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

第70章


陶蠡说。
  “做你女朋友,她是别人家的女儿,做我儿媳妇,那就是我们陶家的人了,这怎么能一样呢?陶蠡,不是妈顽固,也不是瞧不起她,这个女孩有很多的优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但是我真的觉得她跟你不合适。你现在为了爱情一时冲动结了婚,日后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双方之间有很多的不同,这会令你们非常痛苦。朋友也好,夫妻也好,双方之间都是求同存异,你们之间有多少共同点?婚姻非常漫长而琐碎,它甚至能够消磨掉彼此间所有的爱和喜欢,不是你想的只要忍受和迁就就可以的。”陶妈妈苦口婆心。
  陶蠡听完这席话,心里特别难受,原来母亲是这么认定他和覃青的,如果母亲像父亲那样粗暴直接地反对,他完全可以不顾不管地自己去结婚,但是她却委婉地跟自己讲这些道理,让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陶蠡说:“妈,您说的很有道理,就像您说的,婚姻非常漫长,它能消磨掉我和她的感情,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跟任何人结婚,感情也都可能会消磨殆尽?我已经三十三了,早过了头脑发热和容易冲动的年纪,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到我这个年纪,像现在这样掏心掏肺喜欢一个人已经很难很难了,这么多年来,我交往过多少个女朋友我也记不清了,然而只有覃青让我开始向往婚姻,我设想过我们婚后的生活,那让我觉得幸福和满足。如果我要结婚,我希望那个对象是她。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此刻我想做什么。妈,青青是个好姑娘,我爱她,所以希望您能接受她,并能得到您的祝福。”
  陶妈妈望着陶蠡,叹了口气:“你让我好好想想。”她对覃青的态度本来打算采取拖字诀,拖到儿子自己没兴趣了,这段感情自然无疾而终了。然而今天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婚讯,这让陶妈妈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儿子说的也有他的理由,作为母亲,她自然希望儿子幸福,但是她不确定,一个离过婚又没有文化的女人能不能给儿子幸福。她是母亲,自然希望儿子得到最好的。
  陶蠡一向敬重母亲,也最爱母亲,他以为母亲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然而却得到了这个答案,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心里觉得有些愧对于覃青,他以为能让她做最幸福的新娘,然而连最基本的障碍都没法扫清,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总是不完美的。他不愿意覃青受委屈,她已经失败过一次婚姻,再次步入婚姻殿堂已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却在自己这里让她感到为难,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陶蠡不敢给覃青打电话,便约了谢笑言、吕斌和侯波几个老朋友出来喝酒,没叫许俊逸,是怕他趁火打劫。
  侯波笑着说:“你们一个个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老婆女朋友就把我们这些老朋友抛到脑后去了,等感情受挫了,然后又把我们这些兄弟给挖出来陪你们吐槽喝酒。”
  陶蠡不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感情顺利得很,叫你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我要结婚了!”
  侯波翻了个白眼:“得,又一个自寻死路的。鄙视你们!”
  谢笑言和吕斌都跟陶蠡碰杯:“恭喜,恭喜!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陶蠡看着谢笑言:“我打算跟老谢一起办婚礼。老谢你什么结婚?”
  谢笑言也才知道他的决定:“真的?”
  “当然。我们蹭蹭你们的喜气,十八年爱情长跑,最后奉子成婚,说实话,真令人羡慕。覃青也羡慕得不行,一听说可以跟你们一起结婚,立马就答应我的求婚了。”陶蠡将手搭在谢笑言肩上,笑得有些得意。
  谢笑言笑着说:“那好啊,我家那位有婚姻恐惧症,让她和覃青交流一下,肯定心情会好不少。”
  “这个当然没问题。”陶蠡喝了一口酒。
  吕斌善于察言观色:“老陶,你该不会也是奉子成婚吧?”
  “怎么这么说?”
  是多年的老朋友,吕斌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因为觉得你不是很高兴。”
  陶蠡摆摆手,叹气:“不是奉子成婚。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主要是我家里的问题,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娶覃青,所以我正烦着呢。”
  几个朋友都互相对视一眼,谢笑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兄弟们挺你,回头去帮你劝劝伯父伯母。”
  陶蠡知道他们这只是安慰他的话,不过也还是感到高兴,他举起酒杯:“谢兄弟们了。今天陪我喝酒好了,不醉不归。”
  大家知道他心里烦,都不劝他喝酒,但是他却把自己灌醉了,抱着酒杯一个劲地叫覃青的名字。谢笑言给覃青打电话,让她来接陶蠡。覃青等陶蠡的电话跟自己说晚安,结果等来了谢笑言的电话:“在哪里?好,我马上来接他。”
  覃青开着自己的车过来接人,陶蠡抱着一个扎啤杯子不肯撒手:“青青,对不起,青青!”
