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并未直接走官道南下,而是在途中绕道了淮南。
淮南早已掌控在楼玉箫手中,楼玉箫按照吩咐与安宁的人马汇合后,立马去见了安宁。当楼玉箫走上马车,看到安宁身边的朵儿时微微一怔。
朵儿几日奔波,显得有些疲惫,懒懒的靠在另一边闭目养神。
楼玉箫向安宁行跪礼:“参见殿下。”
安宁的隐臣每半年都要去其都东宫朝见,楼玉箫却是个特例,只需一年一次。
安宁示意起身,“小楼可还有什么牵挂?”
楼玉箫有些诧异“殿下何故如此问。”
安宁看了眼朵儿,见她虽然显得疲惫,但并不是无法承受。于是对楼玉箫道:“若无未了之事,即刻随我们出发至东南海郡。”
楼玉箫方自在两人对面坐定。目不斜视。
半响,安宁淡淡问道:“那些人可到了海郡?”
楼玉箫躬身答道:“半年前,属下就将人送了过去,虽只有200人,但给了他们富足的钱财,够他们卖命的。只是驯化团队,仍有些勉强。”
安宁看着朵儿微微动了一下,眉头蹙起。想必是把她吵醒了。将朵儿安放在自己的臂弯处,放低声音。“南宫少主手下有一名花子的人,此人有些训人之才,明日我传信与南宫锐,不日将到。”
楼玉箫答是之后,正禁危坐。他有些不明白,既然太子将南宫朵儿护的如此严实,该明白将她放在帝宫或者南宫家是最安全的,为何还会将她带在身边。楼玉箫不禁看了看南宫朵儿。那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即使闭目昏睡,却更添了一丝妩媚。那头栗发不似当年他看到那般杂乱和卷曲,小巧的扎了发辫。头上并无金玉饰物,只有几缕镶着金丝的栾带。竟然显得清新脱俗。
安宁却在此时轻咳了一声。楼玉箫猛然回过神来,却未想他刚才竟然看呆了。但也并不敢大声“殿下恕罪。”
安宁淡淡一笑:“这孩子这两年出落得更加标志,就连我有时也似你这般,但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她。”
楼玉箫惶恐地下眉眼:“属下并无不轨之心,方才乃是无意冒犯南宫小姐。”
安宁抚了抚朵儿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
安宁微微叹了一口气,给朵儿盖了张毛毯。这一路异常幸苦,并无停歇。朵儿却从未叫过一声苦。整整十日,如今还要再行十日方至海郡。
安宁行坐的马车异常宽大,可卧可坐。但朵儿几乎一路上并未与楼玉箫说话。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二人交谈。那楼玉箫也自觉,同坐了两日马车后坚持骑马伴行。
行至天黑终于找到一间落脚的客栈。过了这客栈,再行十里就到了曼山。这一路上要去海郡,必先穿过曼山,曼山是南合北边一条延长的山脉,曾经是南夜与西岭国的国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后人也开垦了几条驿道,也有不少山人走出几条山道。但都崎岖难行。
朵儿晚上自然和安宁同住一屋,此次出行,索尔并未在朵儿身边,沙狼亦是被安宁留在了帝宫,以保护帝君为名。
几人却在次日碰到了另一个意向不到的人。
次日当他们正要出发时,却见到了李樗。
李樗虽为质子,但只要不离开南夜方可。这是李汤的游学之名,不可禁锢人身。朵儿诧异,没想到那李樗竟然找到了。
那李樗看见朵儿与安宁从同一屋所出,恨恨道:“你们如此,有失体统。”朵儿本来乍看李樗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但听李樗如此说,不悦道:“失了体统也是我南宫家的体统,关你什么事?”
李樗惊怒交加道:“你怎么如此不自爱?”
朵儿瞅了李樗一眼,径自走向马车。李樗眼神一暗,就向朵儿追去,却被一拦。
李樗望着拦着他的辰安宁冷冷道:“让开!”
