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特工小宠后

第65章


  “多谢母后。”夏如安笑微微地拿了块糕点,转头看向窗外,见梅花正盛便说道,“果然开得很好。”
  “是啊,宫里的梅花这几年都没开得这样盛。”说着她在一旁坐下,“如安还记不记得第一回来宫里?那天是上元节,和今天一样正是冰雪消融,日头渐出的时候。那年宫里的梅花,开得和现在一样好呐。”
  夏如安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脑海中不禁想起那年御花园的初见。彼时两人都还稚嫩,谁会知道,那相望一眼,竟有了后来如此多的牵缠。谁又会知道,对方竟是那个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那时如安还小得很呢,梳着小小的发髻,穿了身喜庆的颜色,眉眼间像极了你娘亲。”太后回忆着往事,眼里溢出了满满的笑,“那天晚宴结束后先皇还跟我说,考虑要把你许给辰儿,我这心里呀真是……”
  “母后……”夏如安压根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那一树梅花。
  “我好想他。”说完她垂眸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手中的糕点也没再吃到嘴里,面上似乎也没了起初的喜悦。
  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原本有些征仲,而后大抵是想到什么,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母后?”夏如安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她。
  太后拉过她的手说道:“你离开宫里那几年,有一回辰儿来德宁宫看望我,我们正喝着茶,我说了句,窗外那几株木芙蓉倒开得好,那么多年都没败过。辰儿看着窗外看得出神,就像跟你刚才一样,跟我说,母后,我好想她。”
  夏如安闻言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却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黯淡。
  “这不,轮到你受罪了吧。”太后戏谑着,又爱怜地摸摸她手,“近来前线时常传来好消息,皇儿也无恙,你别太担心他,此时顾好自己和腹中孩儿才是。”
  “如安知道了。只是……”夏如安脸色又严肃起来,“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褚国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这不太像褚凌江的作风。”
  “许是如安想多了,我怀辰儿那时,也常常心绪不宁,太医说是正常现象。你也不必介怀,照顾好自个儿身子才是正事。”
  夏如安点点头,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还是没有散去。
  
