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手记 情感之乱

  送她回酒店，她因为红酒而面若桃花。
  我强制自己离开这个女人，但是脚步无法移动。我已经感觉她吐气如兰，我久久注视她的嘴唇。不知是此时我的心左右我干涩的嘴唇，还是我的唇带动我激烈跳动的心，总之我吻她了。在我们碰触的一瞬间，她的呻吟再次让我热血沸腾。
  激情让我感觉自己还年轻。美妙和谐的性爱让我感觉到整个世界，她就是我胸前的肋骨。她是为我而生，而我此时才和她相遇。我爱她，我坚信这就是爱。我要照顾她，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于是，我隐瞒我的婚姻状况，说自己是离异的男人，问她会不会嫌弃吗？她说：“那是你的过去。”
  于是我说：“等我处理完我的工作，我就和你永远在一起。”她没有怀疑，一切天衣无缝。我在上海有公司，我有充足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在海南的一个星期，是我们今生最幸福的时刻。回上海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相爱一年，爱的甜蜜就不用说了。我们没有什么磨合，我们只是恩爱。只是我隐藏得很辛苦。
  我回北京办理公司的事情，我才有机会和我在国外的妻子电话谈离婚。妻子说：“等我回来再说吧，如果你那时决定好了，我同意。”
  妻子十月回来，我也赶到北京，夜晚电话响起，我还没来得及接，妻子已经拿起电话，她们在对话，都很平静。我拿起妻子递过来的电话，她说：“我们分手，你不要再回上海了。”
  看到我无力地挂了电话，妻子问：“你还离吗？”
  我说：“我不知道。”
  在电话说离婚的勇气，在看到妻子后突然消失了，我突然无法说出口了。妻子流泪了，我也是。
  妻子说：“你考虑好，我可以回国继续我的事业，如果家和爱人都没有了，我还要什么事业？”我无言，但是我的心很痛。刺痛我的女孩儿就这样冷静地挂了电话，就这样和我分离。
  一个月过去，我克制不了自己对她的思念。我来上海了，回到属于我们的家。她很憔悴，静静地坐在我对面，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无言以对，我没有离婚，至少此时还没有。
  她还是那样温柔。她还是那样地平静。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苏州河的水波，喃喃地说：“幸福离我很近，触手可及，但转瞬即逝。我受过伤，我的心被你所缝合，我小心保护我脆弱的心，但仍然会经历狂风暴雨。往前一步是海南的黄昏，往后一步，是现实的人生。”
  她递给我一件毛衣，说：“这一个月，我是在眼泪里给你编织的毛衣，如今没有人再穿手织毛衣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回忆，如果有一天，你怀疑我是否经历过你的生命，你就把它拆了，看看它有多长，我的爱就有多久……我无怨无悔，我和你前世只修了九百年的缘，所以我们不可以今生共枕。”
  豪看着女孩儿的照片说到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他把脸埋在手里温暖的毛衣中，那里有他们共同的泪水。豪从昨晚就醉酒到今晨，他说：“我已经无法面对她的温柔和眼泪。她太平静，使我害怕，我感受到她的内心蕴藏着更大的悲伤。”
  而我看到无数个婚外恋的分离都是凄惨的，而她是最美的，犹如她自身的美丽。我终于也明白，豪为何如此爱恋这个女孩儿。如此难以割舍。
  豪说：“我心痛难以为继，我该选择谁？”
  “你还要选择吗？也许女孩儿已经给你答案了。”
  “这就是结果吗？”
  我说：“这是你的选择，而这个答案也不是心理医生给你的，是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自己找寻的答案。这个答案是需要你自己寻找的。
  “你做的选择尽管会让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伤心，但是还有一个女人可以幸福。你做的决定尽管会让一个女人幸福，但你也还是不舍另外一个女人的柔情。你做的决定尽管不如你想象的完美，但这是你当初的选择，你就需要面对和承担。
  “面对现实、面对两个女人的时候，你才会深刻体会现实和想象的不同，给你自己时间，让你自己的心来选择。”
  豪说：“我无心工作，什么事情都无法去做了。”
  我说：“我理解。这只是一个过程，而当我们给了自己选择的时候，就需要为之去努力。当没有答案的时候，自然会在心里一片混乱。而答案的找寻却需要过程。”
  豪说：“我想做长期的心理咨询，这样我会早点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说：“好。我想无论你选择谁，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幸福，希望你继续你美好的前程。”
  豪离开后，看着画面依然跳动的女孩儿，我在想：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谁？我们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我不敢回答。
  豪最终没有离婚。因为女孩儿离开了上海去国外进修，豪说：“我很想她，但是她已经离开我了……”
  ◎豪的案例分析
  ○自私的激情
