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案 无法呼吸

难道她还要继续进行她的复仇吗？周渊易顿时感到有些胸闷，尽管隔着电话线，但他依然感到浑身冰冷，如同坠进了寒彻刺骨的冰窖之中，无法呼吸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
  这时，龙琼荷在电话里又说道：“周警官，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希望你以后不要为难我的儿子小海，他跟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他是个本分的好学生！”
  周渊易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他真的与案件没关系吗？告诉你吧，当你的好儿子龙海在知道了赵伟曾经打电话找谢依雪勒索三万块钱后，昨天发短信冒充杀人凶手也来觊觎这三万块钱。昨天晚上在取钱的时候被当场捉住。就算他不是杀人凶手，但是勒索三万块钱的罪名，已经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待上几年了——这就是你抚养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这话一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龙琼荷歇斯底里的叫声：“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小海不会做这种事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电话里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然后龙琼荷的声音变得模糊与遥远起来。一定是她在情急之下把手机扔到了地上吧。
  手机里只有一阵猎猎作响的风声，隐约中，似乎还传来几声火车的鸣笛声——周渊易猜，龙琼荷一定在某处铁路轨道的附近吧。
  当火车鸣笛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手机信号戛然而止。
  无法呼吸 尾声
  尾声(1)
  01
  周渊易对龙琼荷最后留下的那几句要报复沈建国与李汉良的话，产生了深深的担忧。虽然他并不喜欢沈建国，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龙琼荷对沈建国与李汉良的谋杀企图得逞。
  周渊易先打了个电话到李汉良家里，却没有人接听电话。他又拨徐婷婷的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他又打电话到沈建国家，还好，沈建国在家，接到了这个电话。
  “沈建国吗？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过来！”周渊易在电话里如此吩咐之后，立刻跳上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向沈建国家驶去……
  沈建国放下电话听筒后，感到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周渊易要来干什么，但他还是待在了家里，等待着周渊易的到来。
  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踱到了酒柜旁，取出了一瓶威士忌。不过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酒放回了酒柜中。当然，他并不知道龙琼荷在这瓶酒里加进了足以致命的A物质，他只是觉得大清早喝酒有些伤胃。
  沈建国又走到冰箱旁，拉开了冰箱门。里面有面包、牛奶、香肠、鸡蛋。虽然有点饿，但沈建国还是把冰箱门关上了。他认为如果周渊易赶到他家里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吃东西，那一定会很不雅观。他并不知道，这些食物里，都被龙琼荷注射进了致命的A物质。
  他更不会知道，家里处处都遍布着隐藏的杀机……
  是的，看不到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02
  周渊易在越野车里，从警方的电台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就在几分钟前，从邻市驶来的一列火车，在经过一处隧道时，突然有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精神恍惚地从铁轨旁跳到了列车的火车头前。列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到了她，这个女人当场毙命。嫣红的鲜血与森白的脑浆溅在铁轨与枕木之上，就连见多识广的殡仪馆工人，收尸的时候也禁不住呕吐了一地。
  周渊易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因为儿子被抓而精神崩溃的龙琼荷。
  03
  周渊易来到了沈建国的家门外，敲了好一阵门，都没有人来开门。他拨打沈建国家的电话和沈建国的手机，都听到了屋里传来的铃声。
  他着急了，使劲用肩头撞着沈建国的家门。很遗憾，沈建国家安装的是防盗门，根本撞不开。
  无奈之下，他打电话通知了警局的技术科。半个小时后，技术科的小高赶到了现场。他只用了半分钟，就用特制的工具打开了防盗门。
  周渊易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建国的尸体。
  沈建国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冰冷，浑身没有一点伤痕。
  事实上，在之后的尸检中，小高在沈建国的体内发现了致命的A物质。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却没有人知道。或许，永远都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除了龙琼荷。
  04