辰安宁春风含笑微微倾身,悄声对李樗耳语:“朵儿的身体,自小就被我看光了。”李樗听闻,更是急怒攻心,把出腰间的刀就向辰安宁攻去。他为了追上他们花了多少心血。却没想到朵儿他们行的如此之慢,他却比他们先到曼山。为了不遗漏,他没有放过一间客栈。如今终于听到下人寻到了他们的行踪,他连觉都没睡就赶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两人同出一卧房。
安宁眼神微微眯起,李樗身份特殊,况比他年小,他自来让他,却没想到那臭小子追朵儿追曼山来了。势必不能让他再追下去。再不手软,巧妙躲开李樗的刀,抬起手掌狠狠向李樗的手腕削去。李樗只感觉手腕处剧烈麻痛。想不到那辰安宁的动作如此之快,却原来一直是在逗着他玩。李樗再向安宁攻去,安宁并不躲避,出拳直直撞向李樗攻来的拳头。李樗只是感觉整个手臂就似断了般,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却被一老者扶住。
那老者虽面容过了半百,但两眼精光亮目,身形笔直。
只见那老者扶住李樗,劝道:“樗王何必亲自动手,吩咐属下便是。”
那人个头不高,但安宁能感受到那人体内散发的厉气,不容小觑。楼玉箫想着此事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正要走上前去,朵儿却掀开了车帘对着李樗喊道:“李樗,上来。”
李樗瞬间忘了安宁,走上车去。那老者也收了气息,立在一旁。安宁冷然骑上一匹马,沉声道:“启程”。
楼玉箫看着负气的安宁,跟随在安宁身后闷笑道:“殿下何不将那小子撵走?”
他有些不明白,殿下连他看一眼南宫朵儿都不愿意,怎么就能容忍那少年与南宫朵儿同坐一车。楼玉箫看到安宁勒着缰绳的指节发白,显然怒极。
安宁并未回答楼玉箫的话。他此时更想将那车驾掀了去。他可以教训李樗,但却不可以阻碍朵儿除了他之外的对其他男子的上心。这是他的承诺,对自己,也是对朵儿。即使内心万般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是朵儿还是南宫家,都有选择的权利和力量,安宁忽然觉得,再多的朝夕相处耳濡目染。并不是他抓住了朵儿,却是朵儿抓住了他。
若是朵儿将来选择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安宁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凉。
马车内朵儿看着任然怒气南平的李樗白了他一眼道:“我都给你说过,我喜欢安宁哥,不喜欢你,你却要自己去找羞辱。”
李樗冷哼一声道:“他有什么好,三宫六院,若他真的珍惜你,怎么会那么不顾惜你的名节。”
朵儿笑道:“我们南夜哪像你们高华大邦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喜欢了就在一起了。”
李樗感觉胸口万分沉痛不堪忍受,忍不住抓住朵儿的手切齿道:“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不逼你,可你尚未成年怎可尾身于他。”
朵儿看着李樗红了眼,使劲扒拉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什么尾身,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进宫之前,都是安宁哥陪我睡的。这是我们的习惯。我干干净净的女儿身被你说成什么了?我虽然知晓人事,但如今我才十一岁,你把安宁哥看成禽兽了吗?”
李樗听罢一怔,仍是恼怒道:“他难道不是禽兽,试才还告诉我你的全身都被他看光了。”
朵儿微微皱眉,后又舒展了眉目,含笑道:“你误会安宁哥了,他说的看到是在我不懂人事,还是幼儿的时候,我自小跟在安宁哥身边,在那幼儿时期他亲自照顾我,同吃同睡,甚至亲自给我洗澡。我都不记得的事情。”
李樗脑海中想着一只闪着牙光的狼为一只小小的绵羊洗澡,仍是觉得吃了苍蝇般难受。又反应过来朵儿说她喜欢的竟然是那只狼。心中仍是闷痛。但又不好撒野。
朵儿拉过李樗的手认真道:“李樗,我两虽为朋友,但是你我都知道南夜和高华总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友好。你真的不要跟着我们了。”
李樗甩开朵儿,将头偏在一边道:“谁说我跟着你们了,我难道就不可以去南夜南合游玩吗?”
朵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又这样,非要我伤你千万遍你才明白我的心思吗?”