  听见这话,覃青心一空,有些无措地看着谢笑言:“他怎么了?”
  谢笑言怕她多想,说:“没事,他心里有些难受,你放心好了,他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覃青将陶蠡扶起来:“陶蠡,是我,我带你回家。”
  陶蠡闻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撒了啤酒杯,抱住了覃青:“青青!我爱你。我就要青青,我只要青青。”
  覃青隐约猜到了原因,她抬手环住了陶蠡,眼睛忍不住有些发涩:“陶蠡,我懂,我都知道。走,咱们回家。”
☆、第七十一章 乌龙
  覃青将陶蠡送回家,又伺候他洗澡。伺候一个酒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覃青要给他脱衣洗澡,他一个劲地抱着覃青不肯撒手,覃青好劝歹劝,总算是把这个醉鬼安抚住了。陶蠡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将覃青也拖了进去,然后抱紧她:“青青,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自责和伤感。
  覃青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淌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浴缸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伸出双臂,回抱紧了陶蠡:“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永远不离开。”她不想失去这个男人,哪怕不为他的父母接受,她也要努力争取一番。
  第二天,陶蠡睁开眼,一摸身旁,空的,他的心如从万丈悬崖上摔了下去,许久都落不到实处,他猛地坐了起来,焦急地大喊:“青青!”昨晚他虽然喝醉了,然而谁送他回来的他还是记得的。
  穿着真丝睡裙的覃青从厨房里奔过来:“怎么了?”
  陶蠡看着覃青,心终于落到实处,长吁一口气:“你没走?”
  覃青笑了一下:“没有,我给你做早饭。你昨天喝了酒,早上喝点小米粥吧。”
  陶蠡掀开身上的被子,走过去抱紧覃青,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早安,青青!”这就是他想象的婚姻生活,早上起来,爱人不是在枕边,就是在厨房,他们可以一起做早饭,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出门,简单而又安定的幸福,伸手可以触摸得到,确定又踏实。
  覃青说:“好了,我去看粥,已经好了,你去洗漱吧,马上可以吃早饭了。”
  “好。”陶蠡在覃青脸上啄一下。
  覃青将粥盛好,放在桌上,陶蠡还在刮胡子,她自己拿了衣服去换:“你要穿什么?”
  陶蠡说:“你帮我拿,你拿什么我穿什么。”
  覃青问他:“你今天要见客户吗?”
  陶蠡停下刮胡子的动作:“嗯,不知道,没有约,但是保不准有客户自己来。”
  覃青换上自己的衣服,打开衣帽间给陶蠡挑衣服:“穿休闲西装吧。你这外套颜色怎么都这么深,回头给你做几套浅色的,天气热了,深色穿着热。”
  陶蠡嘿嘿笑:“我就知道我媳妇疼我。”
  覃青笑着摇了摇头,替他搭配好衬衫西裤和西装,粉色衬衣,深蓝色裤子配深灰色西服。陶蠡刮完胡子出来,将覃青给他搭配的衣服穿上,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我老婆就是有眼光,这穿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覃青听他贫嘴,笑容根本抑制不住:“赶紧来吃早饭了。”
  陶蠡坐到桌边,覃青正在磕鸡蛋,陶蠡家里本来是从不做饭的,厨具是清一色的德国原装进口货,瓷器也是景德镇买回来的,摆在厨房里就是做摆设的。覃青来了之后,他的冰箱里除了啤酒和水果之外,渐渐丰富起来,多了酸奶、鸡蛋、肉类、蔬菜和五谷杂粮,主要是做早饭用的。她在这边过夜之后,早上会做早餐,两人吃了早饭再去上班。偶尔周末腻歪到中午,便在家里做一顿简单的家常饭,陶蠡甘之若饴,特别喜欢这样的生活。
  陶蠡结果覃青递过来的鸡蛋,喝了一口香浓的小米粥:“青青,我昨天回去跟我爸妈说了,他们……”
  覃青不抬头,看着桌上的某处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要我,我就不走。”
  陶蠡放下拿着勺子的手,抓住覃青的手,以指腹摩挲她的手背:“青青,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覃青抬起头,看着陶蠡的眼睛,勾起了嘴角:“好了,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陶蠡开着覃青的车,送她去店里上班,然后自己打车去酒吧门口取车。覃青到了店里,专心做陶蠡的西服,这衣服她已经做了一半了,结婚之前做好肯定不成问题。她正在工作室里忙着,李子烨进来了:“师父,店里来客人了。”
  覃青头也不抬地说:“什么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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