  看着沈建国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担架抬走，周渊易颓然地走出了沈建国的家。直到现在还没联系到李汉良的行踪，周渊易不由得担心起他。当然，周渊易更担心的，是李汉良的侄女徐婷婷。短短的几天，徐婷婷已经在周渊易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就在周渊易焦躁不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公文包里传出激越的二十四和弦手机铃声。打开一看，他不由得欣喜若狂——是徐婷婷的号码。
  一接通手机，周渊易立刻大声说道：“婷婷，李教授在你身边吗？你们在哪里？快告诉我你们在哪里！现在你们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什么事都不要做，我马上来找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然后传出了徐婷婷嘤嘤的抽泣声。
  周渊易的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他犹豫一下，问：“婷婷，出了什么事？是李教授出事了吗？”
  徐婷婷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她哽咽着说：“昨天晚上，舅舅吃夜宵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四肢不停抽搐，陷入昏迷。我叫了救护车，将他送到附属医院急救，现在他还没醒过来。刚才核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在舅舅的脑子里发现了两个鸡蛋大的肿瘤，肿瘤已经破裂了……医生说，舅舅已经没办法治了……渊易，以后我该怎么办啊？以后我只能靠你了……”
  周渊易手里的电话颓然跌落到了地上。他突然想起龙琼荷说过的一句话：
  “就算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们，老天爷也会代我收了他们的！”
  周渊易感到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 后记
  后记(1)
  《无法呼吸》这篇小说，我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得以完成。
  两年前的一个黄昏，我最亲爱的父亲突然昏厥，然后被送到医院急救。医生很严肃地告诉我，父亲患上了令人绝望的脑瘤。于是，我的生活被改变了，猛然跌入了深渊。
  从那天之后，我与母亲每日轮流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在充满了来苏水药味的医院里，每天父亲神志不清地睡着之后，我就躺在陪护床上，构思着这篇与医院有关的小说。
  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父亲的症状一度出现了好转，我与母亲的护理压力也渐渐减少，于是我在每天回到家后，就在电脑里开始着手写《无法呼吸》这篇小说。
  在写《无法呼吸》的同时，我也在天涯社区的“莲蓬鬼话”与搜狐社区的“灵异空间”上连载本文，立刻得到许多网友的关注与支持。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写了近八万字，网络的点击率也突破了百万。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无法呼吸》的写作情况渐入佳境的时候，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我的心情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写作，于是将稿子封存了起来，专心照顾病中的父亲。
  然而，最终父亲还是离开了我。在他去世之前，依然惦记着我正在写的小说，问我是否写完了。我很遗憾地告诉父亲，我的小说还没写完，但也答应他，我一定会完成的。
  所以，我一直有个心愿，如果这本小说可以出版，拿到样书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父亲的坟前，将这本书烧给在天堂的父亲。
  但是，当我坐到电脑前的时候，只要一打开《无法呼吸》的文档，就会想起在医院里照顾父亲的时光。那是一段永远不能被人遗忘的经历，只要一想起，我就会忍不住黯然神伤，心中涌动着不可抑制的哀伤。所以，我只有在第一时间关闭文档。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没有再去写《无法呼吸》。而在网络上，我却常常看到《无法呼吸》的文档被热情的网友顶到论坛的最上面。我也常常收到读者发来的短消息，询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无法呼吸》写完。
  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边是不可遏止的哀伤，一边又是热情的读者。
  其实我一直也在期待，能够拥有一个足够的动机，让我重拾这篇小说，但我却一直在逃避。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偶然碰到了一位从事出版行业的朋友，很偶然地谈到了《无法呼吸》这篇小说。这位朋友告诉我，她很早以前就在网上看到过这篇小说，并且一直在关注。她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一段忧伤的过往，但我们一定是要告别忧伤的。她还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天堂里也一定是在期待着我能把这篇文章写完的。
  这位朋友的一席话，令我深有感触。是的，我的父亲也在期待着，我能把这篇小说写完。
  于是，我开始了《无法呼吸》的继续创作。
  事实上，经过了一年多的停顿，我已经忘记了文章前面埋下了哪些伏笔，甚至连人物的关系图也淡忘了。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很典型的网络写手。两年后，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文字的风格已经有了很大的转换，变得更加成熟，写作技巧上也变得更加灵活自如。在我下定决心准备继续写《无法呼吸》的那一天开始，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重新认真阅读了若干遍以前写下的那八万字，写下了近一万字的笔记与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