李樗定眼看着朵儿道:“这是我自找的,你把我当成朋友就当成朋友,我怎么对你是我的事情。我只想在你身边。”
朵儿心中一颤,这一年李樗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有过感动,有过思量。可是李樗做再多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清楚自己对安宁哥的感觉,在安宁哥的身边,她感觉自己就是安宁哥,安宁哥就是自己。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依赖。仿佛那人就是自己的前世今生。
李樗见朵儿呆住,拉着朵儿的手继续道:“朵儿,将来整个高华都是我的,他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
朵儿抽出自己的手“我并不是想做帝王之后才喜欢他的。”
李樗暗下神色。辰安宁与朵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们是亲人,是恋人,可自己遇到她太晚,却在她已经装下了别人,上天才让他遇到她。可是他已经习惯跟随她,怎么才能让自己放下?
朵儿看着悲伤的李樗,柔声道:“李樗,你不要这样,会有更多比我好的女子。”
李樗自嘲的笑了笑。从行走的马车上跳出,一言不发的跟着自己的人离了安宁的人马。
待安宁回到马车,仍是闷闷不乐。朵儿难得主动靠近安宁,捧起安宁的脸道:“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安宁将朵儿抱坐在怀里,嘴唇靠近朵儿的耳朵,闷声问“你们说了什么?”
朵儿支着下巴笑道:“我们在讨论你看遍了我的全身的事情。”
安宁噎了一下,好半天,道“让他相信你是我的人不可以吗?”
朵儿眨着大大的琉璃眼,认真问安宁:“安宁哥,什么是我是你的人?”
安宁纠结道:“朵儿,告诉安宁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朵儿闷闷笑道:“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安宁觉得身上一阵闷热盖过一阵闷热。索性将朵儿丢在一旁。不管朵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他都不想让她知道。
海郡位于南合东面,安宁和朵儿并未在南合停程,待她们行至海郡事,海风已经铺面吹来了夏天的味道。
安宁与朵儿停在了海郡都尉府邸。
海郡都尉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将,曾近也是征战沙场的。朵儿最近一个月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府邸,她明显感觉到辰安宁变得很忙很忙。有时甚至夜间也不会回来,朵儿是在一日集市上突然发现李樗的护卫。
心中诧异怎么李樗还是跟过来了。但也担心,安宁是以寻回帝女为由离开其都的,若是让李樗知道安宁此举并非寻找妹妹,而是有所动作,若让李樗报信回到高华,此事怕是不好。李汤留给李樗的人既然能一路跟着他们行踪。必然不简单。
安宁哥到底知不知道李樗跟着他们。
朵儿跟着那侍卫找到了李樗的住所,心里觉得好笑,如此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如今却客居客栈,这客栈十分讨巧。与都尉府邸背对,中间是些杂货。若不仔细留意,只会觉得相隔甚远。但实际离得很近。
朵儿觉得这天下间的痴儿怨女大概就像李樗这般。李樗看见朵儿时尴尬的笑了笑。朵儿思忖道“我不跟你拐弯抹角,你到海郡多久了?你们是不是在南夜有暗装,你是不是将南夜的动向告诉你哥哥了?”
李樗心中悲凉,冷冷道:“即使有暗装,向我皇兄密报的事情还用不着我做。何况就算你们做什么,我皇兄也不会在意。大多就加强了海边边防。”
朵儿亦是有些不快“是你们高华厉害,也是你们祖宗厉害给你们积累的江山,南夜弱小,但是努力,总有一天也必然让高华不敢动弹一分。”
李樗战起身来,“你到我这里来,茶都没有喝上一杯,就与我说一大堆不相干的事情。你的安宁哥那么努力,你该回去好好的等着他每日辛苦晚归。我这不留客,也不送客了。”
朵儿没想到李樗竟然对她下来逐客令。但觉得试才李樗的话过分轻视南夜,心有不忿,未辞别就离了去。
待朵儿离去后,李嬷嬷看着朝着门眺望的李樗叹道:“樗王明明高兴南宫小姐来了,怎么又给人气跑了。”
李樗收回寂寞的目光,“我就是受不了她夸他,在她心中,天下的人都比不上那个人,那个人做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每日让她一个人在都尉府,她也心甘情愿的默默等他。朵儿虽然每日装作不在意,可是她却每日都希望时时刻刻在他的身边。可在他的心里,江山却比朵儿重要太多了,他不配拥有她”
李嬷嬷心疼道:“既然主子都明白,何必执念于她?”
