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

第117章


  裴瑄道:“你的口供我已看过,有一些疑点不明,今日问话,你须如实答来。”
  四福脸上现出了一些几乎崩溃的神色,显然这些天已被问话审讯过无数次:“请上官动问,奴婢但有知,绝不敢隐瞒。”
  裴瑄问道:“安阳大长公主究竟有几名情人?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四福脸上木然:“安阳大长公主这些年来,长期来往的情人,有三个,一个是已致仕在家的方铁舟方将军,一个是京里富商骆直允,一个是宁国公府上的卫三公子,方将军是早些年与公主情好,只是近年来已淡了些,骆直允与公主倒是一直有来往,但也只是一月一次,若说这一年来来往得密一些的,只有卫三公子,但这一个月听说卫三公子被弘庆大长公主拘在府上,也不能来往。”
  裴瑄问道:“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是卫三公子的?”
  四福摇了摇头:“我确定不了。”她迟疑了一会儿道:“卫三公子家中有妻室,公主只是贪他貌美又会说话,其实床笫一事上,却有些不当意,有时候还是会去找找骆直允,那段时间骆直允出外行商未回,她……”四福脸上出现了十分晦涩的脸色:“公主傍晚在宝丰楼上往下看,看中哪个男子美姿容又身子健壮的,便让侍卫跟上,尾随到无人之处,用布袋套上用马车带到别业,一夜风流后又用布袋套上将其送出……许多贫困书生等人只以为是自己遇仙遇狐了,并没有告官……若按时间算,那段时间,却也有可能是那些不知名的陌生男子……”
  这话着实太过悚然听闻,一时裴瑄脸上十分一言难尽,连宝如都忍不住与永安长公主对视,永安长公主满脸惭色,宝如却心里暗惊听到这不可告人之事,自己不会被皇家灭口吧!永安长公主显然也知道她的顾虑,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个请她放心的恳切手势。
  只听到外头裴瑄问道:“那些男子,都不知姓名么?”
  四福摇头:“都是公主亲自看上便让侍卫去办……送回去也是拉到荒郊野外往外一扔便走的……侍卫们一贯做得干净机密,也不可能被人发现。”
  裴瑄仿佛被噎住了一般,许久才继续问:“那么依你之见,公主三个来往的情人之中,谁最有可能会因情产生不悦而谋害公主的?”
  四福哭泣道:“奴婢不知……依着奴婢看,三位待公主都十分绸缪情好,也不是不知道公主不可能嫁给他们却仍是跟着公主的,岂有因这事便下毒手?都是两情相悦之事,又无勉强……再说庄子上守卫也十分紧密,奴婢真想不到谁会谋害公主……”
  裴瑄问道:“她有孕之事,可有哪名情人知道?”
  四福低声道:“公主其实是极难有孕的身子,从前一直未有孕,上个月葵水未来,奴婢提醒过她,按她的吩咐出外找了个大夫悄悄看了,倒是应是有孕,但时间尚早,不好判断,公主斟酌考虑了数日,还见过了卫三公子,卫三公子被拘在家里,奴还是找了熟识的丫鬟才递了话进去,卫三公子这才两人相处之时卫三公子似乎还哭过,卫三郎走后,公主也哭了一会儿,便叫奴出去找个好的大夫来,开堕胎的方子,奴还请了人看了方子,觉得可以了才抓了药方来,公主便安排了行李去了庄子上,想来卫三公子应当知道此事。”
  裴瑄又问了几句譬如是通过那个丫鬟通知卫三公子的,公主身边有几人知道此事的,之后让四福在供词上画了押,便让人下去,过了一会儿又传方铁舟。
  须臾两名侍卫带着一名男子走了上来,面上有些倨傲,看到裴瑄一身四品侍卫服,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这名男子虽已年过四旬,身有八尺,面有短须,剑眉下一双眼睛湛然有神,身姿笔挺,器宇轩昂,龙行虎步,年轻时应该是个美男子,虽然被侍卫带上来,脸上却并无惊惶之色。
  裴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淡淡道:“下官奉旨密查安阳大长公主身故一案,有几句话请方将军如实答话。”这人居然是个将军,宝如吃了一惊。
  那方将军听说是安阳大长公主一案,冷静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讶和一点惶然之色,高大身躯已跪了下来道:“臣方铁舟遵旨。”
  裴瑄淡淡道:“六月十五午时,安阳大长公主身故之日,请问方将军所在何处?”
  方铁舟顿了顿,回忆了一会儿道:“臣赋闲在家无事,白日都是在家中带着孙子识字,家中下仆皆可作证。”他终于忍不住反问道:“安阳大长公主不是急病而死么?难道是被人害死的?”脸上起了一丝愤慨。
  裴瑄顿了顿道:“方将军与安阳大长公主之间有私情,是否被你家人知情?”
