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左边

  我不敢看她，低着头，却坚定地回答：“是。”
  她转身面向我，抬起手来狠狠地在我的左脸上闪了一耳梗响声清脆，响亮。我只觉得左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却好过许多。
  她怨怒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跑掉了，跑的很快。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像是被刺穿了似的。
  浑浑噩噩中，我一个人又回到了我的家。家里依旧安静的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看着绽锏囊磺校我有种比往日更加强烈的眷恋。每一件都是身上似乎都会说话，给我讲述我们一家人曾经在它身上发生过的事。有快乐，有悲伤，有争吵……很多很多。一时间全部用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抚摸着它们，感觉他们身上温暖的气息，然后  的跟它们说再见，并对他们说，以后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
  心酸，心痛，但是我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帐俏业氖姑和责任。
  而下一步，我要做的事就是劝说燕寻答应跟着我一起去徐家。呵呵，我觉得有些可笑，我甚至不明白我在做些什么。
  “燕寻”，燕寻背着书包进了门，我叫他。他没有理我，直接进了里屋，我看着他的身影，瘦小单薄。
  我赶上去，柔声问道：“饿了吗？我做好饭了，洗洗手吃饭吧。”
  他没有给我回应，放下书包从我身旁走过进了洗手间洗手。
  我把事先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在餐桌上，放好碗筷等着他出来。
  他出来，坐在我对面，低头吃饭。从头至尾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燕寻，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他没有回应。
  “昨天徐伯伯他们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话。”我看着他，“他们……他们说，想要收养我们两个……”，我看到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是两秒钟过后又恢复了平常。
  “我想……答应他们。”我终于说话了站淞钗野侔阏踉痛苦的话。
  我紧张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理轿业目嘀裕答应我。但是又怕他答应，感觉很复杂很矛盾，我有点说不清楚。他也看向我，目估锫是惊愕不胶头吲，他把筷子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拍，腾地站起身来转身进了里屋，随后房门被重重的关上。我怔怔地看着房门，良久都没知觉。
  晚上的时候，在几番挣扎中我终于还是去敲响了房门。在罩前他一直都没有走出来过，也没有什么动静。杖梦揖醯梦乙做的事更加艰难，同时找哺加让我感到一种慌乱和不安。
  “燕寻，开开门，我有话想跟你说。开开门好吗？”
  燕寻的强脾气出奇的像我，找坏忝挥腥瞬恢道。我猜到他打定主也焕砦遥不给我开门就绝对不会。但是我必须要和他说清楚，所以我只能一直敲下去，直到他开门为止。
  门终于开了，他那双满是愤恨的眼睛此刻却溢满泪埂Ｎ矣行┚怔，扑上去抱住他，一声一声的说着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们。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领口，温热却灼人。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全身的颤抖，我把他抱得更紧。
  良久之后，他推开我的怀抱。事隔多天以后终于跟我说话：“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找痪浠叭梦乙忍多日的委屈，痛苦，折磨，矛盾，挣扎等等通通涌上心头，下一秒钟眼泪就跟绝了堤似的淌了下来，抽泣的全身都在颤抖，止都止不住。
  他像是被我吓坏了，急急忙忙的而给我擦眼泪。我看着他，笑了。他钻进我的怀里，伸出双臂来抱紧我的腰，“我答应。”
  心像是被利器刺穿，我知道他的心疼！
第十二章 那一声“妈”
  第十二章那一声“妈”
  就昭，我和燕寻住进了徐家，成了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他们很高兴，笑呵呵的忙前忙后，可是在我眼里他们的身上总是有种不堪重负的疲惫。我站在门口，环顾着占渲杏兴氖多平米的房子，一室一厅，简陋，陈旧，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充匙乓还傻淡地香味，温暖却拥挤。那一刻，我的嗓子又干又涩，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他们很高兴，我不该扫他们的兴。