李樗回过头,淡淡道:“李家的男子都活不长,不知道我到底能活多少岁,至少在我没有变成南夜太子那个样子的时候,肆无忌惮的陪着自己喜欢的女人。”
李嬷嬷眼中闪着泪光“王爷定然是福大命大,长命百岁的。”
李樗对着李嬷嬷微微一笑:“是啊......”
自从那日后,朵儿再也没有见到李樗的下人,但是也没有再去找过李樗。因为海郡都尉因为将宅子给了太子居住,举家就移了宅子。整个都尉府邸,除了下人就是朵儿和安宁。奈何安宁却甚是满意,兴致好的时候会带着朵儿道海边抓螃蟹捡贝壳,或者在睡前和朵儿两人躺在空旷的院子里听海浪声。平日白天安宁出去繁忙时,朵儿整日里醉心练功,无人时也会将罗琳和罗书唤出来与自己切磋。这一晃就是两个月。
这日安宁与楼玉箫在密室商议军务,隐卫向安宁汇报了朵儿见过李樗之事,安宁听到朵儿竟然再也没有寻找过李樗,却更不开心了。楼玉箫八面玲珑,岂有不知安宁不悦之由,想那安宁不忌讳隐卫当着他的面汇报南宫小姐的行踪。索性放开心与安宁谈开了。
“南宫小姐不喜欢那李樗,殿下因该高兴。”
安宁将手中的碳笔丢在一旁,不悦道:“若是去寻他,说明朵儿不仅不喜欢他,甚至不在乎他的感受。但朵儿偏生躲着,说明朵儿在乎那小子的感受。那人在朵儿心中是有分量的。”
楼玉箫但笑点破:“殿下不避属下知晓,想必是想与属下谈心了。”
安宁揉着额角“朵儿那孩子如今长大了,我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楼玉萧继续听,并不接话。
“那孩子小时候总是腻着我,我说什么她都相信,宁愿与我一起生活也不愿意与父母一起。可如今她有了心事,也不喜欢与我说,更不喜欢跟在我身边,有了秘密,甚至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喜不喜欢。”
楼玉箫遥遥头,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前几日我见南宫小姐,发现她竟然比两个月前清瘦了些。”
安宁有些诧异,微微皱眉。
楼玉箫接着道:“殿下每日见她,察觉不出也很正常,但属下难得一见,自是分辨。”
安宁示意楼玉萧接着说
“殿下可知,每一只家养的金丝鸟总是抑郁而终。南宫小姐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我并不知道,但她却甘愿做殿下那么多年的金丝鸟,可见殿下在她心中的分量必然是极重的。每个人一生最好的年华便是如她此时般,每一天最美好的时光却是白天。殿下矜矜业业,整日为国为民,可有想过,白日里那只小鸟是否喜欢你派人暗中保护她。只闻其人不见其身?”
安宁一怔,起身急忙向外走去,行道门口却止住了脚步,转头对楼玉萧笑道:“小楼果然心思玲珑剔透,不但心里精明,连眼力都是极好的,匆匆一憋竟能发现别人的胖瘦。”
楼玉笑摇着扇子苦笑嗤道:“殿下,您,真真无理取闹。”
海郡的春天和夏天都比别处来的早些,柳树早就发过了芽,被海风一吹,徐徐飘飘,煞是美丽,朵儿捧着手,接着飞雪板飘落的柳絮,安宁一进房门就看到扶柳下,那绝世的美人仰头含笑接着她的春夏,自成一世界。微风吹拂起她的衣裙,更显得她的纤薄。
她果然瘦了,脸更尖了,眼睛更大了,长高了一些,他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如此安静,如此耐得住寂寞。那小人走进了他的眼中,走进了他的心里。他以为,他做的一切,无论再幸苦,只为给她锦绣和安平乐足的将来。却不知他错过了多少她成长美丽绽放的瞬间。
那小人转过头,看见是他,双手不自觉一放,她的春夏就那样被她轻松的丢下。眉毛轻轻一弯,嘴角上扬,她笑了,甜甜对他唤道“安宁哥,你回来了。”
他听到无数次这样说,可是却从没有体会到这句话里的等待和体谅。他只在乎道自己对她的付出和喜爱,却忽略了那小人对自己的纵容和依赖。