  ☆、第118章 暂无头绪
  方铁舟脸上掠过一丝窘迫,却也知道如今他被传来问案,自己与公主的私情想必已被上头尽知,却也是嫌疑人之一了,如今少不得先撇清自己的杀人嫌疑,冷静下来道:“没有,臣从前当差之时与公主两情相悦,但臣身有家累,又年岁不小,身份低微,不能求娶公主,公主却不嫌弃臣,一再垂怜眷顾,臣感公主情深,遂时常与之暗中相会,只是近两年来,公主与臣已不太来往,数月不见是常事了。”
  裴瑄沉声问道:“你们最近一次相会是几时?”
  方铁舟道:“臣最近一次见公主,还是年初相国寺偶遇,公主命侍女传了一枝花给我,花上有彩笺,约了晚上在老地方相见,我们从前约见都是在风华楼的包间,晚上便在那里相会了一次,两人相处……也还算融洽,只是那夜以后,公主却再也没有约过臣。”
  裴瑄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公主冷落于你,你可有怨忿之心?
  方铁舟诧道:“是臣辜负了公主,岂敢有怨愤之心?若是公主别有怀抱,臣也只是惭愧自己不称上意,岂敢怨怼!”
  裴瑄凝视了他一会儿,方铁舟坦然回视,裴瑄又逼问他:“你可知道公主与别的什么人也有情?”
  方铁舟摇头道:“方某不擅言辞,公主深知我意,与我相会,极少说话,只是……”他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才道:“只是贪恋鱼水之欢……我与公主又身份差距甚大,得公主眷顾已是侥天之幸,哪有资格过问公主之事?便是公主不喜我的服侍,我也绝不会有个不字。”
  裴瑄有点无语,过了一会才道:“先带下去吧。”
  那方铁舟却微微有些激动起来,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若是知道凶手,还请告知方某!”
  裴瑄面无表情挥手让侍卫将他带了下去,又吩咐下去:“带骆直允上来。”
  永安长公主轻轻对宝如道:“这方铁舟应是无嫌疑,按陛下的旨意,这些人都先秘密羁押起来了,到时候会一总处理……我的意思是先审过将无嫌疑的人审过排除嫌疑,早日处置,将无辜的人开释了也好,适才那事,您只管放心,今日您来听审的事,我不会禀报陛下的,陛下一贯宽仁,夫人不必顾虑太多。”
  宝如点了点头,心下微微安心,只听到锁链声响,骆直允被押了上来,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原来那骆直允虽然家资巨万,却仍是个平民,这次被抓,显然为了震慑于他,上了镣铐,从里头看过去只见他约有三十岁,面容清俊,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嘴唇也是自然上翘,竟是一张天然笑脸,一见便让人看着心中生了几分好感,也是个美男子,与方铁舟和卫三公子,显然是不同类型的。
  那骆直允上来跪下行礼,裴瑄问道:“骆公子,你突然被羁押到此处,应知是为了何事了,我只问你,你与安阳公主有私,有多久了?六月十五日,你又在何处?”
  骆直允听他问到安阳,神色有些恍惚和惊讶,垂首道:“草民与公主初相识,并不知是公主,公主到草民开的书画古玩店中要买书画,草民介绍了几样,与她交谈甚欢,蒙公主见爱,有了私情,相约几次后,才知她是公主,只是她既不在意地位身份,草民又如何能拒绝?这些年来,也还算得上两情相悦,草民原配死去后,公主也不许草民续娶,只说会想法子让我成为驸马,与我谋一个天长地久,草民也只能听从公主安排,始终不曾续娶,这些年来甚至为公主兴建别业、花园,花费不菲,前几天听到公主忽然去世的消息,草民也感到十分突然,只是草民一直安分守己在家,除了得公主垂爱不敢拒外,并无其余犯法之处,六月十五日草民正在灌阳采办货物,并不在京城,回京便听到安阳大长公主去世的消息,十分吃惊,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裴瑄问道:“公主与你相好期间,可有其他情人?”
  骆直允摇头道:“草民不知,公主要见我都是派四福姑娘前来送信,然后我备下净室静候她芳驾来临,绝不敢问别事。”
  裴瑄厉声问道:“焉知你不是因为公主花费你钱财太多,又不许你续娶,所以便给公主下了毒手害死她?”
  骆直允双目圆睁吃惊喊冤道:“这样说实在冤枉草民了!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不敢欺瞒老爷,我们民间纳个妾,还要买些花粉华衣讨她欢心的,更何况贵为公主,草民岂有不竭尽所能讨她欢心的?再说续娶一事,草民早有二子一女继承香火,又有妾室在,不过是不续娶罢了,并没有甚么损失,再没有怨恨一事!更何况公主也给草民介绍了些生意,并不是一味亏本的……草民也只是听说公主急病忽然去世,草民十分伤心还在家里痛哭了一场,现去查家里还设有牌位致祭的,公主府草民从未有幸进门过,更与公主身边的侍女一无交往,要说谋害公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欺君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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