不习惯了。
  怎么了,你使劲盯着我的脸看,是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淡漠的语气,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叶桑也习惯了他这样,心里也不太介意,来乌庄前,她想明白了。
  她喜欢白如深,也希望未来的日志里有她,他家的户口本上有她。而且,她也不会放弃追求白如深,哪怕他不接受她,她也会一直追着他。
  以前,她以为满口满心的喜欢,是所以男人喜欢的追求方式。然后,她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所以,她打算换个方式。
  白如深不管怎么变化,他始终是白如深,他不可能喜欢空有外表的女生。前世她能吸引他,能够和他相爱,最大的原因是她足够聪明,有着独特的个人魅力。
  之前,她急着追回白如深,用肚里的脂肪蒙住了智商,竟像个傻白甜女主角,丢人不说,效果也不怎么好。
  白如深,你一个人出来?
  福幼冷不丁地开口,直呼白如深的名字,他是跟着叶桑喊人,俩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白如深面对陌生的人,总是出人意料的温和,他露出笑容,回应说:我习惯早起,这里的早晨很美,很适合晨跑。
  他越过叶桑,走到福幼的隔壁,随手摸了摸福幼的头顶,俩人的气氛很温馨。
  叶桑心里妒忌,白如深还没有摸过她的头,她的眼睛看着摸在福幼头上的那只手,恨不得掰下来,放到自己的头上。
  福幼对待白如深的态度,和对待叶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天差地别,和叶桑说话的时候,他是大爷而和白如深说话的时候,他是乖巧的邻家小弟。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总会有一个人被忽略,叶桑则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一路上,白如深和福幼聊得很投机,从水里游的鱼到天上飞的鸟,从街头粗话到一板一眼的古文,从幼儿园的儿歌到看不懂的哲学话题。
  叶桑眯着眼看着,好几次想要推开福幼,拉着白如深离开。但又怕吓着了福幼,一时间,又是纠结又是气得牙痒痒。
  白如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人气。只是可惜,这份笑容不是她带给他的,而是一个小孩带给他的。
  叶桑很不爽,出声打断说:福幼,祠堂里的妇人一直都在里面吗?
  她说到祠堂,白如深脸上的笑容以秒速转换,脸上仅维持疏远的笑容。
  叶桑心里舒服了,挤在中间,拉起福幼的手。其实她想拉的是白如深的手,但目前时机不对,鬼知道她忍了多久才克制住心里的贪念。
  走过小河,沿着一条两米宽的小路走了半个小时,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色,一层叠着一层。
  远远看去,还能看到人头,男人们都在低头收割。这里种植的东西,有点不分季节,大体来看分成了四块。
  在边缘的地带有高山阻隔,高山后的世界,乌庄的人没有见过。
  一眼望去,叶桑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燃料盘,金黄色的是稻谷,深绿色的是番薯的叶子,浅青色的是玉米,还有一块红色,那是辣椒。
  男人们都在收割水稻,远远有人吆喝:福幼来了,快带着客人过来,看看我们的水稻。
  语气很是自豪,叶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和他亮白的牙齿。
  他们走了过去,走进了田间,周围的男人把他们围住,嗷嗷叫着。
  后生,要不要试试啊?
  年纪比较的男人把手中的镰刀递给白如深,咧开嘴笑着,牙齿有点黄,右手食指尖上也是黄黄的,可看出这个男人经常吸烟。
  白如深不好拒绝,只好接过男人手中的镰刀,弯腰,刷刷割了两把。稻谷打上白皙的手背,拉出了几道红痕。
  叶桑看得心疼,白如深倒是没有察觉一样,刷刷又割了几把,速度不快,但从动作上,他还算熟练。
  男人们看着白如深的目光友善起来,为首的男人上前,拍了拍白如深的肩膀,他的力道很大,白如深的骨头发出抗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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