安宁走到朵儿身边,将眼前的小美人抱在怀里,无言无语。朵儿仍由他抱着,感觉今日的安宁莫名多了一层伤感。好半天终于抬起头嘟着嘴道:“安宁哥,我饿了。”
安宁这才放开她。
他从不允许她吃外面的吃食,总是要让信任的人亲自烹饪给她吃,可今日,他带她去海边吃了路边的小摊海鲜。
她满足的喳喳嘴,一路笑闹着牵着他的手回去。走到一半却又撒娇的让他背着她回去。伴着一夜的星光,她甜甜的在他怀里安睡。
次日,二人回程其都,此次回程定然要到南合去接自己的小妹。
安宁首先带着朵儿去温泉谷拜会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这次萧逸比以往更加不待见安宁,都来了几日了,仍是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其实萧逸心中甚是挂念南宫少主和南宫小姐。一个已经被他拐了,一个为了她去了海的另一边,若是东溟,她还可以去看看。可那高华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某天,安宁守在温泉出口处,萧逸刚泡完温泉出来,看见安宁目不斜视的守待在那,拿过婢女手中的衣服,穿戴整齐罢了,从安宁身边走过,淡淡说了一声“过来吧”
两人在一石桌旁坐定,桌子旁有一造型奇特的竹编大伞。甚是有韵味。安宁内心感叹,这姑姑和姑父二人在这温泉谷倒是过的神仙般惬意的日子。
安宁笑道:“姑姑,安宁代表南夜过谢谢你为南夜编制的土木之制。”
萧逸斜着眼瞟着安宁“说重点。”
安宁讪笑:“姑姑,明日我与朵儿启程去无庆山庄,姑姑可愿意一同前往。”
萧逸抱着双手“怎么,自己去不了?”
安宁微微低了头“姑姑知道三年前我对大姑姑做了混事,如今大姑姑不计前嫌,为我做这些事情,姑姑总该是想念大姑姑的吧。”
萧逸终于露出一点点笑脸。“我和她同在南合之地,虽隔得不近,但每个月还是会往来一两次的。”
安宁见萧逸终于笑了,继续笑道:“姑姑何不一同去,姑姑最近心情烦闷,一同去了一路陪着朵儿,再让宁儿她侍奉姑姑几日。”
萧逸嗤道:“你如今长大了,果然男人和男孩就不一样”安宁如今已经过了十五起着十六,男子的英勇慢慢就出来了。萧逸越看越满意。笑道“罢了,明日我与你们启程,看看你平日会不会欺负朵儿。”
安宁继续道:“安宁此次还有另外一个请求,进来,我也在研习那土木制船之术。但是对于战船和火药蛋的制作方面,仍需姑姑替我解答,大姑姑那既然做出了样船,小姑姑去了,现身说法,安宁不甚感激。”
就在安宁与朵儿及萧逸一同去无庆山庄之际,南宫木亲自将辰羚送回帝宫。
无庆山庄地处南合最西南边上。世人都知,商贾安子无富可敌国,尚了长公主辰安洒。到底有多富有,无人可知,但都有一个传说,那安庄主后院的那座山早已被掏空,装满了整整一山的金银珠宝。
但这些都是无人考证的,以讹传讹,将事情夸大到如此地步。
但那无庆山庄虽没有东山温泉谷诡谲重重,但也是异常难以进入的。南地虽温热,但那无庆山地势险要,山顶更是长年秋衣凉爽。
那富家子弟录果和录孜听闻小姨要带着朵儿姐姐来了,早早就等在了山庄大门迎接。
看见小姨下了马车,二人立马扑上去。这个世上他们最爱的人除了爹娘就是小姨和小姨父了。锐哥虽然傲娇但是对他们也是不错的。
萧逸一人捏了他们肥嘟嘟的脸一下。那小孜和小果,如今又长大了一岁多,看起来虽然没有以前可爱,但是学着他们锐哥装小大人的样子也是将萧逸和南宫家主萌的不行。
朵儿在一旁嗤道:“无耻。”她还不知道这两个小鬼头,人前乖宝宝,人后成小鬼。
录孜仿佛这才看到朵儿和安宁,立马跑上去拉着朵儿的手“姐,你怎么来了,虽然你上次打了我,但我好男不跟女计较,原谅你了。你从来没有来过我家,快走吧,我带你玩。”
说着拉着朵儿就去参观他们家的豪宅了。
无庆山庄不似帝宫宽敞,也不似温泉谷如城堡。只是依山而建,坐落在一处一处的房舍,竟如仙阁。若是夜间更有那琼楼玉宇之姿态。”
安洒看到安宁,微微怔了怔。随即笑道:“来的正是时候,昨日方才组装好。”
安宁微微有些激动,“大姑姑可否带我去看?”