  自私的激情介乎与友好的和不友好的激情两者之间，这种激情有时既不像前者那样优雅合度，也不像后者那样令人讨厌。这是哲学家休谟对自私的激情的论述。具体地讲，这种激情是对爱与性的一种欲望，它源自追求兴奋的需求，在人类心灵之中是根深蒂固的，特别是男性。对于豪而言也并不例外，只是在激情之前加上自私的界定，激情就变的有些特殊化了。
  豪已近中年，事业也有所成，平日除了较轻松地处理一些公务之外，便是一个人的生活，妻子身处国外，更造成了豪的个人情感空虚，由于对妻子的爱和家庭的责任以及自身的一些个性原因，使得想象成为豪去弥补这种情感空虚的最有效方法。
  一次出差的过程中，豪偶然结识了一个女孩儿，她的容貌、她的气息、她的声音令豪一见钟情，而此时的豪努力压抑着自私的念头，一时的冲动并没能让他主动去做些什么。然而接下来的一些巧合性事件却让这种冲动合理地延续下来，从邻座到女孩儿晕机，从酒店邻房到午夜的烛光晚餐，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识。的确，豪没有意识到这种似曾相识就是想象与现实结合后的感觉，同时豪也并不知道这正是他之后痛苦的开始。曾经的想象，现实的契合，加上对其他异性的好奇心理，让压抑的冲动最终变成了不理智的行为。
  一年之后，豪不得不直接面对这种行为造成的后果。妻子得知了一切，女孩儿放弃了情感，她们合理平静的情绪并不能丝毫掩饰豪对她们的伤害，豪的这种自私行为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对于自私激情的控制
  “情感对于意志的影响，并不是和它们的猛烈程度或和它们所引起的性情的混乱程度成比例的；正相反，当一种情感已经成为一个确定的行为原则，并且是灵魂的主导倾向时，它通常就不再产生任何明显的激动。”休谟如是说。
  的确，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时空出现激情，激情不可否认地能够激发人们有益的行为活动，一味地避免只能造成自身的压抑，令激情变质，只有将激情转变为一种原则或者是一种习惯的时候，激情才可能升华，并在合理的形式中继续的发展。
  苏格拉底可以不时地享受宴会的快乐，他也一定会从自己的高谈阔论中得到很大的满足，但是他的一生中，大部分时间还是默默无闻地和妻子一起度过的；康德在他的一生中从未到过柯尼斯堡十英里以外的地方；达尔文在周游世界后，余下的时间都是在家里消磨的；马克思在经历了几次革命以后，在不列颠图书馆度过了他的余生。
  对于豪而言，如果在他情感空虚的时候能够多些对妻子的问候、关怀，多些与朋友的倾心交谈，多些自己的兴趣活动；如果在他遇到心仪女孩儿的时候能够将内心的冲动变为友好的握手，将曾经的想象化成维持友谊的动力；如果在他激情迸发的时候能够把自私的占有换作无私的分享，把贪婪的欲望转为对结果清醒的意识。那么豪的这种自私激情就可以轻易化解了。
  如同心理学家马斯洛所说，无私是心理满足，自私是心理贫乏。当人们将激情转化成各种合理有益的形式得到满足的时候，这种不良、自私的激情也就消失了。
  一个幸福家庭中的赌注(1)
  世间有一种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天空；还有一种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便是人的内心。——雨果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窗外的风将卧室门重重地摔上，我起身关闭窗户，感觉秋日的寒意，对面的楼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摇摇头，不知女人为何而流泪，
  已是深夜，却没有往日明月，我的手机在静谧的夜空响起，我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哭声，知道了我是楚涵，却更是痛哭，
  “告诉我你在那里？告诉我如何才可以救你？”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我最终听清楚了，她是让我救她的丈夫，
  第二天，梅子九点就到了我的办公室。一个憔悴的女人，一个苍白的女人，一个眼睛里仍有泪水的女人，她坐在我的对面，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我建议她躺在我咨询室里的贵妃沙发床上，似乎有一阵，在我的音乐声中，我感觉她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地给她盖上我的围巾时，我看到了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闭上眼睛，诉说她的心事。
  ◎梅子的自述
  我和老公青梅竹马。两家人更是有着深厚的交情。1999年我们在朋友和亲人的祝福下结婚，婚后的甜蜜此时想起还历历在目，我们是如此的心灵契合，我知道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他离开我，我该如何活下去，老公是英俊的，也是很有事业心的人，我们一起经营我们的公司，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幸福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我在梦里也是笑的灿烂，睁开眼睛，我会看到他深情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