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礼

45 头一份


沿着小溪找了很久,白文风停了下来:“叶夫人对于叶老爷来说,既然如此珍贵想来也不会如此随便埋葬。即使是山水环绕之处,也该是个风水极佳之处才对。不过我很奇怪,墓葬最怕水,叶老爷怎么会想到把叶夫人埋葬在这里?我想我们可能找错方向了,有山有水,不一定就是在水边,有可能会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在一棵松树下发现了一点异常:“你看那边!树下拱起会不会是做孤坟?”
    叶莘脑子不够用,听他一说便点点头,两人费了一会功夫爬到松树下。荒草荆棘长满,厚厚一层叶莘都觉得没希望了,可这是脚下忽然踩到什么,拿起一看竟然是个银质的小酒杯!
    果然没错,这里就是一座孤坟。可里面埋的是谁?两人奋力劈荆斩刺,终于恢复了孤坟的原貌。
    元蕙娘之墓,立碑人叶程。
    叶莘久久不语,没想到真到找到了。可此刻她不经意一撇,竟看到白文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她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想看清楚是时,白文风已经恢复神情蹲下拿出他们准备好的香烛纸钱。
    叶莘耸耸肩,估计是自己看错了。
    祭拜过后,两人也靠在树下席地而坐。一路跋山涉水,两人也是饥肠辘辘。吃饱喝足后,白文风忽然开口问:“你有听说过你娘的故事吗。”
    叶莘摇摇头:“我……我大病了一场,忘记了很多事情。你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你听说过我娘?”
    白文风垂首一笑:“听说过一点。”
    叶莘觉得他是故弄玄虚,不由冷哼一声轻蔑地笑了笑。白文风这知道她不信也不恼,只是将他知道的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其实叶莘听过,只是再从白文风口里听到,真实性就增加了不少。
    故事从三十年前开始,那时候云天王朝还不是云天王朝。那时候,这个国家叫元国。当时的皇帝膝下有一女名元康,那姑娘生得呀,那叫一个美,即使天仙,也输一二分。
    后来王朝覆灭,当今的云天皇帝与他弟弟一起带兵冲进的皇宫,元皇、皇后被杀,在一张床榻下,两兄弟同时发现了躲在下面的元康。那时候的元康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倾国倾城的容颜,两兄弟谁也没开口,但都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故事到这忽然就峰回路转,前朝俘虏都被关在一个宫殿里,可两兄弟暗自想偷偷把人带走的时候,却发现唯独这位元康公主不见了。
    当初与两兄弟一起起兵造反的,还有一个他们结拜的异性兄弟,那男子叫殷修瑞。当初他同意与两兄弟起兵造反,是因为两兄弟跟他说他们只是为了推翻当时的皇帝,令外拥立元家的一位王爷,可没想到事后,两兄弟就自己坐上了龙椅。为了堵住他的嘴,给他封了个异姓王。
    殷修瑞对两兄弟自然是不满,可他手里的兵权已经被两人夺走,他现在不过是个空头王爷。
    元康公主的芳名,他是知道的,他觉得愧对元家,便悄悄计划这救出元家唯一的血脉。
    人一旦有了江山权势,下一步自然是想要美酒佳人。殷修瑞不用打听都能猜到,这两兄弟一定不会放过元康,终于,在一个雨夜,他的家仆挖通了地道,救出了元康。
    元康的美貌远远超出殷修瑞的想象,就这样的美人,谁能不拜倒。算起来,杀她家人他也是有一份的。他若还有良心,又怎能在对她起什么色心。元康在他的照顾下,身心渐渐恢复,他准备了很多钱财给元康,也安排好了马车,希望她剩下的余生能平平安安的度过。
    也不知是殷修瑞在元康精神涣散的日子细心照顾,还是因为他的君子之心,元康竟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毁了她家的帮凶。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终究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拿着他为她准备细软离开了京城。殷修瑞并不知道她去了哪,他告诉她,去哪里渡过余生由她自己决定。元康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马车赶到尹川的时候,马夫因为日月兼程猝死了。也许这也是上天的意思,她便留在了尹川。
    元康消失后,两兄弟倾尽军力到处寻找毫无线索。后来贴出皇榜,若有人能到处元康的下落,便赏黄金万两。于是,殷修瑞的家仆里有人出卖了他。
    殷修瑞在忠仆的掩护下,逃出了京城,可他也还是受了伤。也许这也是老天的安排,他一路而逃,竟然也到了尹川,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倒在城外一间农舍门前。有人打开门救了他,那人正是元康。
    他间接害了她家破人亡,却又救了她一命。他送她千离逃亡,却又注定让他再次来到她身边。他们都不得不相信这就是老天安排的,他们能做的,就是接受彼此,坦诚自己的心意。
    一年后,他们的踪迹还是被发现了。两人逃到江湖门派寻求庇护,可谁都不肯冒这个险。终于,当时的武林盟主决定帮他们一把,可没想到,一夜之间,武林盟主一家烧光,殷修瑞和元康都不知所踪。
    那段历史没人说的清楚,那一夜之间的真相都化为灰烬。有人说是殷修瑞为了自己性命,最终出卖了武林盟主和元康,也有人说,那一把火就是元康和殷修瑞放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朝廷的耳目,两人又可借机‘死去’从而再也不动四处躲藏。
    众多说法中,传得最多的,就是这一条。很多人都相信,殷修瑞和元康都还活着,他们背负这一座山庄百条人命自己逍遥,这十几年来,骂名是越来越多。