  我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燕寻，他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徐伯伯和徐伯母，见我在看他，他没理我，直径走进去把身上的书包放在沙发上，然后收拾他没有几件的衣服，把它们放在衣柜里。徐伯母见了笑着上前帮他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说：“以后啊，绽锞褪悄忝堑募伊耍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跟我和你们伯伯说就行。瞧蘸⒆拥囊路，都旧成昭了还不舍得丢呢！真是懂事。燕寻啊，你跟曦鹏的个子差不多，你要是不嫌弃，他的衣服你也可以穿。等周末了我领你们三个去逛逛商场，给你们买两身像样的衣服，我看学校里的那些孩子一个个都穿的可好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比下去啊！再说杖耸且路马是鞍，可准着呢！话说回来，也不是我爱显摆，就咱们家杖个孩子，论长相，论人品，哪个不是百里挑一？要是在制备套像样的衣服，往出去一站，那绝对是漂亮，非得把那些孩子比下去不可，老徐，你说是不是？”
  我没想到见过几次面的徐伯母居然昭健谈，虽然都是些像是自言自语的唠叨，但是却让我的心倍感温暖，让我想到了我过世多年的妈妈。
  徐伯伯乐呵呵的附和着：“就是就是。”似乎他是高兴过头了，压根儿没听伯母说了什么，听到伯母问他，就符合着。他转头见我一直站在门口没动，就拉着我进来，“燕西啊，虽然我们家的房子跟你们家原来的房子小了点，但是却什么都有，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们两个就安安心心的住下，把绽锏背墒悄忝堑募遥以后我们呢就都是一家人了。现在你刚来，不习惯是正常的，以后过些日子就好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原来他也像徐伯母一样喜欢唠叨，让人感到温暖的唠叨。我笑着回应他，点点头。
  他接着指了指站在里屋门口靠在门框上的一个小男孩，说：“他就是曦鹏，小的时候生病，结果导致以后——”他的话顿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他说不了话。以后你就是他哥哥了，要帮我多照顾照顾他。要是他不听话了，淘气了，你就帮我们好好管管他，千万别有顾忌。”又说：“来坐下歇会儿吧，累了吧？晚饭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要是不喜欢就跟我们说，以后再做给你吃。”
  我看向那个男孩，跟燕寻差不多大，听说他只比燕寻大一岁。一双大大的眼睛，毛绒绒的，黝黑明亮，炯炯有神，像个姑娘一样漂亮。脸上白白净净的，那样眼巴巴的看着我，有好奇也有陌生。说实话，徐伯母刚才的话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好看，跟燕寻比没差到哪去。我对他微笑，表示我的友好，他像是受到了鼓励，立即也还给我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明媚如春埂
  我看着徐伯伯边说边转身走进厨房，随后转来锅碗碰撞的声音，帐蔽乙膊盼诺揭还珊芟愕姆共宋丁Ｒ还晒膳流流进我的心底，可是我却怎么也无法真正的高兴起来。心里总是酸酸的，涩涩的，还有点苦苦的。有点可笑不是吗？他们家都穷成昭了，还来收养我们！而我们呢？一个又是个药罐子，整天都得要人好好看着，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性命之忧，昭的麻烦他们也敢招，还招到家里来了！呵呵，他们像不像是傻瓜，好心的善良的傻瓜！而现在呢？我们来到了他们家，他们对我们又是如此的尊重，体贴，面对招┪业鼓愿他们对我们凶点儿，苛刻一点儿，昭我也不至于亏欠他们太多，我还不起！
  不大一会儿，徐伯母和燕寻收拾完了衣服，徐伯伯也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了，见我还在原地傻傻的愣着就问：“燕西，怎么了？有事吗？”
  我没说话，我的嗓子酸酸的，紧紧的，我怕我开口就哭出来。
  徐伯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是不习惯吧，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来，咱们吃饭，辗共丝上懔恕！
  我不由自主地摇摇头，然后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在他们全部都目瞪口呆的发愣的时候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泪已经不能控制的留了下来。我对他们说：“徐伯伯，徐伯母，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听你们的话，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也会好好的照顾曦鹏，把他当成是我亲生弟弟，像燕寻一样！你们的恩情，我无以回报，但是我会尽我所有努力孝敬你们，报答你们。”
  半响他们才回过神儿来，徐伯母哽咽着上前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蘸⒆樱说招└墒裁矗〔皇歉你说不要跟我们见土寺穑浚≡趺椿拐样！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
  徐伯伯很严肃地看着我，我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拍着我的肩膀，“以后不准再说招┗埃也别胡思乱想，既然来了就安心的住着，别的事不用你管，记住没有？以后要是再跟我们昭，小心我对你小子不客气。”
  我笑了，乖乖地点头。
  他的语气缓和了点，说了句“詹哦浴！比缓罄着我的胳膊走到餐桌前，坐下。我看了一眼燕寻，他也在看我，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幽暗深邃的我看不清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