  ☆、相见
  
  转眼又是初夏,中原烽烟四起的场面已经持续了一整年。
  西琉在北曜和东褚的合力夹击下,本就已四分五裂。自从北曜将那些攻城的利器和精良的作战兵械运往战场后,更是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半年之内连连告捷。本需要更久才能攻下的都城鄯京,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北曜攻占。
  北曜和东褚也因西琉领地的划分问题闹得不可开交,矛盾激烈。终于,两国在六月正式开战,开始了一场更加旷日持久的角逐。
  而此时夏如安已经生产一月有余,自从一个多月前她顺利生下一位皇子,太后便一直乐得合不拢嘴。
  这日奶娘刚将孩子抱走,芊素忙进来汇报事情,面有急色。
  “主子,有密报。”
  夏如安心中惴惴不安,她很少见到芊素有这样着急的表情。
  “皇上他们遭到埋伏,被围困在九盘山的朝天谷中已经几天了。”
  夏如安心中一惊,忙让自己定下神来,“消息属实?”
  “自己人的消息,绝对属实。”
  夏如安心急如焚,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拿了九盘山的地形图,召集了沐风和沐婉等人仔细商讨。定下详细计划后,她也不管有没有虎符在手,就拨了沐家军和自己出发前往九盘山。
  九盘山地势险峻,一直是褚国延锡境内的重要防守地带,尤其朝天谷更是地势特殊,易守难攻。
  夏如安为了隐藏踪迹,带着军队从人烟罕至的山林野地一路跋山涉水,花费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
  “皇上,已经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袁骁经这一个月的连连挫败,精神已经耗去大半,原本是勇猛好战的性子,此刻也不免有些灰心和急躁。
  皇祐景辰又能好到哪里去,此时的他面色灰黄,胡子拉碴。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不知战了多少次,却没一次能成功突围。消息传不出去,援军无法应援。再这样下去粮草断尽,他们迟早被敌军困死在此处。
  他抬头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绝处逢生之计。办法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朝天谷地势独特,极难攻破。
  在这生死关头之际,他唯一牵念的,便是如安。
  不知她现在正在做着什么,是躺着休息,还是坐着看书。不知她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不知她有没有牵挂担心自己,有没有想他。
  听说上个月她生了个男孩,不知长得什么样。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皇上,山谷外面好像……”
  “朕听到了。”他敛起思绪,侧耳倾听那隐约的打斗厮杀声,表情有些严肃。
  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通过回声不断传入山谷之中。
  “援兵到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是援兵到了!”听见这声音,士兵们一个一个都提起了精神,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皇祐景辰立即和将领商议好,吩咐下命令,让大军往声源处前进,里应外合突围出去。
  直到两边的防守都越来越薄弱,众人才发现前来应援的是远在天明的沐家军,而带头的除了沐家两位将军,还有他们的皇后娘娘。
  “如安……”皇祐景辰看见她,恍如隔世。
  等靠得近了,那许久不见的人儿才一头猛扎进自己怀中,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皇祐景辰一把拉开她,激动地大吼。他原本以为带来援兵的是沈将军,却不想竟会是她!
  “知道。”相比他的生气和激动,夏如安显得平静许多。只是许久未见他,这一眼让她眼睛都不禁有些酸涩。
  “知道你还……”皇祐景辰怒气稍敛,语气还是带有责备之意。他凝了凝神,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我立刻让人护送你回去。”
  夏如安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流光四转,“你知道我不会的。”
  “你……”皇祐景辰闻言绷紧了下巴,“如安……”
  “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夏如安眸光婉转,嗓音有些沙哑地说着,“你又知不知道,我们重逢的场景,我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你又知不知道……”
  皇祐景辰深深吐出一口气,无奈地喊了声:“如安……”
  “我们的孩子很可爱,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如安……”这一声,他叫得有气无力。
  “名字母后说等你回来取,只给他取了个小字,叫君归。”她声音已经有些哽住,“母后还说,这孩子长大肯定像他爹爹。还有,还有……”她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里再抑制不住地溢出泪来。
  “如安……”皇祐景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饶是七尺男儿,在备受煎熬后相逢,此刻也禁不住眼睛酸涩,眼角湿润。
  冰冷坚硬的铠甲贴着夏如安的面颊,却让她觉得无比炽热温柔。她靠在他胸口,伸手紧紧将他圈住。仿佛自己抱住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半生的时光。
  马蹄踏沙,尘埃四溅。两人在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紧紧相拥,身边是无穷的呐喊和不尽的杀戮,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却视若无睹。仿佛是一株浴血的双生花,在这萧索肃杀之地把流光都抛却,开出一世情缠。
  旁的人都不禁看得动容,沙岚更是怔怔地看着他们,看着看着,浅浅地笑出来……
  待到天之将沉,众人才杀出重围,回到营地。
  这次夏如安虽然救了众人,可袁骁却不买账,倒是一直弹劾她不持虎符调动军队之事。军中不比宫中,自有其规矩,皇祐景辰原本对此事又恼又头痛。可夏如安这次偏偏仿佛是和他作对一般,不但不为自己辩护,反而情愿受罚。
  沈将军和沐婉也正为夏如安求着情,偏她自己又执拗地说什么军有军规,理当按军法处置。
  “你要军法处置是不是?行,行。”皇祐景辰面罩寒霜,胸中怒火乱窜,厉声道,“皇后私自调动军队,罪本应斩,念其救驾有功,又生产不足两月,从轻发落,罚其军棍三十。”
  他下颚紧绷,瞪着跪在地上的人,扔下一句“不得有误”便气得拂袖离开。
  营帐中,芊素一边服侍着夏如安上药,一边口中念道:“皇上这回可是真生气了,主子您也真是,跟皇上服个软,求个情,皇上这么疼爱您,哪能……”
  “芊素……”夏如安打断她,“你跟着我这么久了,也该明白我的用意。我会如此,一来,是帮皇上树立在军中的威信,稳定军心;二来,袁骁虽对我心存芥蒂,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对皇上又忠心耿耿,总不至于因为我,让他们君臣之间产生嫌隙。”
  说完,听到帐外有离去的脚步声,她才抬眸与芊素相视一笑。
  未多久,帐外袁骁便来求见,夏如安允了,却是卧在床上背对着他。
  袁骁背上负了一根三指粗的藤条,跪在地上抱拳说道:“末将袁骁犯下三大不可饶恕的大错,特此前来请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夏如安没有出声,但袁骁知晓她醒着,便兀自接下去说道:“末将视娘娘为祸国红颜,殃民祸水,此为其一;末将怀疑娘娘对皇上的忠心,以下犯上,此为其二;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娘娘君子之腹,此为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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