    白文风说完,发现叶莘似乎很平静,于是他有说出一条她没听过的:“都知道元国公主叫元康,却很少有人知道她还有个小名叫蕙娘。”这些叶莘果然震惊了,她回头看碑文上是名字:元蕙娘。
    白文风说,元康与殷修瑞当初逃到武林盟主家避难的时候,他们还有一个刚出生不就的女儿。叶莘如同被水浇灌,如梦初醒。所有的联系起来,似乎就真的能对上号了。
    她有倾城容貌,他父亲却故意让她变丑。她明明母亲埋葬在这,他父亲为何不肯将她迁回祖坟?在看看墓碑上的子,为何不写叶门元氏?还有最后里立碑人,不是写夫叶程。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丈夫为妻子立的碑,反倒是疏远像朋友。
    她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一点叶家人的基因,如此想来,白文风说的也许都是真的。
    那如果都是真的,她的身份必然是不能公开的。否者会引来杀身之祸吧?那故事里的那个男主人公呢?若他真是自己的父亲,当年他是跟着元康在一起的,那为何元康埋在这里,而殷修瑞却不见呢?
    云山雾罩,真叫人无从理起。
    叶莘冷静下来后,盯着白文风看:“这故事大部分发生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怎么就会知道这么多,而且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编的。”
    白文风呵呵一笑:“你这丫头,这张嘴可真是不能饶人。如果我告诉你,这故事我曾经参与过你信吗?”叶莘果断地摇头。白文风轻笑,忽然转了话题,“祭拜也祭拜过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叶莘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这些问题恐怕都得向叶程问了,这恐怕也只有他能解答了。
    回去的路上,叶莘忽然想起他昨晚被追杀的事,不由问道:“昨晚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白文风呵呵笑道:“一些不重要的人。”叶莘冷笑,他就是嘴硬吧,都被追得走投无路了,还叫不重要?
    白文风想起昨晚的事,不由转过身搭着叶莘的肩膀:“娘子,反正你就快过门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给你好好说。”白文风眨着眼睛,一副痞子无赖相。叶莘没好气,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腰间掐了一把。
    于是白文风放开叶莘跳了一起来,还不忘数落叶莘这是在谋杀亲夫。
    下山路很滑,白文风三下两下跳得快,叶莘这小心翼翼地还是滑了一下。这一下不仅是糗大了,关键是衣衫破了,脚踝都扭了肿了起来。
    白文风难得没有嘲讽她,脱下外套给她套上。他不不顾那些世俗礼法,拿起叶莘的脚帮她扭了一下。痛得叶莘哇哇直叫,不过,却是好了一些。叶莘看这个少年,失踪看不懂他。
    白文风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叶莘也没有跟他客气,只是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窜动。白文风背着她以后,两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回到城里天色都暗了下来。两人都没又想到,刚推开房门两人都吓了一跳。
    叶莘结结巴巴喊道:“爹……你、你怎么来了?”她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来了这里。
    叶程没有看女儿,反而望向白文风,白文风将叶莘放到床上后,才中规中矩地给叶程行了一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叶程的脸色好好缓和了一点,看着白文风道:“虽然你们还没有成亲,但这声岳父我也当得起。”白文风点头应着,一副虔诚的样子。这让叶莘没由得鄙视,他在他面前完全都是个痞子好吗?
    这家伙的演技简直超乎人类想象,他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保证能那奥斯卡影帝吧!
    这会叶程终于把目光放回女儿身上:“莘儿,你也太胡闹了!出嫁之前离家出走,这……这云天王朝可是头一份,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简直就是要造反啊!你知不知错!”
    叶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错:“爹你别生气了,女儿……女儿都知错了,我……我只是不想嫁人而已嘛。”
    白文风垂首,那家伙,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不,叶程看来立马觉得理亏安慰道:“贤婿莫要恼怒,都怪我教女无妨太过骄纵与她,才让她生了这随心所欲的毛病。不管怎么样,这亲你是不结也得结由不得你!”
    叶程一拍桌,说得是斩铁截钉,白文风用眼神瞟向叶莘。后者也正好看过来,一脸愤然,而白文风一脸笑意。可惜,这表情叶程是没有看到。他还在不停地安慰白文风,这次一定会给白家一交代。
    白文风咳了几声,忽然站了起来,面色不太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这可把叶程吓了一条,这小子不会是向退婚吧?
    事实上,他的担心多虑了。白文风道他面前跪下:“岳父,其实,其实我们昨晚……我们已经……同房了。”他脸都憋红了,演得是煞有其事。叶莘听到这话,一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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