安洒对着萧逸笑道:“他这急样,倒像是得了糖的孩子。没想到安宁对土木之术竟有如此天分,看来可以接你的班了。”
安宁按下心中的激动,“还得感谢姑姑们的工匠”
安洒郑重道:“安宁,这工匠可以补上,但那船你如何将其掩人耳目的送至海岸?”
安宁“我已经在海郡布置了制船之处,在这藏得是工人的技术,我要的是人才和材料。
萧逸凝神思考了一番道:“姐姐,安宁说的也有道理,海郡缺木,实在不行,在此处做成块件,运至海郡再让人组装。”
安洒叹道:“南夜矿产稀薄,否则,这木制绝非上佳材料。”
萧逸摇头道:“钢甲虽坚固,但代价太高,且过于笨重。”
安宁道:“二位姑姑可知,淮南有河流直通东海,可坐运输之路。”
安洒:“那淮南可又良木?”
安宁:“三年前我已经让人开始在那种植各种树木,再过一两年就可用了。
萧逸和安洒相视一笑。
安宁见两人打着机锋。萧逸道:“我与你大姑姑打赌,看你是否会做那栽树的前人。果然你大姑姑赢了。”
萧逸继续笑道“安宁从未去过东溟岛,可知,东溟岛国天然巨木,且良木居多,况地处海中,自是一个绝佳的据点。”
安宁点头道:“我虽未去,但也知东溟岛必是兵家必争之地。若非如此,那李汤也不会谋划锐弟。”
萧逸沉声道:“锐儿还朝之日,就是那李汤动作之时,更是你反击的开始。”
安洒看了看安宁,郑重道“安宁可知,胜,则天下无人敢欺,败,则国破家亡。”
安宁微微抬起下颚,扬声道:“堂堂男子,总归不能往活一世。”
“好一个不能枉活一世,看来安宁果然长进了。”随着温润的男声,录离走进了房内。安宁见姑父虽然年过三旬,但那气韵如华,修眉郎颜。且穿着一身素白的暗纹流云锦。墨发柔顺。不禁感叹道:“大姑姑,这姑父怕是成仙了罢,却怎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像是从山上下凡的仙人似的。”
安洒白了安宁一眼,起身上前接过录离的披风。录离笑道:“真正的仙人怕是你小姑父罢,不管什么味道,我倒是问道了饭的香味。”
安宁想起南宫木不禁打了个颤看着萧逸调笑道:“小姑父虽长了副天人的容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阿修罗。传言阿修罗也似那女子般容颜姣好,但却是真正的罗刹。”
萧逸起身道:“罢了,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数落他,怎么不曾在他跟前说呢?我看你就仗着姑姑们宠着你。走,叫上那三个疯跑的野孩子,吃饭去。”
无庆山庄的山却是被掏空了一座,但并非是世人传言的西山,却是最北边的罗玉山。因为盛产玉石,故而录离取名罗玉。
此时山中络绎不绝的千百人正在奔忙着,有打铁的铁匠,有在纸上涂画的技师,有在削木的木匠,还有制作兵器的兵将。
然而在空旷而巨大的山肚子里,稳稳停放了一艘帆船。船身修长,甲板宽大,在船的两侧各有开口,那是泄水之口,在往上一层却是丹药口。地步是各种齿轮机动组合。
只听一声“起......”
那轨杆上的帆均同时换了放下,泄水口开启,两侧炮弹口发出通通的声音,这是因为没有弹药机械推动的气爆声。
安宁静静的看着那艘船,眼中的光亮闪着寸寸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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